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猫与酒
“边桥,”苟小河就绕到另一边去趴他耳朵,“你是不是不敢玩啊?这里面好像都是黑的。”
没等边桥说话,崔洋他们先乐了。
“你还捂什么耳朵,”崔洋说,“我桥哥连他爸都不怂,就没敢进过密室逃脱。”
“橘子汽水好喝吗?”江潮笑着朝边桥抬抬下巴。
苟小河听他们七嘴八舌半天才明白,他们头一回去密室逃脱,扮鬼的刚一露头,边桥直接摁铃先出去了,在候客区喝店里提供的橘子水等他们出来,之后类似的活动他就没参与过。
“关键他怕鬼还怕得特平静你们知道吗,人跑到他跟前,他看着一点反应没有,低头往兜里一掏直接摁铃。”任鹏飞学他当时的状态,“给人扮鬼的大哥都整紧张了,愣那半天没敢动。”
“他们以为你是怕鬼?”他们笑得东倒西歪,苟小河也想笑,憋住了。
边桥怕黑是他俩的小秘密,不想让别人知道。
“所以那家店橘子水好喝吗?”老板还笑着打听,“我们家也提供饮料。”
边桥戴了张黑口罩,两只眼睛很无语地看向他:“还行。”
“没事,”苟小河在身后偷偷拽他衣服,“我牵着你。”
这家密室确实很火,几个房间一直进进出出没断过人,还都是四五人一组。
轮到他们这组开始进行准备工作,苟小河才知道密室不止是装鬼吓人,还有专门的剧本和服装,进去是要动脑子过关的。
剧本没人关心,反正是恐怖局。一群人进了服装室,边桥看一眼那些不知道被多少人穿过的衣服,就靠在门边懒得伸手。
江潮推推眼镜也出去了。
“有没有点仪式感啊你们!”任鹏飞和崔洋拆着衣服袋子朝他们吼。
“那我还换吗?”苟小河小声问边桥。
“随你。”边桥这句话倒不是在故意激他,“不是想玩好几天了吗。”
苟小河挺高兴,他就是个喜欢凑热闹的,兴冲冲地也去拆了一套。
衣服也没什么特殊的,像日本动画片里那种校服,还挺好看。不过十一月的天了,短袖短裤的往那一站,显得有点傻。
“你腿挺直啊。”换完衣服出去,江潮冲苟小河说了句。
苟小河低头看看自己,他瘦,看不出个美丑,只觉得跟竹竿似的。
“边桥的腿才直。”脱口说完这句,他猛地想起来“blue腿直”,立马很警惕地看向边桥。
边桥依然在门边懒洋洋地靠着,戴着口罩的脸看不出个表情,眼睛也望着苟小河。
老板又交代一堆有的没的,把他们领到一扇门前,可以进去了。
一群人穿得五花八门走进房间,门板在身后重重一阖,眼前瞬间漆黑一片。
“边桥?”苟小河忙去捞边桥的手。
捉到边桥的手脖,他往下一捋,把自己的五根手指扣进边桥的指缝里。
“不会一进门就有鬼吧?”任鹏飞自己也怂,等墙上嵌的荧光灯幽幽地亮起来,才扶着墙开始往前蹭,“先找到校长室,从抽屉里拿线索……”
苟小河可能天生有点傻胆大,脑子里缺弦,适应了密室里的光线以后,他反而成了最不紧张的那个,还觉得很新奇,穿个走廊一路就听他咋呼。
“这做得好逼真啊!”
“这是爱因斯坦的画像吗?”
“妈呀眨眼了!”
任鹏飞崔洋被他突然一嗓子吓得人都蹦起来了,扭头直让他闭嘴。
跟他们仨比起来,边桥和江潮都平静得多。
江潮应该是真不怕,翻线索都是第一个上,玩得津津有味。
边桥则是纯粹不吱声。
解开校长室的暗号,他们出门去下一个场景时,苟小河凑近他关心地问:“还好吧?”
“玩你的。”边桥沉着嗓子。
苟小河又去牵他,还没等摸到手,身后走廊突然传来“砰砰”的跑步声,一个浑身绷带的人歪七扭八地快速爬了过来。
“我□□妈啊!”任鹏飞吓得弹起来就往前冲。
苟小河也吓一跳,下意识跟着跑,一边跑一边抓紧边桥的手,嘴里还一连串地喊:“没事没事!都是人装的!”
跑出去好几米,身后的鬼没再往前跟,他才突然感觉抓着的手好像不太对。
边桥的手挺凉的,这会儿怎么热起来了?
“你他妈牵谁呢?”边桥的声音在身后很阴郁地响起来。
苟小河愣愣,顺着旁边人的胳膊往上看,跟江潮望了个对眼。
“占我便宜呢。”江潮笑得不行。
第20章
“我错了,我错了,”苟小河赶紧朝边桥那跑,“我吓一跳,真没反应过来!”
任鹏飞他们在身后笑得满地爬,放在这环境里跟畸形种似的。苟小河其实也想笑,不敢笑出声,怕挨揍,只好憋着。
“我保证再也不牵错了!”
“再错也不是不行。”江潮看热闹不嫌事大,接了句。
“你闭上嘴吧!”任鹏飞笑着朝他背上拍一巴掌。
“你们家里不说骚话的小孩是不是不给饭吃?”崔洋也拍他。
“我真错了,来我拉着你。”苟小河憋笑憋得想死,去拉边桥的手,没拉着。
他一猜边桥就不能好好给他牵,这回是真绷不住了,笑着去捞边桥的胳膊:“我错了!赶紧走,等会儿那妖怪又追上来了。”
他俩一个贴一个推,你追我赶的往前走,苟小河知道边桥不是真生气,就故意可着劲腻歪他,够不着边桥的手就从身后往他脖子上挂,两条腿拖拖拉拉的,还老想往边桥背上蹦。
“什么意思?”边桥往下扒拉他,“还想让我背着你?”
“我背你也行!”苟小河立马就往下蹦,跑到前面要背边桥。
“有这待遇不该优先考虑寿星?”任鹏飞也开始了,冲过来就往苟小河背上蹦。
苟小河细胳膊细腿儿的,哪受得了他这带助跑的一蹦,脑袋差点儿往前冲墙上,被边桥拽了一把才刹住。
高中男生的快乐特别简单,往一块儿摞人都能叽叽喳喳闹半天。
“谁背谁都行,要不你们先过来呢?”埋伏在拐角扮鬼的工作人员崩溃了,发出虚弱的恳请,“哥们儿腿蹲得有点麻……”
好好一场密室逃脱,被他们玩得跟逛庙会似的,后半截被卯着劲吓了好几轮,才把氛围正回来。
“都怪这俩神经病,”出了密室准备去吃饭时,任鹏飞还在抱怨,“我都没尽情感受剧本,发挥爹的聪明才智。”
“吃什么?”大家只关心这一个问题。
任鹏飞胳膊一挥:“自助!”
苟小河吃自助餐也是头一次。
任鹏飞交钱的时候把他心疼死了,180一个人头,他们五个,四舍五入不就吃了一千块?
学校后街有家小火锅也挺好吃的,人均才35。
不过一进到餐厅里,他立马被五花八门的菜色冲昏了头脑。
“所有的都能吃吗?”他小声问边桥。
“嗯。”边桥应一声。
“冰淇淋呢?”有个小孩端着几个冰淇淋球过去,苟小河望着人家问。
“能。”边桥说。
“饮料呢?”苟小河又看向整整一墙的酒水茶饮。
边桥的耐性肉眼可见的就要降为零,拉下口罩看着苟小河,说:“都行,闭上你的嘴。”
苟小河立马把价钱扔脑后了,跟任鹏飞崔洋他们去端吃的,满餐厅跑。
“这家店旁边有网吧,等会去不去?”饭还没吃一半,任鹏飞又开始计划下一步行动,“还是去唱歌?还是直接电竞酒店开个套间?还是去鹦鹉?”
“鹦鹉”是一家酒吧,离他们吃饭的地方不远。
“去鹦鹉干嘛,炫两瓶雪碧回家挨揍?”崔洋说。
“谁跟你去电竞酒店。”江潮同时开口。
他俩一人一句话,直接把后两个选项给驳回了。
边桥和苟小河没有回家晚了会挨骂的顾虑,对去哪儿玩也毫无想法——边桥是随意,苟小河是只要边桥在哪,他跟着就行。
几个人对唱歌也没兴趣,最后一致决定,吃完饭去网吧打两把游戏。
他们说他们的,苟小河吃自己的。
吃渴了,他从桌上的一排饮料里拿了一杯,刚灌进嘴里就“嘶”一声放下杯子:“好辣。”
边桥扭脸看看他,又看眼他放下的饮料:“你喝酒了?”
“水蜜桃味的。”苟小河回味一下,端起杯子再闻闻,“应该不是。”
“酒精饮料。”任鹏飞说了个牌子,“狗都喝不醉。”
边桥和崔洋刚想说话,苟小河突然来一句“对了”,然后特有仪式感的把杯子往餐桌中间一举:“祝任鹏飞生日快乐!”
他说得太字正腔圆了,路过的服务员朝他们看一眼,任鹏飞脚趾头都抓地,痛苦地低下头:“我去……”
“乐死我了,我说缺点儿什么。”崔洋瞬间把要说的话给忘了,从桌底下直踢任鹏飞,“寿星举杯啊!”
“上回听人这么感情充沛的说生日快乐,还是在海底捞。”江潮配合着举起杯子,“生日快乐。”
青少年的尬点都很奇怪,任鹏飞看着跟多不情愿似的和他们碰碰杯,不过嘴角的笑一直也没压下去。
“我去端个蛋糕。”苟小河有点儿兴奋,喝完剩下半杯水蜜桃酒,又往甜品台那儿跑。
这家店的东西很好吃,菜品也很齐,苟小河一开始看什么都想尝尝,怕任鹏飞花的钱亏本,端回来好多盘子。
等所有人都吃饱了,桌上还剩一小堆他的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