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十年暗恋 第99章

作者:香小陌 标签: 近代现代

  少棠的车竟然在。

  这人在家呢?!

  孟小北顺着视线跑过去,就是少棠平时出入公司开的那辆改装的军绿色切诺基。车里当然没人,然而他一眼就瞅见,车后座上放着几个包装漂亮的礼品纸袋。

  他拽车门,拽不开,锁了。

  某人好像就是故意的,后车窗给他留一道相当宽的缝,胳膊将将能伸进去。

  大夏天的,光天化日,小区里人来人往。孟小北就围着这车转悠,实在按捺不住,不管那么多,把手探进那道缝,去够车里的东西!

  他整个人贴在车窗上,扒住,半个身子快要钻进去,脸挤在车顶一侧,指尖——呃——

  孟小北整张脸都憋红了,狠命够着:“我靠……靠……就一差点儿了……不带这样玩儿我的啊混蛋!……”

  路过的大婶说了一句:“小伙子,干什么呐?”

  孟小北说:“够东西嘛。”

  大婶说:“是你的车?”

  孟小北粗声道:“我媳妇的!媳妇蔫儿犯坏,把我锁车外了把钥匙拿走啦!”

  他手指头和半边脸几乎抽筋,好不容易把袋子拉到跟前,拨弄着看到里面的东西,心头像突然绽开一片欢畅的情绪,绿野蓝天,美翻了。几小时前那些郁闷、猜忌,整整一天的怨夫火气,突然间就消散了。

  喜,愁,哀,乐,就是为了一个人。

  他然后就发现,自己被当猴耍了,车窗缝还太窄,东西看得见,竟然拿不出来!!

  孟小北急出一身兴奋的汗,汗珠洋洋洒洒挂在脑门和嘴唇上。他转身撒欢奔进楼道,家里有他更盼望的“礼物”等他。

第八十二章千里月圆

  

  客厅壁灯昏黄,一亮一暗,光线动人。饭桌上有生日大蛋糕,做好的饭菜用白盘子扣住,保着温。看得出来,有个人在家里忙活挺久了。厨房灶台尚带余温,卧室门后挂着少棠换下来的夹克衫西裤。

  孟小北在每个房间转过犄角旮旯都找了,兴冲冲的,愣没找见大活人。刚才明明还CALL过一通,小爹这是玩儿躲猫猫么,

  厨房窗户向外推开了半扇,下面有动静。

  孟小北伸脖子往窗外一看,

  小北喊道,“少棠,……你怎么在下边儿?……你快上来啊!!”

  在他下方位置,距离几层楼的深度,少棠显然已经等他很久。少棠撩一撩发型,淡定而潇洒,仰脸笑着,朝他挥挥手。

  他们家住十二层。这栋高层塔楼是这样的,阳台这一面直上直下,视野开阔,在厨房这一侧,九层的位置建有平台,种了一些植物。维修小门锁着,一般来说上不去人,当然,除了少棠这种有本事走窗户、爬下去再爬上来的!

  少棠笑容很俊,计划得逞了,送了儿子一个惊喜,还挺得意。

  一身白衬衫,军绿色长裤,这就是当初,十几年前两人初相识,年轻轻的打扮。

  孟小北心想,我就说么,小爹这种人,是会别扭害臊躲起来的吗!他真没想到,少棠多少天没回家,专等这一天,给他来一出意想不到,逗他开心。他连忙挥手朝下面喊:“你快上来——下面危险——”  

  楼层很高,而且高层风大,孟小北的喊声迅速淹没在耳畔呼呼的风声里。外面大街上车水马龙,汽车喇叭声、车胎与路面摩擦声不绝于耳,两人隔空遥遥对视,目光如炬,仿佛徜徉在天地间,彼此看得到对方眸子里闪动的真诚光芒。暮色笼罩城市,天边仅余最后一道灿烂的晚霞……

  

  少棠准备充分,老男人对媳妇咱就不扭捏了,迅速拿出准备好的冷荧光棒。

  这是他们野战部队在野外演习作战用的一种信号棒,能在深山老林黑夜里发出橘色光芒。少棠心虚似的左右观望一下,确定没被人围观,赶紧在下面比划,孟小北在上面看,荧光棒在淡淡夜色里划出I LOVE YOU的字样。

  少棠自嘲地乐了,耳朵微红。

  从来没这么庸俗搞笑过。

  这也就是为了讨好北北,被逼的。艺校美院的大学生们,都热衷浪漫和生活情趣,少棠也想让小北开心。

  少棠比划完,摇一摇手中亮光,伸手在空中打个示爱的手势。孟小北在上面笑得肚子都疼了,隔空指着少棠,简直想要扯开喉咙在窗口嚎叫,多大岁数了,这才真是老鸟发骚!他却没有嚎出口,突然感动,喉咙发哽。

  小北招呼:“你快上来——”

  少棠酷酷地一挥手,用手势表达:你让开。

  少棠虽然是玩儿悬的,生性仍是谨慎,腰上系了一根很韧很结实的保险绳。绳索另一端沿窗棱固定在屋内。少棠看好角度,手一拨拢,让开,看你爹的本事。

  少棠原本想弄一支玫瑰花叼嘴里,后来觉着实在太傻帽。他回头张望大街上,确认风平浪静,这时后撤几步,在水泥平台上助跑,然后突然蹿上!这人仿佛能在垂直九十度的墙壁上、直上直下行走,如履平地。

  盘旋的风中,高楼外墙上,少棠是徒手,扒着墙外的棱缝、管道,一切可以抓手和落脚的东西,再攀上十层楼一户人家的窗台,腰部用力,往上一悠,又蹿上十一层……

  孟小北紧张坏了,半张着嘴,看少棠就像电视里演的蜘蛛人一样,就是一眨眼片刻,爬了三层楼高。少棠眉头漆黑专注,额角有汗,一双大手粗糙,腰腿刚健有力,向他攀上来,耳畔风声呼啸。倘若这时候,这几层的人家碰巧从厨房窗子往外看,就能看见一条身形从纱窗外面攀爬着,一晃掠过。

  两人之间距离一尺一尺逼近,孟小北双眼骤然模糊,眼球被霞光蛰痛,蒙了一层氤氲的雾。天生文艺细胞丰富,孟小北是那种很容易动感情的人,眼前人仿佛跋涉过千山万水,趟过岁月里一道道沟坎波澜,匍匐着,向着他艰难前行,不畏一切关隘险阻……

  两个牛郎终于月圆之夜相会,孟小北一伸手,少棠扒住窗台,一只大手掌猛攥住小北的手,握住,十指紧扣,手劲儿带着坚定的信念。

  两人都行走在路上,没有人走岔。他一路走着,偶尔停下脚步,迷茫,而少棠永远就站在他前面半步之遥,回头等他,牵住他的手……孟小北眼眶一热,少棠眼底也有水光,生活美好得令他想哭。

  少棠脸色涨红,满头汗,喘着自嘲了一句:“真是岁数大了,不能跟二十多岁时比,肌肉都松垮了!以前真没有这么费劲。”

  孟小北傻笑出声:“你干嘛啊……”

  “过生日么,给你个惊喜!”少棠人还挂在窗台外面,悬空着。孟小北抱过这人肩膀连拖带拽,从窗口狼狈地拽进来,两人紧紧抱着……

  

  这是孟小北二十岁这年的生日,他经历最浪漫一个生日。有礼物,有晚餐,还有个英俊潇洒爬上爬下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汉子。

  当兵多年的男人,骨子里没太多浪漫情趣,也不说肉麻话。少棠也不会别的,能想出来的点子,就是用自己一副好身板顶上,来一个攀岩摘桃送花什么的。男人么,在家就是博媳妇一乐。

  少棠慵懒地躺在大床中央,遍体汗水,让儿子骑在臀上。孟小北干得卖力,一边冲撞着一边俯下身,亲吻少棠轮廓俊美的胸肌,吸吮胸前暗红色一点。

  少棠低头,眼神宠溺,顺手在小北带疤痕的脑门上弹个脑呗儿:“小狗,吃你爹的奶呢。”

  孟小北狠命吸了一口,不要脸地说:“嗯,从小就爱吃你的奶。”

  两人都嗤嗤地笑,讲男人之间最猥琐的情话。

  少棠睫毛和指尖都是汗,享受的时候脖颈向后仰去,喉结有节奏地上下滑动,颈上青筋微跳。少棠不太叫床,只在小狼狗折腾得太猛的时候,偶尔发出低哑的闷声,像从胸腔里轰鸣出的共振,像老城喑喑的钟鸣。那声音很性感。

  孟小北抬起小爹一条大腿,凝视少棠健壮的腰,很有肌肉感的结实的臀部,然后用力刺进去,看着少棠眉头微蹙被他捅穿身体,让他干得身体大开。他有那么几分怨望发泄出来的快感,失落的感情得到补偿。

  少棠也看出来了,低声道:“对不起啊,彻底忙完这阵,就陪你。”

  孟小北问:“你什么时候忙完?”

  少棠说:“脑子里不关心国事,你没看满大街都挂横幅彩带,还有大熊猫吉祥物旗子,写着‘喜迎亚运’?好几个场馆,卡着开幕式之前刚刚内部装修完工,场馆设备调试、专业安保布置、外联业务,很多都是我们部队的公司,协助亚委会和总局一起搞的,举全北京资源和人力物力。不然单靠总局那帮浆糊,自己搞这么大规模的洲际运动会?”

  “你就是大熊猫,吉祥物……”孟小北挺腰一撞,撞得少棠住口。

  少棠两腿勾住儿子的腰,转头伸手从床头摸了一只烟,点上。

  小北:“走神呢?”

  少棠:“想烟了。”

  小北:“就没想我?!”

  少棠嘴角一弯,笑得潇洒,把烟递到小北嘴里,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孟小北掐住少棠的腰,把人拽起来,下面结合着,面对面抱着磨蹭冲撞,任由思念的热浪将感官知觉吞没……

  

  那天晚上,寿星佬撒开欢,陆续接连干了好几趟,汗水湿透床单,做得酣畅淋漓,雄风大展。孟小北半道忽然想起来,拿彩笔在他小爹屁股上写了“媳妇”二字,左右屁股蛋上,一边写一个大字。

  少棠扭身一看,嘴角轻耸:“今天你的日子,老子不跟你计较,随便你闹,媳妇我就当这一天,明天你等着。”

  没两个回合,少棠后胯上那俩字,就在不断冲撞摩擦之间,被汗水冲刷掉。孟小北本来熊孩子犯坏,看中那根塑料的形状粗大的荧光棒,坏笑着比划。

  少棠一看:“别用那个,不行。”

  小北:“试试,舒服。”

  少棠眼色一递:“袋子里有礼物,给你准备的。”

  孟小北赶忙拆礼物包装,发现了大秘密:“我靠,少棠你买这个!……哈哈,来一个来一个!”

  孟小北返身兴奋地扑向某人,迅即就被他小爹用锁腿技狠狠钳住,压上,分开两条大腿……

  

  ******

  

  那件事过去没几日,孟小北祁亮这对人前吵过架的哥们,在人后迅速又和好了,因为祁亮又病了,进医院住了半月。

  少棠和小北到朝阳医院看望亮亮,开车刚到住院部楼下,小北远远看到,萧老师骑一辆自行车过来,车把上挂了两只大号保温桶,后座上夹着西瓜。

  萧老师捏闸停车,小心翼翼地伸腿下车,同时保持住车把平衡,怕把沉甸甸的保温壶打翻。随后又发现后座夹的西瓜要掉、要掉!!可是他没有第三只手了。孟小北有眼力价,跳下车赶紧跑过去帮忙,先把瓜卸下来,又接过两只保温桶。真不知道萧逸这人出家门的时候,怎么拿的这么多东西,一路大老远骑过来,多不容易……

  

  祁亮一见孟小北就嚷:“哎呦你也不早点儿来,小逸逸回家弄饭,我一人可闷了……我特想打游戏!”

  孟小北一指:“你就作吧!”

  祁亮这小身子骨,真不像个能给人当爷们儿的。据说是在家里旧病复发,厕所里疼得直接坐地上快休克了,疼得直掉眼泪。还是萧老师把这孩子送来医院急诊,折腾,导尿,消炎,受老大的罪了。

  亮亮就是小时候没人管,没人疼,长期一个人生活混乱,小孩的年纪不爱运动,成天十几个小时闷在家里打游戏,一动不动,不喝水,憋尿,自己把自己身体糟蹋坏了。他是这几间病房里,最年轻一个得慢性前列腺炎和肾盂肾炎的。左右隔壁床人家都是六十多岁老家伙,这明明是个老头病。

  孟小北很毒地说:“活该你那玩意儿还没怎么用,就坏了。”

  祁亮这回老实了,有气无力糗在被窝里,舌头一歪,做了个死相:“孟小北你个没同情心的,我都病成这样,你还叨叨叨叨……”

  孟小北说:“等以后你丫彻底不能‘人道’了,废掉了,萧老师你甭再管这人!”

  造什么孽,受什么罪,也挺可怜的,可怜又可恶,孟小北心想。

  萧逸摸摸祁亮的头,眼神带着宠溺,还要把祁亮上半身抱起来,脱掉汗津津的衣服,给擦了身,换上一身干净衣服。

  祁亮生病住院不耽误那张嘴,把萧老师做的炒菜米饭和煲的一壶竹荪木耳鸡汤都吃了。  

  大热天的,中午跑一个来回做饭再送饭,萧逸衬衫后面湿漉漉的一片,摘下眼镜擦一擦。这人就坐在床边,凝望祁亮吃东西,不时悄悄安慰几句。祁亮喝汤喝多了,然后就躺下排尿,输尿管里液体一滴一滴慢慢流到床下尿盂里,萧老师再端去厕所。

  孟小北悄悄对他男人说:“你看亮亮那副死狗样儿,你再看萧逸,哄孩子似的,像是祁亮在外面还有个傍家么?”

  少棠一旁默默打量,摇头:“看不出来。”

  孟小北:“萧老师不知怎么想的,他真的太爱亮亮了!亮亮乖的时候也确实好,又会赚钱,又长得俊……我靠,这样萧老师都能忍!”

  “少棠,如果我在外面包个小的,然后我生病住院了,你能像他那样,给我做饭给我端尿伺候我?”

  孟小北站在病房窗边,脸冲外,低声问。

  少棠哼了一句:“老子还给你做饭?你敢有别人,我绝饶不了你,剥你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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