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阳 第86章

作者:四野深深 标签: HE 近代现代

  祁念持久地心动,夹杂着一些忐忑,觉得已经足够满足,而后穴持续的摩擦称得上折磨,便打起了退堂鼓。

  “哥哥,”祁念叫他,“我、我已经确认完了,嗯......”他被打断着呻吟一声,哀求道,“我们进去睡觉吧......”

  “这不在睡么。”

  祁念说不出话,蹙起眉卖可怜。

  “难受?”顾飒明问他,转身让他虚虚靠在客厅的墙上,顺势兜着往上操弄,一下比一下深,嘴上却轻描淡写,“那我出去,就不难受了。”

  “不要......但你慢点......”祁念意识不清,下意识绞紧后面,顾飒明头回没戴套进来,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滚烫性器上面的青筋纹路。

  顾飒明沉声回答:“好。”

  然而祁念没等来他哥哥的“慢点”。

  他在一半黑暗一半亮堂的光线下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哥哥,想控诉对方出尔反尔,却语不成句,他肩膀止不住地向上耸动,快感铺天盖地,水终于没过头顶,失重让他只能把顾飒明当成救命稻草揪着,依靠着,同时也将自己送入更深的虎口,终于崩溃地推拒起来。

  顾飒明说他自找的,压着他在沙发上又做完一场,最后尽数射进祁念体内。

第七十七章 (上)

  怕他着凉,顾飒明从沙发上捞起身体软绵热乎、眼神涣散地望着他的祁念,低头一点点给他擦眼泪,指尖碰到沾湿成一缕一缕的睫毛和肿肿的上眼皮,然后看祁念顺从地闭上眼,顾飒明就着姿势把人抱去浴室。

  开门,拉上窗帘,再开灯,放热水。

  浴室与洗手间挤在同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墙角的白瓷砖爬有几道裂纹,只墙上安了一个淋浴花洒。

  顾飒明把祁念放下来,双臂收紧,让祁念可以完全靠在自己身上,两个人站着显得拥挤,也亲密缱绻。

  “冷吗?”他问。

  祁念似乎还游离到了外太空没回来,呆呆的,后脑勺被揉来揉去也不管,在顾飒明打算直接把他拉到淋浴头下时,他却窝在顾飒明怀里僵住了,带着哭腔哼哼了一声。

  “怎么了?”顾飒明怕自己真的做狠了,拧着眉伸手往后探去。

  “别......”祁念突然挣扎起来,像惊弓之鸟,想去打掉那只胳膊,很快被顾飒明制住,他可怜道,“哥哥......”

  “不弄出来会生病的,”顾飒明说,“不然就把你捋走跟我一起出差了。”

  热水重新浇下来,温度不高不低,也不会淋到眼睛里,十分舒服,它冲走了祁念抗拒的声音,冲走了他心底的慌张,也冲走了他莫名其妙的小情绪。

  祁念把脑袋搭在顾飒明的肩膀,阖上眼,咬紧了齿列,受刑一般两股颤颤地让顾飒明弄。顾飒明垂眸瞧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抬起右手拿食指在他嘴唇描摹两下,没费力地撬开,伸了进去。

  手指在温暖湿润的口腔里跟着搅动,刮过上颚,滑过舌尖,轻轻按压,想要抽出来时却被含住吮了两下,顾飒明曲起指关节,混着哗哗水声听见一点细微的呻吟,终于顺利抽了出来,一片湿淋淋。

  好半天终于洗完澡,外面有点冷,祁念身上只披了块不怎么大的洗澡巾,像个挂件一样被顾飒明兜着屁股,没两步就回到了房间。

  他被暂时安顿在硬邦邦的木椅子上,底下垫着顾飒明的浴袍,他缓缓眨眼,看着顾飒明大大方方敞着在换床单,脸燥地迅速往上移,盯着他哥哥精瘦健硕的上身,那上面有几道微不可察的不规则的印子,长长短短,是被抓出来的。

  “新床单放哪儿了?”

  祁念怔愣地“啊”了一声,眼神闪烁:“......柜子下边。”

  顾飒明把床尾最后的角落掸好,好笑道:“在想什么,不早了,睡觉。”

  从八点多回来,到现在已经将近十二点。

  他朝祁念走近,默默看着他弟弟,刚打开‘双臂就被人缠上来。

  洗澡巾随着动作掉了,祁念浑身光溜溜的,顾飒明把祁念抱上床,又把灯关上,回来时先敲了敲他的脑袋:“先转过去。”

  祁念一开始云里雾里,等背对着顾飒明的时候才发觉已经晚了。

  “再动我就把灯打开,到镜子面前去。”顾飒明把祁念肩膀一按姿势变成趴着,在他耳边讲威胁的话,手上动作却轻,仔细涂着药。

  祁念气鼓鼓地吃瘪,好一会儿才小声反击:“你怎么又......都戳到我了。”

  “才做了两回。这里还可以么?都肿了。”

  祁念默不吭声,在夜色里满脸羞红。

  “疼不疼?”

  “疼的......”

  祁念见他弄完了,立即主动翻身,牵扯到身后,皱脸吸了口气,把嘴唇贴在顾飒明的喉结上,嚅动着说:“可我是愿意的,跟你,只跟哥哥,比谁都愿意。”

  顾飒明让他侧身躺好,沉默片刻才说:“不跟别人比,祁念不用跟别人比。”

  “你会怪我吗?”祁念轻声地问,“我有时候希望你不是我哥哥,那样就会简单许多,可......我一想又怕了,如果你不是我哥哥,”他想了想,兀自说着,“那后来,还有现在就不会是我了。”

  怕被误会似的,他又着急补充:“可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刚刚就是随便说的,哥我错了......反正以后就赖上你。”

  顾飒明轻笑一声,叹了口气,无奈道:“不怪你,是我怕你喜欢别人,我是喜欢你,傻子,睡觉。”

  语气好淡,有点敷衍。

  “哦......”祁念腹诽,嘴角倒是上扬,“可你明天不是就要走很久么。”

  “那再来一次?”

  他闻言身体僵住,头摇个不停。

  顾飒明只能一字一句地跟祁念交待清楚这次出差是去哪、干嘛,他至少会一周回来一次,让祁念随时给他打电话,如果没接或是别人接的也别着急,他一定会尽快回复。

  祁念一个劲点头,非常乖巧,最后彻底安心,还没两下就嘟嘟囔囔,累得睁不开眼,睡着了。

  第二天顾飒洗漱完换好衣服,拿到祁念的手机,开锁屏密码时顿了顿,填了自己的生日,没有一秒就解开了。顾飒明给他请好一天的假,转身回了房间。

  这回是祁念没起得来,睡得死沉,阖起来的眼睫偶尔抖动,随便撩起被子就露出白晃晃的肤色,而前胸后背还有肩膀上点缀着细密的吻痕,颜色不重,是浅淡的殷红,完美说明着昨晚那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一切。

  顾飒明抚上他的额头,把刘海弄得翘起,看着睡梦中的人,低头亲那脸蛋和鼻尖,谁知祁念皱了皱鼻子,被叨扰了般不耐烦地侧头想躲。

  “早知道昨天就不该碰你。”顾飒明压低声音道。

  他心态崩得厉害,甚至有点后悔手下留情了,明明食髓知味却不能一次吃到餍足,如同隔靴搔痒,从前能忍,现在却难如登天。

  “再亲一下,念念。”

  顾飒明逮着他的嘴,接了一个长久绵长的吻,面色从容地松开,祁念仍旧睡着,一副难受的样子,顾飒明按了按跳动的额角,不想承认隐秘的心情里有发展到气急败坏的趋势。

  转瞬气焰又弱下去,他继续往下掀开被褥,小心地检查祁念身后,想到等会祁念醒了却要发现自己已经不在。

  ——会不会哭呢?应该不会,他弟弟离了他好像坚韧顽强到了可怕的地步,无论身处何处都能锋利生长,受尽过疏远怠慢和歧视,却从没有把尖刺真正对准过别人。

  他心里顿时又酸又软。

  祁念不该是那样,而应该被他守在身边,如同现在。

  明知祁念听不见,也因为祁念听不见,顾飒明说“对不起”,说“再等等,很快。”

  他会很快回来。

  很快地解决完那些让人惶惶不安的麻烦,带他弟弟回家。

第七十七章 (下)

  眼前是非常破旧的小区,墙面肮脏斑驳,满地果皮纸屑,再走两步,路边看见头顶窗口的遮阳篷还是很多年前的材质,深绿色的满是灰尘的遮阳布破了,就要死不活地飘着,和防盗窗一起摇摇欲坠。

  施泽手里拎着两杯豆浆和一袋包子,跟回自己家一样拐弯到了某栋楼前,蹲在单元门口的石墩子上吃自己的那份早点。

  吃到最后,他拍拍染上灰尘的裤腿,刚要起身,突然一阵风扑来,他脚下踉跄,沙子扑了一嘴。

  “操——”施泽赶紧呸了两口,将手中的塑料袋口收拢,怕把剩下的早餐弄脏了。

  施泽又低头看了看,心下迟疑起来,这早餐会不会送得太寒碜了点?

  徐砾本来就不待见他,遑论会被这些给打动。可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每天晚上主动找过去,包揽下送徐砾回家的活儿,徐砾不理他,他就跟在后面,说像保镖,更像图谋不轨的跟踪者。到门口了施泽不敢进去,看着门被关上,便在外面守一会儿,等灯灭了依然得走。

  而想到二十天假期已经过半,昨晚他直接没走,哆哆嗦嗦蹲在墙角时还卑鄙地在想,兴许醒来能稍微博上些同情。

  若说曾经年少的时候徐砾爱他,是一块烧得赤红到透明的炽铁,偏要往冷水里钻,“哧”一声仿佛得到了回应,而最终难逃彻底被浇灭的命运;那么现在的徐砾连捂热都难,似乎也没有多恨他,破天荒地没有报复——比如把倒追上门来的施泽同样羞辱一番。

  徐砾只是不关心不在意而已,将施泽视如空气。

  一楼的洗手间窗口传来水声,施泽抬头,竟然慌了神地瞬间弯腰蹲下,半晌,才摸了把寸头,装作精神抖擞地走进单元楼。

  徐砾就住在一楼,他敲门,一边唾弃自己紧张得像等待临幸的做了错事的那什么,一边紧张。

  “咔嗒。”

  老旧的铁门发出让人心颤的声音,徐砾刚洗漱完,从逐渐变大的缝隙里出现,看见是他,愣了一下,转眼就要关门。

  “等等——”施泽急了,冲上去扒着门框,论力量他有绝对的优势,“我没别的意思,就、就只是来给你送点早餐。”

  递过来的豆浆杵在徐砾手上,纸杯杯壁发烫,但迎面撞来的寒气更厚重,徐砾神色不明地看了他一会儿,说:“光晚上跟着不够,现在一大早也来骚扰了。”

  “......”

  施泽硬邦邦梗脖子站着说:“对不起。”

  徐砾仿佛被气笑了:“你到底什么意思?如果是来道歉的,我说了,我都忘了,”停顿片刻,他挑眼看向施泽道,“你跟我说对不起,我也原谅你了。”

  “走吧。”

  施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咬合肌微微动了动。

  “不是。”

  施泽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很艰难,话从嘴里说出口艰难,从心里说出口更艰难:“我不止是来跟你道歉的。”

  徐砾似乎对“不止是”之外的事情不感兴趣,岔开话问:“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

  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施泽自己还云里雾里的,就已经被放进了屋子,身后铁门依旧吱吱呀呀,“嘭”地合上。

  一室一厅一卫的户型,采光不好,极其简陋,他见徐砾转身回房了,便把豆浆和包子放在那小木方桌上,庞然大物一个挤在矮椅子里坐下,与周遭十分的不般配,显得滑稽。

  “昨晚蹲哪儿了?”徐砾加了件牛仔外套出来,坐在对面。

  “墙角。”

  “一整晚?”

  “......”

  施泽面子上过不去,移开视线,坚持不懈地把自己买的寒碜早餐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