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绝世一根葱a
这个时候,时降停应该是八岁吧。他在……笼子里?
两辆驴车颠簸前行,车上装满了铁笼子,里面关着和时降停年纪相仿的孩子。车队缓缓驶向深山,也就是守望所的方向。
许多孩子都在哭,哭声此起彼伏,却没有换来大人的怜悯,反而换来了一鞭子:“吵吵什么!送你们去的可是孤儿院,能照顾你们的地方,还不知足吗!”
整个车队里,只有时降停很安静。
偏偏不哭的孩子最引人注意。为首的车夫一鞭子抽在他的笼子上。
时降停咬紧后槽牙,眼眶开始泛红,泪花渗了出来,埋在了臂弯里。
虽然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嚎啕大哭,但这极大地取悦了车夫。
“记住了,会哭才能有糖!你们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们自己咯。”
过了好久,驴车才行驶到孤儿院门口。
外面围了一群大人,他们穿着西装革履,看起来富贵多金。
还有一个很胖的人,正是院长。
“新拐到一批好货,您们看看呢?”车夫低头哈腰地挨个递烟。大人们冷嗤不屑,这种劣质草烟能入他们的眼吗?直接掏出一沓子钱票,打发车夫滚蛋了。
原来,这些孩子都是拐来的。
拐进深山里。
为什么一个孤儿院公益的建筑,要开在深山里运营呢?
还能有什么原因?因为死了人,都查不到啊。
那为什么一个孤儿院进了一批孩子,又莫名消失了一批孩子还查不到呢?
还能有什么原因?因为很多人的参与,让它不倒罢了。
车子被拉入了偏僻的小道里,朝着地下室驶去。
时降停知道,一旦走进去,他将与鱼肉无异。
敏锐地察觉到院长是这里的看管人,时降停等待了许久。终于,院长从他们面前经过。时降停猛地从笼子里伸出手,攥住了他的衣服。
院长吓了一跳,拍打他的手,打得通红。但时降停依旧没有松手,眼神发狠,满是坚决。
“大、大人……我可以为您们做事,任劳任怨,求您放我出来……你们一定缺一条,听话的狗。”
他是聪明的,求生欲极强。宁愿与他们同流合污成为恶人,也不要成为一个被恶人宰割的牲畜。
卑微,听话,才能活命。
在以前那个时代,死个人真的太容易了。
我只要活就好。
活着,才能弄死他们。
就这样,时降停被放出了笼子。
他被赋予了罪恶屈辱的称号——狗崽子。
负责整理这里的孩子们名单,将他们带到黑暗之中。
时降停也确实这样做了。
因为他确实太听话、太好用,院长也愿意给他几块骨头。
不出一年,就有人劝院长赶紧把他弃了。
“年纪这么小就这么精,基本的尊严都能抛弃,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以后能是什么善茬?”
院长没信。在他眼里,就没有他训不好的孩子。
直到这一天,时降停从院长室走了出来,拿着新的人员名单整理。走到二楼围栏处时,他看到了一个小男孩在花园里蹲着玩蝴蝶。
第一次,在时降停灰白的世界里,有了色彩。
小男孩穿着可爱的小金猫卫衣,脸肉嘟嘟的,大大的眼睛清纯干净,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显得格外可爱。他在花园里追着蝴蝶,跑啊跑,蝴蝶们也愿意追随他而去。
漫天的蝴蝶都愿意与他玩耍,这番场景,实在漂亮。
这样的孩子,这样的年纪,才有的童真。
时降停有些羡慕,注视良久,垂下了眼眸。
直到身边站了一个人,他都没有发现。
这是一个陌生的大人。
看他穿着打扮就知道是有钱人。
时降停下意识地避开对方。
却听见他说:“这孩子不错。”眼睛赤裸裸地注视着正在玩蝴蝶的孩童。
大人又说:“记在名单里吧。”
时降停神经一颤,想要开口说这小孩一看年纪就太小了,不合适。
但大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院长说:“记上,江余。”
“……”
时降停拿着名单,掏出笔,在纸上颤颤巍巍地写下“江余”二字,将他的后半生——或许没有后半生的命运,定格在了一张纸上。
你在笑的同时,吸引的不止是我,还有罪恶的目光。
大人很满意,兴许,不等你满十五岁,就会带你走吧。
不过像他那样的人,都是一时起兴,过了一阵能记得谁?
所以,名单上,江余二字被时降停偷偷消掉了。
第54章 孤儿院黑暗经历
梦里,时降停在孤儿院已经待了三年。
这几年里,他一直在替院长做肮脏的事情。
做一些,让自己下地狱的事情。
今日,地下库。
时降停从腐朽的阶梯上慢悠悠走了下来,顺手打开开关,“吧嗒”一声,昏暗闪烁的黄灯照亮了整个地下空间。
只见这里有五个笼子,里面分别关押着不同的孩子。他们蜷缩在角落,听到动静后小心翼翼地睁开眼,见是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孩子,立刻欣喜地拍打着笼子:“快!快放我们出去!!”
时降停从兜里拿出名单,扫了一眼他们即将被送去的地方,掀了掀眼皮,什么话都没有说,继续往前走。
在他们希冀的目光下,他坐在了屋内唯一的凳子上,翘起了二郎腿。霎那间,孩子们绝望了。
这个人,并不是来救他们的,而是与那些恶人同伙!
“你疯了!!你应该跟我们站一线——!!”
紧接着,谩骂声层出不穷,不堪入耳。
时降停习以为常地从兜里拿出棉花,塞住耳朵,静静地等待大人来接人。
然后,他靠着木桌子专心地画起了画,用红色水彩笔画了好多笼子,还有里面的孩子。
此时的他,早已被黑暗现实同化,变得冷血无情。
这样过了大概二十分钟。
时降停伸了伸懒腰,有些犯困了。他手撑着下颌,余光瞄到了一个角落。那里也有一个笼子,像是关狗一样,相对于其他笼子显得狭小。
里面关着的人,让时降停瞳孔一颤。
这个人,竟然与江余有五分相似。
时降停忙再次看了一眼名单,不确定地来回看了两眼后,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江余被关进来了。
就连瘦小的身形也那么相似,闷声不语的样子也是如此。
接下来的时间,时降停时不时用余光瞄着那个笼子。
大概再有十分钟,大人就会来取人了吧。
“……”时降停的手指敲打在膝盖上,烦躁地扶额,真是该死。
他知道,他动了恻隐之心。
当即,时降停站了起来,朝着那个笼子走了过去。
笼子里的小男孩虚弱地抬起头,害怕地往后缩,就连恐慌的眼神也是如此相似。
“当啷。”时降停从腰间拿起了一连串的钥匙,淡然自若地翻找到钥匙,插进了锁孔里。不等他动作,他幽幽地看向里面的小男孩,说:“你能保证你嘴巴严实吗?不希望我割掉你的舌头吧。”
小男孩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本能地害怕,忙点头闭紧嘴巴。
“咔!”
钥匙一拧,囚笼打开。
时降停不咸不淡地将钥匙挂回腰间,说:“西墙,自己找狗洞,逃吧。”
小男孩很震惊:“为什么?”
“赶紧滚。”
时降停骂了一句后,转身坐回了椅子上。
他在思考以什么样的理由能瞒过院长。
他以为自己在发善心。
却得不到好的结果。
身后一阵呼啸的风袭来,时降停警铃大作,但来不及回头防御,就被一砖头拍在了后脑勺上,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真是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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