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快要期末考了,”阿姨答道。

从女孩的家里出来,路加驱车往北城开去。

“袭击北城学校的是一艘长老级幽灵船的船员,船长也在其中,现在被北城安全处拘押了。不过人我们见不到,只能去学校看看。”

“为什么见不到人?那位船长也疯了吗?”

路加从后视镜里瞥了岳阳一眼,“北城是将军大人的地盘,不可能配合我们调查的。”

北城与南城完全不同,走过一座大桥,简直像穿越了一样。

钢筋水泥筑起的高楼大厦,层层叠叠。街上满是豪车,各种装修豪华的店铺鳞次栉比。

这里就宛如一座人类世界的现代化都市,只有偶尔经过的,荷枪实弹的巡逻队会让人想起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到了被袭击的学校,被破坏的大门还矗立在那儿,学校已经暂时放假了,来接待的老师还心有余悸。

“那些人就跟疯了一样,把学生们当做活的靶子,胡乱攻击。不管我们怎么求饶、警告,他们都不肯停下来。后来,巡逻队都闯进来了,那些人竟然还跟没看见一样。”

“还不止,”另外一个老师道,“我当时听那些疯子在嘟囔什么,‘今天的训练很不顺利,靶子怎么乱动’之类的话,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巫天慧检查了现场,回头对岳阳道,“确实使用了幽灵船的技能,但仍然没有巫术气息,会不会就是个巧合,一帮喝醉了的船员耍酒疯?”

“不是,那些人绝对没喝醉,他们很清醒,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接待的老师强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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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校出来,已经快到傍晚了,他们忙活了一天,连个中午饭都没吃。

岳阳也没说话,坐到车上好像还在思考什么。

巫天慧实在有些饿了,拽拽白雪儿的袖子道,“咱们去吃点儿什么吧,我肚子都叫了。”

“是啊,我也好饿,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餐馆?”白雪儿正扒着车窗往外看,路加突然狠狠按了两下喇叭。

“你到底有没有发现?神殿很着急的,我们没那么多时间耽误!”

路加的话是冲一直沉默的岳阳说的,白雪儿在旁边异常气愤,“我们才来一天,你们查了那么久都没线索,好意思怪我们?”

路加猛地回头,眼神异常的凶狠,白雪儿一时被吓住了,也不明白对方怎么这么大敌意?

“你平时也这么冲动吗?”岳阳突然开口道。

路加看向他,呼吸都有些急促,“你什么意思?”

“你压力是不是很大?”

路加愣了一下,岳阳微微低下头,“……那几个受害者,压力都很大。厨师在准备比赛,学生在准备考试,就是那几个船员,听他们的话,似乎也在为什么做训练。”

“你是说,压力是造成他们失控的导火索?”

巫天慧问道,“难不成,他们真的只是突发精神疾病?”

岳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再次看向路加,“骑士大人,你觉得呢?”

路加没有回答,他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脸孔垂进阴影中,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似乎在极力地忍耐着什么。

第175章 广播

“布恩先生, 你没事吧?”巫天慧迟疑地伸出手,推了推埋着头的路加。

路加猛地转过身,抬手就向巫天慧的脖子掐去。

“嘭”地一声, 白雪儿和巫天慧都没反应过来,路加已经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他身后, 岳阳举着斧子晃了晃, “我就觉得他奇奇怪怪的,放心, 我用的斧背。”

巫天慧还是摸了摸路加的后脑勺, 肿起了一个大包,“他是也被影响了吗?到底是什么东西?”

“还不知道, 但肯定跟本人的情绪有关。”

岳阳收好自己的武器, “我们先吃个饭,然后去南城的医院看看, 顺便给这位骑士大人包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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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 白雪儿开车带着几人到了南城的医院, 岛上真实的情况要比主教大人形容的还严峻, 医院里人满为患。

“真的像一场瘟疫一样,”巫天慧跟着岳阳穿行在医院走廊里, 这里简直像一座专门的精神病院, 新进的病人不是在大声嚎哭, 就是在各种低语。

岳阳费了很大劲才从一个护士那里, 打听到了那个在身上刻字的小女孩的病房。

小女孩的父母都在病房里, 听说是来调查的, 连忙把岳阳迎进去。

小女孩的伤不算太重,但意识不清醒, 岳阳进入病房时,她正双手捧在胸前,喃喃自语。

“我们这好好的孩子啊,我从没让她接触过噩梦岛上的东西,她怎么会这样?”孩子的父亲十分不解。

“孩子以前的学习压力大吗?”岳阳问道。

女孩的母亲张了张嘴,片刻后点了点头,“我们不想让她有一天去噩梦岛那么危险的地方,只能逼着她学习,想要在岛上找个体面的工作,必须足够出色。我们不逼她不行啊,这里是诡雾海,不努力会死的。”

“那女孩一直以来的成绩怎么样?”

“我女儿其他都不错,就是数学不太行。不过这两个月她进步很快,前几次小考成绩都不错。我们还说,期末要是考得好,就给她个大奖励的。”女孩的父亲道。

“这两个月进步很快……”

岳阳想了一会儿,“是指两个月前,她的某一次数学成绩突然变好了?”

女孩的父母回忆了一会儿,点点头,“大概是期中考试吧,从那以后,每次小考,她的数学成绩都不错,可能是这孩子突然开窍了吧。”

巫天慧在旁边听出了一点意思,问道,“她在学校,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可以许愿的东西?”

父母面面相觑,“不可能的,我们三令五申过,海上那些东西有多可怕,我们孩子自小就知道。”

从小女孩的病房出来,岳阳还有些不可置信,“在诡雾海上还要学数学?真没天理。”

“数学可是研究世界真相的基础,我们在巫之岛上也要进修数学的,”巫天慧白了自家船长一眼。

“这么看来,那女孩还是因为许愿一类的行动,导致情绪失控了?”白雪儿问道。

“八成就是,问题是向什么许的愿。像那女孩父母说的,亡灵道具一类的东西或者恶魔之类的存在,根本带不进学校。而且就算是,也没道理什么痕迹都留不下啊。”巫天慧也很不解。

“如果只是那么简单的存在,不可能连幽灵船船员,甚至神殿骑士都接连中招,”岳阳看着满医院的病患,心里很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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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回到别墅时,已经是半夜了,尤无渊还没回来。

顾城和盖伊听说了他们今天的遭遇,也有些担心,“码头那边今天进出的幽灵船很多,而且听说那位将军大人正在北城集结船队,不知道想干什么。”

风雨欲来,岳阳这一夜睡得也很不安稳。

他总能听见窗外有什么声音,好像一些人在集体做祷告,可他凝神去听时,那声音又没有了。

一早起来,岳阳还在思考要不要去神殿再找个人陪同时,埃迪来了。

“路加昨晚没回神殿报告,我就猜可能出事了。”

“你们那神殿也太不靠谱了,自己的骑士都能出问题,”岳阳一边啃三明治一边道,“还什么贵族子弟呢,贵在哪儿了?”

埃迪笑笑,“路加的祖爷爷就是当初风暴之主钦点的七位议会代表之一,不过路加确实年轻,也是刚选上的骑士,在他们这一辈里也算佼佼者。”

岳阳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选上骑士很不容易吧?”

“那肯定的啊,过五关斩六将,压力别提多大了。”

“跟那几个受害者差不多的经历,”白雪儿在一边道,“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跟什么许愿了。”

“许愿,什么许愿?”埃迪一头问号。

白雪儿跟埃迪讲述了他们的推测,埃迪连连摇头,“不可能。其他人不说,路加那种人,从小就经过各种锻炼,诡雾海的事没什么他不知道的,他怎么可能中那么白痴的招数?”

岳阳没有说什么,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喝光了一杯牛奶,突然想起来道,“你们这儿,习惯半夜做祷告吗?”

“祷告?”埃迪眨巴眨巴眼,“没有啊,风暴神殿的祷告都是在早上,而且一个月顶多一两次。”

岳阳摸摸后脑勺,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不是在做梦,遂也没有再多问,“今天去查查那些人经常去的地方,接触的人,如果能找到共同点,说不定就能找到根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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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出了事,埃迪今天陪着岳阳一行。

女学生和厨师每天的行程非常单一,跟路加这种人更是没有任何重合。

几个人又白跑了一天,什么都没查到。

傍晚的时候,岳阳找到了一个女孩的同学,同学也想不起女孩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她之前很怕数学的,就是那次期中考后,她成绩不错,之后数学成绩就突飞猛进了。不过这也正常,可能是背后补课了,或者自学了呗。”

岳阳又点了杯饮料给这孩子,孩子咬着吸管想了想道,“不过期末考将近,大家压力都有些大,她也是。整天说怕自己考不好,天天捧着数学书不放,好像对自己很没信心。”

“听起来就像考前综合症,没什么特别的啊,”埃迪在一边拄着下巴,那胖胖的小男生吃了一桌子薯条了。

“哎哟,几点了?”小男生看看手表,赶忙从书包里掏出个收音机,“我要听的节目快开始了。”

岳阳愣住了,“这岛上还能听广播?”

埃迪笑笑,“有两家电台,以前还想做电视节目呢,不过相关材料兑换成本太大,最后也没成功。”

“你们就不担心广播里出现问题?”

“广播节目有专人审核的,每晚都有人监听,”埃迪直言道,“虽然也有些私人电台,但都逃不掉监听范围。以前有过借电台生事的,现在看的很严。”

“如果有什么东西,能把路加迷惑住,那它有没有可能,逃掉你们的监听?”岳阳问道。

埃迪被噎住了,好半天才回道,“我想不出会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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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安全处接到了埃迪的消息,当即派出了很多人,调查医院的受害者是不是都有收听广播的习惯。

最后,结论虽然不是百分百,但这些人的家中,竟然都有收音机。

毕竟在神殿兑换一部能听广播的收音机,只要十个星币。

安全处内,三十多个异能者连夜检测各个频段的电台信号,断断续续的电波盲音响了一整夜。

天亮时,顶了一对熊猫眼的埃迪来到别墅,“我们查了一晚上,确实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内容啊。除了几个广播节目,剩下的都是盲音。”

岳阳昨晚也没睡好,他瞪着埃迪道,“你确定你们查仔细了吗?昨晚明明吵了一宿!”

“什么吵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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