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安一隅 第89章

作者:Shrimp 标签: ABO 破镜重圆 近代现代

“额,要说什么?”

“我也好中意你。”李隅仍侧脸看着阮衿,这一次没有任何的闪躲,足足盯着阮衿看了有半分钟才说话,“现在有真实感了吗?”

阮衿的脸全红了,心都跳到嗓子眼,比刚刚受惊的心跳频率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感觉李隅的眼睛就像是探照灯打在深夜的湖面上,潋滟的,刺眼的,并不柔和,但看向哪里,哪里就被照亮。

当他不刻意避开眼神的时候,你才会发现他有多热烈,面前这一盆熊熊燃烧的火,都只能甘拜下风。

“我……”阮衿觉得李隅把发烧传染给自己了,他的手按住自己的心口,“你突然说这种话,我心脏真的承受不了啊。”

“心跳很快,证明你还活着,活着不就是真实么?”李隅曲起膝盖,把垂着的袖口拢起来,冲阮衿面无表情道,“虽然我看上去很冷静,但现在心跳也很快。”

他天生长了一张很冷静的脸,感到害羞也只是避开目光。但这样一个人说他现在心跳很快?

“要听听看吗?”

因为这一个邀约,阮衿就靠过去了。

他们用一种很青涩的姿势抱在一起,阮衿的耳朵靠在他的胸口,名为安陀会的僧衣上沾着清淡的香火味道,然后是心跳声,听觉和嗅觉全部混为一谈。他的心真地跳得真的很快,强有力的,砰砰砰,就好像是在撞击一扇门一样冲撞这胸膛。

“我其实是想说,你好像一场暴雨啊,有时候我以为你正在酝酿,但是,天忽然又晴了,所以我之前一直有点困惑和犹豫,它到底会不会落下来。”

阮衿抱了好一会,看着不断落下的屋檐下的水珠,这才想起一个确切的比喻。

“我有那么反复无常吗?”李隅好像觉得有点好笑似的,“你所说的我,不像雨水,更像是达摩克利斯之剑。”

阮衿倒没觉得李隅有那么恐怖。雨水落下来只会让人发烧,而达摩克里斯之剑落下来,却会要人的脑袋。

“如果是暴雨,只淋湿你;如果是达摩克里斯之剑,那也只砍你的头。”李隅笑了笑,抬起了阮衿的脸,“所以你还是祈祷落下来好一点的东西吧。”

但是现在的李隅只落下了一个吻给阮衿,在唇角上,温柔的,很轻的一下,如同一次指腹的磨蹭。

阮衿微张着嘴,眼前是洁白的衣襟叠在锁骨上,一下放大了,但又远离了,他怔楞地看李隅的脸,“你,你现在还清醒着么?”

“所以我上次喝醉亲了你,是吗?”李隅又再次凑近了,“现在不是醉酒的李隅,也不是发烧的李隅,很清醒。”

阮衿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李隅的手按住了,推在桌案的边缘上,然后是一个更深入的吻,撬开他的嘴唇,牙齿率先颤栗着触碰在一起了。然后是舌头,坚硬和柔软的,甜蜜和湿润的,全因为过度亲密的接触而不分你我地混合在一起。

阮衿怀疑他的烧根本没褪,因为这吞噬一切的炽热带着他也要烧起来了。

但是阮衿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

桌案上的插着三炷香的香炉他们的动作被掀翻了,一丛灰纷纷扬扬地泼下来,从阮衿后颈敞开的领口细细灌进去。他一激灵,“唔”出一声,脊背应激地弯折起来。但被李隅的手覆盖住了后脑勺,然后沾满灰烬的手又游移下来,握在他的下颌和脸颊交界处。

这个激烈的吻依旧没有停下,因为李隅不允许它停下。

真是大不敬吧……阮衿想,余光能看到李隅的起伏着的肩膀,而他的肩膀边缘后面是燃烧着的火,在火的后面是什么?

是什么?是那道玻璃门,是那五百个拥挤的罗汉。

他们神态各异的,顶着严肃而黝黑的面孔,隔着玻璃,雨水与火焰凝视着这两个大不敬的少年。

如果将来真的因为冒犯了神而获罪的话,那也……阮衿闭眼回勾住了李隅的脖子,他听到院子里的水缸因为不堪重负忽然炸开了的声音,几朵睡莲顺着哗啦啦的水流冲向了院子里某一隅角落。

那也……别让这场雨停下。

别让吻停下。

作者有话说:

为了一章内写完。字数爆炸,太草了。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切时间线,更三休一会正常的。

第61章 雨停

阮衿醒来睁开眼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簇拥在侧脸边上纯白的枕头,上面带着一股几近淡而无味的香,是李隅身上残留的信息素的味道。

他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将脸埋在其上,深深地嗅了一口。

然后又忽然隐约听到了说话声,抬起眼去看,李隅正穿着睡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厚重的遮光帘中间拉开一条细缝,一道晴朗的白光从窗外竖着照进来,正照亮了他额头,鼻梁和下颌那一线。

晴天是来得如此之快,昨夜的暴雨已经悄然停止了。

李隅察觉到阮衿在看自己,只是轻瞥了他一眼,彼此目光交汇不会一秒钟,他率先转过身,面朝着玻璃继续打电话。

再继续躺下去也只是毫无意义的,阮衿便掀开了被子,开始准备穿衣服。毛衣、裤子和袜子全堆在地板上,一样也不少。

他昨夜是怎么一件件脱下的,现在又一件件重新穿上了。

除了大腿内侧的肌肉那里有些羞耻的酸疼,以及右肩被咬破已结痂的伤之外,阮衿的身体干燥,洁净,甚至没有别的体液的残留的滞涩感。他没有半点不适,甚至感到了久违的平静。是接收到曾经Alpha的信息素之后,那种快要落泪的,下/贱的满足感。

阮衿穿好了衣服,坐在床沿上。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都已经下午一点多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很狼藉,里面有用过的套,成团的纸巾,最上面的搁着的是……一支抑制剂的针管。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隅是一个完美的情人。在易感期,很多Alpha会粗暴到把Omega弄伤,更别提能做事后清理之类的事。

而李隅现在也只不过是挨过了第一轮**热,仅一支抑制剂显然是不够的,他现在仍处在不稳定的易感期中。

我还能为他再做些什么吗?

阮衿正发愣地想着,李隅已经打完电话了。

“我……”阮衿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以为他是要同自己说些什么,结果不过是要越过他去取床头柜上拿串佛珠。 他像戴表一样重新戴上手腕,自始至终没有再看阮衿一眼,语气很平静,“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当没事发生吧。阮衿呆呆地站在原地,感觉心像被毒蝎猛得蛰了一下,疼得几乎几乎蜷缩起来。半晌,他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又隔了好一会儿,阮衿又抬头问;“但你还在易感期,抑制剂还够……”

“已经打电话给医生了,他一个小时之后就到。”李隅说的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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