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常博物图鉴 第207章

作者:绝世猫痞 标签: 年下 强强 近代现代

另一件让人觉得奇怪的事,是方卉泽,除了第一天送萧肃来ELYsion,他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神隐了一般。萧肃不知道他是待在地下另外两层空间里,还是已经离开了这里,抑或是亲自去设伏抓荣锐他们。随着时间的推移,心里越来越惴惴不安。

这天中午,郝运来给萧肃做了番茄牛腩面,送来的时候夸口道:“这是我最近特地学的,BOSS说你小时候很喜欢吃,我试了好几天呢。”

萧肃握着筷子,手顿了一下,问:“他一直在这儿?”

“是啊,他最近一直在下面忙。”

萧肃心倏地一松,起码他没有亲自去抓荣锐。又问:“我怎么从没见到他?”

郝运来有些意外,说:“他每天都来看您的呀,您不知道吗?”

萧肃后背一凉,忽然觉得嘴里的饭咽不下去了:“什么时候?”

郝运来意识到什么,打了个哈哈道:“牛腩面还合您的口味吗?您晚上想吃点儿什么呢?”

“……”萧肃已经彻底失去了胃口。

第128章 S3

当天晚上, 萧肃迟迟无法入睡, 郝运来的话太让人毛骨悚然了。

方卉泽每天都来看他?看他什么?看他一动不动躺着睡觉?

这是什么惊悚恐怖片桥段?方卉泽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辗转反侧直到午夜, 刚刚打了个盹儿, 又惊醒了, 萧肃迷迷糊糊睁眼,赫然看见起居室的沙发上有个人影。

“谁?”萧肃抬起身,摸到眼镜戴上,发现是方卉泽。他右手夹着一根烟,但并没有点着,就这么坐在那儿,左手支着太阳穴,静静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 方卉泽轻轻叹了口气,放下烟, 说:“怎么醒了?”

“你干什么?”萧肃后背发凉, 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这人心理可能有问题,行为太古怪了。

方卉泽没有回答,起身到床前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道:“冷吗?怎么这么凉。”

萧肃日渐一日地衰弱, 又被关在地底下,整个人代谢变得异常缓慢,体温也比常人低很多。方卉泽摸了摸他的侧颊, 说:“他说你吃的很少,是不好吃吗,还是没胃口?你知不知道我们在和时间赛跑,你这样任性,我心里急得很。”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说话有些含混,萧肃发现他喝了不少酒,已经半醉了。

“你喝多了?”萧肃往后闪了闪,避开他的手。

方卉泽不置可否,坐到床沿上,声音有些沙哑:“以后不要这样了,你有严重的贫血,压差也低得很,对将来的治疗很不利……阿肃,算我求你了,别老想那些有的没的,你杀了我我杀了你……你得先活下去,不是么?”

萧肃不语,他抹了把脸,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眼睛里红血丝很多:“别那么倔了,你怎么折腾也没有用,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你高兴也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阿肃,你是个聪明人,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逻辑倒是很自洽,萧肃不想跟醉酒的人吵架,默默闭嘴,扭过脸不理他。他坐了会儿,又开始自说自话:“郝运来说你白天问起过我?我其实每天都有来看你,只是你这个脾气……唉,你不说话的时候我心里还能安静点……有时候我很怕看你的眼睛……”

他摸到萧肃的手,气息有些沉重:“真凉啊,你怎么一丝热气都没有……别怕,阿肃,我没有离开你,我只是太忙了……我说过我要救你的,就快了,就快了。”

萧肃撤了一下手,没撤动,试探着问他:“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想怎么救我?你懂医学吗?”

“我不懂,有人懂。”方卉泽又握了一会儿,才放开了他,说,“我知道我不是学医的料,所以只有拼命赚钱,用尽一切找能够救你的人。”

“耶格尔?”萧肃直截了当地问,“是不是他?他也在这儿?”

方卉泽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萧肃心跳骤然加快,问:“他到底在做什么?那些能产生奇美拉现象的病毒?还有其他东西吗?”

方卉泽呼吸一窒,眼神似在犹豫。

萧肃道:“我要见他。”

“不行!”方卉泽几乎是立刻便拒绝了他。

“为什么?你不懂医学,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说谎?”萧肃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方卉泽倏地抖了一下,低声但极坚决地说:“不行,还不是时候。”

对峙片刻,萧肃无法可想,慢慢地松开手——虽然他喝醉了,警惕心仍然在。

“阿肃。”少顷,方卉泽再次开口,声音竟然带着些柔软,“你别急,相信我,我会让他治好你的……我知道我们时间不多了……你要好好吃饭,保重自己……就快了,就快了……”

他气息很粗,似乎醉得更厉害了,摸到萧肃的手指,摩挲他手腕上的伤疤,慢慢往上,隔着睡衣握着他的上臂,口齿不清地嘟哝道:“好瘦啊,怎么就瘦成这样了?以前明明那么健康,那么好看……不,现在也是好看的……阿肃,你别怕,你会和以前一样的……可是你不能离开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会救你的,我可以救你,就快了,就快了……”

他彻底醉了,慢慢滑下去,伏在萧肃腿上,口齿不清地反复保证着,语声越来越低,越来越混乱。萧肃被他压得难受,推了推他的肩膀,没推动,却看到他敞开的衬衫衣领里露出一角墨蓝色的纹身。

萧肃轻轻揭开他的后衣领,只见从脖根往下,直到满背,密密纹着整片的梵文。

这么大规模的纹身,至少要纹半年以上,萧肃从前见家里的刘阿姨抄过佛经,给死去的丈夫烧了超度,似乎就是差不多的字迹。

所以,他在超度什么?死去的父亲,疯掉的母亲,那些被他谋杀的仇家?

还是他曾经的自己?

萧肃垂眸看了一会儿,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这一夜萧肃睡得很不踏实,来来回回做了好几个噩梦,一会儿梦见自己被什么东西追着奔跑,但每一步都抬不起脚来,胸口闷得要炸开了;一会儿又梦见自己躺在大雨里,一动也不能动,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一锹一锹地往他身上撒着土。

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一身冷汗,萧肃想起床冲个澡,胳膊抖得撑不住轮椅,摔在地上很久都爬不起来。郝运来听到动静进来,忧心忡忡地扶他躺回去,说:“您气色不好,脸也太苍白了,是因为没睡好吗?”

萧肃闭目不语,他又问:“您有胃口吗?想吃点儿什么吗?”

萧肃摇头,因为眩晕只觉得恶心,根本不想吃饭,想了想,说:“我觉得很闷,要喘不上气了……我想出去走走。”

“这……”郝运来犹豫了,这个要求明显超出了他的权限。但萧肃觉得也许可以,因为这个基地隐蔽性太强了,地面上几乎没有任何标识物,他这个样子又不可能逃走,以方卉泽昨晚的态度,未必会拒绝这个要求。

果然,郝运来出去了一会儿,回来便微笑着说:“那我陪您去林子里散散步吧,今天天气不错,太阳不太晒,风也不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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