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黏定你 第98章

作者:战靖 标签: 年上 近代现代

「有一点。」明兴诚也不否认,说的是中文,他不担心被这些美洲的原住民给听懂了。

反正这些人,他是一个也不认识。往後也不见得会再见到面,能培养出交情,不想多想得不得罪的问题。

「再忍一会儿,为我。」乔仲凛的皮相好,不显老,只是稍微抹了些遮瑕霜,就让他完美的少了十几岁。

明兴诚没再接话,因为老酋长正朝他递过来一个陶碗,他忙著轻声道谢,将碗接下。

分成几小口,当明兴诚喝尽碗里发酵味道浓重的白酒,屋里门帘一掀,鱼贯走进了一群他再也熟悉不过的人们。

是他的孩子们。所有的,包含才五个月大的子乔,老爱傻笑的Clement,还有三儿婿图凌。

明兴诚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今天并非假日,你们都不用上学了?我不记得澳洲这时,有什麽连续假期?」

三子明真被他这麽一问,脸上登时起了红云,直直连耳廓都给染得通红。

「是爹地要我们请三天假,尽快飞过来。」三儿婿站出来恭谨地答,手肘里横捧著睡得香沉的图庆,四子Clement手里牵著长孙明瑞,明兴诚将一干孩子们看了又看,这才察觉出些许异样。

「你们怎麽,都穿一个样?」都罩著中式的长袍,尤其是三子跟儿婿,与他跟爱人一样,是一袭红底滚金边的新郎服?

一脸严肃的大爷爷看来挺威严,明瑞将身形隐在他家老头的腿後,只探出一双载满好奇的澄澈大眼。

「兴诚别这样,放轻松好吗?别吓著了孩子们,要他们都过来,是我的主意。」乔仲凛伸手,和善地朝爱人的孩子们招了招,要他们坐到他身边来。

他对总是沉默,怀里也抱著小孙子期朝的明融温柔一笑,接过明峰手上半睡不睡,眯著双眼正在吸吮大拇指的明子乔啾啾小嫩脸,然後朝他实质意义上的长子---爱人的三子明真抬了抬下巴,指向角落那叠坐垫。

「小真,那叠垫子是我要人留的,你拿四个过来,两个两个的并接起来,给小庆跟小朝躺在上头,让他们能睡得舒服些。」

又转头吩咐跟他最麻吉的Clement:「乖儿子,帮乔乔也拿两个过来,他快睡著了。」

「OK。」性格爽朗,个性讨喜的孩子正处在迅速拔高的阶段,身板乾扁手脚细长举止毛躁个子高挑,先抓了抓头才弯下腰伸长手去拿垫子的模样,挺像一头未成年的大猩猩。

「乔仲凛,你到底想干什麽?」事已至此,明兴诚不是看不懂,只是不懂他这麽做,用意为何?

「这里,是媒体罕至的地方。」爱人低调,只愿领证不愿举办仪式,乔仲凛又何尝不知不是公众人物的明兴诚都是为他著想,「我考虑了很久,我想,除了Sam这里,婚礼在哪举行都很难保密。所以,我披红盖头嫁你的样子,只能在这里给我的老同学,以及他的族人们看见。」

坐在老酋长身旁的Sam听见乔仲凛提及他,端起酒碗朝他的中学同窗一扬,素来沉默的他又说了句恭喜,接著将碗凑进嘴边,仰颈一饮而尽。

虽是初次相见,明兴诚听乔仲凛提起Sam这麽一号人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他们都是年轻人的那个年代,以白人意识为主流的大社会里种族歧视还很严重,家贫的原住民能自食其力读完博士的,可谓十分少见。

「爹地,什麽是红盖头啊?」Clement看见老爸明兴诚因为爹地乔仲凛说的这番中文,也学三哥悄悄红了耳朵,好奇心顿时大盛。

乔仲凛有些促狭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Clement的问题,反而从怀中掏出一条丝质齐边,没有缝上流苏倒是绣有龙凤呈祥的大红巾,塞进有双亮晶晶金褐眼瞳的好奇少年手里。

对听得懂他意思,却不像明真图凌事先就为他所告知,直到现在才知情要扮这一出的明峰与明融一个不赞同一个纯讶然的眼神,乔仲凛不以为杵,更不觉羞耻。

他不过是个想将自己的终身托给此生最爱,望能与他携手白头,同生共死的普通男人,结合的仪式,对个别都曾在教堂结过婚的他们而言,不是那麽重要,所以他才会在孩子们到达之前,先与爱人举行印第安婚礼。

印第安婚礼,通常就分三个阶段。第一步骤的[抢亲],在他拐带爱人上车,关掉他的手机藏起电池,将人掳进湖畔小屋[监禁]的那一刻起,就算开始。

而後续的[蜜月],自然就是不分昼夜的床上缠绵,差点缠去爱人半条命的那七天了。

而最後阶段的[结婚],也在Sam的伯父--这部落的老酋长[小径上盘旋的鹰]方才不算冗长的祝福赋予词的歌颂中,悉数完成了。

「爹地,这条滑不溜丢的红手帕,就是红盖头?」Clement对球类涉猎颇广,手也灵巧,食指顶在手帕正中,手腕接著施力抖转,马上就让红盖头像篮球一般原地打转,撑直了四方帕角!

「Yes。」Clement可爱又冒失的无心之举,让乔仲凛忍不住笑出了一口白牙。

「这有什麽用处?」看见爹地朝他伸手,手指微凹手掌向上,Clement只好将手上的动作停下,把红盖头还给乔仲凛。

「你待会儿,就会知道了。」乔仲凛笑得像只老谋深算,奸计得逞的老狐狸,Clement虽然年纪小,却也看出了端倪。

「爹地,你又成功的……做了什麽?」坏事这两字,Clement想了想,还是没出口。

反正爹地跟他这麽要好,肯定明白他意思,就像他也满了解爹地的为人,麻吉之间,就这道理。

接下来,穿著一身印第安传统服饰的老酋长替爹地盖上红手帕,让面有难色却还是勉强配合的老爸跟爹地一人手牵一端的,拉著一条中国城常见的剪彩红带先朝部屋外头一鞠躬,再面对面的互相一鞠躬,等老爸揭开爹地头上的红手帕,在爹地额头上印了一个简短的浅吻,爹地旋即推开老爸的双手,走向三哥将他从地上牵起来。

将方才还在他头上的红盖头给三哥兜头盖好,他低声要三哥站著不动,挪步再牵三哥夫站到三哥的身旁一同牵著那条回收再利用的红彩带,然後,爹地那个充当司仪的老友就又开始用生硬的中文喊口令,让三哥他们循著父亲们刚做过的仪式对著屋外鞠过一躬,再转头对著就站在他俩身前的两位父亲再鞠一躬,最後是三哥与三哥夫互相对鞠一躬,三哥夫的脸也不知是因为鞠躬还是害臊,迅速地泛成了英姿再世的红关公。

Clement坐在垫子上,像看表演一样的边喝果茶边观礼,看著看著,越觉有趣,看到三哥与三哥夫一齐朝两位父亲躬身行礼那里,他想他大概能猜到爹地会安排这种形式婚礼的主要原因了。

这等於是爹地在众人面前,欲以众人为证,正式的将有他血缘的三哥给认回去了嘛,Clement看见三哥夫将三哥的红盖头掀开,忍不住破坏一室和静的迭声嚷著Kiss Kiss,再瞧见老爸虽是不发作的事事配合著爹地,全程却半眯双眼,若有所思,不著痕迹的瞪著爹地,Clement放开本性啥都不管的仰面一倒,躺在地上又是大笑又是吹口哨,把三个未满一岁的小婴儿都给生生地吵到醒来!

「爹地爹地,你真厉害,我好崇拜你喔。不过这次,你准备要在床上躺几天,才能扶著腰陪我去打高尔夫啊?」

一旁的大哥二哥,还有奔向小庆的三哥三哥夫,都一人忙著哄一个或茫然或惊吓或哭泣或尖叫的么弟与侄子们,只有不知死活的Clement不顾兄长们想砍他的眼神,还敢调侃最懂整他的爹地。

只见乔仲凛朝他眨眨眼,一切尽在不言中,竟也不知死活的笑著,笑得像只偷腥偷得万分满足的馋猫。

(11鲜币)黏定你番外之[冲动是魔鬼] 上

(上)

在感情上,明瑞比较偏像温和的明真,不会直来直往的伤害任何一个正在交往的对象,包括这回的黎美芝。他总是尽量找机会将美芝跟冠子拢在一个场合里,观察这两人之间的互动,在心里反覆琢磨了很多天,就想找一个最好的时机,最佳的场合,跟这个温柔有礼的女子平和提分手。

不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就在这个周末的傍晚,拎著一大袋菜上楼准备做晚餐的美芝亲眼看见明子乔跪在明瑞的床上,膝盖前放著一块烫衣板正拿著熨斗手忙脚乱的给明瑞烫夏季制服的白上衣,频频让熨斗烫著了手指的他坚持不让美芝接手还将她从明瑞房间赶去客厅去坐著,女人特有的第六感还是让她敏感的嗅到了这两个都姓明的对彼此的不寻常,这种诡异的感觉让她左思右想,坐立难安,最後索性菜也不拣了,从沙发起身下到一楼拦住为了比赛加紧练习的明瑞就往办公室拉,打算私下将心里的疑问全都找男友问个清楚。

「明瑞,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美芝无法压下心头的沉郁,只能一再地深呼吸,「你跟明子乔之间,真的只是……只是……只是亲戚关系吗?」

因为明瑞爱面子,不想惹他不快的明子乔一直很识相,始终没让图家以外的人知道他是明瑞血缘近到不能再近的父执辈,只说他俩是可以互称姓名的亲戚,任凭谁好奇的一再追问,两人都没解释过辈份的问题,包括明瑞这些个称兄道弟的麻吉。

二十一世纪,民风开放,父女、母子、兄妹、姊弟……什麽样的畸恋都曾出现在电视新闻里,美芝从中学就开始接触社会打工赚零花,做过很多种服务业,再加上细腻的心思,要论待人接物,人情世故,素来圆滑的明瑞大概也不及她。

「美芝……」明瑞叹气了,他很想就这样坦承了事,可眼前的女子脆弱的眼神湿气很重,还有承认之後将带给他跟乔乔的无穷麻烦与後患,种种後果都让他不得不慎之又慎,小心应对。

「我跟明子乔的关系……不同一般,我家跟他家是非常非常……亲的,他出生的时候,从医院的保温箱抱出来第一个住的地方,就是我家。」事实上,明子乔六个月大离开澳洲的时候,穿过的婴儿服留下了好几套在明瑞家里,明珺都穿过他的[二手衣],明瑞想起记忆中那个颐气指使的玉人儿,如今成了满心只想讨好他赖著他撒娇的美少年,眼神不禁更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