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你 第8章

作者:沈夜焰 标签: 强强 都市情缘 因缘邂逅 近代现代

廖维信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拨开额前垂下的发丝。白既明只觉得脸上很痒,微微闪躲了一下,半睁开眼,迷迷糊糊看到廖维信。恍惚中,仿佛又是那些回想过无数次的清晨,不由笑着求肯:“维信,饶了我吧,我好累。”

话一出口,白既明立刻警醒过来,心里一惊,暗道不好,慌忙睁开眼睛,抬头正对上廖维信。

第9章 爱要怎么说出口

叫我怎么能不难过

你劝我灭了心中的火

我还能够怎么说

怎么说都是错

——赵传《爱要怎么说出口》

白既明顾不上去看廖维信眼底的欣喜若狂,快速解开安全带,推开门下了车,转身就向外走。

廖维信几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他:“既明……”白既明停下脚步,一颗心跳得厉害,这已超出他的想象,有点措手不及。他闭上眼睛,当了三年教师,早已学会如何隐藏自己心绪。越是慌乱越是要镇静,至少表面要镇静。

还没等他开口,耳边已传来廖维信的声音:“既明,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白既明回身,脸上一片平静疏离:“廖总,我有点喝多了,您别放在心上。您休息吧,我走了。”

“既明。”廖维信叫住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不考虑考虑么?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爱我?”白既明语气讥诮,“廖总以为在拍连续剧吗?一夜风流床伴消失,然后是麻雀变凤凰?只可惜,我不是灰姑娘,廖总也缺少玻璃鞋。到此为止吧,再玩下去就不好看了。”

“不是玩,我很认真。”

“那是你的事,你爱上的不过是那一个月里的白既明。刚才敬酒时,你想必也看到了,我一直都是在骗你,没说过一句实话。那个白既明其实不是我,只是一时假装而已。演戏演一个月已经很累了,我可没想继续下去。”

廖维信看到他眼中的嘲弄,叹口气,慢慢地说:“我不是小孩子,爱上的是一个真实的人,还是个想象中的幻影,分得很清。你别这样好不好?咱们上楼心平气和谈一谈。”

白既明摇头,正色道:“廖总,你有钱有势,没有我还会有别人,何必呢。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老百姓,只想好好地过最普通的日子。你的爱我承受不起,大家好聚好散,奥运会一过再也不会见面,留段美好回忆不是很好么?”

廖维信不再出声,目光灼热而又锐利,盯住白既明的眼睛。白既明刚开始还能对视,渐渐受不住,偏过了头。

“这就是你想要的?完美回忆,然后循规蹈矩?”廖维信不愧是廖维信,前后一联想便立刻明白了一切,“白既明,只要你说一句,从来没有爱上过我,我立刻就走,绝不再纠缠,怎么样?”

白既明紧紧握住肩包的带子,想要说话,却终究没有开口。他垂下眼睑,倔强地抿着唇,整个人却脆弱得让人心疼。廖维信看不下去,放柔了声音,轻轻地说:“既明,诚实一点行吗?承认爱我很难吗?”

白既明“霍”地抬起头,冷冷地道:“不难!是,我爱上你了,那又怎样?爱也分很多种的,让我为了爱你,就要面对别人的偏见和厌恶,或者家人的失望和苦恼,那我宁可不爱。廖维信,咱们不是独自生活在一个荒无人迹的孤岛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逃离这个社会。我没有那个勇气,也没有那个能力,经受住无穷无尽的现实压力,还要保持爱的璀璨如初。与其眼看着它逐渐变质,彼此痛苦,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下决心断开。”

他看着廖维信,坚定不容置疑:“怎么都是活一辈子,我只想挑一条最容易的路走。至于遗憾,谁又没有呢?有些东西,要比爱情重要得多。”

白既明深深吸了口气,用尽全力不让眼中流露出半点伤痛:“那一个月,很谢谢你。可是,就这样吧……”

他没有再看廖维信,转过身走出地下停车场。

廖维信靠在车上,听着白既明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回响,直到周围又恢复寂静一片。

原来他廖维信也有被人拒绝的时候,廖维信自失地一笑,一摸口袋里没有烟,只好摇摇晃晃踱进电梯。

自从白既明走后,廖维信没有回过这里。什么都是老样子,门口随意扔着两双拖鞋,蓝色是白既明的,黑色是他的。但是两个人很少老老实实穿对过,拖着一脚黑一脚蓝直到上床,是常有的事。

白既明做家务很勤快,却讨厌擦鞋。下雨天自己出去买完菜,弄得皮鞋上全是泥,一定要等到廖维信回家来擦,要不然下次出门还是一脚泥。晚上他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扫一眼蹲在玄关乖乖擦鞋的廖维信,得意地坏笑。

廖维信将钥匙扔在鞋柜上,走到沙发前坐下。

沙发是布艺的,很软,又很宽大。白既明最喜欢扯着薄被将自己裹在沙发里,有时枕在扶手上,有时枕住廖维信的大腿。不过他说:“你腿太硬,没有扶手舒服。”廖维信低头,嘴唇都要碰到他的耳廓:“那是肌肉。腿部得有力量,要不怎么满足你?”

白既明斜睨一眼他的胯下,笑嘻嘻地:“满足我好像不是用腿吧?”廖维信马上翻身压住他:“是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咱们实践实践。”

两个人很少坐在沙发上吃饭,白既明总要将晚餐弄得很丰盛,两个大男人风卷残云,然后靠在一起打嗝,弄得廖维信半个月胖了两斤,皱着眉跑去健身。白既明却死活不跟着,仿佛那不是去锻炼,而是上刑场。他似乎讨厌一切运动,哦,不,他爱看篮球。一看到NBA就双眼放光,就算转播的是2000年的也照看不误。奥尼尔狼王活塞凯尔特人如数家珍,就连六点半的儿童时段播放《灌篮高手》,也要兴致勃勃地看两眼。廖维信取笑他:“你真懂假懂啊?不会是纸上谈兵吧?”白既明鼻子哼了一声:“哪天咱练练,我怕你?”挑衅地一扬眉。

那都是在演戏么?廖维信仰头陷在沙发里,轻轻笑了一下。与白天那个拘谨的理智的冷静的白既明相比,廖维信更相信那一个月随意的灵动的开朗的,才是真正的他。隐藏得这么深这么久,甚至连自己都已经觉得理所当然,完全忽略自身感受。

白既明,你未免对自己太过残忍。

第10章 心声

黑色忧郁,红色的痛,逃不出你的眼眸。

蓝色的心,心中话语,翻不出你的手掌心。

——熊天平《心有灵犀》

几个学生百无聊赖趴在桌上,本来应该去训练。但是,正是下午最热的时候,还不如跑到教室里乘凉。

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把手中粉红色的信放在骆一麟面前:“这是马晓风托我送过来的。”骆一麟眉毛都不动一下,说了句:“拿开。”女孩子涨红了脸,嗫嚅着说:“你,你看一看行不行?”

骆一麟食指一弹,那封无辜的情书飘然落地。他站起身,拖着步子向外走,那几个学生连忙跟上。马晓风就躲在靠走廊一侧的窗户下偷听,见一群人走出来,又尴尬又难堪,落荒而逃。骆一麟身后的学生们一边走一边回头窃笑:“花痴。”

正是训练休息间隙,走廊里好多女学生扒着窗户栏杆向外张望。骆一麟一皱眉:“她们在看什么?”一个学生嗤笑:“射击队在打篮球,都在看帅哥。”骆一麟不屑地撇撇嘴,忽听那些女生一阵兴奋的呼喊:“白老师进球了,三分啊,好帅好帅!白老师加油!”

那些学生嘻嘻直笑,刚要骂句无聊,却见骆一麟早没了踪影。

白既明本来不想出去打球的,天气有点闷,但又耐不住射击队的学生软磨硬泡,只好换了衣服出来。

骆一麟挤在人群里看到白既明时,他正踏地跃起,从容出手,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空心命中,又一个漂亮的三分,引起周围女生一片尖叫。

白既明高中时受过一些系统训练,在大学里又是篮球队的队长。卡位协防、突分传切,有条不紊。平时挺斯文的一个人,球场上却是打法凌厉,奔跑迅猛,半点不肯相让。接球传球,扭身投篮,身姿舒展灵活,动作干净利落。

骆一麟眼看着他左突右闯,带球过人,竟移不开目光。直到他手腕一勾,篮球打板进框,以8分之差赢了上半场。

白既明走到场边,和另一个男老师低声交谈几句,接过纯净水瓶仰头喝水。他的喉头上下滚动,脸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直滑到锁骨,隐没在衣服里。看得骆一麟口干舌燥,眼前发昏,好半晌定住了神,才发现白既明早走了。

骆一麟暗骂一声:“妈的。”心头一阵悻悻,身体里却是燥热难当,忍了半天没忍住,回寝室取下浴巾,决定去学校浴室洗冷水澡。

学校浴室全天24小时开放,为了早训和夜训的教练和学生方便洗澡。这时正应该是训练的时候,更衣室里一个人也没有。骆一麟随意找个放衣服的小隔间,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个精光,拿着浴巾走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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