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印记 第49章

作者:南枝 标签: 青梅竹马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近代现代

季鸿看到曲悠额头上方头发里不断流血,原来那让他失去理智的怒气就被惊慌替代了不少,人也冷静了一些,抱着曲悠飞快地跑出水吧送他去医院。

曲悠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在他的西服上面染了不少血迹,看到这些血,季鸿心绪非常复杂,抱着曲悠的手甚至有些发抖。

因为曲悠在流血,最开始过来的那一辆出租车居然不肯载他们,怕把车弄脏了。

但季鸿也来不及跑去开自己的车了,慌成一团,第二辆开过来的出租车,季鸿直接冲上去拦车,把司机给吓了一跳,季鸿几乎是血红着眼威胁对方,说他敢不载人,就让他以后在这个城市活不下去,那司机是个好心人,看他抱着个伤患,还在流血,对他挺怜悯的,不会不停下来让他们搭乘,但季鸿这种狠话却很是伤了他的自尊心。

季鸿上车后,司机就赶紧说必须先把伤口捂住不能让流血了,季鸿看曲悠流了这么多血,早慌了手脚,听他这么提醒,才醒悟过来,赶紧拿手去捂曲悠的伤口,又对那司机吼道,“赶紧开车,去最近的医院。”

那司机看他这么凶,摇摇头,苦笑着赶紧把车往医院开。

曲悠神志还是清醒的,只是头痛得厉害,而季鸿抱着他,那种大力气让他一点也不好受,看到季鸿那几乎神经质的紧张和慌乱,他忍着痛安慰他道,“季鸿哥,我没事,你别着急。”

季鸿朝他吼道,“闭嘴,谁让你过来抱住我,你想死啊你!你还帮着那个混帐东西了,还不让我揍他……”

曲悠被他吓得不敢再说话,那司机大叔好心劝季鸿道,“我说小伙子,你急也没用,有病人,更是要理智清醒些。”

季鸿虽然理智有些恢复,但还是怒火未平,又被曲悠流血刺激地有些神经质,就朝那司机道,“开你的车,别多管闲事。”

那司机被季鸿说得很恼火,心想这个年轻人这是吃了火药了么。说道,“我说年轻人,我也不是坏心,你怎么这么大火气呢。”

季鸿朝他骂道,“你老婆跟人睡你没这么大火气?”

那司机很是吃惊地从后视镜里看季鸿那恶狠狠的脸,心想难怪这人这副样子,老婆给他戴绿帽子了么?

只是他老婆给他戴绿帽子了,那他怀里那个头破血流的小年轻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人是奸夫,只是也不像啊,他那副担心那小年轻的模样,倒像这小年轻是他老婆一样。

大叔虽然脑子里胡乱猜测着,嘴里却没再说话,而曲悠听季鸿说那句话,身子就是一颤,然后手更紧地抓着季鸿的衣服,疼痛和失血让他眼前一切变得有些恍惚,他艰难地开口,对季鸿喃喃道,“季鸿哥,对不起,对不起……”

季鸿黑着脸沉着眼没有说话,但那个神情怎么看怎么像要杀人。

司机大叔也听到了曲悠的话,心想难道真是这个小年轻是奸夫,这也实在太狗血了吧!

很快就到了附近的一所大医院,那司机大叔还很好心地送人进了医院里面,季鸿送人去急诊,司机大叔还帮着去挂号之类。

虽然曲悠血流得不少,但状况并不凶险,被送去缝针止血。

曲悠进了急诊室,季鸿原来那焦躁紧张担心的心才平静一些,对着那司机大叔,也总算有了好些的语气,给了司机大叔车费,又多给了些钱清理车里的血,然后还给了小费,那司机大叔却不收这小费,还很八卦地说道,“我说,年轻人啊,这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老婆心里另有其人,你也不用太难过了,该离婚就离婚。我看你们还没有娃吧,没娃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多顾虑,离婚容易得多啊。”

季鸿黑着脸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孩子?”

那司机惊讶地把季鸿看着,道,“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做了父亲的人啊。难道还已经有娃儿了,那你那老婆也太不是东西了,都有娃了,还跟别人跑。这种女人,还要什么要,离婚,干脆离婚。”

季鸿心想这人什么逻辑,他心里又烦又乱还很痛,想到曲悠曾经被另一个男人侵犯过,他就心痛地眼眶发热,只能大睁着眼睛才能够保持住这最后的尊严。对那大叔说道,“你老就赶紧走吧!我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司机大叔道,“我那车里那么多血,再去载客也不行了,反正没事,我还不如在这里等着送你们回去,然后再去洗车。”

季鸿看了他一眼,道,“说不定要住院呢,不回去了。”

那司机大叔道,“就那么点口子,住什么院,回家去养着比这医院里不知好多少!”

季鸿心想这人怎么热心成这副模样,只得道,“你真不走?”

司机大叔道,“我要送你们回去,走什么走!”

季鸿只得叹口气,看着急救室,也不管他了。

而那大叔还对他和他老婆是否离婚的事情很感兴趣呢,一个劲地问他家孩子多大了,老婆是哪里人之类的情况,只把季鸿烦得只想把这人嘴巴缝起来让他住嘴。

吴铮和董波是在之后赶过来的,很容易就找过来了。

曲悠还在缝伤口,季鸿靠在医院墙上望着墙壁阴沉着脸发呆。

吴铮走在前面,董波跟在他的身后,走道上还有不少人在,吴铮顿了一下脚步才走到季鸿面前去,看到季鸿身上的灰色西服上染了不少血迹,预感就更加不好,说道,“曲悠怎么样,没事吧?”

季鸿将冷冷的目光定到吴铮身上去,又看到了吴铮身后的董波,几乎是不需要大脑判断,他就一拳打了过去,董波条件反射地躲避开了,吴铮赶紧把季鸿抱住制止住,道,“这里是医院,你冷静点。”

季鸿无法挣脱吴铮的禁锢,只得对董波阴沉沉地咬牙切齿地道,“你……你行啊!”

董波很无奈又痛苦地道,“季鸿哥,你得听我解释,我和曲悠有关系时,你还没和他交往呢,我这也算不上对不起你吧!”

季鸿又被他这话激怒了,又要冲过去打他,吴铮死死把季鸿抱住,又朝董波骂道,“你闭嘴,别乱开口。”

季鸿这才意识到吴铮是董波的表哥,而且曲悠也说过,是因为吴铮的关系,曲悠才和董波认识的。

季鸿脑子已经有疯掉的迹象,又把矛头对准了吴铮,一边要挣脱吴铮的禁锢,一边朝他骂道,“吴铮你这个混蛋,你之前是不是就知道这事,你们瞒着我,都是你让董波这小子接近悠悠的。”

吴铮心想季鸿果真怪罪他来了,赶紧道,“我哪里知道这事,我也是刚才才知道啊。再说,曲悠又不是为你出生的,你和他之前,你就不允许他有另外的故事啊!”

吴铮自己不允许董波说出刺激季鸿的话,他自己却一出口就是这种话。

季鸿果真被他刺激了,口不择言道,“他就是我的,他从生出来就是我的,他从两岁时候就是我的了。”

吴铮道,“你还真以为你是变态!两岁!两岁?你还真说得出来!”

季鸿挣脱吴铮的禁锢,红着眼要和他打起来,这时候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季鸿那饱受刺激的脑子才清醒一些,过去跟着推车,曲悠因为要缝针被打了麻醉剂,此时昏睡了过去,季鸿过去问曲悠的情况,医生说缝了九针,不是什么大问题,让带回去好好养着就行了。

季鸿道,“不用住院吗?”

那医生道,“这么点小伤,住什么院,带回去吧!”

季鸿道,“缝了九针哪里算小伤,怎么就不能住院。”

医生看病人家属胡搅蛮缠,就道,“哪里有那么多病房供这种小伤的病人住,带回家去照顾去吧!药要另外开,跟着去拿单子。”就不再理会季鸿,走了。

季鸿心想这些人不把曲悠的病当回事,就很生气,要打电话找关系,吴铮赶紧过来拉住他,道,“这医院里病菌比外面多多了,既然医生说了不用住院,那正好回家去养着嘛。你怎么就硬是要曲悠住院呢。”

季鸿完全是心理紧张所致,首先是被曲悠和董波之间的事情刺激,然后又被自己把曲悠推得撞破脑袋所刺激,平素多么冷静的一个人,发起傻来能比所有人都傻。

之后季鸿就一直守着曲悠,是董波去拿药办的手续。

而那位司机大叔,一番察颜观色和动用脑子之后,有些震惊地发现,那个头破血流的小年轻说不得就是那个脾气很臭的年轻人的老婆,而所谓奸夫,很可能是那个后来过来的帅小伙儿。

司机大叔为这复杂的同性恋情所刺激,之后在心里狠狠叹了口气,和季鸿说了一声,也没等着送他们回家了,直接走了。

心想今天真算是遇到了新鲜事。

第74章 打架

曲悠头上包了纱布,而且伤口附近的头发也给剪掉了,模样看起来挺凄惨。

因没打多少麻醉,在回家的车上时,他就醒过来了。发现自己被抱在季鸿的怀里,季鸿一路沉着脸没说话。

车是吴铮在开,董波坐在副驾驶,季鸿抱着曲悠坐在后面,他把自己的围巾给曲悠围上,把车里吴铮的一件风衣也给曲悠裹上,简直把他当成一个易碎品给包裹起来,然后万分珍惜地搂在怀里,如同搂着他家的传家宝。

董波不时会回头瞥一眼抱着曲悠的季鸿,看季鸿那阴沉沉的模样,心里就非常痛苦,比之前更为自己曾经和曲悠上床而后悔。

季鸿对曲悠的这种护雏和占有行为,他觉得简直超过了人类的极限,他真怀疑季鸿的构造和一般人不一样,所以才能够有变态到这种程度的占有欲。

当然,季鸿对曲悠的占有欲越强,他之后的日子定然也就越难过。

一路上没有谁说话,只有曲悠因为疼痛而无意识低吟过两声,季鸿非常紧张地询问曲悠,“悠悠,是不是头很痛?”

的确很痛,因为缝了针,有种被蚂蚁咬的那种发麻的刺痛,让人很难受,但是,这种疼痛尚在忍受的范围之内。

曲悠更加担心知道他和董波之间事情的季鸿会从此厌恶他,或者季鸿会将董波怎么样。

他的手将季鸿的衣服紧紧抓住,紧蹙着眉头将季鸿望着,张嘴想说什么,但季鸿马上阻止了他,道,“悠悠,你不要说话。”

曲悠只得闭上了嘴,头上的疼痛让他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考虑太多和说太多。

车很快就开进了季鸿家小区,他抱着裹在衣服里的曲悠上楼,吴铮也跟着上楼去,董波要跟去,吴铮马上制止了他,道,“你还嫌不够乱?你就在下面待着,先别出现在季鸿面前。”

董波无话可说,只得在车里等吴铮回来。

回到家,季鸿把曲悠放在卧室里床上,给他垫好枕头让他躺好,其过程,他非常仔细温柔,生怕让曲悠哪里又难受了。

看到保姆叶妈妈还没有来,季鸿又赶紧给叶妈妈打了电话过去,说曲悠头受了伤,把饮食方面的忌讳说给她听,然后让她买可以给曲悠养伤的东西回来。

吴铮一直在一边看着,不得不在心里感叹季鸿对曲悠的感情,可说是一个男人给另一个人最多的了,但是,这种强到这种程度的爱情,一般人哪里能够承受得住,简直能够让人窒息而死。

而曲悠回到家,因为疼痛而精神萎靡,意志一直很昏沉,季鸿拿了药来喂他吃后,他就因为药里的安神止痛成分而昏睡了过去。

给曲悠脱了染血的衣服,又换上睡衣,还去拿了毛巾给他仔细擦了脸和手,将所有血迹都擦掉,季鸿才将曲悠在床上放好,注意着不让他睡着后碰到伤口。

他在床边坐着看了睡过去的曲悠一阵,曲悠睡着了依然蹙着眉毛,清丽的眉眼带着一种无法诉说的忧郁,这让季鸿心里很难受,他俯身在曲悠的眉间亲吻了两下,才起身又给他整了整被子,出了卧室门。

吴铮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季鸿欲言又止,看他出门,他也就跟着出去了,提醒季鸿也换换衣服,季鸿身上有比曲悠身上还多的血迹,在灰色的西服上很是显眼。

季鸿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眼,这才去找了一套家居服换上。

坐在客厅里,吴铮是来给董波做说客的,担心自家表弟的安危,他不敢不好好开导季鸿。

季鸿却不想听他说,只说道,“他既然能够做出那种事情来,后果自然是他自己来承担,你给我说也没用。”

吴铮也有些生气了,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说得像是董波强奸了曲悠一样,难道那种事情是董波一个人成事的,再说,你当时又不是和曲悠是现在这种关系……”

吴铮话还没说完,季鸿就气得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踹到了一边去,冲过来要揍吴铮,但吴铮的身手并不是他能够比的,反手就制住了季鸿,一把把他推进沙发里,朝他吼道,“你给我清醒点,你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放屁!本来就是董波强迫了悠悠。我操他妈的,就是他……”季鸿根本不愿意相信吴铮说的话,气得眼冒红光,出口大骂。

但董波的妈却是吴铮的亲姑姑,还感情非常好,他一听就火了,狠狠给了季鸿一拳。

……

吴铮这一出手,一发不可收拾,季鸿也红了眼,发狠和吴铮打了起来,吴铮根本不敢用全力和季鸿打架,但是心里却很想狠揍季鸿一顿,两人打得客厅里东西翻飞,连单人沙发都给打倒了,立式台灯给摔得老远摔碎了,曲悠时常用的台式电话也摔在了地上,金属发出巨大的脆响,电视机也给摔了……到处一片狼藉。

曲悠本是睡过去了的,也被一墙之隔的这些巨大的声响给吵醒了,他迷茫了一阵,然后才明白外面是在打架,吴铮和季鸿两人的咒骂之声不断,拳脚的声音还有东西摔了的声音也不断传到耳里。

曲悠费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头很痛,也只得赶紧往外面客厅里跑。

当看到外面如狂风过境的狼藉景象,他愣了一下,才发现季鸿和吴铮还在打,不过,之后已经变成了吴铮报复性地个人打击行为,季鸿不仅没有技巧,也没有能力和吴铮对抗。

曲悠看到,马上扑过去救季鸿,吴铮本来会无意识地一拳将曲悠打开的,但季鸿看到曲悠扑过来,吓得不轻,一声大叫,不知道哪里来的怪力,将吴铮给掀开了,过去将曲悠搂进怀里,朝吴铮骂道,“悠悠出事了,我杀了你!”

吴铮脸上也吃了季鸿的亏,挂了彩,看到头上包着纱布的曲悠居然起床来扑过来,就再不敢对季鸿出手了,面对季鸿的狠话,他冷笑一声,道,“看谁杀了谁!”

曲悠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晃,他把季鸿死死抓住,道,“季鸿哥,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季鸿嘴角和下巴都有乌青,身上更是挨了吴铮不少拳脚,全身痛,但他把曲悠搂着,放柔声音道,“不会打了,你进屋去。”

又把曲悠往卧室里扶,曲悠却不走,说道,“季鸿哥,你没事吧?”

虽然皮外伤不少,但吴铮打架是很有技巧的,没有真正把季鸿给打伤,所以季鸿也只是挨了痛,内伤是没有的,这会儿已经喘过气来,安慰曲悠道,“我没事,和吴铮练练手呢,没事!”

曲悠满脸担忧,几乎哭出来,他把季鸿紧紧抱住,道,“季鸿哥,你原谅我,是我的错,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季鸿却不想听他说,把他半抱半拖着往卧室里带,道,“你先休息,你别说话。”

吴铮却拉住季鸿要让曲悠说,道,“你让曲悠说,你如果是真心喜欢曲悠,你就让他说,无论当时情况是什么样子,你都让曲悠说。”

季鸿发狠地去挣脱吴铮,骂道,“你知道什么,你就只是替董波说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