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失忆后情敌说我是他的男朋友 第53章

作者:伊依以翼 标签: 近代现代

他曾身陷污泥,狼狈不堪肮脏不已,但纪沧海将他从泥泞里拉了出来,还在泥里种下了似锦的繁花。

每当纪沧海温柔地朝凌云帆笑时,凌云帆都会觉得,曾经的荆棘路,走过了已成怀念。

但是,当凌云帆打开纪蜚给他的文件夹后,一切都变了。

文件夹里,是各种各样的聊天记录、转账记录、还有监控视频的截图,一条条证据无比清晰地表明了几件让凌云帆觉得毛骨悚然的事。

其一,他的手机一直被纪沧海监听着,现在住的房子各处角落藏着凌云帆并不知道的摄像头。

其二,之前好再来餐馆因食品安全问题被人闹事导致关门,闹事的人是纪沧海找来的。

其三,当初深夜上门讨债以及凌云帆第一次离开房子后遇到的打手,并不是真正催收高利贷的人,而是纪沧海找来的人,这两件事全是纪沧海一手策划的。

什么重逢相遇,什么帮忙还债,什么温柔爱人,全是假的。

凌云帆双手颤抖地拿着文件夹,强留着仅存的理智,翻到最后一份资料。

而那份资料上,是足以让凌云帆彻底崩溃的事。

那个骗他钱,盗用他身份,害得他欠下巨额高利贷后就人间蒸发的“兄弟”,一直和纪沧海保持着联系。

纪沧海不是将他拉出泥潭的人。

是把他推进泥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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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蜚将凌云帆的反应悉数看在眼里,他内心觉得好笑,脸上装出一副遗憾同情的样子:“孩子,你听过吊桥效应吗?简单来说,就是人在危险刺激的场景里容易产生爱慕之情,小海所做的,就一次次将你推进危险中,让你以为自己喜欢他,让你变得孤身一人与社会脱节从此以后只能依赖他,现在,你还觉得自己了解小海吗?”

凌云帆胸膛起伏,深呼吸数下,猛地合上文件夹,虽然双手还在隐隐颤抖,但看向纪蜚时,神情坚毅,没有半点失态:“无论如何,这是我与纪沧海之间的事,我不会因此和你做交易的。”

纪蜚笑了一下:“孩子,该说你是太不了解小海了,还是该说你不懂得吸取教训呢?”

说着,纪蜚站起身,抚了下衣服,不打算继续在凌云帆这里浪费时间。

走之前,纪蜚弯下腰,点了点茶几上定位器,他朝凌云帆笑着,清楚地知道自己稳操胜券:“孩子,当你按下定位器的按钮时,我会派人来接你,不过这也意味着,你答应和我进行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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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沧海收到凌云帆的短信后,立刻冲回了家里。

虽然纪沧海已经不顾一切用了最快的速度往回赶,甚至因此违规闯了红灯,但因为签证处距离小区太远,所以他还是花了近一个小时。

纪沧海打开门后对着屋里大喊,语气难得的全是慌乱惊恐:“云帆,你在哪?”

“我在这。”客厅传来凌云帆的声音。

纪沧海稍微松了口气,他快步朝客厅走去,担忧地问:“云帆,有没有受伤?纪蜚有没有伤害你?你……”

纪沧海的声音,在他看到客厅景象时戛然而止。

凌云帆坐在客厅沙发的中间,而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放着刚刚从屋子里拆下来的六个摄像头,一份厚厚的文件,以及凌云帆的手机。

那部手机,是纪沧海送他的,手机里,有纪沧海亲手安装的监听软件。

文件夹被摊开,第一页是纪沧海找人去打砸好再来餐馆的通话记录,虽然是文字再述,但只要凌云帆想要,纪蜚能提供原音频。

黑云压城,甜蜜谎言堆砌起的虚幻大厦在真相面前摇摇欲坠。

静候多时的凌云帆缓缓抬眸,看向纪沧海,一字一顿:“为什么?”

明明刚看到文件知晓真相的那刻,才应该是凌云帆最崩溃最无助的时刻。

但那时候的凌云帆强忍着刺骨锥心的疼维持了理智,不但没有在纪蜚面前失态,甚至还头脑清醒地果断拒绝了纪蜚谈及的交易。

而现如今,原以为自己已经疼到麻木的凌云帆,在纪沧海身影映入他眼帘时,豆大的眼泪瞬间溢出了眼眶。

“为什么啊……”凌云帆垂头,眼泪落在沙发上洇晕出深色痕迹,他的声音在颤抖,话语因悲伤含糊不清。

如果说第一句还是质问,那第二句只有费解。

费解为什么现实总是让人痛苦不堪。

费解为什么最爱的人刺了他最深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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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沧海看着凌云帆因落泪通红的眼睛,想起那日他打碎花瓶后将碎玻璃紧握在手里。

他曾滴落的血与凌云帆的眼角一样红,所以,当下纪沧海感受到的疼,也是一样的疼。

其实纪沧海很早就给过凌云帆答案

他说:“我有时候会不知道怎么办,我想把它照顾好的,可它还是枯萎了。”

可惜,纪沧海的这个疑问,至今没人来给纪沧海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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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沧海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睁眼时,已经能正视茶几上的一堆罪证。

他朝凌云帆走去:“云帆,这些是我父亲告诉你的,是吗?你要知道,这就是他报复我的手段,不要中了他的圈套,好吗?”

凌云帆转头瞪向纪沧海,眼神因愤怒变得凶狠:“所以你是承认这些事都是真的了?!”

纪沧海走到凌云帆面前,单膝跪了下来,他放低姿态,仰视凌云帆,语气带着三月春风都会喟叹的轻柔:“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说好吗?我们该出发了,再晚就赶不上飞机了。”

凌云帆不敢置信:“这是能以后再说的事吗?”

纪沧海低声,手搭在凌云帆的膝盖上,卑微祈求凌云帆能先原谅他:“云帆,我爱你。”

凌云帆一把推开他的手:“纪沧海,爱不是嘴巴说说的事,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我说过好再来餐馆是我第二个家吧?你知道食品安全问题对一个餐馆影响有多大吗?你知道雄哥的这个餐馆帮助了多少人吗?”

纪沧海捏捏眉心,吁了口气:“你的眼里总是有太多无谓的闲杂人,为什么不能只看着我呢?明明只看着我就好了。”

“无谓的闲杂人?”凌云帆瞪大双眼,因为太过震惊,泪都止住了。

纪沧海叹气:“他们不就是给你钱了吗?我也能给,有什么区别?你在餐馆还需要辛辛苦苦干活,你在我身边什么都不用做。”

“你真是,不可理喻。”凌云帆咬牙切齿,双目红得似要滴血,浑身神经都在紧绷,“纪沧海,我他妈本来也不用你给我钱!!那些高利贷的打手不就是你叫来的吗!”

“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错。”纪沧海垂眸,去握凌云帆已攥成拳的手,“第一次我没想让他们伤害你,只想让他们吓唬你,第二次是我心急了,可那时候你还不喜欢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留住你,不那么做我根本留不住你,这事我的确做错了,云帆,对不起,我会加倍对你好的,我会补偿你的,云帆,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够了!”凌云帆只觉得‘我爱你’这三个字现在听起来无比刺耳讽刺,他蹭一下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里?”纪沧海连忙站起身,拦住凌云帆,语气不再温柔只剩焦急,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些,“你身份证都在我这,你能去哪?!”

第61章 滴小黑屋体验卡

凌云帆怒不可遏:“你他妈管我去哪?身份证还我!”

纪沧海:“不可能。”

纪沧海这个回答让凌云帆怒气到达顶点,凌云帆不再跟纪沧海废话,大力推开人,扭头就走。

纪沧海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他连忙稳住身子,再次拦住凌云帆:“云帆,别闹了,你好好想想,你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这里才是你的家,你只能呆在我身边,你已经没有别的去处了!”

一言,如火星窜进干燥的炸药堆里,瞬间引爆,将凌云帆的理智和冷静炸得粉碎。

凌云帆冲上去揪住纪沧海的领子,将人猛地按在墙上,撕心裂肺的声音如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我有自己的家啊!我本来也有自己的家啊!那里有我爸妈留下的一切!那才是我的家啊!!”

愤怒过后是精疲力尽的悲怆,凌云帆血红的眸再次涌出了泪,他虽还揪着纪沧海的领子,但好似被重物压着背,不得不俯下身,他崩溃地嚎啕大哭:“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放过我吧,我真的一无所有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啊……”

背部重重撞在墙上,纪沧海疼得闷哼一声,他顾不上喊痛,伸手想将凌云帆抱进怀里:“云帆,不是的,你还有我啊,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对吗?我会补偿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别哭了,冷静些,云帆,冷静些好吗?”

“不。”凌云帆摇摇头,他松开纪沧海的领子,退了两步,终是露出绝望麻木的神情,“纪沧海,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们分手吧,如果你还喜欢我,就放过我,算我求你了。”

凌云帆没注意到,在他说完‘我已经不喜欢你了’这句话后,纪沧海的眼神瞬间变了,那原本灿若繁星的眸变得如荒芜凋敝之地般死寂,极深极黑。

而凌云帆心如死灰地说完这句话,转身朝大门走去。

那扇密码锁门,困了凌云帆数个月,但它的密码是他和纪沧海年少初见的日子。

凌云帆握着门把手,觉得自己握住了一把刚开过刃的刀,割得他鲜血直流。

就在这时,凌云帆听见身后传来喃喃声,那声音极轻,像是被一阵寒风吹过来的。

“我本来不想做到这步的……”

凌云帆微怔,他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口鼻突然被人用带有浓郁乙醚气味的毛巾捂住。

凌云帆想要挣扎,但肩膀和手臂被身后人牢牢搂着,让他短时间动弹不得。

而就是一下没能挣脱开束缚,凌云帆感到自己的四肢越来越沉,意识陷入混沌,大脑反应缓慢,最终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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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重新回到凌云帆身体后,凌云帆最先感受到的是恶心。

他的胃里好似有根铁棍在搅弄,酸水泛起,涌向他的喉间。

凌云帆忍不住干呕起来,幸好什么都没吐出,不然他会觉得无比糟心。

呕了两声,凌云帆开始咳嗽,他的觉得眼皮昏昏沉沉的,脑袋迟钝不灵光,身旁似乎有人在讲话:“这是乙醚麻醉苏醒后的症状,你别乱动,喝点热水,会好点。”

熟悉的声音缥缈遥远,凌云帆听得不真切,不一会,他感到自己被人揽住肩膀扶起,一杯装有温热开水的玻璃杯喂到了嘴边。

凌云帆迷迷糊糊喝了几大口,感到胃里舒服不少,意识逐渐清醒。

可清醒的人,往往是痛苦的。

昏迷前争吵的记忆涌进凌云帆脑袋,他费劲地睁眼抬头看去,发现抱着自己的人正是纪沧海。

凌云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纪沧海。

纪沧海被一推,手里的玻璃杯掉落在地上,因砸在厚重地毯上,只发出极闷极沉的一声。

纪沧海没说什么,弯腰拾起玻璃杯。

凌云帆推了人一下,自己因反作用力跌在床上,他头疼欲裂,眼界再次变得模糊不清,隐约听见诡异的铁链铮铮声。

纪沧海捡起玻璃杯后,拿起一旁的温水壶,又倒了半杯水,递向凌云帆:“再喝点热水,不然会难受的。”

凌云帆按住头痛欲裂的侧额,冷声:“滚。”

纪沧海沉默片刻,将玻璃杯端到嘴边,含了一口热水,将四肢还虚软无力的凌云帆压在床上,掐住人下巴,强迫人微微张口,吻住人的唇,将热水渡了过去。

凌云帆挣扎起来,但动作不比砧板上的鱼扑腾的动作大,他被迫吞咽,将大部分的热水吞入腹中。

还有小部分热水顺着两人的嘴角溢出,伴随着凌云帆的呜咽声,点点滴落到下巴,喂过热水后,纪沧海没有松开凌云帆,而是动作强硬眸光温柔地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