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星ABO 第27章

作者:秋绘 标签: ABO HE 近代现代

他大概能猜到这个人是认识妈妈的,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觉得她深夜造访的原因也是因为妈妈,正是如此才放了她进门,现在看来是真的想多了。

这只是一个疯子。

“你能不能……”

“江路,你毁了我的一辈子……我死也不会原谅你!我恨你!”

护工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让江路噤了声,心脏也随之停顿了一下似的,随后飞快跳动了起来,浑身上下的血管里像是混进了冰碴子,将那些刻意隐藏在深夜的痛楚和悲哀唤醒,重新占据了大脑。

这一刻的空气都是稀薄的,江路瞪大了眼睛,无措地望向沙发对面的人。

“你没有忘记她吧?你也是记得她的吧?”护工看见江路的表情,笑得十分愉悦,“我多怕你忘了她,特地……”

她话没说话,江路忽然跳起来夺过她手里的手机,用力摔在了地上,屏幕被摔得四分五裂,手机里熟悉的声音发出的怨恨的声音戛然而止,江路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都不大顺畅,他抬眼扫了眼僵住的护工,“你想干什么?”

护工没有说话,她像是被江路方才的动作震惊了,久久没有回过神,半晌才抬眼,悲凉地看着江路,“我想干什么?我想让你永远记得你妈妈!你应该一直想她念她,就像我一样,爱着她!你不爱她吗?”

“疯子。”江路站在原地,良久才说出这一句话。

“疯子……对,我是疯子,从十几年前我第一次看见她开始,路路,她是我的番,你知道吗?她是我的番!可是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你!我不可能再标记她……不可能了,所以我只能标记别的人,”她突然捂住了脸,哽咽道,“我有空就会在暗地里看着她,我还和你说过话,可能你不记得我了,可是我永远记得你,我记得有关她的一切。”

“后来你们家发生了那种事,她重病住院,我终于有机会靠近她了,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年,可是你为什么突然回来了?那天你们又在房间里说了什么她会突然跳楼自杀,为什么……”护工突然抬起头,腾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江路,“之前一直都好好儿的,自从你来了以后她的精神就……是不是你害死了她?江路,是你害死了她!”

她越说越激动,视线一直胡乱瞥着,最后瞥到江路面无表情的脸后情绪突然爆发出来,干脆几步走到江路身边用力将他推倒在沙发上,手用力地掐着江路的脖子,眼泪就这么落在了他的脸上,“是你害死了她!我去楼顶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她的通话却开了录音,是她自己保存下来的,她知道我会去拿她的手机……她知道,这是她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江路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她,直到掐着他脖子的手逐渐收紧,他才抬起右手,从兜里摸出了那把折叠刀,甩开后直接插进了护工的手臂里。

温热的血溅在脸上,江路麻木的表情总算有了些松动,他看着护工尖叫着松开他,顺势补上一脚将她踹翻在地,起身弯腰一把抽出了插进她手臂里的刀,血再次溅出不少,沾了些在沙发上,江路喘了口气,声音干哑得不像话,“你们为什么总是把错怪在我身上?”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仅仅是活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也没有做就失去了一切。

然后所有的错都落在了我头上。

为什么?

江路看着因为疼痛而表情狰狞,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的女人,抿抿唇又用力踹了一脚,护工痛苦地呻吟着,几番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被江路狠狠踩住了受伤而使不上力的那只手。他手里握着的刀上还滴着她的血,江路能听见耳畔有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温柔地说着,杀了她,杀了这个把罪行强加给你的人,你就能得到救赎。

“江路!”谢临君的声音扰乱了一切。

江路顺着声音望去,看见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狼狈至极的谢临君。

头发是湿润的,他喘着粗气,胸膛的起伏十分剧烈,身上穿的睡衣带着泥水,脚底下甚至踩着脏兮兮的拖鞋。

好像是自己刻意没有将门关紧,留了个缝隙,方便谢临君直接开门进来。

江路松开了那把刀,飞快地走到了谢临君面前,摊开手,没有说话。

谢临君低头看了眼他沾了血的手,确定江路的手上没有伤口后才将视线放到了那个护工的身上。那个癫狂至极的女人已经收敛起了所有令人畏惧的神色,像是江路毫不犹豫用刀刺向她的时候吓到她了,此时她捂着自己的伤口,脸色惨白地坐在地上。

“家里有医药箱么?”谢临君咽了口口水,问道。

江路指了指电视柜的下方。

谢临君大步走过去,江路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走过去从医药箱里扯出绷带简单给护工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指着门,“滚。”

护工这才回过神,连忙起身逃了出去。她脚后跟刚一出门,谢临君便大步走过去将门甩得震天响。

再回头时,江路已经坐在了地上,脑袋几乎要垂到胸口,四周明亮的灯光似乎只能在他身上留下阴影。

谢临君走过去,听见江路说,“我好像也要和她们一样了。”

谢临君蹲在了他面前。

“我,”江路抬起头,还带着血的手指指着自己,扯了扯嘴角,“也是个疯子。”

第22章 撒谎。

茶几上的蜡烛还在缓慢的燃烧着,在客厅明亮灯光的照射下,烛火的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世界上又有几个完全正常的人?

谢临君想反驳他,但终究没有把话说出口,只是伸长了手,用力在江路脑袋上揉了一把,“别乱说。”

他起身把刀拿到厕所去洗净,再拧了张干净的毛巾出来将血渍擦拭干净的时候,江路已经从地上挪到了沙发上。他平稳地呼吸着,手放在膝盖上,手掌朝上,血液干涸后变成细小的血块沿着掌心的纹路一点点碎开。

“你怎么来的?”江路看着他又去厕所拧了张干净的毛巾来,蹲在自己身前一点儿一点儿擦着他的手,“你妈让你出门?”

“二楼阳台翻出来的。”谢临君面无表情地牵起他的手,看着那些血液凝固后的小碎块被一点点蹭掉,掌心还留下了些许的红,江路的手不自觉地动了动,他停了会儿,继续道,“太晚了,她不可能让我出门。”

“二楼阳台啊,”江路看着他,“不怕么?”

“你呢?”谢临君擦干净了他掌心的血,把毛巾丢到垃圾桶后又从医药箱里拿了几个创可贴——江路这时候才看见他的手上和脚上都有些伤口——谢临君把创可贴贴好后抬眼看着他,“开门的时候你不怕么?”

江路愣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过了会儿他看着谢临君吹掉蜡烛以后,忽然闷声笑了起来,他斜睨着谢临君,笑道:“我发现你贫嘴的时候还挺有意思的。”

谢临君扫了他一眼,把蜡烛收好后才算忙活完了,“我没有在贫嘴。”

他说的是事实。

一个omega——尽管是未分化的——大半夜一个人在家随便给别人开门,不管对方是不是认识的人,都不太妥当。

“怕死了,”江路把脑袋枕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天花板,轻声道,“所以给你发消息啊。”

谢临君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清了清嗓子,“她来找你干什么?”

“送东西,然后和我聊了会儿天,”江路撑起脑袋,“提到我妈的时候,她突然疯了想掐死我,我就动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