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你的呼唤 第139章

作者:藤花琅 标签: 破镜重圆 近代现代

连燕想要去找沈逸明,他想要沈逸明像以前那样对他,笑一下就好,可沈逸明站在客厅里,只是神色冷淡的看他一眼,往玻璃水杯里捻了些白茶,热水冲泡开。

沈逸明并没有原谅他,连燕难过的想,他只是为了沈平格。

明明是一场胜利,连燕却觉得他们只是进了另一座笼子,离高考还剩几十天的时间,沈逸明似乎把能推的事情都推掉了,大多时间都待在家里,偶尔和沈平格聊聊关于大学的事情,连燕无法做到光明正大相爱,被彻底排除在外。

所以他总是怀念在破旧宾馆的时候,虽然贫苦,但世界上只有他们——原谅他把其他人都忽略,那个时候,眼睛里盛不下别人的。

连燕不好打扰沈平格,沈平格考试太多了,偶尔见面也只能对视,连燕痛恨自己是个哑巴,什么话都说不出,害羞就脸红,紧张也脸红,难过也不能当他的面落泪,他又回到最开始的状态,给沈平格写信。

当然,那些信都没送出去,连燕用细麻绳捆成一团,认为这个或许可做惊喜。

不过他们仍是很甜蜜,连燕一直这么觉得,沈逸明不在的时候,沈平格会叫他来自己的房间,他就可以理所当然陷在沈平格的怀抱里,缠着他,看他做题。

“等回头高考完了,我想出去旅游,你和我一起,”沈平格做完一张卷子,拿红笔去对照答案改错,“想去哪儿?”

连燕在手机上打字:你大学要去哪儿?

“想去最好的大学,既然要留在国内,就要最好的,”沈平格话语中有种不自知的傲慢,或许不能称作傲慢,自信?连燕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这种特质,只是觉得迷人,沈平格低头碰了碰他的头发,“你说呢?”

连燕说:那去北京。

自从那次校园里胡闹过,连燕常常觉得有无处可宣泄的热,沈平格做试卷的时候他还要伏在他身前,要他的笔停下,目光看向他,每次都要吞咽下去,茫然的用殷红的舌尖舔舐嘴角。

后来越是临近考试,他们越是放肆,在被窝里做暧昧的事情,不过沈平格自始至终也没有进入他,只是摩擦,连燕给他写:哥哥,我不小了。

“这才刚十七岁几天,一个月都还没有吧,急什么,我又跑不了,”沈平格弹他的额头,很轻的力度,给他擦腿’间,又捏他的脸,连燕只得被迫嘟起嘴巴来,像小鸭子,“再等等。我可不想弄哭你,你眼泪可太多了。”

连燕故作生气的瞪他, 别过脸不理他了。

可那点伪装的生气实在脆弱,沈平格一吻他,他就松懈了力气,不停的笑。

弄哭又怎么样呢?连燕觉得自己并不爱哭,只是在沈平格面前爱哭,他擅长在爱人面前示弱,博得一些同情和爱。

沈平格高考前,连燕偷偷跑去文了身,没告诉任何人,文身的地方在小巷子里,环境并不好,但胜在便宜,文了三片叶子,和沈平格的位置不同,他拿着偷拍的文身照片,要文身师替他文在背部,他有两点小小的腰窝,叶子就文在两点腰窝的中间。

说实话,挺疼的,连燕咬着手指,脸色都发白。

“这样也嫌疼啊?”文身师笑他,“那回头洗掉可更疼,一下还洗不掉,得洗好几次,洗一次,疼一次。”

连燕有些后悔文在这个位置,放下衣服,衣服擦着红肿的边痕,真的挺疼的,消炎的药也抹不到,天气逐渐热了,洗澡也不方便,连燕拿着湿毛巾擦了身体,犹豫拿着药膏去找沈平格,撩开衣服,委屈又忐忑的给他看背后的叶子。

文身的红肿还没有消掉,衬的周边肌肤白皙,连燕怕沈平格会生气,背对看不清神色,但能感受到沈平格的手指碰了碰那三片叶子,他的指尖是凉的,还没消肿的文身发烫,他听见沈平格叹了口气,好像吹在他的疼痛上,低声问:“……在哪儿文的?”

连燕指了个方向,感受到沈平格轻轻捏住他的后颈,这让他回不了头:“文身师是男的还是女的?”抱怨一般,“怎么能让别人看你的腰呢?”

缺乏安全感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因而他对沈平格除了依赖,还有难以启齿的独占欲,沈平格却很少对他展示占有欲,这一度让连燕难过——他不介意被捆绑,或者被囚禁,但也不会伸手问沈平格索要这一点占有欲。所以当沈平格说那句话的时候,连燕攥紧了手,几乎想落泪。

“你的文身像……玫瑰?或者是红色的蝴蝶?”沈平格在笑,“总归是红色的。”

连燕呼吸重了些,像是带上了啜泣,他的文身不像沈平格的,文身师技术拙劣,模仿的低级,和他的只有四分想象,其他六分靠拢了蝴蝶,少了半翼的蝴蝶,鲜丽温软,飞起来也是摇摇摆摆。

沈平格那天晚上一直在亲吻他的文身,连燕又疼又痒,因为看不到沈平格而慌张,又因为感受到他而兴奋,亲吻完才给他上药,

“下次不许这样,”沈平格在背后搂住他,好像喃喃一般的耳语,“……你是我的。”

连燕克制不住的想笑,心里都是甜蜜的红色,沈平格似乎在玩他的发丝,哼歌哄他睡觉,歌词很模糊,只听着那么两句。

“那份热度从来未退/你是绝色的伤口或许”

昏昏欲睡的时候,眼前依稀是浓度很低的月光,连燕听见了他的声音,只听着“爱”的字眼,明明是像野火一样炽热的字眼,说的却很温柔,要让火在水里生长,入侵到梦里。

考场是沈逸明陪他去的,连燕没有跟去,高考要清校,搬桌子的时候,看到了高三教室前悬挂的倒计时,两天,明明是冷冰冰的数字,连燕却感到伤心。他想和沈平格一起,在一个学校就好,如果高考的话,他就不能常常看到沈平格了。

纵然不想,却也不能阻挡时间来临,高考那两天,于连燕而言,只是多了两天在家做作业的时间,他甚至会紧张到出冷汗,盯着新闻,企图在里面找到沈平格的身影。

沈逸明跟着去考场了,和一干家长在门口忍着夏日的曝晒,连燕因而丧失在校门口等待的机会,他不敢和沈逸明对上眼神,倘若看不见,他尚且能宽慰自己沈逸明或许原谅自己了,尽管知道这并不可能。

考最后一门英语的时候,校区周围要屏蔽信号,手机的信号波动不定,连个新闻都刷不出来,连燕紧张的要死,在地上跳了好几下来缓解紧张,几乎跟自己高考一样,他实在没出息,自家哥哥考试都要紧张。

三点半的时候,连燕忽然听见了开门声,他茫然的和沈逸明对上眼睛,下意识攥紧了手机,站在那儿,沈逸明穿着藏青色的短袖,额头还有汗,居然在朝他笑,说:“衣服换好了啊。”

连燕无措的站在那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跟我一块吧,平格下午就考完了,”沈逸明手里还拿着车钥匙,噼里啪啦的响,跟暴雨来临一样,“咱们一块去吃个饭,就当庆祝了,怎么样?去吃牛排。”

连燕忽的很想哭,沈逸明都好久没和他说话了,没正眼看他,他以为沈逸明不会再和他说话了,确切来说,他都没听清沈逸明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嗯嗯”的不住点头,跟着他的影子,走出了别墅。

作者有话说:

“那份热度从来未退/你是绝色的伤口或许”是张国荣的《红》

第103章

六月的阳光是金白色的,他们这儿干燥,柏油路面都烘干,到校门口的时候还没考完试,比起在开着冷气的车里,连燕还是更喜欢在外面晒着,他本来就是内心生着阴冷的藻类植物,见一眼阳光,或许有助于杀菌。

沈逸明为什么带他来,连燕无从得知,也不会去问,只是高兴而已,他待在沈逸明的身后,看着他和别的家长聊天。

“你家孩子在哪个考场呢?”

沈逸明指了指不远处的楼,“三楼那个考场,考场29。”

“哎,巧了,我家也是!”那人一拍手,“你孩子叫啥呀。”

“沈、平、格,”沈逸明一字一顿的说,“平凡的平,格物致知的格。”

那人想了想,恍然大悟,“我在市排名上看过他,市里前五呢。”

“嗨,就运气好,”沈逸明近乎炫耀的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