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郎 第74章

作者:常叁思 标签: 快穿 近代现代

酒作坊位置偏僻,两人像是郊游一样穿过大半个城市,来到了到处都是废弃铁轨和老工厂的西城。

杨桢没见过这种大面积聚集的老东西,贴在副驾的车玻璃上往外看。

权微看他样子就感觉没来过,不过他看钱的时候还总觉得少呢,所以还是尊重事实地问道:“以前来过这里没?”

这里有时代感,是文艺和边缘青年的聚居地,以前有个豪华摩托车的展期,权微陪着孙少宁来过一次,里头的艺术都张牙舞爪的,权微不太欣赏得来,但杨桢是诗人书法家嘛,说不定会对这里有共鸣。

杨桢回头看他,脸上的笑意浅而愉悦:“没。”

“看看去吗?”权微眯着眼睛想了想,说,“刚路过那公交站,站牌上贴了个画展还是什么展,今天好像还在展期。”

杨桢没想看画展,他就是图个新鲜,闻言点了点头。

老厂区倒是都是路障,权微将车停在路边,两人从车门晃进去,到处都是潮男潮女和老外。

里头没了外面那种荒废感,商业化程度比较高,弯弯绕绕的巷子里藏满了袖珍的小店,从书画到扇子到小工艺品都有。

杨桢看了一会儿,千篇一律地就失去了兴趣,好在展馆已经不远,两人沿着路标摸到门口,右边立着一副两米多高的绢花卷轴,用行草写着这一期展画的主题:岁月忽已晚。

字是大师作品,很多人都在门口合照,一个女生跑到杨桢面前来说:“小哥,你帮我们拍张照好吗?”

杨桢说好,女孩跑回卷轴前摆好姿势,对他比了个“OK”,杨桢移动这摄像头将那3个姑娘都放进来,刚要点拍摄,让他照相那女孩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小哥你蹲下来照嘛,这样能显得我们腿长一点。”

杨桢好脾气地蹲下来,权微弯腰瞥了一眼,觉得杨桢就是趴着估计也不知道拍照的格局是何物,他用膝盖弯蜻蜓点水地在杨桢后背上顶了一下,说:“起来,给我吧,一会儿你照完了,别人还得跟你说,小哥你腿太长了,没蹲下来。”

杨桢将手机递给权微,蹲着往旁边挪了一步,一边偷师一边笑:“你就直接说我照得丑,我会承认的。”

权微表里不一地狡辩说:“你这个人,对世界的恶意不要这么多,我在夸你腿长,没说你照得怎么样。”

第51章

杨桢的腿长不长他没注意,他的重点落在了“夸你”上。

没事忽然就被夸了一通,虽然明知道权微是在开玩笑,但杨桢还是高兴得莫名其妙。

这种状态让他觉得危险,但又难以抗拒地想要沉迷,因为人生里痛苦总被拉得无限长,而快乐再多都觉得短暂。

臭美的人照相就好看,权微在屏幕上东点西点,又将手机上端朝内倾斜了一些,很快就拍好了3张。

肤白腿长还没有过多的路人误入,妹子先放大自己的脸看了看,发现笑得相当完美,接着不忘出于真爱地替闺蜜检查了表情,也没发现闭眼和怪脸,怎么看都是朋友圈装逼的首选,于是特别开心地向两人道谢。

出门旅游请人帮忙照相的事权微没少干,对于杨桢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还是干打雷没下雨那种,权微说:“小事,你们照完了吗?”

他的本意是照一张大师的字给老罗欣赏,可那女孩以己度人,一下就误会了,她礼尚往来地笑着说:“完了完了,帅哥你们也要照是吧?我帮你们啊。”

权微看不出好赖,并没有想要入境的欲望,但是杨桢怎么想的他就不知道了,他转头问道:“你照不照?”

杨桢喜欢这幅提字,意境温柔,而且最后面那个“晚”字特别潇洒,他有点想跟那个字留个影,但顾忌到自己拍照的经验少,怕立在镜头前傻里傻气的,于是违心地说:“不了。”

女生见他们不不需要,耸耸肩伙同小姐妹一边分享照片一边进了展馆。

杨桢抬脚也要进去,结果发现权微在旁边自顾自地打开照相机在对焦卷轴,原来相还是要照,就是不要人。

然而在这种人流如织地商业区,权微“不要人”的摄像计划很难完成,他刚蹲下来,一个小男孩就在他妈的指挥下跑到卷轴正前面比了一对剪刀手,等这个正在换大门牙的小孩走了,立刻又插进来一个老大妈。

后面还有一些人在等,权微找不到空镜头,干脆将home一摁不照了。

杨桢看他一张没拍,见微知著就知道了,这人一点不肯将就。

画展主打是中国水彩画,幅面都比较大,权微走马观花,也就是个看看画名再看看画家,然后发现一个都不认识的审美水平。

杨桢画画也不怎么样,于是两人十分钟不到完成了绕停一圈游,立刻就出来了。

卷轴那儿还是人多,权微没有再碰碰运气的迹象,手机揣得四平八稳,走得是毫不留恋。

杨桢暗戳戳地看了眼那个“晚”,觉得它跟阿晚一样,跟自己没什么缘分。

两人过来的名头是看画展,这会儿看完了直接折返,回去还是来时的路,就是换到了马路对面。

走着走着杨桢看到了一家叫做“精打细算”的店,透过橱窗能看见里头摆的是各式各样的算盘。

“权微,”杨桢走不动地停下来,冲人往店里指了指,“我想进去看看。”

权微瞥了一眼店面,那次杨桢在他工作间里偷打他老爷子算盘打到流泪的画面从权微脑中划过,他发现杨桢真是对算盘有种不解之情。

“精打细算”的老板是个不差钱的算盘迷,热衷于收藏古往今来各式各样的算盘,摆在店里卖的虽然是仿品,但样式和做工都不含糊,从九档到十五档、木料到金属都应有尽有。

杨桢绕着中央货柜转了一圈,看见喜欢的就拨几下,他手速快,噼里啪啦就能打出一串听着很爽的连击脆响。

权微对装饰的流苏坠子比较有兴趣,他看杨桢看得仔细,随口便问道:“你喜欢这个啊?以前学过?”

牙行的继承人从小就要背数法口诀、练筹算功夫,杨桢笑着说:“还行吧,以前用惯了,手边没有就觉得缺点什么,学过一段时间。”

权微感觉他以前应该是个学霸,虽然算盘现在的实用性不大,但是会珠算也是一门古老的技艺,传承需要好好保护,权微忧国忧民地说:“那你接着挑,有喜欢的就买。”

杨桢转了一圈,好不容易在第二个转角位置找到了一个带尺度的算盘,材质是不锈钢的,白溜溜的颜色看着十分寡淡不说,而且也没有称量的功能。

但它融合和了算、量两种功能,已经脱离单一的算盘,成为了一个度量衡。

杨桢乍然看见它,心里就涌出了一股惊喜,每一次靠近带着过去痕迹的东西都会让他觉得亲切。

度量衡的制式有成千上万,既然这种出现了,那么他惯用的那种一定也存在,杨桢将不锈钢算盘拿起来,准备去问问老板还有没有别的样式。

权微没见过刻度的算盘,好奇心作祟地说:“这啥?”

“是度量衡,”杨桢说起这个是专业的,“就是以前的生意人,带在身上,方便随时随地衡量货物的一种工具。”

一个算账的算盘还成衡量货物的工具了,权微毫无概念地说:“怎么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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