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人间晚秋 第55章

作者:舍木氓生 标签: 年上 近代现代

  唐岳听到金今的声音才回头,意外地看着两人走过来:“还打算待会儿上去找你玩儿呢,没大事,不过……”

  唐岳表情很贱地笑了下:“你猜谁住院了?”

  金今看着他不说话,不接他卖的官子。

  “哎没劲,告诉你吧,戚策他妈。”

  金今有些惊讶,其实金历杭怎么整治之前那人留下来的余党他不是太关心,但戚家倒台是肯定的了,但戚策、夏骁骁这群人的下落他还真没关心过。

  “金大总统在戚家安插了间谍,就是她,谁都没想到啊,当时你让穆椋去接触戚策,这谁都能猜到,戚家全家都防着穆椋呢,但谁知道你爸还留了这么一手。”

  唐岳津津有味地说着,说完还啧了声,接着仿佛刚看到廖骏生一般歪了歪头:“哎?这不是傻蛋么?他跟你一起出去了?”

  唐岳刚说完金今便沉着脸瞪他,唐岳抿了抿嘴,金今开口:“她怎么住院了?”

  “跟你爸求情想让他放戚策一马,你爸哪儿那么仁慈啊,把戚策送国外去了,终身监禁,这他妈立刻就怒火攻心,住院了。”

  金今听完没太大反应,他点头:“让你们几个来看着他妈?”

  “对啊,代表我们的家长来表示些慰问。”唐岳摊着手,金今叹了口气:“那你们继续看吧,我们上去了。”

  金今转过身拉了拉廖骏生的衣袖让他跟着自己,走进警卫已经停到一楼的电梯,等电梯门关上之后金今倒吸了一口气,把刚刚一直压在心底的郁气呼了出来。

  “如果那个人像我爸一样狠的话,我现在也不知道被流放到哪里了。”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对廖骏生说。

  金今看向电梯的镜面门,看到廖骏生也在看自己,眼眸深深的不知在想什么。

  电梯到了楼层之后两人下了电梯,警卫守在病房门口替他们打开门,等两人进去了之后又把门关上。

  “金今。”

  进了门之后的廖骏生便停住步子,金今回过头看他,因为知道了戚策母亲的事,眸子里还染了些郁色。

  “你不是戚策,别乱想。”

  金今弯了弯眼睛,笑了下,笑意还没舒展开突然愣住,他微微抬起头,心脏用力撞击着胸膛,有一种可能性慢慢攀上理智。

  廖骏生眨了下眼,上前握住金今戴着表的手腕,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腰,将人一把抵到墙上,没等金今反应过来,熟悉的气息猛然靠近,自己的嘴唇被用力覆住。

  廖骏生呼吸不稳,金今吓得几乎没了呼吸,那双熟悉的唇与自己厮磨着,唇齿间尽是热切的气息和过于急躁的、想要进入的啃咬。

  终于,金今眨了下眼睛,嘴唇不自觉张开,廖骏生探入、卷住他的舌。

  金今的手一阵一阵出着冷汗,他抓紧又放开,直到廖骏生的手从他腰上上移,再抓住他的下巴让两人更加亲密贴近,他才敢把手抬起来,搂住廖骏生的腰,力道很轻,像两只蝴蝶栖息到廖骏生腰上,他根本感觉不到。

  金今很久没有承过这样用力激烈的吻,他双腿发着软,整个人像是要顺着墙滑下来,很快他被一只有力的手捞住,嘴唇与嘴唇渐渐分开,因为刚刚挤压得太凶猛,金今淡色的唇此时充满血色,红得过于令人遐想。

  他含着眼泪看廖骏生,不敢说话,怕自己猜错、怕廖骏生只是心血来潮。

  “我想起来了。”廖骏生声音很低地说,是只说给金今一人听的。

  看到你撑着伞站在梧桐树下的那一秒,记忆迅速被拉回去年的晚秋。

  早春和晚秋的雨都是凉的,但不同的是,早春意味着很快就要艳阳满坡了;而相同的是,雨里都有你,在我目光里的、唯一的你。

第七十五章 小王子

  金今盯着廖骏生说不出话,廖骏生俯身将他抱紧,一只手搂背一只手搂腰,几乎要将金今揉进自己骨血。

  “太瘦了……”

  廖骏生半是喟叹半是责备,他的手伸到金今脑后宠溺地揉了两下他的头发:“金少爷不好好吃饭可怎么办呢。”

  廖骏生听到金今吸了吸鼻子,很快脖子处染上湿意,金今的手攀上廖骏生的腰,也将他搂得很近,声音细而颤抖,带着委屈和控诉:“现在知道抱我了吗……”

  “嗯,知道了。”将过去记起来的廖骏生从善如流,侧过头亲了下金今的侧脸,又去看金今的眼睛,只见金今眼周红了一圈,满眼的幽怨和无法控制的亲昵:“再抱抱我。”他撒娇道。

  廖骏生重新将人搂紧,嗯了一声:“一直抱着都行。”

  春雨下个没完,一直到晚上还淅淅沥沥的,病房里很安静,只有雨水打在窗户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床上两个人影交缠着,时不时传出一两声低喘和呻吟。金今的脚踝也细得一手可握,他浑身都泛着红,因为动情、因为干涩的体内许久没有廖骏生的滋润,他疼着、又激烈地震颤着。

  “唔……我还想要……”金今拉着廖骏生上身还穿着的衬衫衣襟说,眸中水当当的,像初尝情欲的小猫没日没夜地发情,双腿勾着廖骏生的腰,不让他走。

  “你现在吃不了太多,听话。”廖骏生没有完全出去,他伏在金今身上,像餍足的野兽,享受着独属于自己的领地。

  “可以的……”金今小声说,他嘴唇又被廖骏生含住反复吮弄,他动了动胯部,向上抬了一下,紧紧夹着廖骏生不让他出去,他想好好感受,把缺失的、长达几个月的爱全都感受到。

  “不行,我都不敢用力按你,怕把你折断。”廖骏生的声音微哑,听在金今耳朵里既性感又安全感十足,金今收了收下巴,显得有些失望。

  “抱你去洗澡好吗?”面对强势的廖骏生金今从来都不怎么反抗,他喜欢听廖骏生的,听他安排,自己假装是他的玩具。

  “嗯。”金今回答,感受着廖骏生从自己体内缓缓抽出,带出一波比以往都要多的水,两人的水混在一块,落在床单上、或者顺着金今的腿滑下来。

  “再不长胖就不疼你了。”水蒸气弥漫的浴室里,金今坐在廖骏生腿上,听廖骏生说话,他疲累地抬眼看了下廖骏生,手指调皮地去戳廖骏生硬邦邦的胸膛。

  “不疼我就把你关起来。”金今语气骄纵,廖骏生的手指正伸进去清理留在里面的东西,金今抬着腰:“你插翅难飞。”

  廖骏生又凑过来亲了下金今的嘴唇,眸底染着对面前人无限的纵容:“把我的翅膀斩断都没关系。”

  廖骏生记得所有的事,失忆前的、失忆后的,金今面对自己的无措和绝望他都记得,可是金今又很坚强,不放弃他,有一点点希望就抓了稻草当救命绳,廖骏生现在想到就心疼,所以他故意不去想,只想把他好好宠着、好好爱着。

  “然后我就逃出来了。”

  夜里,金今枕在廖骏生的手臂上,听他说两人去年分开后发生的事情,廖骏生被那群人绑架之后没受多大罪,只一直跟着他们逃,有时候拉着廖骏生拍几个视频,不知拿去恐吓谁。

  后来,廖骏生也没算日子,大概那群人已经到了强弩之末,逼问廖骏生金历杭的儿子在哪里,无所不用其极,用了很多刑,这一段他没有告诉金今。

  他们没日没夜地问廖骏生,不让他睡觉、不让他喝水、打骂算轻的,有时候还给他上致幻剂。廖骏生猜到这群人大概寿数将近,很可能跟自己同归于尽,所以趁自己还清醒的时候,他要求写一封遗书给金今,虽然不知道能不能传出去。

  反正廖骏生被他们折磨得腿也瘸了、记忆慢慢变得恍惚,他只知道自己要逃出去,不逃出去自己就死了。

  后来在这群人自己都四分五裂的时候,记忆已经残缺大半的廖骏生找到了逃出来的机会,那是个夜里,他出来就就看到了海,因为筋疲力尽所以在海边睡了一觉,睡醒之后他便想起自己在逃那些廖永昌欠下的高利贷,后来的一切金今已经知道个大概了。

  金今翻身抱住廖骏生,心脏贴着廖骏生的胸膛,把自己听完后激烈的心跳传给他,问他:“怕死吗?”

  房间里窗帘拉了一半,窗外月明星稀,月光洒在金今的脸上,眼睛像深海的黑珍珠。

  “怕。”

  廖骏生看着金今说。

  “早就开始怕死了。”

  金今点点头,压下疯狂上涌的酸涩心疼:“怕就对了,我还活着呢,你不可以死的,我死了你才能死。”

  “好。”廖骏生答应金今。

  夜过了一小半,金今窝在廖骏生怀里渐渐睡着,廖骏生睁着眼不知在想什么,怀里的人呼吸声均匀,他就是觉得心里很满,满到没办法入眠,他想清醒地陪着金今接下来的每一秒,和死神正面对峙过,让他觉得现在每一刻都很珍贵。

  廖骏生恢复的记忆很快传到了金历杭耳中,日理万机的总统居然在一星期后就抽出了时间说要见廖骏生。

  时间安排在晚上,算是个总统与他亲信们的私人晚宴,地点在总统府邸。

  “他不会为难你。”金今对金历杭很了解,他给廖骏生挑了一套烟灰色的西装,沉稳内敛,又有些禁欲。

  廖骏生接过,其实要见金历杭这件事,他避免不了紧张,金历杭不是普通家长,是总统,是一国之主,权倾朝野的野心家。

  自己睡了他儿子,还让人家儿子为自己憔悴成那样,他不觉得金历杭不会生气。

  “真的不用准备礼物?”廖骏生问金今,前几天他说要准备些礼物,金今仿若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什么礼物?整个国家都是他的,你觉得他缺什么吗?”

  那时候廖骏生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但现在要去了,他又觉得空手很不好。

  “你就说我这几天养胖的五斤肉是你送他的礼物。”金今穿了套白色西服,袖口别着一枚带有金历杭支持者们做出来的logo袖扣,金今的脸上肉了些,是廖骏生这一个星期从早到晚的监督成果,他们还住在医院里,不同的是病人变成了金今,他每天都要测量身体各项指标,进食各种各样的营养餐,终于功夫不负廖骏生,把金今养胖了四斤三两六钱。

  天色暗了下去,金今的车抵达总统府邸,门口挺拔的武装部队像随时可以参与战斗,窗户打开,金今的侧脸从车窗里露出,所有军人立正向金今敬礼。

  车子开进去又开了快十分钟,才到了晚宴所在地,大部分人已经到了,金今倒数第三个到,谁先谁后都是有讲究的,倒数第二个是副总统,最后一个到的是金历杭。

  进了宴会厅人并不多,但廖骏生还是看到了许多熟人,唐岳、武湛、穆椋……他们没有在一起,而是和自己家人站在一起,有经常在新闻上看到的面孔、有总是出现在国外网站上的面孔……

  进去之后金今带着廖骏生先和几位长辈问了好,长辈们纷纷一团和气,仿佛很早就认识了廖骏生一般,问候他的身体、朝他笑。

  等打完招呼金今才带着廖骏生走到他们两人的位置,此时唐岳无聊走过来,他穿着一身挺拔的黑色西装,因为这不是正式的对外宴会,所以他白衬衫最上面的一粒纽扣没有扣上,金今眼尖地看到唐岳领口内侧隐藏着一枚大家都懂的红色印迹。

  “你扣子扣起来。”金今有些无语,唐岳笑了下,笑得十分坦荡。

  唐岳没表情装孙子的时候金今还没发现,此时才觉得唐岳有些怪怪的,眼睛不在笑。

  “你那儿。”金今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陈肴弄的?”

  唐岳耸肩:“不是。”

  金今从头到脚看了下唐岳,来了兴致,继续问:“什么情况?”

  “分了,还能是什么情况。”唐岳装得无所谓,但金今看到他嘴唇有些发白,还是第一次看到唐岳这种模样,明明人模狗样的,可就让人觉得落魄。

  金今拿了颗樱桃摘了蒂去了壳的樱桃塞嘴里,边吃边八卦:“哎呦呵,您还能被人甩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唐岳发觉自己走过来找金今玩是个错事儿了,他心里很乱、脑袋很空,就想着金今能给开解开解,没想到这小混蛋还是不改以往的脾性,一本正经嘲笑他。

  “前天,没被甩,和平分手,不成啊?”唐岳拉过金今面前的樱桃碟,有些气急败坏。

  “前天分手昨天就耐不住寂寞去找别人了?你好渣啊唐岳。”金今在伤口撒盐撒得不亦乐乎,此时宴会厅的正门打开,先是走进来两个高个、体型魁梧的男人,总统大人的贴身保镖。

  金今不再嘲笑唐岳,站起来,宴会厅里所有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金历杭面色和善地走进来,声音也温和:“大家坐吧,自己人不见外。”

  因为是私宴,所以是按家庭来坐的,金历杭自然是和金今坐在一桌,金历杭走过来看到唐岳站在金今边上,开玩笑道:“唐岳,你也是打算来入赘我们家的?”

  周围人笑成一片,唐岳扯了扯嘴角:“叔叔您别开玩笑,我找金今玩儿呢。”说着唐岳走回自己家那一桌,金历杭走到自己位置边坐下,所有人才坐下。

  “金小今身体好点了吗?”金历杭慈爱地看着金今问,金今回答:“好多了,你不是要认识认识廖骏生吗?”

  他直入主题,廖骏生一愣,金历杭点头,看向廖骏生,眸子里是善意的端详和打量:“骏生,你好,我是金今的爸爸,金历杭。”

  廖骏生站起来,握住金历杭伸出来的手:“金总统,您好。”

  两人的手分开,金历杭笑了下:“和金今在一起的时候不用叫我总统,按唐岳他们那样叫吧,叫叔叔。”

  廖骏生坐下,颔首道好。

  廖骏生和金历杭的对话在晚宴时只有这么两句,之后金历杭便与其他人聊别的,尾声的时候甚至已经不坐在主桌了,金今喝了口饮料:“我说吧,我爸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我随便和谁搭伙过日子都没关系。”

  可就在晚宴结束的时候,金今被警卫带着去配车那里,本来廖骏生跟在后面,一转眼廖骏生却不见了,金今慌张地要找他,边上金历杭的助理开口:“金先生您在这里稍等,总统与廖先生有几句话要说,他很快回来。”

  金历杭不会伤害廖骏生,这一点金今是笃定的;但他不清楚金历杭要找廖骏生说些什么,贸然冲过去打断是不可能的,金今站在安静的花园里,一颗心像在打鼓。

  廖骏生一直跟在金今身后,走出宴会厅的时候刚刚看到的金历杭的其中一个保镖突然挡在了他跟前:“廖先生,金总统请您密聊。”

  廖骏生看了眼金今的背影,转过身跟着那保镖走向这栋小楼的二楼。

  二楼也是灯火通明,金历杭站在走廊深处,面朝着窗外不知看些什么,听到脚步声之后转过头来,看着廖骏生:“骏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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