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乐高小兔 第32章

作者:卡比丘 标签: 近代现代

为了做礼品记录,池源拆过包装,不过是用裁纸刀弄开的,包装保留得很好,没有什么破损。

这件礼品来自余海市一家国际合资的电梯公司,与万庄地产的楼盘有过一两次合作。

不知怎么,忽然之间谢珉心跳莫名其妙地快了少许,他觉得自己想得太多,像个十几岁刚刚坠入爱河的小孩子,没准盒子里根本是对方定制的电梯模型。

不过他还是没拿一边的礼品单看,把盒子照池源拆过的痕迹拆开了,包装纸里面还有一个盒子,是白色的,谢珉把盒子打开,看到里面放着一副画。

画不算大,大概六十乘八十公分,用非常普通的木框裱好。不是写实风格,黑白色调,画是一个男孩子很简洁的半身相,趴在书桌上好像睡着了。桌子和场景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看不出在哪里,不过人物是谢珉。

画画的人没有留下签名,只有时间,送画的时间是谢珉刚入职那年,落款时间距今过去九年。

谢珉拿出礼品单看了一下,池源写的礼物品类是绘画艺术品。

谢珉把画放在储物间的地毯上面,又看了看往年电梯公司送给他的其他礼物。

这家客商还送过他一个新款的手机,谢珉当时看了礼品单之后,随手转送了在用同品牌旧手机的谈思辰,礼品单上这样记录。

送谢珉一套西装,价值比较高,但谢珉不喜欢穿别人送的东西,池源帮他挂在另一边的衣帽间备用,他一次也没有拆开看过。

送他一家七星海岛酒店的套房度假礼券,谢珉给了他的副总简立群,当做新婚蜜月的礼品之一。

谢珉习惯把自己的生日礼物四处送人,所以留在储藏室的客商礼物只剩西装跟画。谢珉想了半天,去衣帽间,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隋仰送给他的那套西装,打开看了一下,是浅灰色的,颜色并不很商务。

谢珉站在衣柜前,在心里想隋仰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比他还要不愿意好好沟通。

他手机响了,接起来,池源说董事长来公司了,马上就会到。

谢珉挂了电话,又站了一会儿,看了看周末的行程,自己购买了一张夜里去学校所在城市的机票。

第40章

谢珉觉得自己已经有一百年没有回到这座城市。

他出发时是夜里,落地在清晨。看出舷窗,朝霞从天际线开始慢慢向上变浅,开机舱门的提示音响起来,他的困意就消失了。

谢珉没告诉隋仰自己要来,叫了车去隋仰住的酒店。

酒店是去年新开的,谢珉没住过,看位置和他的学校很近,他大约知道是那一块区域。车开过被阳光浸润着的道路,谢珉觉得熟悉也陌生。

学校对于他来说更像是暂时停留的栖息所,在这里居住时过得还算开心,离开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

到了酒店,时间也还早,门童替谢珉开车门,提了行李,谢珉给隋仰打了个电话。

隋仰平时稳重得很,接到谢珉的电话时的语气让谢珉想起自己刚刚变成小兔子那一天,隋仰被吓到之后,和自己说话的样子。

“你在哪?”他好像怀疑自己听错,重新和谢珉确认。

“你酒店楼下啊,没想到吧。”谢珉心中有些得意,用脚尖踢了踢摆在一旁的行李箱。

过了五分钟,隋仰下楼了,他从电梯间的方向快步走过来。

因为时间很早,大堂里没有人,隋仰穿得很休闲,急匆匆地走向谢珉。他看起来没有睡醒,像怀疑自己还在梦里似的,抿着嘴唇,一副严肃的模样。

行李员和他们一起,帮谢珉把行李戴上了楼。

隋仰住在酒店顶层,谢珉跟他进门,等门关上,他转过身,问谢珉:“怎么突然过来了?”

“因为不想工作了。”谢珉对他说。

隋仰低着头,靠近谢珉,用手碰了碰谢珉的脸颊,又摸摸他的头发,说:“那应该在家休息。”

“小孩坐夜航班熬夜会长不高。”隋仰好像清醒了一点,说话语气又开始变得欠揍。

谢珉骂他,他就亲亲谢珉,问:“累不累,要洗洗睡一会儿吗?”

谢珉确实有些疲惫,便去洗了个澡,他不想吹头发,喊隋仰过来帮他吹。

隋仰动作很轻柔,虽然吹风机的声音有些吵,但把头发吹干时,谢珉还是快睡着了,隋仰把吹风机放到一边,问他:“到底为什么突然过来了。”

谢珉打了个哈欠,告诉隋仰:“我昨天下午去储藏室看了,找到了生日礼物。”

“你送我酒店券干什么,”谢珉质问隋仰,“送了也不告诉我,我以为是别人送的,转手送给简立群了。”

“还有手机,”谢珉说,“我也没有自己用,我给下属了。”

隋仰说“我知道你送给他们了”。

“嗯,”谢珉开始抱怨:“我昨天让谈思辰回家给我找出来了,他都又换手机了,用得很旧了。”

谈思辰把手机拿给他时,他简直眼前一黑,平时看着很斯文干净的人,手机摔成这幅样子。

“你如果早点说,”谢珉谴责隋仰,“它也不至于是这个下场。”

隋仰站在大理石梳妆台旁边,默不作声地低头看着坐着的谢珉。

房间里隐约还残留一些水汽,谢珉仰着头说:“干嘛不说话。”

隋仰沉默的时候总是让谢珉觉得他很温柔,就像他做的事情和他说的话其实总是让谢珉联系不到一起。

“随便送的,”隋仰说,“没必要拿回来。你想要我再买新的给你。”

“那你随便画的吗?”谢珉问他,“所以也是随便喜欢我一下。”

隋仰马上说“不是”。

谢珉戏弄隋仰得逞,忍不住笑起来,隋仰大概不能接受被自己眼中的小学生用语言压制,假装很稳重地说:“别乱说了。”企图终结这个让他不知道怎么接的话题。

“不是什么?”谢珉抓住隋仰的手,开始逼问,“隋总怎么不说清楚啊?”

“是不是小孩子。”隋仰说他。

谢珉说“不是”。

城市的天空很亮了,原本气氛变得轻松了些,沉重的话到这里就可以结束,只是谢珉不想仅止于此,接着对隋仰说:“我知道卓萍不是你的健身教练了。”

“我咨询了她一次,”谢珉说,“不过没有提你。”

隋仰看起来没有太意外,对谢珉道歉,说:“那时候不大想让你知道,就骗了你。”

“你去看心理医生多久了?”谢珉问。

“几年,”隋仰说,“我没什么事,例行聊聊天而已。”他把手搭在谢珉脸上,说:“你咨询什么?”

“没什么啊,”谢珉学他,“例行聊聊天而已。”

“一次例什么行,”隋仰笑了,说,“谢总不做调查员可惜了,怎么什么都记得住,什么都知道。”

“没有,”谢珉没有回应隋仰过于刻意的吹捧,老实地说,“你送我礼物我就一直不知道,因为跟你有关系我才会记住,才会知道。”

隋仰看着他说“是吗”,谢珉又说:“嗯。”

“谢珉,”隋仰突然叫他,“如果知道是我送的,你会怎么样?”

“可能会打电话骂你。”谢珉说。

隋仰不怎么明显地笑了笑,谢珉又还是说:“也比不联系好吧。”

他抓着隋仰的手,隋仰俯下身吻他,两人的嘴唇碰在一起。

隋仰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谢珉不清楚他在为哪一件事情道歉,谢珉怀疑他自己也并不清楚。

谢珉觉得隋仰仿佛很矛盾和挣扎,过得不比自己好,可能还更糟。他说话让谢珉气得跳脚,但是在拥挤的车站半跪着给谢珉涂药。那时候的每一分钟好像都是错的,都让谢珉想不通,让谢珉痛苦。

谢珉伸手抱着隋仰的背,隋仰的头压在谢珉的肩膀和脖颈之间,嘴唇碰到谢珉的皮肤,但是没有什么暗示,好像只是很单纯地想要抱紧谢珉。

“隋仰,”谢珉叫他,说,“不是你不好。”

“是你爸爸不好,时间不好,我们的遭遇不好,”他很轻地对隋仰也对自己陈述,“我说我可能会打电话骂你,但是其实我如果真的收到礼物,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我好像也从来都没有做到不喜欢你,忘记你,我们可能就是运气太差了,很差很差。不过你没什么不好的,我觉得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了。”

隋仰和谢珉的手机几乎一直在震,他们都没有理会。

窗帘被隋仰按了起来,谢珉洗得很干净擦得清爽的皮肤在昏暗中变得潮湿和黏腻,隋仰的索需让他没有办法招架,而隋仰沉默得不像他自己。

谢珉翘班隋仰也翘班,到傍晚谢珉才想起来,昏昏沉沉地给餐馆打电话,订了隔天的午餐,第二天又因为太累起不来,厚着脸皮改成了晚餐。

谢珉休息得不怎么样,出现在餐馆后,主厨来看他,说他形容憔悴,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和他带来的英俊挺拔的朋友(也就是隋仰)形成了很大的对比。

隋仰仿佛很是受用,气得谢珉想要打他。

虽然谢珉平时不会想起,但偶然间回到熟悉的地方,心中还是有些怀念。

谢珉眉飞色舞地给隋仰讲他和主厨的故事,告诉隋仰他大一时,餐厅刚开,还没什么人气,他天天把餐厅当食堂,和主厨混得很熟,还帮主厨追过女孩子,虽然没有追到。

主厨亲自过来送菜时听到,骂他是狗头军师,说自己追现在的太太,问谢珉的意见,每次都反着来,果然追到了。

谢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愤怒至极:“我都是很认真给你出谋划策。”

主厨在他的胁迫下,开了一瓶自己珍藏的酒送给谢珉。

谢珉喝不下,白白便宜了隋仰。

酒饱饭足后,谢珉带隋仰去他的学校散步。

夜晚的学校有许多学生穿行,谢珉给隋仰指自己以前常待的建筑物,隋仰主要是听,偶尔提问。

穿过一栋古老的教学楼,谢珉忽然想起隋仰高中毕业后,好像就开始工作了,顿了顿,问他:“你后来上学了吗?”

“上了夜校,”隋仰用很正常的语气,认真地告诉谢珉,“是函授的。前两年读了一个商学院,不过不是正经学位,社交性质重一些。”

谢珉突然之间失去了介绍校园的心情,觉得他自己在象牙塔,但隋仰的二十来岁过得很糟。

“怎么了,”隋仰问他,“谢总对男朋友有学历要求的话,我可以再回去上学。你喜欢什么学科?”

谢珉想说“白痴”,但是又好像并不忍心这样说隋仰。

春天夜里,大学的湖边,谢珉抱了隋仰,他把下巴抵在隋仰身上,又一次说:“我们以后就不要分开了吧。”

隋仰用很低的声音对他说“好的”,非常用力地抱紧谢珉,就好像他们还是十几岁的情侣,不在乎其他任何事情,在又大又混乱的世界里任性地冲动地拥抱在一起。

第41章

谢珉和隋仰在学校旁的酒店里,迅速地度过了一个周末。回余海的飞机上,谢珉休息得前所未有的好,一下飞机就去公司,他竟然也没有觉得很累。

隋仰下午就要去垣港,在谢珉下车时,他很轻地抱了谢珉一下,说自己周三回来。

谢珉一面走进公司大楼,一面莫名其妙觉得心情愉悦。

父亲人不在公司,却好像在谢珉桌上安装了摄像头,谢珉刚进办公室,他的电话就打来了,说明早开股东会,让谢珉做好准备。

好在谢珉的心情很好,父亲的责骂也只是像水一样从谢珉脑中流过。

工作间隙,谢珉找了熟悉的律师询问自己离开公司的法律事务,两人正探讨着,谈思辰敲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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