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生生
第61章
关于蒋从南的调令,赵澜遭到了好友喻康年的无情嘲笑。
喻康年说:“怎么你追人还得售后许谨礼的前男友?”
白日的酒吧,光线暗沉,赵澜浸在暗沉一隅,回答:“因为我不希望谨礼心软。”
喻康年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赵澜顿了顿,说:“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我不想让蒋从南的生活质量下降。”
喻康年大为震惊,“你这是出于哪条邪念?”
赵澜冷冷看他一眼,“蒋从南一旦生活质量降级,必然会回来纠缠谨礼。”
喻康年显然对蒋从南的品性还不够了解,立马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知道蒋从南为什么出轨吗?”
“没管住下半身?”
赵澜微微一笑,“是因为优质生活让他忘乎所以,让他觉得贫寒的糟糠伴侣无法匹配他的身份。”
喻康年忍不住咋舌,“这么……典?”
赵澜道:“所以让他光鲜亮丽地滚远,是我想到的最好办法。”
喻康年笑了,“没有惩罚到渣男,你甘心啊?”
赵澜轻轻挑了下眉。
喻康年继续拱火,“就算不能让他身败名裂,也总得找人打一顿,你说是不是?”
赵澜取出手机,划开,递到喻康年面前。
一团黑漆漆的视频封面出现在手机屏幕中。
喻康年按下开始键,男人的惨叫登时传了出来。
视频中,是光线昏暗的小巷一隅,一个男人蜷缩在地,头上套着布袋,正在一群人的拳打脚踢下发出惨烈哀叫。
喻康年把手机推远,嫌弃,“好残忍。”
赵澜收走手机,“如你所愿。”
“你真找人打他了?”
赵澜看向他,“我不想他去津城前再来纠缠谨礼一次。”
喻康年凑过来,“他伤得很严重?”
赵澜微微一笑,“请了半个月的假。”
喻康年要笑不笑,扶住额,感叹,“倒也……大快人心。”他不放心,又问,“不会查到你头上吧?”
“找的专业人士,挑的没有监控的小巷,放心。”
喻康年拿手指他,“你可是律师,干出这种事,赵澜,遇见许谨礼,你变成恋爱脑了?”
赵澜沉吟了片刻,冷峻的面容流露出些许无奈,“我找了他很久。”
“我知道。”
“刚遇到他时,我只是觉得像是丢了的东西失而复得而已。”
“那现在呢?”
赵澜拿起面前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现在……我每天都清晰地感觉,那八年时光在抽离。”
他的说法很抽象,以至于喻康年理解了一会儿,才问:“你是说,你感觉你跟许谨礼的距离在变近?”
赵澜看向他,“是我在确信,他必然会像八年前一样,眼里只有我。”
“假如他回头再找渣男呢?”
赵澜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不可能。”
喻康年道:“别那么笃定,你太小瞧八年的感情基础了。”
赵澜眉头的松开,沉默片刻,才道:“如果他胆敢动摇,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这天下班,许谨礼再次收到赵澜的信息:
「我在你校门口向东100米外」
看着跟着王助理走向汽车的赵小天,他突然意识到,赵澜是专程来接他的。
早晨约他早饭,下午候他下班,赵澜殷勤得让他无所适从。
他点开输入框,打字,删除,打字,再删除。
头顶突然传来声响:
“不如当面跟我说?”
许谨礼抬起头,发现赵澜已经站在他面前。
赵澜伸手,在他的羽绒兜帽上整理了一下,“走吧,没别的意思,看你的羽绒服有点单薄,带你买身新的。”
许谨礼被赵澜拉进车中。
车上很温暖,许谨礼解开羽绒服的拉链。
其实身上的这件羽绒服是去年才买的,三百块,淘宝款,他觉得还是挺保暖的。
可他依然从赵澜提议中感到悸动。
接受馈赠好像是一件很玄妙的东西,早晨的领带,他收的如烫手山芋,不情不愿,心中愧疚。
可当赵澜提出要陪他买羽绒服时,他竟然想要顺从。
因为赵澜的这句话让他体察到了温暖。
他跟随赵澜来到商场中。
这是身在北城的许谨礼从来没考虑逛过的商场。
格调鲜明,奢侈品林立,艺术造型、文艺雕塑随处可见,像充满艺术气息的展厅。
商场里人不多,仿佛天然只为少部分人服务,许谨礼穿过商场中堂蒸汽朋克风的小型机器人展,跟随赵澜走进一家门店。
服务员小姐姐热情迎上,向赵澜问好。
显然赵澜是这里的常客。
赵澜将身后的许谨礼捞出来往前一推,“给他找几身羽绒服,他骑电动车,怕冷。”
服务员热情地将许谨礼引到衣架前。
“先生,看看这款藏蓝色的,版型修身,防风面料是专利技术。”
赵澜从沙发上抬起眸,“太短。”
“那这件呢?”服务员又取下一件长款,“下摆带抽绳,腰身这儿还能收紧。”
许谨礼接过来,摸了摸面料,还没发表意见,赵澜已经放下手机,“这件还行,去试试。”
许谨礼抱着羽绒服走进试衣间。
这件价逾五位数的羽绒服其实很合身。
许谨礼看向镜中的自己,修身,帽圈毛领绵密蓬松,很衬人。肩膀不紧绷,下摆刚好盖住腰,袖口还有防风设计。
……可是太贵了。
他宁愿穿自己的那件淘宝货。
他将羽绒服脱下,仔细地挂在臂弯,掀开衣帘。
就见服务员笑着迎上,“先生,您朋友给您挑的这些我都包好了,咦?羽绒服不合身吗?”
许谨礼讶异地看向服务员手里提着五六个纸袋,最上面那个敞着口,露出羊绒围巾的格子花纹。
赵澜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羽绒服不喜欢?”
许谨礼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些什么。
赵澜把手机塞进大衣口袋,起身来到许谨礼面前,抽出许谨礼臂弯间的羽绒服。
“伸手。”赵澜抬眸看了他一眼。
许谨礼抿紧唇,小声道:“澜哥,太贵了……”
“又不用你付钱。”赵澜拍了拍他的胳膊,“伸手,别让我说第三遍。”
许谨礼在赵澜的迫视下把手臂伸进羽绒服衣袖。
赵澜将羽绒服拉链拉到他的下巴处,扳过他的肩膀转向镜子,“很合身。”他对服务员道,“就这件。”
服务员笑了,“赵总您眼光真好,这件羽绒服的藏蓝高领特别衬您……弟弟的肤色。”
将两人的关系界定义在模棱两可的“兄弟”上,服务员笑着在一旁夸赞。
衣服的价格让许谨礼局促。
赵澜从他微微生汗的脖颈后勾出吊牌,在他耳边道:“一件衣服,紧张什么?”他直起身,面向服务员,“吊牌剪了吧。”
赵澜从从展示架上取下一副皮手套,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一下,“回神,试试这副手套。”
许谨礼连忙将手向后藏去,“我骑的是电动车,戴这个不合适。”
“戴毛线圈的就合适了?”赵澜把手套丢进服务员的手提袋中,“就因为你骑电动,才想给你买这个。”
收银台扫码枪“滴滴”响个不停,许谨礼盯着不断跳动的数字,明明脱了羽绒服,额头却钻出汗。
赵澜结完账,对服务员道:“衣服先放你这。”
他拉着许谨礼走出门店,“这么热?”
许谨礼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微妙的抗拒与歉疚,他说:“……说好只是来买一件羽绒服的。”
赵澜笑了,“你小时候衣橱里的衣服都是我给你买的,那时候怎么不知道拒绝?”
许谨礼说:“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赵澜揽过他的肩推着他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