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霸宠了霸道总裁 第62章

作者:望无生 标签: 业界精英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近代现代

  杜子佑把门关上了,截断那嘀嘀响的仿佛昭示生命倒计时的声音,刺鼻的消毒液气味也在夜风中消散,无影无踪。

  徐涿双手插兜,百无聊赖地靠在门外墙壁。

  别怪他心狠,只是他对里面躺在病榻中的老人实在没有多少好感,心里最多只有一丝对生命逝去的怜悯,却无真情实感的悲痛。

  目光投向晴朗的夜空,其上只有疏疏几点星光,偶尔出入房间的护工和佣人好奇地瞅他一眼,没有多嘴发问。

  倒是徐涿叫住其中一人,给她吩咐了两句,道谢后让她离开。

  他本以为会等挺久,没想到十分钟后杜子佑就出来了,眉宇间结了寒霜,一言不发就大步流星走开,徐涿赶紧跟了上去。

  分明已经命不久矣,却还不让自己小儿子好过么?徐涿暗忖,对老杜总的观感又降了一级。

  杜子佑回了自己的房间,进门时收住脚步,把客厅入口柜子上摆放整齐的全家福一张张翻过来,倒扣在柜面上。

  徐涿无声地笑了,跟他走到沙发坐下,问:“怎么样了?”

  “还有一口气,又昏睡过去了。”杜子佑冷冷道,“刚才清醒的时候说了几个字,没听太清。”

  徐涿观察他的表情,怀疑他其实听明白了那“几个字”,而且“那几个字”可不是什么好话。

  此时有人敲门,徐涿站起身道:“来了。”

  他去开门,端回来两杯饮品,室内飘荡着可可的甜香。

  “热可可,你的,先暖暖手。”徐涿把其中一杯递给杜子佑,另一杯温开水留给自己。

  杜子佑舒展眉头,显然被他的体贴取悦了。

  徐涿抿了一口温水,他们今晚怕是别想睡了。“接下来的安排你给我说说。”他问。

  杜子佑双手捧着杯子,把他父亲的状况解释了一遍:“大夫说这次昏睡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没了呼吸。”

  “那你不需要守在旁边吗?”徐涿问。

  “有大哥在,”杜子佑大拇指不自觉地蹭着杯沿,“我才不要给他守夜。”

  说完惴惴地望向徐涿,迟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血?”

  徐涿坐近了些,一只手搂上他的腰,嘴唇凑近耳略故意压低嗓音道:“你不冷……你内里火热着呢。”

  突如其来的荤话让杜子佑脸一红,嗔怪地给他一记肘击,徐涿嘻笑着也不躲,反而把他搂得更紧。

  “大哥把葬礼准备好了,”杜子佑继续道,“这几天我要留下来,律师宣读遗嘱的时候我要在场,出殡火化也不能缺席。”

  徐涿点点头,人还没死呢,两个儿子就把他的身后世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了,算不算一种悲哀。

  “左右我不用干活,你不用浪费时间在这儿陪我,先回去吧,”杜子佑又道,“出殡当天你再过来,顺便接我走。”

  徐涿犹豫了,徐有材肯定不会让自己连续几天当甩手掌柜,杜永封也肯定不乐意自己在他面前晃荡,可是他担心杜子佑。每次他回老宅都会情绪低落,惹是自己不陪着,谁知他会钻什么牛角尖来自我折磨。

  “再看看吧,我必须确认你没问题才敢走。”徐涿说。

  “我能有什么问题,”杜子佑顿了一下,缓缓道,“来之前或许还有点什么,但是刚才在病床上见到他,他眼睛瞪出来死死盯着我,却又对我无可奈何,我突然间就释然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现在无法影响我,将来他肉体消亡,我对他的记忆也不能影响到我,如此他才是彻底地消亡,这才是我想要的结果。”

  说这话时他目光沉稳,语气疏离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徐涿心里打鼓,却不点破,用迂回的方法哄道:“我相信你,但是先别急着赶我走,还记得我们定情是在哪里么?”

  他突然这么一问,杜子佑视线随即朝卧室的方向撇去。

  几个月前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徐涿中了邪地说自己没有“非分之想”,被杜子佑哭喊着用枕头砸,最后拼了老命才把对方安抚好。

  徐涿和他咬耳朵:“我们还从来没回这边睡过,让我睡一晚好不好?早上醒来后再走。”

  杜子佑怎么可能拒绝,两人换了睡衣躺到床上,盖被子纯聊天。

  人往往在放松的时候卸下伪装,徐涿注意到杜子佑情绪的确不错,这才确信他没有被老杜总的事所困扰。

  心里的大石放下,困意席卷而至,徐涿眼皮沉重,迷糊着把杜子佑拉入怀里就睡了过去。

  杜子佑还睁着眼,指尖若即若离地勾勒徐涿的睡颜,发出羡慕的一叹。能够快速入睡的人,应该从不为任何事情烦恼吧。

  *

  徐涿重新过上两点一线的生活,只每天和杜子佑打两个电话,另外要和卫姨视频,让她汇报石头的情况。

  “石头”是小猫咪的名字,杜子佑绞尽脑汁想出的名字都被自己否决,徐涿帮忙想的他也不满意,最后实在不能“猫咪”“猫咪”地叫了,才一拍脑袋定下石头这个名字。

  按照徐涿给出的歪理,“石头”是为了表现出小猫性格沉稳,同时这个名字也够“贱”,就好比人类的“狗蛋”“铁柱”。都说贱名的孩子好养活,所以“石头”这个名字也寄托了爸爸们(?)殷切的期望,希望它能健康成长。

  杜子佑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明知是胡说八道,却也被说服了,于是一只柔弱娇气,连叫声都带着颤音的小猫咪拥有了一个乡土气息浓郁的大名。

  老杜总病逝的消息很快在整个城市传播开,三天后的葬礼办得风光,去吊唁的人络绎不绝,硬是将一场白事办成热闹的商界联谊会。

  徐有材自然也知道此事,虽然与杜永封有过节,但毕竟是家主去世的大事,他思索片刻还是带儿子去了。

  有老头儿带,徐涿更加光明正大地去赴杜子佑的约,随参加葬礼的众人走一圈后,徐有材遇到平时难得一见的老总,好结交大人物的老毛病又犯了,扔下儿子社交去了。

  徐涿自是窃喜,蹭到杜子佑身边陪他接待客人,暗地里偷叙衷肠,两人忍得好辛苦才维持住表面的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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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然而有人不愿意让他们好过。

  “徐先生?”

  徐涿回头, 看见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面无表情地点一下头, 语调里是惯用的装腔作势:“二少正在守灵,徐先生不嫌弃的话我带您到处转转?”

  徐涿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杜子佑先皱了眉,沉声道:“他就待这儿。我还没搬出去呢,你们就迫不及待不把我当主人看了?”

  语气生硬, 话也有些刺耳。

  管家抿嘴, 一时竟没有反驳。最近的二少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不再是一个色厉内荏的花架子, 也不如以前那般好说话。

  他顿了一下才开口道:“我也是替二少着想……大少一个人忙不过来,二少也想为兄长分忧, 还是专注一些为好。”

  守灵要求杜子佑不离灵堂,接待进来吊唁的客人。而杜永封则在外面迎来送往。杜家人丁稀落, 两兄弟不得不如此分工。

  杜子佑嗤笑一声,张口还要怼,徐涿截住他的话:“管家也是好意, ”他看向管家,“那就麻烦你了。”

  闻言杜子佑不愉瞪向他,眼神写着“叛徒”二字。徐涿凑近低声道:“别气,我很快就回来, 乖乖等着。”

  管家得到这意外之喜,唯恐生变,一刻也不多停留, 带徐涿出去。

  徐涿看他真的带自己在一楼转圈,装模作样地介绍几位客人给他认识,漫无天际地谈论墙上和各个角落里的艺术品,忠实地履行带贵客参观的职责。

  但徐涿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绝不是他们眼中的贵客,所以他开口了。

  “管家?”徐涿叫住他,似笑非笑,“你就别拐弯抹角了,直接点。”

  管家收起客套的笑容,深深看他一眼,脚步一转带他上楼。

  走到一扇门前,徐涿认出这是杜家家主的大书房,上次他来过,现在这间书房属于杜永封。

  管家打开门让徐涿进去,然后微微躬一下身,关门离开。

  书房的办公桌后坐着的当然是一身黑西装的杜永封,胳膊上缠一白巾,是肃穆的葬礼的打扮。

  令徐涿惊讶的是,他肉眼可见地苍老了不少,不是头发白了这样明显的容貌改变,而是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鹰般锐利的目光变得圆钝,原本嚣张的气势收敛不少,甚至从骨子里透出一股疲惫。

  徐涿心里思绪万千,一息间脑海里迸出无数的疑问。

  他不是应该在一楼接待来宾吗?竟然为了和我说话不顾礼仪,抛下众多宾客躲到书房来。

  他为什么如此憔悴?难道是子佑从他手里抢走了太多东西,让他的事业遭受重创、疲于奔命?

  但是他比弟弟根基深厚,经验也丰富,在商界呼风唤雨许多年,绝不可能输得这样难看。

  带着满腹疑惑,徐涿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杜老板。”

  杜永封按了按眉间,道:“坐下吧。”

  徐涿挺惊讶,印象里他和自己势如水火,这还是对方第一次这样平等地与自己交流。

  他从善如流地坐下来,问道:“杜老板找我来有何事?”

  停了下,他马上补充道:“如果又是谈我和子佑的事,您免开尊口,我们经受过许多次考验,绝不会被外界拆散。”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对方找自己的理由,他们生意上几乎没有往来,人脉上重叠的也不多,更没有亲朋好友的联系。

  一想到又是老一套的“分手,不然我会让你们不好过”的情节,徐涿就想直接站起身走人。

  杜永封似乎被他的话噎了下,沉吟片刻道:“的确是关于你们的事。”

  好了,我要走了。

  徐涿收起一条腿准备站起来,杜永封抢先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嗯?”徐涿停下动作,狐疑地注视他,“什么计划?”

  杜永封收紧了嘴角,伸手把办公桌的全家福拿到面前,那照片上是父子三人,杜子佑只有七八岁,对着镜头露出笑容。

  “子佑从出生便是杜家人,”杜永封凝视里照片,轻声诉说,“出生在富贵人家,既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那几年父亲疑心病很重,对母亲和她刚生出来的孩子都不太好。”

  那叫“不太好”?徐涿抑制住才没发出响亮的一声嗤笑。

  然而杜永封猜到他的心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他的确可能成为一个好父亲,至少对我如此。”

  徐涿放松全身,把自己埋进沙发里,撑起一侧脑袋听他讲。

  “父亲努力过了,为了证明子佑不仅血缘上是他的亲生儿子,言行举止也是他亲儿子,他努力将子佑塑造成一名合格的杜家人,”杜永封说,“只是他的理想与子佑的性格起了冲突,再加上当时母亲的状况不太好——”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抬眼向徐涿投去询问的一眼。

  徐涿神奇地接收到他的意思,点点头道:“我听说了,杜夫人精神出了问题。”

  “看来子佑很信任你,”杜永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母亲的事是他的逆鳞,他一直避免在任何场合谈起。”

  徐涿见他不同以往地心平气和,便试探着开口:“我能问一下,除了老杜总的所谓管教,子佑当时还受到什么样的罪吗?”

  杜永封挑眉:“他没跟你说?”

  徐涿道:“我不忍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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