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酸味水果罐
他手在腿侧握紧,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
在栗澄点头后,顾榄才将手舒展开,但他又很快抓住了栗澄的一小片衣摆:“为什么……没想过找我?”
栗澄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他指了指手机。
“……我换号码,你联系不上我了?”顾榄边说话,边往栗澄的方向倾身。
栗澄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往后退。
顾榄的眼尾又红了,当时发生了一件事,再加上他生栗澄的气,才狠下心换了手机号。
要是没换就好了,顾榄恨起了自己的别扭。
“都过去了。”栗澄唇瓣动了动,他揉了揉顾榄的头发。
柔顺的长发被他一揉,翘起了好几根发丝。
欢乐的综艺声还在持续,顾榄置若罔闻,他看向栗澄红润的嘴唇:“我想亲一下你。”
“小榄,我们现在……是朋友。对吗?”栗澄移开了视线,对于顾榄的要求,他总是很难拒绝,他怕自己在顾榄的攻势下,没法坚持住底线。
“不是。”顾榄没有强迫栗澄,他坐回了原位。
栗澄嘴角挂着笑,把手机递到顾榄面前。
【那我们只能是房东和租客了。】
和以前的舍友有了这一层关系,栗澄觉得很有缘分,可顾榄的脸直接黑了,他用力按下了遥控器的按钮,笑声消失,尴尬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你不打算找工作吗?】栗澄想了想,还是主动换了个话题。
这下顾榄连坐着都不愿意了,他站起来,回了次卧。
门被顾榄关上,栗澄微张着嘴,看了会空气中的浮尘,最后还是决定做家务。
打扫的时候栗澄喜欢听歌,可他现在不确定顾榄在屋内做什么,也怕一放歌,顾榄又要问些叫他难以回答的问题,所以只能安静地扫着地。
厨房和客厅都扫过后,栗澄站在次卧门前,正要敲门时,里面传出了一阵乐声。
顾榄在弹琴。
栗澄对这个音色很熟悉,顾榄还用着他送的键盘。
等到音乐声停下,他才敲了敲门。
门从里面被打开,栗澄举起自己手里的扫把。
顾榄很自觉地坐到床上,让栗澄打扫。
正常来说,房东应该不负责打扫租客的生活区域,但顾榄给栗澄做了饭,味道还那么好,栗澄打扫下卫生,也没什么大不了。
次卧之前因为不住人,没有太多家具,卫生死角也不多,栗澄很快扫完地,他收回第五次看向电脑的视线,还是站到顾榄面前:“刚才的曲很好听,你在写歌吗?”
“随便乱弹的。”顾榄似乎很不想跟栗澄聊这个。
既然两人连朋友都不是,确实不该越界去询问顾榄的私事,栗澄拿着扫把和簸箕出了次卧,在阳台又待了会,才接了水拖地。
中午顾榄做的是炒饭,昨天买的猪肉下锅炸出油,再和蒜蓉一块炒香,到这一步时栗澄已经咽口水了,他看着顾榄手上的动作,试图偷师。
顾榄做饭很利索,他将切好的包菜倒进锅内翻炒,颠锅时,手背青筋变得明显。
栗澄以前经常夸奖顾榄的手好看,是一双适合在琴键上游走的手,但他没有告诉过顾榄,他不只爱看顾榄弹琴,这只手出现在别的地方,也同样会叫他格外地脸红心跳。
菜差不多熟了,栗澄帮忙将先前切好的猪肉倒进去,最后再加进米饭翻炒,出锅的时候,顾榄在自己那份上多加了辣椒油。
栗澄端着自己的碗,看着红彤彤的辣椒油,不知道怎么想的,拿勺子去蹭了点。
“你不是不喜欢吃辣吗?”顾榄语气有点奇怪,像只要栗澄说出“这几年换了口味”,他就会将刚做好的饭全部倒掉。
“上次吃辣椒,还是和你在食堂里。”栗澄靠近顾榄耳边,让他能听清,“想再试一次。”
第6章
栗澄果然还是吃不来辣椒,他不住咳嗽,喝过温水才好些。
“你喉咙不好,别逞强了。”顾榄说,他把栗澄碗里还沾有辣椒的饭挖走,含进了自己嘴里。
栗澄缓过了那阵咳嗽,他又吃了口饭,朝顾榄比了大拇指。
栗澄依旧将饭吃了个干净,他坐在椅子上,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么下去,没几天我就得胖了。”
他饭吃得急,在冬天里吃得双颊和鼻尖都泛红,顾榄手里的勺子在陶瓷碗上敲了下,发出清脆的一声。
栗澄没有察觉到顾榄赤裸裸的目光,还在揉小腹。
顾榄吃饭慢,又一直分心看栗澄,面前还剩一碗底的饭,栗澄先注意到了他的碗:“你吃不下?”
“没。”顾榄重新拿起勺子开始吃。
栗澄等着顾榄,腿在桌下晃悠着。当时没考虑到还会有人住进来,栗澄买的餐桌并不大,他晃着晃着,就蹭到了顾榄脚背上。
顾榄吃饭的动作顿了下。
栗澄过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他们没有在谈恋爱了,他耳朵发着烫,站起来把自己的碗先拿去洗了。
当年两人恰好分到唯一一间双人宿舍,宿舍不大,中间就摆了张小圆桌,栗澄和顾榄偶尔会坐在那吃饭或聊天。
大一的时候,栗澄有一次不小心碰上顾榄的脚,他正要道歉收回时,顾榄反过来踩住了他。
十二月,两人都穿着袜子,顾榄踩在栗澄脚背上的触感,叫栗澄想起姥姥家以前的猫。
那之后两人之间有意无意的肢体触碰多了起来,栗澄潜意识觉得不太对劲,可看着平日没课连宿舍门都几乎不出的顾榄,又想顾榄确实像只社会化不足的猫,处理不好和人的交往界限,也是正常的。
顾榄吃完了,他把碗拿过来,放到了水池里。
“你去坐吧。”栗澄和顾榄说,他一想起刚才的意外,脸上的温度就下不来。
“为什么不开热水?”顾榄伸手把水龙头开关往后调。
栗澄皮肤白,冷热交替让他的指腹瞬间变红,顾榄不知道为什么握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这个姿势让两人的距离过于近,栗澄偏了偏头。
洗碗池前面是窗户,栗澄为了通风开了条缝隙,能听到邻居说话的声音。
“哎呀,都叫你昨晚不吃就把剩菜放冰箱里,你又忘了?”
“你消下气嘛,亲爱的。我下次!下次一定记得!”
栗澄知道是楼上那对小夫妻,他没和对方打过照面,但做饭洗碗时,站在这里听到过不少家常对话。
他总是微笑着听,在安静下去后,心里又不可避免涌上难过。
他以前在家,也常被父母之间类似的话逗笑。
顾榄把那扇窗户关紧了:“风吹进来冷。”
栗澄不明白这和顾榄握着自己的手有什么联系,但在热水的冲洗下,两人的手都很暖和,栗澄喜欢这种肌肤相触的温暖,他一时没有催促顾榄离开。
在流水声中过去良久,栗澄先动了:“这样浪费水。”
顾榄收回手,站到一旁,看着栗澄将剩下的碗洗干净。
中午吃得太饱,栗澄很快又困了,他回到卧室,还没关上门,顾榄就很自然地跟了进来:“我困。”
大学时,顾榄用了一个月,才习惯自己睡那张单人床,栗澄有点苦恼,他并非不愿意和顾榄睡一起,毕竟睡眠很重要。
“那你不要乱动哦。”栗澄上了床,顺手将小熊搂到自己怀里。
“你以前和我睡的时候不会抱娃娃。”顾榄坐在床上,盯着熊的后脑勺说。
说起这件事,栗澄又不好意思了,他睡觉喜欢抱东西,宿舍床又太小,顾榄睡上去,玩偶自然只能待在桌椅上,他睡着后抱的对象,也从娃娃变成了体温偏低,和毛绒玩具似乎没太大区别的顾榄。
“这张床有一米八。”栗澄提醒顾榄,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窗帘只拉了里面那层半透光的,午后的阳光变得柔和,伴随着外面时不时响起的杂音,栗澄打了个哈欠,在这个适合打盹的环境里,意识一点点涣散。
而说着自己困的顾榄却没睡,他在栗澄呼吸放缓后坐起来,一点都不温柔地将小熊抽掉,随手丢到旁边。
怀里没东西抱,栗澄皱了皱眉,顾榄摸着他的脸,拇指尝试抚平他的眉间:“如果没有这些碍事的东西,那你又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栗澄洗完碗抹护手霜时,给顾榄也弄了点,兴许是闻到熟悉的味道,栗澄放松了下来。
顾榄又看了他一会,然后低下头,用嘴唇研磨起栗澄的唇瓣。
顾榄不爱吃糖,唯一记得的一款糖果,是很多年前妈妈在过年买回家的软糖,裹了酸沙的水果糖,在吃进口后会刺激唾液分泌,吃了一颗还想接着吃。
对于顾榄来说,栗澄的唇瓣就是软糖,柔软香甜,每次接吻,他都会激动得不住战栗,希望吻永远不要结束。
“唔……”栗澄的口涎从唇角往下流,他不舒服地挣扎了两下,顾榄不再深入亲吻,他啄吻过栗澄的嘴角,把那些液体都卷入自己口中。
做完这些,他才心满意足睡到了栗澄怀里:“好喜欢你。”
栗澄听不到顾榄的表白,他很自然地抱住了顾榄,蹭了蹭他的发顶,重新放缓了呼吸。
顾榄在栗澄醒来前回到了次卧,笔记本的屏幕还停留在编曲页面,顾榄看着桌上的midi键盘,有股将电脑砸碎的冲动。
他不想再和外界联系,不想再迫于生计,做一些叫他无比恶心的事。
顾榄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再见到栗澄的那一刻起,厌恶和疲倦就在他内心疯狂滋长。
但栗澄都到了要出租房子的地步,存款肯定不多,他不能莽撞行事,而且这份工作报酬确实不少,又能叫他不接触外界,多和栗澄待在一起。
在顾榄合上笔记本时,门口探进了一个脑袋,栗澄用指甲叩了叩门。
“晚上想吃什么?”顾榄问他。
栗澄露出困扰的表情,他朝顾榄招了招手。
顾榄走上前,栗澄在他耳边道:“都可以,冰箱里还剩什么就吃什么。”
“你的嘴巴很红。”顾榄说。
栗澄和顾榄对视了会,踩着拖鞋小跑进了卫生间。
他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到了,唇瓣有些肿,还异常的红。
难怪醒来的时候觉得嘴麻麻的。
可是中午好像也没吃什么会过敏的东西,难道是他有了新的过敏原?
没有人能给栗澄解答这个问题,顾榄也像是随口一提,没再问起。
离吃晚饭还有一点时间,栗澄怕重演上午的情景,没有去开电视,而是坐在了落地窗边的地毯上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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