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道神 第56章

作者:常叁思 标签: 欢喜冤家 校园 青梅竹马 近代现代

  不过今年关捷给他张罗了礼物,主要是祝贺他毕业,生日倒是顺便,但问题是礼物不知道到没到。

  晚饭后关捷一个人骑车出了门,路荣行问他去哪儿,他说他去买东西吃,其实他是去了靳滕家。

  他之前托靳老师给路荣行挑一本书,靳滕问他要什么样的,关捷也说不清,只是画大饼地说:“就是那种,看了能让人高兴一点的书吧。”

  自从那天报了广播之后,之后好长一阵子路荣行都不太开心,不用他说,关捷有眼睛,他看得出来。

  靳滕还是没搞清楚他的意图,又问了半天才知道是要哄路荣行开心的,表示了解了,说是会帮他去找。

  关捷骑到靳滕家,赶巧书昨天刚邮过来,他拍完靳滕的马屁,拿着书去了文具店,准备买张纸意思性地包一下。

  一阵子没来,文具店又开拓了盆栽的市场,关捷原本来买纸,一来注意力就飘了,看上了门口的一盆花。

  花只有一朵,被一根细长的绿杆从叶子里顶出来,黄红绿交加,花型看起来像一只鹤,很独特,有种挺高洁的味道。

  路荣行喜不喜欢他不知道,但是关捷一眼就相中了,他觉得这个好看,长得简直跟路荣行一模一样。

  于是他花光了兜里所有的钱,又给老板说了一箩筐好话,才得以搬走这盆鹤望兰。

  张一叶送的东西都挺贵的,关捷不想跟他撞车,所以第二天一起来,就把盆栽和书搬进了路荣行家。

  路荣行主要是被他的礼物数量给砸晕了,有点惊喜但更惊奇:“你发财了吗,怎么买了这么多?”

  关捷这回真的是倾家荡产了,后悔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买这么多,可能我疯了吧。”

  路荣行好笑地接过了他的礼物,书暂时没拆,但说盆栽挺好看,搬进去放在了书桌上,然后和关捷一起去找张一叶了。

  白天他们在外面吃吃喝喝,晚上路荣行回来拆了那本书,书名叫《眼睛》,翻开封面,露出的扉页上写着一句话:

  真相从未让任何人自由,是人解放了人--

  路荣行瞬间有点被这句话触动到了,前几天他一直在想真相太残酷了,现在看见这一句,又觉得人可以治愈那些。

  作者有话要说:真相从未让任何人自由,是人解放了人--蒂莫西·加顿艾什。

  路荣行:你知道鹤望兰的花语是什么吗?

  关捷:不知道。

  路荣行:是苦恋。

  关捷:……太好了,幸好我只送了本书。

  路荣行:那花呢?

  关捷:那是送给你桌子的哈哈哈。

  路荣行:……

第51章

  触动路荣行的结果, 就是被他投桃报李,塞了一大堆辅导书。

  他不说很有钱,但辅导书是见着一本收一本, 就是那种努力不够、花钱买安慰的类型。

  隔天傍晚, 关捷瞅着他抱过来的那一摞,书脊高达半米、崭新程度目测9成以上的各色解析, 眼前一阵发黑。

  要是早知道昨天送出一样东西,今天能回馈出一箩筐,他还送什么书啊,钱啊零食玩具哪样不可以!

  可惜昨日之日不可留, 关捷后悔也晚了,李爱黎虽然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太多了, 但还是高兴地收下了这些……知识。

  关捷原本作业就写不完, 在心里不知道给了路荣行多少锤子,可等李爱黎一个警告的眼神扫过来,他心肝一震,只好挂上虚伪的笑容,对着路荣行感激涕零。

  路荣行没有复读的想法,考成怎样他都走,初中的资料全用不上了,闻言又从背后捅了他一刀:“不用谢, 我房里还有一点,就是没这么新, 你要是有需……”

  关捷真是怕了他,偷偷睨了李爱黎一眼,忙不迭地打断道:“不用不用,已经够翻天了,这么多我复读一年也做不完,那些你摆在书架上吧,摆满了才能像靳老师家一样气派。”

  路荣行还没说话,辅导书摆在书架上能有个毛线的气派。

  李爱黎就“啪”地糊了关捷后背一巴掌,唾道:“你再说一句屁话我看看!你还想复读?门儿有,钱没有,要是一次考不上高中,你就跟你爸锯木头去。”

  关捷才不想锯木头,他连电锯都扛不起来,那些锯末弄到身上还会很痒,立刻老实了:“啊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妈你别当真。”

  李爱黎直接被他气笑了,嫌弃地推了把他的脑袋,转身回厨房去了:“要不要脸,还童言?再过几年你都可以娶媳妇了。”

  媳妇离关捷估计还有十个窍没开,他祸水东引地用手搓了下路荣行的肚子说:“听见没?再过几年减1年,你都可以娶媳妇了。”

  李爱黎听得在后门那里猛地回了下头,将他的名字劈成了两个字,重重地叫了关捷一声,觉得他这样没礼貌。

  同辈之间玩笑开得向来没度,路荣行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拨开了他的手,觉得他真鸡贼:“这是我妈的台词,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写你的暑假作业去吧。”

  关捷很不爱听见“作业”这个词,尤其是路荣行和张一叶纷纷解脱之后,一听他就心情沉重,但这会儿他有点顾不上,因为注意力都在指尖上。

  他对关系好的朋友有点动手动脚的毛病,勾肩搭背、拍拍打打都是常有的事,这习惯不太好,只能说忍他的人都不介意这个。

  关捷从小没少戳路荣行的肚皮和挠胳肢窝,手感虽说不算历历在目,但是从软到硬的质变他不至于感觉不出来。

  以前路荣行的肚皮是软的,吃饱了有点反弹力,饿憋的时候最柔软,这回关捷一戳下去,竟然有点肌肉紧绷时候的硬度了。

  关捷一瞬间也说不上是嫉妒还是新奇,脑子里想着“不得了,一阵子不见这厮居然偷偷练出腹肌来了”,手上压根没打招呼,就把路荣行的T恤下摆给掀了起来。

  这玩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成了好身材的象征。

  张一叶因为常年训练,肋排上的腹肌已经有模有样了,就连赵洋平那种根本不学习的混子,为了练这个肌肉,也没少扒着寝室的门上框狂做引体向上。

  关捷当然也想拥有腹肌,但是身高危机压在红线上,他暂时还顾不上脱衣有肉,只想做被拔苗助长的“苗”。

  他自己没有不稀奇要紧,因为他根本没有练过,但路荣行这种懒货能有就很悬疑了。

  关捷耍流氓的同时弯下了腰,将眼睛往对方的肚皮上凑了凑,一边准备去观摩路荣行的肚皮,一边在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路荣行能躺就不坐,他是哪儿来的腹肌?难不成是弹琵琶弹出来的?

  然而还不等解开这个谜底,关捷的后脑勺上陡然袭来了一股压力,猝不及防的他腰一软,对着路荣行来了深到膝盖的一鞠躬。

  他的头是下去了,但是音量上来了,关捷扒拉着路荣行的手,怒道:“你搞什么嘶……我的老腰,诶要断了。”

  路荣行什么也没没搞,他一不怕痒,二不怕关捷看,只是不知道他突然抽什么风,外加看见他的脑袋就手痒,伸手就给他按了下去。

  只是路荣行没想到仓促之下,关捷会有点前栽,头顶一下就杵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之后被迫一路飞速往下蹭,最后刮到大腿根了才停下来,

  路荣行的裤裆位于肚皮和膝盖之间,自然无从幸免。

  关捷猛不丁一头栽下去,除了惊愕什么感觉都没有。

  路荣行却自食恶果地打了个机灵,被他蹭得裆部像是被一波微弱的电流给电了一下,心脏瞬间漏跳了好几拍。

  他属于那种发育得中规中矩的男生,不早也不晚,中考前不久早起发现遗精了,自己偷偷洗了内裤,之后也没有像张一叶说的那样,突然就变得很饥渴。

  当然路荣行也不是性冷淡,他也有青春期男生该有的特征,会有反应也会小做放松,但重心还在他平时的侧重上,上课、练琴和睡觉。不像张一叶那么受荷尔蒙的驱动,动不动就热血沸腾。

  路荣行觉得用手纾解是挺舒服,但是没有片子里放的那么夸张,他的一切反应都比较平淡,倒过来说,也就是刺激不太强烈。

  但是关捷蹭的那一下,有点吓到他了。

  刮蹭的瞬间路荣行呼吸一沉,感觉自己大腿内侧的肌肉瞬间绷紧了,同时小兄弟还震颤了一下,隐隐有点抬头的前兆。

  这让路荣行仓皇又尴尬,青春期的男生受不得刺激不假,但也不该胡乱碰一下就起反应,这个身体他也不知道是见了什么鬼。

  匆忙之间路荣行来不及思考,他更忌惮关捷突然抬头,那样撞到他的蛋了不是开玩笑的疼。

  于是他也顾不上回答关捷的问题,先强行摁着他的头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外,这才松手让人起来。

  关捷起来之后先扶了把腰,前前后后地扭了一遍,骨骼释放出“啪嗒”的轻响,他边扭边骂:“我问你话呢,你是不是有病?突然按我头干什么?”

  路荣行感受着裤裆里的动静,那阵骚动如同一片浮光掠影,瞬息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但是那阵刺激留下的后遗症就是这会儿他不好意思看关捷,并且想独自冷静一下。

  于是他避开了关捷的视线,作势转身往家里走,面上却装得一切正常:“这话我问你还差不多吧,你没事突然掀我衣服干什么?换个人你看我是只摁他一下,还是打爆他的头。”

  关捷脑门上一凉,讨好地对他笑了笑:“我能对你干什么啊,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腹肌。”

  路荣行被他问得一愣,气得想笑:“我哪儿来的腹肌?我怎么不知道。”

  关捷的手比脑子快,说着又往他肚子上戳了一下,感觉手感是像肌肉,连忙纳闷地说:“这不是吗?硬邦邦的。”

  路荣行摘掉他的手,为了避免他没玩没了,主动撩了下T恤,短暂出境的腹部上确实没有肌肉线,只是他到了长肌肉的时候,以前轮廓支棱的肋排都不见了,看起来没有以前那么弱不禁风了。

  关捷的疑问了结,重点立刻跑偏了,诧异地说:“诶你肚皮好白啊,可是为什么你的脸这么黑?”

  路荣行压根不黑,他是一天四趟大太阳,脸上、脖子和手臂等见光的地方晒出了一层小麦色。

  这肤色很健康,路荣行自我感觉还不错,被他黑了也不自卑,闻言挤了下眉心,自黑道:“是啊,你的眼睛怎么长的,到了今天才发现?还有你再说一句,就会发现我的脸还能变色。”

  关捷“o”了下嘴,刚想说他扯天马流星淡。

  路荣行就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顺势将他往后一推,心里有点烦躁地说:“能变得更黑。”

  关捷嗤笑了一声,还想跟着他走,被路荣行劝退回家写作业去了。

  路荣行则回到自己房间,躺在沙发上开始反省刚刚那个见鬼的瞬间。

  他平时自己用手伺候,反复刺激感觉都不见得有那么强烈,关捷的头皮肯定不是什么摩擦起静电的最佳材料,但他就是起了感觉。

  虽然过程很短暂,也没有其他的什么想法,但路荣行还是耿耿于怀。

  不过这时他接触的人事物里还没有同性恋这个概念,路荣行就没有将问题往关捷身上想,他只是觉得也许就像那些片子里面演的,自娱自乐不如外部刺激,本能可以被原谅,但这么立竿见影的反应还是太失态了。

  路荣行皱着眉毛想到:也许他该学学张一叶,多撸几发,把青春期的无名火泄干净一点,免得殃及无辜群众。

  不过隔壁那位群众确实无辜,对于他那一低头的温柔里曾经产生的困扰,他本人是一点都不知道。

  对于路荣行那一大摞的“厚礼”,关捷前几天还是意思性地做了一下,专挑数理化,在里面翻他擅长的题类下手,数学的几何证明、物理的电路图以及化学的推理题。

  不过没几天他就后劲不足,一门心思只想干完暑假作业。

  一经对比,隔壁的路荣行就悠哉的不行,看看名著、弹弹琵琶,俨然一个万恶的地主阶级。

  赶在路荣行出门的前一天,张一叶骑车过来约,说是大河那边有人在淘沙,问他们去不去看热闹。

  路荣行还没见过淘沙,关捷纯粹是想逃避作业,3人于是带上卡片机,路过批发部一顿扫荡,排成一条纵队骑车上了大堤。

  夏天的大河波澜壮阔,水面吞没了沙滩,站在这一边看对岸,那边只剩一条黑色的边线,这就是长大这么大的关捷,对于“大”的理解。

  他还从来没有离开过本市,去其他的地方看一眼,而路荣行和张一叶却都已经见过海了。

  有船的岸边已经聚了不少人,三五成群做堆,对江里的轮船说说笑笑,他们将车停在车群里,找了块空地站着看。

  镇上所谓的淘沙,并不是用水筛洗河沙,而是在轮船底下拖拽一块巨大的强力磁铁,借磁铁的特性从江底的淤泥里回收废铁。

  3人蹲在沙地上,看那艘破旧的轮船鸣着笛,来来去去地在水上逡巡,每次收网,那个直径将近2米的大磁盘上无一例外都会附满铁质的零件。

  有铁色还新的自行车,也有裹满水草的栅栏门,有锈色深沉的机械吊臂,也有已经不成形的锅炉模型……还有更多他们根本没有见过的东西。

  旁边的人在小声议论,说这个开船的老板真会空手套白狼,弄块磁铁就能赚大钱了。

  少年们不用当家,没有人纠结钱的问题,他们的感触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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