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猫与酒
就算是这么隐晦迟疑的问法,还是把苟小河问住了。
他思考了好几秒,松开边桥坐起来,迷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啊?”
边桥沉着脸吸了口气,正要开口说话,手机在枕头底下疯狂震动起来。
是任鹏飞的电话,刚一接通他就在那头狂笑:“我□□刚看见,你生什么大病了我的哥?人都疯了?”
“什么东西?”边桥一头雾水。
“你朋友圈!”任鹏飞笑疯了,嗓门扯得苟小河都能听见。
他转身就朝床下爬。
任鹏飞还在狗叫,边桥直接把电话挂掉,打开微信看一眼,朋友圈里的红点已经好几十条了。
点开最近刚发的那条朋友圈,他两眼一黑。
边桥:今天我生病了,是小河及时发现陪我去诊所打针,回家给我买粥,陪在身边照顾我。我很感动,小河真好,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耶.jpg][耶.jpg]
点赞和评论一眼望不到头,其中最醒目的那条来自苟小河的小姨:孩子们真棒![强.jpg][强.jpg]
作者有话要说:
[胜利][胜利]
第26章
苟小河一听任鹏飞提到“朋友圈”就跑了, 蹲在楼梯口,先把边桥那条朋友圈给截图收藏,再一刷新, 朋友圈果然就没了。
那朋友圈是他下午偷偷用边桥手机发的,当时并没太多恶作剧的心思,只觉得好玩, 想到了就发了。
结果边桥删得毫不犹豫,一点都没有舍不得。
反倒让他还挺心疼的。
在门口晃了会儿,听屋里一直没动静,苟小河狗狗祟祟地摸回去,边桥正好从卫生间出来,准备去揍人。
俩人撞个正着,他手一抬, 两根指头把苟小河鼻子夹住了。
“你无不无聊?”边桥的脸色仍然黑如锅底, 到现在还有人在微信私聊他是得什么大病了。
“你手上是水还是尿啊?”苟小河感觉他的手湿漉漉的, 都不敢放开了挣扎。
边桥瞪他一会儿,是真不想说话了。
苟小河跟正常人就不是一个逻辑, 跟他较真只能气死自己。
“滚。”他倒回床上, 虚弱地搭住额头, “今天别让我再看见你。”
苟小河一点儿也不怕他, 张罗着让边桥把药吃了, 又点了两份中午的粥, 一人一碗捧着喝。
“是不是挺多人给你点赞了?”他还惦记着那条朋友圈,试图跟边桥解释,“我就是想帮你记录一下生活, 你天天什么都不发, 难得生场病……”
“你能不能说点儿人话?”边桥是真的脑子嗡嗡响。
苟小河想笑又不敢, 闷头喝粥,喝完把俩人的碗一块端去楼下。
收拾好再上来,他正好看见边桥在给他的手机锁屏,一脸若无其事地放回枕头上。
“你干嘛?”苟小河本来没在意,突然想起下午偷拍的那张照片,赶紧去把手机拿起来。
相册没什么异常,边桥的情绪也没什么异常。苟小河想想,抱着怀疑的态度点开微信。
边桥果然帮他发了条朋友圈:我是猪。
不对,两条,底下还有一句:边桥真帅。
“你幼不幼稚啊!”苟小河简直哭笑不得,给“边桥真帅”点了个赞。
边桥懒洋洋地枕在床头,扫了苟小河一眼,嘴角一点点往上翘。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聊,忍不住笑了出来。
“无聊死了!”苟小河也笑得停不下来,往床上一扑,两人跟小孩一样互相掐巴。
掐完一轮,苟小河趴在床上歇了会儿,动动腿踢一下边桥:“对了,刚才还没说完呢,你问我喜没喜欢过哪个女生,然后呢?什么我喜欢的不一样?”
边桥跟他对视几秒,有些无奈地把脸一扭。
“没什么。”他压着呼吸叹了口气,“回头再说,今天看你没那个心情。”
苟小河脑门上浮出一个问号,满脸莫名其妙。
生病这几天,苟小河没让边桥出门,连遛狗都是去诊所的路上顺便带着。
边桥闷得要长毛,江潮崔洋和任鹏飞也没什么事儿干,一群人轰隆隆的过来,嘴上嚷着探病,瘫在边桥家里又吃又喝,打了一下午游戏。
“本来雪糕姐也想来。”崔洋想起来这茬,提了一嘴。
“可别。”边桥漫不经心地拿了个三杀,眼皮都没撩一下,“闹人。”
“其实雪糕姐人挺好的。”苟小河接一句。
“追你的话是不是已经同意了?”江潮问他。
“人不喜欢我。”苟小河有点儿不好意思。
边桥划拉一下屏幕,抬眼看他。
“其实雪糕姐真挺好的。”崔洋表示赞同,“人也不矫情,要换我追边桥这么久还没结果,早因爱生恨了。”
“重生大女主之边桥爱上我。”江潮又说。
“啥?”苟小河没听懂,但是看他们笑,就也跟着笑。
他们一边玩一边扯嘴皮子,任鹏飞自己在上路被追得满地图跑,边跑边发“呵呵”挑衅对面。
“操,别说雪糕姐了,哪个爹来救救我,马上我重生了!”他屏幕都摁烂了。
“来了。”苟小河朝他那儿跑,半路被抓个正着,手忙脚乱地赶紧调头去找边桥,“快救我快救我。”
边桥没动,在公屏发了句:我家辅助说他能一打五
苟小河吓死了:“我没说!”
“谢谢爹。”任鹏飞立马把人往他那儿引。
对面五个人集体调头来追苟小河,边桥慢腾腾地绕后,等苟小河残血了才把他带出来。
江潮坐在旁边看着他俩,笑得停不下来。
快到晚饭时间,小姨和姨父回来了。
他俩难得回家吃晚饭,留江潮他们在家吃饭,几个人很懂事的没多呆,麻溜跑了。
“你生病了?”姨父换好衣服下来,冲边桥问了句。
“好了。”边桥说。
姨父点点头,一问一答就没了后续,父子俩处得比陌生人还疏远。
起码陌生人还会假装多关心两句。
苟小河看他们别扭,找个由头去厨房帮忙。
小吁卌姨正在灶台前盯粥,苟小河都走到她旁边开柜子拿碗了,她才跟刚回神似的“嗯?”一声,揭开锅盖搅搅:“饿了?”
“没。”苟小河感觉小姨怪怪的,小声问她:“小姨,你心情不好?”
“没有。”小姨笑了下,“我想事儿呢。”
她不说,苟小河也不好多问,但一个人的状态是瞒不了家人的,她今天明显心情不好,说话做事的情绪也不高。
更关键的是,从她和姨父回到家,一直到晚饭吃完,两个人几乎就没说几句话。
他们这一家四口不伦不类,平时也不怎么聊天,可小姨和姨父一直是正常的。
至少苟小河来到城里后,还从没见他们红过脸冷过战。
“我小姨和你爸爸是不是吵架了?”吃完饭出门遛狗,苟小河跟边桥咬耳朵。
边桥看见他爸,心情好像也不好了,大半截路都没说话,只垂着眼看狗。
听到苟小河问,他漂亮的下颌线一点点绷紧,眼神和语气都冷冰冰的,只回了句:“你不要管。”
“啊。”苟小河不知道他们都突然怎么了,原地站两秒,跟上去捋捋边桥的背。
这种诡异的氛围一直持续到过年。
大概是公司需要忙碌的事终于告一段落,小姨年前在家的时间多了许多。她带苟小河去购置年货,买了许多东西,还给他添了两套冬装,有用没用的一大堆。
苟小河看见一条毛内裤,觉得好玩,悄悄买了打算送边桥。又挑中一条围巾一副手套,给小姨和姨父。
“我不缺这些。”小姨收到苟小河的礼物,嘴上说着不需要,脸上还是蛮高兴的。
试戴了一下,她拍拍苟小河的脸:“谢谢。不过以后别买了,姥姥的钱是留给你上学的。”
“好。”苟小河点点头。
年二十九那天,小姨又带他回家看了看姥姥。
这次边桥没跟他一起,苟小河出门前,他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懒懒散散的看他。
“下午我就回来了,你不要太想我。”苟小河过去贴着他,摸摸胳膊摸摸手。
“你有点多虑。”边桥说。
“确实,我已经开始想你了。”苟小河夸张的叹口气。
他跟边桥说这些肉麻话是不需要思考的,也从不觉得肉麻,因为都是实话,只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表达罢了。
边桥定定地看他一会儿,难得没冷嘲热讽,眼梢微微一闪,还透出点儿不好意思。
“话真多。”他假装不经意的抬起手,指关节在苟小河脖子上飞快地刮一下,“滚吧。”
车一上路,苟小河先给胡圆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又回老家了,这次肯定能找他玩。
然后他就开始给边桥发消息。
上立交桥了,说一声。
堵车了,说一声。
路边看见一条狗,也要拍下来给他看看。
边桥上楼换身衣服的功夫,苟小河一共发了八条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