异世之夫父有责 第6章

作者:师子洋 标签: 架空 生子 近代现代

说完,胡大夫便转身进了屋子,季春山隐约听到屋里似乎有交谈声,没多会儿,胡大夫便出来了,将手中的药方交给了季春山。

胡大夫又道:“煦儿的药也同岚哥儿一样,先抓上五剂,待吃完了,看恢复的如何,药方还要随之斟酌更改。”

季春山点点头,表示记下,接过药方,塞到了衣襟中,同叶清岚的那张放在了一起,然后便背上了一个篓筐。

“胡伯,我很快就回来,岚哥儿和煦儿就劳烦您帮我照看会儿。”季春山道。

胡大夫背着手道:“你且放心去吧,早去早回。”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仁济堂有一位姓林的坐堂大夫,与我熟识,你若抓药时银钱短缺,便将我写的药方交与他看,以实情相告,他自会准你赊欠药费。”

“我知道了。”季春山道,心下却思量起来,先前他曾要给胡大夫医药费,胡大夫是知道自己有多少银钱的,此时如此说,想必自己那点家底怕是不够买药的。

这才只是十剂药而已,自己便已经捉襟见肘,且不说还要买些粳米细面的吃食,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心里略略算了一笔账,季春山做了一个决定。

出了家门沿着山脚往西走上一段山路,待穿过一片竹林掩映的小路后便能看到一条将近两丈宽,足以容纳两辆马车并驾齐驱的夯土大道。

上了大道,季春山加快脚步,沿着大道一直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左右,便已到了洋河镇。

洋河镇原名洋河村,因数十年前修官道自村中而过,使得原本一个不过二十来户,百十来口人的村子,变成了如今人口俞千的小镇。

虽然是第一次来,但对继承了原身记忆的季春山来说,洋河镇却并不算陌生。背着竹筐沿着主街一直走,一路走过布庄,书肆,茶楼,当走到一处名为醉仙居的酒楼处时,季春山停住了脚步,而后一转身,拐进了酒楼旁的巷子里。

沿着巷子走到尽头,再向左拐,便是醉仙居的后门了。此时门半开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一身粗布麻衣,正坐在台阶上,靠着墙打瞌睡。

季春山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唤道:“小三儿,醒醒。”

那名唤小三儿的少年睁了睁惺忪的睡眼,待看清眼前的人才总算清醒了几分,揉着眼睛道:“季哥,是你啊。你不是明天才上工吗,怎么今天就来了?”

季春山笑道:“我有些事要办,谢掌柜现在可在楼里吗?”

小三儿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在是在,不过你要是找他怕是得等等。”

没等季春山询问,小三儿便接着道:“东家派了人来,谢掌柜正在竹轩接待着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得空儿。”

“这样啊,”季春山沉吟了下,道:“那我先去别处,一会再来吧。”

若是平常,等会也就等会,可如今叶清岚正重病缠身,自是越早服药越好,季春山不想多做耽搁。

自醉仙居后巷转回主路上,继续向北走,越过数家商铺,在一家名为翠倚轩的首饰铺子前,季春山再次停了下来,然后从怀中摸出了一枚掌心大小,红底绣白梅的荷包,荷包内,乃是一只簇新的镂空雕缠枝纹银镯。

季春山母亲去世前,特寻了其父故交好友,为其找了一份差事,包吃住,每月还有三钱银子。吃得好,住得好,手里还有闲钱花,活计也不算劳累繁重,加之身为后厨掌勺的季父好友时时看顾,季春山竟也经年的干了下来,只是每隔几日回村拿些换洗衣物,并寻叶清岚发泄一番。

季春山常混迹在县里,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不说,竟还看上了一个丧夫独居的寡妇,夫家姓孙,而这银镯,便是季春山攒了半年的工钱,买来讨那孙寡妇欢心的。

说起来,叶清岚昨夜所受也与这孙寡妇有些关系。这孙寡妇已年近三十,比季春山还要大上五六岁,但其身段窈窕丰满,形容更有一股不同于青涩少女的成熟韵味,令季春山垂涎不已,时常上门讨好,以望成就好事。

只是那孙寡妇也不是傻得,她虽是想寻个终身依靠,却也看不上季春山这等空有皮囊的无能莽夫。但孙寡妇知晓季春山在镇上颇有三四好友,皆是无赖混子之辈,恐严辞直拒惹恼了他,为自家惹来麻烦,是以次次皆敷衍过去,只是季春山却步步紧逼不肯罢休。

孙寡妇避无可避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得松了口答应委身于季春山,让其择日上门提亲,却不想,季春山却含糊应付并无行动。孙寡妇这才知晓原来季春山早已有了家室,只是虽心中不喜那双儿夫郎,却因父母遗命而不能够休妻另娶。

闻此言,那孙寡妇哪里还不明白,季春山并无娶她之心,只是想占她的便宜罢了。但孙寡妇心中不怒反喜,她下嫁季春山本就是无奈之举,但凡有一丝机会,也不愿如此,如今却是终让她寻到了。

当季春山再次遣人上门来劝时,孙寡妇只严辞自己绝不行苟且之事,让季春山三媒六聘,光明正大的前来迎娶,自己自大开院门,奉茶以待。

此事就此陷入了僵局,孙寡妇只以为时间久了季春山便会知难而退,却不知得不到的才更加让人放不下。季春山为了孙寡妇花了不少时间心思,哪里会轻易就此罢休,因此依旧如从前一般时时上门纠缠,直至逼得那孙寡妇差点寻了短见,方才有所收敛。

第7章 辞工

昨日午后下工后,季春山便来了这倚翠轩,花了攒了半年多工钱,买了一只银镯子,而后便去寻那孙寡妇以作讨好,只盼能得偿所愿好逍遥快活一番,却不想连孙寡妇面都没有见到,直接吃了个闭门羹,镯子也没送出去。

气恼郁闷之下,季春山便去找了二三好友喝酒发泄。众人皆知其事,纷纷出言相慰,话头不知不觉便说到了季春山的夫郎叶清岚的头上。酒桌上有一尖嘴猴腮形容颇为猥琐之辈名为朱旺,乃是这镇上飘香院的洒扫杂役,见季春山对叶清岚十分厌憎恼恨,便出了个注意,好让季春山发泄心中火气,却不至伤了人命。

这主意,便是那朱旺自飘香院中敛来的不少废弃损毁之物中,取出几件交与季春山,令他回去用之在叶清岚身上,必会令其狠吃上一番苦头。此举正中季春山下怀,只想想叶清岚将受其苦,便觉心中郁气消散不少,对那朱旺更是称兄道弟感谢连连。

又饮了数杯酒水后,天色渐暗,季春山虽有醉意,却是兴头正旺,顶着夜色回到了安平村。而后,便是以季宁煦为威胁,令叶清岚只得屈从,饱受了一夜的苦楚。待天明时,季春山却是莫名栽倒在地,就此魂身两分。

原身对孙寡妇志在必得,是以不惜大下血本买了这银镯,却不知那孙寡妇对他唯恐避之不及,怎会因一小镯改变心意,只是原身始终未曾看清罢了。如今季春山虽得了原身记忆,却并无继承原身之情感,对那孙寡妇无半点执念,日后自不会再与之来往,想来那孙寡妇也是乐见于此。

银镯留之无用,季春山便来了这倚翠轩,打算将其退了换些银钱,想来也就足够用于抓药和采买它物了。

刚进铺子里,便见里已有数位女客,正倚在柜台边,手持一只精致的衔珠金凤钗,细细看来,彼此交谈。因背对不知其面貌如何,年龄几许,但见其中两人穿着绸衫罗裙,配玉环金簪,应是小姐主子之类,而二人身旁各有一女穿着打扮则是差了不止一等,想是丫鬟奴婢之流了。

季春山略略扫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店中有一个伙计正招待那几位女客,却还有一人正闲暇,见季春山走进,也未因其穿着粗鄙而心生轻视懈怠,笑脸迎了上来。

“不知这位客官想要看些什么,本店——”伙计话未说完,便因季春山伸手递到眼前的荷包而顿住了。

“小哥请看看此物。”

伙计接过荷包,打开后,从中取出了一只约二两重的镂空缠枝纹银镯,伙计自是认出这荷包乃是自家所出之物,心中隐隐猜到了季春山的来意,却还是问道:“不知客官这是何意?”

季春山道:“此镯是昨日午后自贵店中所买,本意是做内子生辰之贺礼,不想生辰未至,内子不幸染病,因家中银钱不足,是以不得已需退回此镯,以筹药资。”

闻得此言,那伙计却未露出半分不悦之色,只点了点头,道:“此事需得请示掌柜,请客官稍后,”

季春山忙道:“应该的,劳烦小哥了。”

说罢,就见那伙计转身走进后堂。季春山于店中等候,倒也不担心被店家欺了去。这倚翠轩同醉仙居一样,东家皆为距洋河镇以南十七里远的方城县内的一林姓大户。此林家世代为商,且为积善之家,素来严以御下,取财有道,从无欺压蒙骗之举,颇负盛名。

不多时,那伙计便从后堂转出,只是手中已无了那装有银镯的荷包。

伙计来到季春山面前,交与他几块碎银,并道:“客官,我们掌柜说那银镯的确为我店所出之物,不过买走一日,且未有损毁,是以原价退回,共计二两二钱银子,客官瞧瞧可对?”

季春山接过银子,只感手中分量,便知伙计所言不差,道:“贵店信誉,有口皆碑,自是不差的,还要劳烦小哥替我向掌柜致谢。”

说罢,再次谢过伙计,季春山便转身离开了倚翠轩,而后,直奔仁济堂。

仁济堂乃是镇上唯一的医馆,往来客流不绝,未进门只在门口便闻得铺子里传出阵阵药草的苦涩之气。仁济堂内部分为两部分,左为药堂,及胸口高的杨木柜台后,是三个年约十三四的少年,正奔走忙碌于四架呈凹字型贴墙而立药柜前,循药方抓药。

堂内右边则是设有一条三尺长案,案上摆有笔墨纸砚,脉枕针囊等物,案后置一把方椅,椅上端坐一老者,为此堂坐诊大夫。案前则放有几条长凳,以供寻医问药之人等候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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