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流放全稿 第39章

作者:河汉 标签: 欢喜冤家 强强 近代现代

  “成啊。”梁上君眸光流转,“你自己动手还是让我来?”

  纪策七分调侃三分温和地对他说:“悉听尊便。”

  梁上君望着他不说话,数秒的寂静。然后突然起身就把他裤子给扒了。

  “喝,你来真的啊。”纪策乐了,也不拦他,就这么大大方方地随他去。

  梁上君扫了一眼,大腿上也缠着绷带,包包裹裹的一直缠到大腿根。他心里像被刺了一下,嘴上却不留情:“运气这么好?这把枪没给废咯?”

  纪策道:“不带这么诅咒我的……嘶……梁上君你干嘛!”

  梁上君攥着他那话儿,嘿嘿笑起来,蹦出两个字:“试枪。”

  纪策一愣神,想伸手阻止,奈何胳膊上还扎着管子,被梁上君突如其来地一撩拨,他没火也给助燃了。

  梁上君握得紧,逼得纪策一声闷哼,两手不由揪起了床单:“……哼……我说呆贼……你轻点儿行不?你这么试枪……嗯……妈的,迟早走火!”

  “纪策,”梁上君手上放轻了力道,只在上面摩挲两下,感觉到纪策那里的胀大,他望进纪策幽黑的瞳孔,说,“我们做吧。”

  纪策勾了勾嘴角,有些无奈:“现在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报仇?”

  梁上君思量几秒,脱了外套裤子爬上那个窄小的床铺,重新握住他说:“你的伤够多的了,我没那么残忍,还要给你添上一笔。”

  *******

  其实本没有想过这些,其实本没有那么多儿女情长,只不过梁上君想了又想,他们的这一场流放,不能靠单打独斗来收场。

  好不容易从同伴走到情人,上过战场才能聚头。他是真的想用亲吻来代替问候,把他的伤口全部缝合,让他在自己的面前永远崭新而光鲜。

  跟这个人渣在一起,最想做的是揍他,但显然现实不允许。那就用跟揍他一样亲密的方式好了。痛苦也好快意也好,他们一起来承受。

  刻意用虎口的枪茧擦过铃口,梁上君听见纪策抽气的声音,手中的触感变得更加坚硬。他分开腿跪坐在他腿上,瞅了瞅手里的东西,忽然有点犹豫。

  纪策知道他在想什么,用没插管的右手推住他说:“算了,这儿一没条件二没扩张……”

  “那就帮我扩张。”梁上君放了狠话,“我告诉你纪策,我梁上君绝不做逃兵。”

  他的眼里透着凶光,更多的是无措和逞强,纪策看得分明,忍不住笑了,推他的手改为揽着:“逃你妹的兵啊,合着我这儿是你的战场?”

  梁上君神色闪烁,顿了顿才说:“对,你是我的战场。”

  他把手按在纪策受伤的左肩,那里还有些陈血晕开的痕迹,边缘靠着心脏。他好像确认了什么,抬眼又说了一遍:“纪策,我不做逃兵。”

  纪策望着他,忽然撑着手想要坐起来,可是腰腹处的伤口太深,他起不来,疼痛让他的额头出了一层汗。

  梁上君连忙把他按下去:“你干什么!不要命了你!”

  纪策没搭理他,右手用力带过他的身体,把他拉到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锁着他的后颈咬住他的唇。

  他们的胸口剧烈起伏,梁上君感受得到那些绷带在自己皮肤上的摩擦,喘息在唇舌间化为对方的气味,冲开牙关,绕过舌尖的纠葛,满满地,满满地往心里边灌。

  梁上君的欲望在他们的身体间也越发失去控制,纪策用还在打点滴的左手去触碰他。那只手很凉,让梁上君不由得一哆嗦。纪策用略微僵硬的手指缠住他的火热,一点点推动他的快感。

  “嗯……”梁上君牵过他的右手往自己身后带,喃喃道,“速度……”

  纪策也不跟他客气,食指从他的脊椎划过,在那里按了按,感觉到梁上君本能的瑟缩,他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放松,放松……”

  梁上君的头埋在纪策颈间,深深地吸气,闻到有点刺鼻的药水味,还有他熟悉的人渣味,他忽然笑起来,一口咬在他的绷带上,狠狠地咬着,留下两排牙印。他说过不给纪策添伤口,只得隔着绷带咬,然后嗅了嗅鼻子说:“……回来了。”

  他说得极轻极轻,在欲望中根本几不可闻。他也不知是说给纪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这三个字像咒语一样,让他忍过后面的不适。

  毕竟还是条件不足,在纪策进入的时候还是有撕裂的感觉传来。梁上君抽着气,死死咬着唇不吭声,豁出去了似的往下坐。他的莽撞让两个人都疼,可是谁也没有叫停。

  体液濡湿了他们连接的地方,一片靡靡。

  梁上君的疼和快乐纪策能感受得到,因为梁上君要他感受。梁上君随着节奏在他的每一个伤口上摸过,颤抖着搔刮那些暗红的血痂,让他痛痒难当。一下一下,一深一浅,每一个地方都敏感得要发疯。

  疼,他们都疼。快乐,他们都快乐。

  在这张病床之上,他们都竭尽所能地享受,好像生怕遗漏什么。

  近乎疯狂的挤压和摩擦刺激着梁上君的火热,深度的顶撞让他在纪策的腹部释放。他有些迷离地看那些液体顺着肌肤划过,濡湿了那些绷带的边缘,还有那些暗红的痂。

  纪策射出的时候梁上君没有撤开,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有些发颤地呢喃:“嘶,烫……”

  纪策心里不可自抑地一软,揽着他的手臂收紧,贴近他汗湿的脸庞,擦过细密的水渍,用亲吻来了结问候:“嗯……回来了。”

  他听见了的,他的士兵小心翼翼的欢迎辞,他听得很清楚。

  *******

  把流放变成欢场,有何不可,有何不可?

  胡闹?对,是胡闹了点。

  但你试过么?拿生死来欢爱的感觉。

  真的是极痛苦,也真的是极乐,就像个痛快淋漓的战场。

  你是我的战场。

  我们都不做逃兵。

  *******

  梁上君收拾好一片狼藉的床铺、纪策和自己,推开窗户,让风吹散屋子里残留的气味。然后他靠在窗户边点燃一根烟。

  “我以为你伤重得要死了,现在看看……”他来回扫了眼纪策的全身,“好像还行啊你。”

  纪策揶揄道:“我早说过,我手里有‘枪’的时候,千万别试图劝降我。”

  梁上君切了一声:“嘚瑟吧你。”

  纪策盯着他手里的烟,忽然问:“白三五?你哪儿来的?”

  梁上君咧开嘴角:“老钱替你搞来的,然后被我偷来的。”

  纪策愤慨地谴责他:“呆贼你这就过分了。偷抽我的烟也就算了,你别在我面前抽啊,这诱惑太大了。”

  “呵呵。”梁上君笑起来,吐出烟圈慢慢化去,“谁说我不是在诱惑你呢。”

  纪策偏了偏头,从他这角度看过去是背光,只能看见梁上君明润的一双眼,在烟雾缭绕里注视着他,认真又迷蒙,衬着窗外的夕阳斑斓,橙红色越过梁上君的发梢肩头。

  这些都铺在他的眼眶里,猛然间就掩盖了那些血淋淋的梦魇,让他昏昏欲睡……

  再清醒的时候已是隔天,但他很清晰地辨认出自己的口中有淡淡的熟悉的味道,一直顺着他的血管蔓延全身,舒展开筋骨,神经末梢好像都在跳跃。

  这味道的成分?白三五、呆贼。

第五十一章

  纪策这段时间一直在反复发热,好在没有其他大的问题,伤口愈合的速度也正常,几天后已经能拄着拐下地去看肉蛋。

  肉蛋也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常常拖着纪策的膀子嚎,说麦子走了,麦子怎么就走了,麦子说他能撑得住的,一回神怎么人就没了。

  纪策也没别的话可说,他只能劝慰肉蛋说他会让上面给麦子一个交代。

  这两天有个小演习,梁上君忙得跟陀螺似的,又是一连又是七连,调兵部署他一个人张罗,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看纪策。纪策也不大在意,他只是每每想到上次的胡闹就乐呵,不过也真是不能再来了,那天护士小妹盯着他床单研究了半天的模样他可受不了第二次。

  王斌最近一直待在伽蓝,跟国安部那边周旋着这次这档子事,偶尔会到纪策这里来坐坐,跟他拉拉所谓的家常。

  王斌说:“那个小朋友胆子挺大,那天居然跟我和老唐叫板了。”

  纪策一愣,没反应过来:“嗯?哪个小朋友?”

  王斌看看他,说得平淡:“七连的那个连长,叫梁上君的。”

  纪策讶然,差点让苹果给磕到牙:“什么?跟团长叫板,他不想活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你被送回来那天。”王斌吹了吹杯里的茶叶,抿了口茶,“我也想不通,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呢,砸了老唐的面子,还喷了我一脸的口水。”

  纪策没说话,心里边五味杂陈。那呆贼平日里也没这么冲,按理说还没呆到要往团长的枪口上撞,更何况还连带得罪了国安部的一个副局长。他要么就是脑残了,要么就是……真的关心则乱。纪策下意识地瞄了瞄王斌。

  他了解王斌,王斌嘴上说“想不通”,心里面七拐八弯肯定都能摸出个大概。他跟他说这件事,不是随意找话茬,是在试探。

  “小策,那个小朋友倒是蛮在乎你的。你猜猜看他跟我嚷嚷什么?”

  纪策问:“嗯?他嚷嚷什么?”

  王斌道:“他骂我们把伽蓝的兵当妓女用,上完就跑还不给钱,实在太操蛋了。”

  噗——

  纪策终于忍不住喷了,他边笑边抖着说:“他这人说话就这样,您别在意。”

  王斌接着道:“那时候他大概以为你死了,还指责我们对不起你和你父母,他说……你们一家被国安部埋汰了,为国捐躯却落了个不得好死。”

  这下纪策笑不出来了,他沉默,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他是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对待梁上君的莽撞。他感谢那呆贼骂出了他这许多年的怨愤,他知道那呆贼是在关心他的“死得其所”,但是他恼的是,他父母的事情,谁都不该再提。

  王斌说:“小策,那个小朋友很了解你,可能比我都了解你,你们交情挺深……”

  “是,挺深。王叔叔,”纪策敷衍了他的话,生生转了个话题,他问,“麦子的事怎么说?我要给他申请特等功。”

  王斌望进他的眼里,顿了顿才回答:“这事已经有眉目了,国安部这次顺藤摸瓜摸出了不少东西,等那边的统计报告出来,逊奈的事就解封。大概就在这次伽蓝的演习结束以后吧,麦子的特等功就能下来。但是这也意味着,咱们正式跟逊奈对上了。”

  “嗯,这样好,这样心里舒坦多了。我们的英雄就是英雄,不是见不得人的妓女。”纪策踏实了,照着梁上君的话来说,他也不想被人上完就跑,他宁可光明正大地宣战。

  话说回来,梁上君似乎跟逊奈有着不少的纠葛,这次的事情一解封……纪策有点幸灾乐祸,不知道那个呆贼会是怎么个反应?

  王斌的话可信度很高,果然,大部分的环节很快尘埃落定:麦子的葬礼、特等功,纪策和其他几个侦察兵的二等功,纪策和肉蛋出院、归队,事件全面解封……

  还在忙着演习的梁上君得知是逊奈惹的事之后,出人意料地淡定,只是斜着嘴角贱贱地笑:“是么,那敢情好,新仇旧恨一起算。”他斗志昂扬。

  可谁承想,这仗还没开始打,纪策那里就出了事。

  他忽然“被退出”。

  *******

  “王叔叔,你什么意思。”纪策手里攥着一纸调任书,用质问的语气问。

  王斌放下手里的文件,正色道:“小策,跟我去机关。”

  他没有用征求的语气,以前他说这话的时候会在句首用上“要不要”或者在句末加上一个“吧”一个问号,然而这次他没有,他下的是命令。

  “我不去。我早说过不进机关,什么理由让你突然逼我?”纪策很气,但他不是在赌气,他不明白为什么王斌的态度这么强硬。

  “那天那个梁上君的话点醒了我,你们纪家不该被这么埋汰。当然,我知道你不会计较,你从来不会让我为难。但是你应当知道,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守着你父母的荣誉、守着你的荣誉,而是守着你的命。以前你一意孤行要走你父母走过的路,我拦不住也没有资格拦,现在你自己退了出来,既然已经厌倦了那样的生活,为什么不更彻底一点?你现在有足够的能力应付机关里的事,那就不要扯到这次的一线里去,跟我去机关。”

  纪策气乐了:“这不是理由。王叔叔,你耍我?”

  “这是理由,虽然不是全部的理由。而且,是你在耍我。”王斌叹了口气,说得随意却掷地有声,“我希望你和梁上君只是朋友。”

  这句“希望”很婉转,可对于纪策来说,是直指病症的直白。

  王斌阅人无数,他看着纪策长大,这里头的猫腻他不可能看不出来。上次他来就有了揣测,这次,他想得深了,就决定了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