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将军解战袍 第104章

作者:清水浊流 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陛下,还没歇下吗?”杜蘅见喻子清走了出来,见他只披了一件裘衣,皱起了眉头,准备进门再拿个披风给他披上,喻子清夜没阻止。

杜蘅里里外外的把喻子清裹了个严实,喻子清露出个头,“杜蘅,陪朕去御花园走走吧,睡不着。”杜蘅点点头,二人一前一后的往御花园走去。

皇宫里的宫人们把御花园打理得很好,喻子清走近一片花林,发现哪里种植的,的确是那年自己哄骗祁珩的风信子,也不知道从哪引进的,他心中不禁有些感动,自己儿时一个坑人的玩笑,居然让他记了这么多年。

再往前走,种植着一片紫金竹,王府里最多的就是紫金竹,一是好打理,而是喻子清觉得对紫金竹看得格外顺眼,自己那小点心思,也被祁珩摸透了。

他笑笑,继续往前走去。

他仿佛看到了昔日与自己坐在石桌边商讨国事的祁珩,有时愁眉不展,有时喜笑颜开,他这些日子里,心中总是有些惴惴不安,应该说在祁珩去了陵城的第一天起,那种不安的感觉就涌上来了。

与十五年前那天的不安很像,所以他才害怕。

“杜蘅,你说,祁珩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喻子清走到桌边坐下,好像对面坐了个祁珩一样。

“祁将军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陵城了吧,应该是去了陈大人府里了,不出三日便会动手了,我们在此安心等消息便好了,莫要过于担心了。”杜蘅站到喻子清身后,帮他挡住后方吹来的冷风。

“朕心里,很不安。你知道吗,这种不安,我只有在父亲生辰那日有过,不得不担心。”喻子清摇摇头,脸上的血色尽褪,变得苍白无力。

杜蘅见状连忙将喻子清带回了芷阳殿,二人回到芷阳殿时容楚正在门口张望,见到杜蘅和喻子清一同回来,提到了胸口的心终于回去了。

“陛下,这么晚了,天还凉,瞎跑什么!”见容楚有些怨气,喻子清笑笑安抚道:“别急啊,朕只是和杜蘅出去遛了个弯,这可是皇宫,再说有杜蘅在,你那么担心做什么。”

容楚见喻子清一脸的无所谓心里更急了,“陛下,祁将军和师兄现在远在陵城,阁主和先帝也不知所踪,如今你身边就剩下我和小杜蘅,虽说这是皇宫,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凡事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见容楚又要念经,喻子清忙不迭地点头,“朕知道了,朕现在就回房间睡觉。你们两个也回去吧,这天都要亮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容楚抬头看看天,发现启明星正亮,脸上的神色有些变化,他推推杜蘅,“你回去睡会吧,我留在这,一会小十三也会过来了。”

杜蘅实在有些困,看了看喻子清,又看了看容楚,拜别喻子清后回了自己的房间,容楚把喻子清赶回了房间,告诉他尽管祁将军外出征战了,早朝依旧要上,还是先睡会补充点精神想些措辞怎么去度那些老臣的嘴。

一腔热血唤起,凭肝胆相照。

金銮殿之上。

  喻子清头疼的听着底下朝臣的奏疏,脑袋里各路元神都在混战。底下的人分成两派,一派是支持喻子清削去临汾候爵位的,一派是反对喻子清此举,说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不可改。

就连个中立的人都没有,那自己还可以让他们举手表决一下,票高者得。但也就是随意说说,削去临汾候爵位之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这些朝臣这时来叫板,也就是说东方祭留下来的这些人里,已经有四成的人有了异心。

群臣还在争论不休,文官斗嘴斗得面红耳赤,武官就差撸起袖子在金銮殿上大打出手,喻子清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忘恩负义。”

第85章 Chapter85

喻子清起身冷笑一声,看着底下乱作一团的朝臣从高堂上走了下来,众人闭嘴的闭嘴,住手的住手,无人敢大声喘气,此时这位年轻的帝王脸上,戾气十足。

“吵啊各位爱卿,继续,朕看得很舒服,金銮殿之上可互相大骂,也可大打出手,若是各位爱卿觉得金銮殿不够宽敞,那我们就移步殿外,那儿就足够你们一展风采了。各位爱卿觉得如何?”喻子清背着手看着面前皆已是不惑之年的朝臣。

他很想给长风换换水,换成一些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少年儿郎,无欲无求的人想必更适合官职。那样他们就会尽忠职守各司其职兢兢业业。

朝臣齐齐跪下,依旧不敢出声。

喻子清在众人之间走了几个来回,“怎么,你们以为上阵杀敌的人是你们?一个个都只会躲在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爱国将士们的身后,享受着争夺着糟践着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和平与安定,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啊?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指点点的?”

支持喻子清削爵的一干臣子纷纷叩头,“陛下恕罪。”

“恕罪?你们何罪之有?你们起来,今日朕倒要看看,那些阻止朕削爵之人心里究竟打的什么算盘?是觉得一旦朕将温瑾年拉下了马,你们就无法从温阙那里得到好处了吗?”

喻子清转身看向另外一边的朝臣,指了指跪在自己脚边的大臣,蹲下身,“你是工部楚怀天楚大人吧,朕记得你家世代与温家交好,到你父亲一辈时与温阙决裂,怎么到你这时,又和温阙沆瀣一气了,他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不惜卖主求荣?”

楚怀天猛地磕头,嘴里不断喊着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喻子清只觉这人教人心烦,“来人,把楚怀天拖下去,他若是再敢言说半字,直接拖去别院喂狗,现在闭嘴杖责五十,削去官职,只要是楚怀天的直系亲属,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喻子清嫌恶的推开楚怀天,走回了高堂之上,俯视群臣,“还有谁,对朕此举有异议?大可提出来,自断后路。朕说过,不养无用无德之人,今日卖主明日求荣,可有过良心?”

殿外传来楚怀天的嚎叫,喻子清还未说话,杜蘅便掠下高堂冲了出去,随即嚎叫声便消失了,杜蘅再回来时,衣袂带了点点血迹,反派朝臣面如死灰,个个只好装聋作哑,像是听不到喻子清的任何话语一般。

“臣等对陛下的决定毫无异议。”持赞成票的大臣们纷纷高呼,其余人为了保住项上人头也只得伏地。

“很好,若是他朝朕再听得一些人的胡言乱语,那楚怀天,就是你们的下场!”喻子清长袖一挥走出了金銮殿,生气之余心中暗爽,装逼装到这个份上也是够高逼格的了,不知道祁珩看见自己这样意气风发的样子会如何呢!

小十三见喻子清和杜蘅离开 高喊一声“退朝”便急急忙忙的跟了出去,朝臣擦擦额头上渗出的汗各怀心事的出了大殿殿外御林军遍布,朝臣并不知喻子清心此举,又不敢质疑,只好匆匆而走。

“陛下此举必定会乱了朝纲这朝纲不稳,长风难立啊!”一个对喻子清削爵之事耿耿于怀的大臣与旁边的大臣窃窃私语道,怎知一道银光闪过,大臣便首级落地,一旁还未搭腔的人脸上满是血迹,他惊恐的擦擦脸,不敢言语。

容楚站在一旁将剑收入剑鞘,冷冷地扫了一眼还在往外走的群臣,“陛下说过,任何人不许再胡言乱语,你们当真觉得陛下不敢动你们?”

凤山走在最末,见群臣匆匆离开,他才走到容楚身边,悄悄问道:“容楚长使,老臣有事要禀告陛下,可否麻烦长使带我老臣去御书房找找陛下!”

见容楚脸色有些不耐烦,凤山连忙解释,“长使莫怪,这陛下方才大动肝火,老臣怕自己贸然前去又惹得陛下不痛快,所以才想着要是长使陪着去,陛下兴许就不会怪罪老臣了。”

“尚书大人多虑了,容楚这就带您过去,”容楚闻言敛去脸上的寒意,“只是祁将军临行前吩咐过,不要将广陵之事的消息带入皇宫,无论是成是败,将军都不想让陛下忧心,尚书可记得了?”容楚转身吩咐了身后的士兵几句,随即那个士兵带着一队人离开了大殿外,朝宫门口的方向走去。

喻子清和杜蘅还有小十三又来到了御花园中,喻子清刚刚装完逼就跑,心里还有些不过瘾,但是想想还是有些难过,毕竟自己让杜蘅杀了楚怀天的时候的确是一丝犹豫也不曾有的,他突然对喻储辛的作为有些感同身受。

最是无情帝王家,自己也不例外。

他不贪恋这个王朝的权术与富贵,他也不喜欢现在的这个位置。喻储溪失踪之前他有想过,和喻储溪辞别,带着祁珩去江南,找一个适合人居住的地方生活下来,如果杜蘅愿意跟着去那就跟着一起去,每天洗米耕地种菜,偶尔打打猎偶尔养养鸡。

那样的小日子才叫一个快活。

“杜蘅,你去祁府一趟,让祁墨和凤鸣进宫来见朕,还有,叫萧颐恩也一同前来,朕有事与他们说。”喻子清脑袋里如同塞了柳絮一般乱的很,广陵离得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自己除了将长安城中的暗涌一一拔去,再也做不了别的什么了。

杜蘅离开片刻之后,容楚带着凤山到了御花园,二人行过礼赐了座之后容楚又离开了,喻子清要他在萧颐恩和祁墨三人进宫之后来御书房。

“凤爱卿可是有事要跟朕说?”喻子清用手支着下巴靠在石桌上看着对面有些拘束的凤山笑眯眯地道。

凤山见喻子清变脸跟唱戏的似的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喻子清说了第二遍之后他才回过神来,连忙跪下点头,喻子清莞尔,他朝小十三努努嘴,小十三会意上前扶起了凤山。

“说吧,找朕有何事?”

“啊??是这样,昨日夜里老臣心中甚是不安,睡不着觉,便出府去走了走,走到一处偏僻的小巷时发现了几个可疑的身影便跟了上去,他们集中在一处房子里,老臣不敢靠太近,远远的只听到了说什么调虎离山,老臣怕祁将军不在皇宫,陛下会有难啊!”凤山忧心忡忡的道。他想若他再年轻个十来岁便好了,以一敌百都不是问题,但人老了,终究油尽灯枯,哪里还是别人的对手。

喻子清闻言眉头紧锁,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陵城的消息迟迟不送进宫,朝里一刚老臣又与自己唱反调,尽管已经杀了楚怀天以示警告,但终究有人心不足,并不会因为自己一朝杀鸡儆猴而有所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