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心游戏 第10章

作者:沐声 标签: 近代现代

“我不信。”吴林扭头,他的双手紧紧绞着衬衣的下摆,几乎遮不住腰的衬衣被他捏出了皱痕,王逸鸣看不下去了,起身拿了件干净的衬衣给他,“换上。穿的是什么东西!”

吴林没管衣服,抬起头看他,“你真的不骗我?只是来应酬?”

王逸鸣坐到他身边,伸手把他揽进怀里,“这三年我做的都是假的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吴林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在他眼不能见的地方却微微拧眉。

王逸鸣说的,他一个字也不信!吴林心里又是失望又是懊恼又是怨愤,还弥漫着浓浓的委屈。

他把王逸鸣放在心上,王逸鸣是怎么对他的?来参加群交派对?背着他勾搭他的高中同学?但是,就算这样,他也绝不会和王逸鸣分手,他绝不承认自己是个失败者。

吴林咬牙,压抑住自己狰狞的表情,委委屈屈道:“你不能这样了,我很难过。逸鸣,你答应我,一直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傻瓜。”王逸鸣这时候真的有些心软了,他揉了揉吴林的头发,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们都要结婚了,难道是假的吗?”

吴林抱着他的手缩紧了一些,仿佛仍然没有安全感。

“不要离开我。”他低声哀求。

“嗯。”

“以后即使是应酬也不要来这种地方……好不好?”

“我答应你。”

吴林从他怀里探出头,搂着他的脖子主动吻住他的唇,在他的唇上仿佛勾引般轻轻舔了一口。

“你不要骗我,要是哪天我发现你骗我了,我就……”

“你就怎么样?”王逸鸣看着他水汽朦胧的眼睛,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解开吴林的衬衣扣子,手伸进去摸了起来,一边摸还一边咬着他的脖子。

“啊……”吴林被他咬得有些发疼,“你要是骗我,我就杀了你然后自杀!”

吴林仰着脖子,眼睛望着天花板,轻轻喘息,他会让王逸鸣生不如死,但是绝对不会自杀。

“我不会的。”王逸鸣在他身上纾解着自己的欲望,说着一些连自己都没办法相信的话。

“那下个星期,我要和你回家……”吴林一边收缩着下面,一边提要求。

“……好……我答应你宝贝……我什么都答应你……”

第17章

第二天,王逸鸣和吴林意料之中的起晚了,窗帘拉着,门紧闭着,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间。王逸鸣是被电话吵醒的,他翻了个身,从一堆衣服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他深呼吸了一下,试图让自己更清醒。

“佟管家,什么事情?”

“二少您在外面么?如果方便的话请尽快回家一趟,大少出事了。”这个家指的自然是王家大宅。

王逸鸣坐直了身,被子滑到他的腰间,连带着背对他睡在一边的吴林也裸露出了半个背。

“大哥出了什么事?”居然严重到需要大宅的佟管家亲自给他打电话。

电话那头佟管家的声音一派沉稳,“大少上班的时候脚滑了,摔得不清,已经送到医院去了。先生吩咐您尽快回家,要跟您商量一些事情。”

“我知道了。”王逸鸣沉声应了。

王之信那么大的人了居然走路也能摔跤,这真是……王逸鸣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告诉爸爸,我下午就过去。”

“好的二少。”

王逸鸣挂上了电话,旁边的吴林也被冷醒了,他正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王逸鸣。

“不睡一会儿?”对着温存完的情人,王逸鸣一向不吝温柔。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11点。

吴林摇头,用手揽住王逸鸣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腰间,“要走了?”

“嗯,佟管家打电话过来,要我回去一趟,说是大哥摔伤了。”王逸鸣还记得昨晚答应吴林的话,接着问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不要了。”吴林咕哝着翻了个身,“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跟你回去?等我做好准备再说吧。”

王逸鸣也不勉强,事实上,王家的人对吴林的想法也各有不同,至少他妈就很不待见吴林,,每次见了他必然要讽刺几句。他不去,他也正好省下麻烦。

“也好,你回去再睡一觉,晚上我们出去吃饭。”

吴林“嗯”了一声,人却抱着王逸鸣动也不动。

王逸鸣对他痴缠的样子很满意,心情也明显好了,“要不要再陪你睡一会儿?”边说着,又开始动手动脚。

“你不是要回家看你大哥么?”

“不差这一点时间。”拧了下光裸的敏感的身体。

吴林的眼睛立刻湿润了,半推半就的应了,伸手圈住了他的背。

等到王逸鸣回到王家大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一向安静清闲的大宅显得忙碌了许多,不断有佣人进进出出,虽然忙碌动作却依旧井然有序,丝毫不乱规矩。

王逸鸣到家的时候,佟管家亲自到门口接了,对于这个从小看他长大却跟他并不亲近的老管家,王逸鸣的态度一直是敬中带着疏远,和对自家老爷子的态度相仿。

佟管家亲自把他迎进门,沿路走,佣人们都面带微笑和他打招呼,笑容的弧度都像规定好了一样,整齐一致地让人无法挑剔,一切的一切都看似平淡,又在平淡中莫名地透出压迫。

王家这地方就是如此,重视规矩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王逸鸣步伐真稳,脸上的表情也恰到好处,不管是井然有序的问候还是弧度一致地鞠躬,他早就习惯了。

从当初的烦躁,郁结,到后来的反抗和视若无睹,他对王家的态度几番变化,最终也随着时间沉淀下来,王家对于他来说仍然是个牢笼,却也没当初那么厌恶了,毕竟,靠着这座大山他的王国才能更加繁荣。

王逸鸣直接到了他父亲的书房。老爷子常年静养,这点小事估计也劳烦不了他。

倒是他父亲,这时候火急火燎地叫他回来,很有些耐人寻味的意思。

王逸鸣敲门进了书房,他父亲坐在书桌后面,桌上堆了一堆文件和资料,王逸鸣拉开一张凳子,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叫了一声:“爸。”

“回来了?”埋首书桌的老人抬起头,说是老人其实有些过了,虽然已经年逾五十,但眼前的这位显然精于保养,除了眼尾的皱纹和鬓角边的些许白发,整个人看着并不显年纪,他抬头看向王逸鸣,眼中明显带着不认同,连表情都是刻板而严肃的。

“怎么现在才回来,老佟上午就给你打电话了。”

“有事耽误了。”王逸鸣毫不在意地耸耸肩,王传的眉头顿时皱地更深了,他搁下手里的笔,对着王逸鸣道:“你大哥早上摔伤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嗯。”

“他腿骨和手骨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这几天还要留院观察,你先回来几天。”

王逸鸣挑眉,“大哥摔得这么严重?”跌一跤而已,至于这样吗?

“让你回来你回来就是了。”王传的语气多了几分严厉。

“爸,我很忙的。”王逸鸣笑了笑,“意荣的事情已经够我忙了。我不想再往身上加担子。”

“那就把之前的担子扔了!”

“您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意荣是我的心血。当时它还很脆弱的时候我都没放弃它,何况现在。”意荣刚建立的时候很难,因为父亲希望他接手家里的事情,根本不同意他出去做别的,所以一切都是瞒着王传进行的,没王家的支持,他做什么都是亲力亲为,一切都要靠自己。公司建立的初期,每一件事都耗尽他的心血,在那种举步维艰的环境里他几乎撑不下去。好在,那时候还有人在他身边一直帮他……

王逸鸣皱了皱眉,心里抽了一下,因为想起过去的事情过去的人,他本能地产生了排斥感,连笑都挂不住了。

“我是不会回王家的。”

“你大哥不在,你回来帮忙也不行?!”王传拍了一下桌子。

王逸鸣勾唇,“我知道您想让我回来,我怕回来了,意荣就要改姓了。”

“王逸鸣!”王传被他气得狠了,连手上的笔都甩了出来。

王逸鸣心里摇头,他父亲就是因为这样才得不到爷爷的关注,到了这个年纪还是沉不住气,严肃又怎么样,总规是比不上老大家的有心思。

“别生气了。大哥又不是残废,难道处理一下公事也不行,这不还有您和大伯在么?”

王传深吸了几口气,怒瞪着他,“要是他管用,我叫你回来做什么!今年我们为了和傅家合作搞国际医疗中心下了不少心血,这是乐峰今年最大的一笔投资,关系着王家今后的发展,本来这件事是由你大哥负责的,谁知道这当口他居然摔伤了,除了你谁也接不下来。

合作本身就是两家年轻一辈牵头的,你不出面,傅家随时都有理由抽身,我让你回来就是代表王家,等这单事情弄完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不管了。”王传摆了摆手,某种程度而言已经算是妥协。

王逸鸣用了几分钟衡量其中的得失,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我可以帮乐峰搞定这次的合作,但以后意荣的事情请您不要插手。”

王传眉头拧了拧。

他这是知道他手上也持有一定数量的意荣股票了?

王逸鸣一副你知我知的样子,却并不在这上面多说,他淡定地朝王传笑了笑。

“什么时候开始?”

“越快越好。我待会儿就让人把这次的合作资料交给你,你回去好好看看,你大哥的助理会全权协助你。”

“嗯。”王逸鸣点头,还以为王之信这次是阴沟里翻船了,没想到还留了个后手。

“明天早上,傅氏那边会派代表过来协商,你准备一下,明天就去开会。”

“我知道了。没别的事了吧?”说完了公事,王逸鸣并不想多谈。

王传满脸的不赞同,“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去看看你妈就想走?”

“我打算出了门就去看她的。”

“她心里有怨气,你说话顺着她一些。”王传难得说了几句软和的话。

王逸鸣笑了一声,“她不拿鞋子扔我我就感激涕零了,没办法,谁叫他的儿子是个同性恋。”

王传冷眼看着他,“你知道就别在她面前提起。”

“行了,我知道了,我去看看她。”王逸鸣转身出了书房。

王逸鸣知道他妈对吴林的印象一直不好,这其实是件很奇怪的事情,毕竟,以吴林的家世、长相、性格来说,已经挑不出什么毛病了,至少总比他随随便便带回来一个男人强。但他妈就是不喜欢吴林,这种坏印象不单单只是对同性恋的厌恶,它来自于吴林本身。

在他跟吴林在一起的这几年,他妈已经放弃了纠正他的性向,却不下十次地跟他提起,要他换一个对象,问起原因,他妈却怎么都不愿意开口,只是一味地说着,不喜欢。

也许,不喜欢已经是最强大的理由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吴林对他妈也从一开始地卖力讨好,变得不再踏足王家,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虽然是名义上的未婚夫,但他妈一天不妥协,他进王家就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昨天晚上,吴林那么说不仅是在逼自己,也是在逼他。

他要王逸鸣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甚至说服他母亲,至少在表面上接受他进入王家。

王逸鸣答应了,但他妈要怎么做,他没办法置喙。

王逸鸣一边走一边想,在他印象中,能让他妈露出好表情的只有一个人。

可惜,那个人已经死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