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上花轿嫁了狼 第139章

作者:一兮 标签: 快穿 近代现代

一个右手撑着油纸伞、左手提着白灯笼的年轻女子,有着相当秀丽的容貌,纤细的身段亭亭玉立,小巧的脸盘令人受教什么叫正宗的瓜子脸,宽宽的额头往下收成尖细的下巴,如柳叶般细而长的眉,如蝤蛴的颈项……总而言之,是个与寒风刺骨、冷雨如冰的深山老林格格不入也是子休来这个时空难得见上一个的美丽的少女!是的,她应该还是个少女,至少看相貌、看身材,是未成年的!

子休能如此平心静气甚至略带积分评判的目光对来人的外貌进行初略的观察,就证明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已不再飘摇着诸如聊斋、聂小倩之类的大字。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女子美则美矣,却一身的着装打扮毫无华丽更别提娇艳、妖媚可言,那衣服着实非常的朴实无华,简直就是朴素到了寒酸的地步,而那巴掌大的小脸不仅透着菜色,更瘦得髋骨凸出、眼窝内陷,九成九是呈现难民的显著特征。

难不成,真如南宫度所说,外面的局势混乱,这女子是逃难进了森林的难民?可是,那明显有备而来的油纸伞和灯笼又作何解释?

半夜遇“鬼”的惊悚过后,子休不免为眼前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地点出现不合适的人感到迷惑。

而那女子在虽有心理准备却仍不免怀有几分害怕、忐忑的状态下突然目睹空无人烟的夜晚的林子里“凭空”冒出来两个人,显然有着比子休更大的惊愕,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惊叫了一声,以抒发自己的心惊胆颤。

“你,你们是什么人?”她很紧张,声音都在颤抖。

这话倒是闻出了子休的心声,他也很想知道对方是谁!毕竟,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在森林里,不仅不安全,还很灵异!

“姑娘别怕,我们是逃难来此的难民!”南宫度撒谎不仅信手拈来,还不打草稿的。

子休免不得要斜眼看人,却也不否认。反正,对方知道了他们身份不会是好事,而且,大体上讲,南宫度这谎言说的也是带有几分真的,就是把“难民”改成“逃犯”就更贴切了!

不过,又得跟南宫度在人前扮夫妻,还真是令人郁闷得想找根面条上吊啊!>_<

“天有不测风云,我与娘子无处容身,值得在这树洞里凑合一宿。”无视子休排斥抗拒的脸色,南宫度“体贴”地扶住他的腰,令那搞搞隆起的肚腹无所遁形地显露出来。

最丢人的耻辱被恶意地披露,子休一脸阴沉地被迫倚在南宫度身边作鸵鸟依人状。不再是想自我了结,而是晋升为要谋杀“亲夫”了!>_<

比起两人更像是难民的女子竟也轻易信了陌生人的话,没有犹豫便带着几分同情的意味道:“我家的草庐就在附近,两位若不嫌弃,就跟我回去吧!”

虽然此刻和南宫度隶属一个战壕,是两男对一女,己方的优势算明显的,可一回忆起曾经被“采花贼”算计的惨痛经历,子休仍不免对女子这样毫无保留的好意心生警戒——她是不谙世事瞎热心?纯善良?还是另有图谋?

不想,南宫度居然都不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就直接应下来了:“多谢姑娘,敢问姑娘贵姓?”

“我姓李!”

“多谢李姑娘相助,薛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薛某?子休无语。看不惯这样明显表里不一的冠冕堂皇,他干脆低头不看人了,南宫度这改名换姓的倒是不想连夜赶回去?还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先生不要客气!”李姑娘一脸的落魄潦倒,言行间却是个知书识礼的人,“如今天下不太平,大家都是背井离乡的人,相互照应是应该的,再说,夫人有孕在身,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夫君……好冷……”子休遵从对方的说辞引导,应景地做戏。事实上,他是气得发抖。既然南宫度不嫌恶心,他奉陪就是了!不过,还真让南宫度说中了——要大家都背井离乡不就是天下大乱吗?

“对了,这只猫,是你们的?”李姑娘的注意力突然转向在子休脚边绕圈儿走着的肥猫,真就是kanupin,不假。

南宫度点头承认,却一副责怪的语气:“打雷的时候,小畜生被吓到了,也不知刚才跑到哪里去了!”

“原来如此!”李姑娘如此说道,脸上隐约闪过意思微妙的神色,转瞬即逝,“这猫真有灵性,是它领我来这里的!”

说罢,她提着灯笼到前头领路:“跟我来吧!”

……

149第二卷 第九十八章 熟悉的陌生人(2)

草庐离树洞的所在,相对返回“实验楼”是不算远,但对顶风冒雨在森林里穿行而言也不近。由李姑娘提着灯笼在前头引路,子休被南宫度搀扶着紧随其后,行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

灯笼以及南宫度手上重新点燃的火把发出的光芒,在烟雨蒙蒙、雾气深沉的黑夜里透着一种犹若孱弱的病人苟延残喘的凄婉感觉。

朦朦的细雨依旧淅淅沥沥的,没有要停的迹象,反而大有要彰显春雨之连绵不绝的伟大特性,拜其所赐,森林里的路更加不好走……不,或许更加确切地说,三人脚下走着的根本还算不上是条路。它只是贯穿在牵来网去的荆棘间、深可没人的茅草灌木丛中的一道弯弯曲曲的隐约被穿行过的痕迹,算是“世上本没有路,走得人多了也变成了路”前的雏形吧。

李姑娘似乎是从这条“路”来的,但却对周遭的环境并不熟悉,很多次停下脚步高高打着灯笼照路时,脸上不自觉显露的犹豫困惑的表情,表明她多半也是瞎蒙乱走,只掌握了大致的方向而已,这就令人费解了:深更半夜的,又不熟悉路,一个姑娘家家的,怎敢一人独自出来乱走,果真就为了一只“野猫”,这也太鲁莽了!

不过,虽然觉得奇怪,子休还是啥也没问。对方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给他,他就知足了,反正等天亮了大家就分道扬镳,彼此不过只是萍水相逢,实在没必要管这些个无关紧要的闲事!

草庐就在穿过阴霾雾霭的密林边缘,是个狭小的仅有几平米的蜗居,低矮的门房,相对南宫度、子休的身高,是需要低头、弯腰才进得来的。而屋内的陈设也是跟李姑娘的难民气质非常符合的,除了可怜的几件生活必需品外几可谓空无一物。

子休是见过类似的小屋的。原先在毓风山,山下的猎户们在山中搭建的供入夜无法赶回家时住宿的简易的草屋便是这个层次。当然,即便简陋如斯,也是比呆在树洞里八面来风的强。

三个人进入室内,便占据了空间的大部分,没有凳子,只能将就着坐席地而铺的草席上。对上这样在初次见面的人前现出不怎么雅观的举动的局面,李姑娘似菜油了一丝这个时空女子普遍有的对陌生人的拘谨,她尴尬道:“真是不好意思,屋里太简陋了!”

“没事,姑娘太客气了,能有地方暂避风雨,薛某和娘子已经感激不尽!此番叨扰,给姑娘造成不便,还请姑娘多多包涵才是!”南宫度还真坚持着文质彬彬的书生“气质”。

虚伪的微笑在室内稍亮一些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刺眼,子休甚觉反感,没兴趣听他嘴里吐什么“象牙”,自顾自曲腿坐到草席上。待两人终于停止客套,李姑娘的注意力转向刨在屋中央的火坑,才压低声音质问南宫度:“你真不打算通知其他人?我爹找不到我,指不定急成什么样了!他身体不好,万一……”

“你放心,你爹有颜珂看着,不会做傻事的!”南宫度同样压低了声音,安抚子休的忧虑,“他们找不到人,自然会再合计,再说,我又没带信号弹,怎么通知他们?”

“靠!你不早说!”子休有种被耍的气恼,感情南宫度还给他来这一套!>_<“你跟小姑娘来这儿做什么?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

“你以为呢?”南宫度不答反问。

如此态度,在正往气头上攀的子休看来,实在有够恶劣的,所以,子休的语气是不可能再好到哪里去了:“我怎么知道!”

“……”南宫度干脆来个沉默不语,眼睛里则是慢悠悠又透出一股令相关人士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沮丧?!落寞?!幽怨?!

这让子休有抑制不住的要跳起来扁人的冲动,好在,在场第三人李姑娘的视线突又转回来,见“薛夫人”面色有异,她只道是孕妇身有不适,心立刻悬起来,紧张关切道:“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闻言,两个不知不觉间凑到一块儿嘀嘀咕咕的脑袋快速分开来,各自作若无其事状。

“没什么,是内人又念起家乡的亲人了!”南宫度的反应能力绝对超一流,眨眼的功夫就再又发挥道貌岸然、假惺惺的虚伪。

虽然此举令人不齿,子休却还得配合,实在这李姑娘太过善良热心了:“我没事的,让姑娘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姑娘欣慰地点着头,算是放下心来。

接着,她转身走向墙角码放的几个破旧的麻袋,手伸进其中一个里头捣鼓着什么,同时回头问道:“你们饿了吧,我给你们弄些吃的!”

“不用……”子休正待拒绝,便见她已从袋里翻出几个红薯,是很小个头的、干瘪干瘪的红薯。

不知怎的,目睹这样的场景,子休心里登时只觉有点酸,玮自己之前对小姑娘的不信任感到惭愧,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等人家都把红薯往火堆里煨时,他才回过神来,赶忙出言阻止:“不用了,你留着自己吃吧,真不用了,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