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独占欲 第2章

作者:山有汐禾 标签: 年下 甜宠 HE 近代现代

  苏蘅领着他在楼上楼下各个房间巡视,靳卓斯不像平常人一样向苏蘅询问房屋布局和租住事项,而是独自打量每个细节,像是有自己一番严格考量。四处看了好一会儿,苏蘅又不好当着租客的面玩手机,沉默的气氛让他无所事事得有些尴尬。

  出于一个三十岁男人看到小孩子的社会本能,他想开个话头聊点家常:“我看你年纪不大,还上大学还是毕业了?怎么想和人合住呢?”

  不料靳卓斯对和房东开展友好交流一点兴趣都没有,口气无礼到噎人。

  “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嗯?”苏蘅茫然地看着他。

  “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靳卓斯斜睨了苏蘅一眼,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吃饱了闲得没事干的人。

  “这里没什么贵重东西让我偷的,你不用一直跟着我。”

  靳卓斯走进一间闲置的卧室,这间空间最大,但是采光不太好。

  苏蘅明白了他的意思,被他奇怪的脑回路搞得无语凝噎,无奈道:“我也没那个意思。”

  还有,你这种嫌弃的口吻是什么意思啊,他的房子也是附近装修得数一数二漂亮的,你觉得不好有本事不住啊,你去住五星级豪华酒店啊,你去住景仁宫啊。

  靳卓斯习惯在自己与旁人之间竖起一堵坚墙,哪怕是跟着他不说话也是打扰。

  苏蘅明明是礼数周到地尽地主之谊,还被他这般恶意地揣测。说话这么没礼貌,小小年纪都不懂事,活到现在仍然不知道自己有何错处,不知道这幅相貌是不是让他吃了太多红利。

  屋里暖气很充足,但他还是带着自己的手套,没有摘下,都不觉得热的。真是个怪人。

  不跟就不跟,闹了半天白献殷勤,苏蘅索性随他了,回到自己卧室给王阿姨打电话,先问好寒暄一会儿再问。

  “王阿姨,今天有人上门来看房,挺年轻,您是不是忘和我说了?”

  “啊对,不好意思啊小蘅,阿姨记性不好以为和你说了,其实是忘了,真是年纪大了。”

  “没关系,王阿姨,就是,这人找的靠不靠谱啊?”

  “怎么?你阿姨办事你还不放心了?”

  “没有,我就是看他年纪太小,不喜欢和人沟通。”

  “哎呦,现在年轻人不爱沟通的很多啊,人家就是那种性格嘛。再说了,人家可有本事了!今年才20岁,麻省理工毕业的嘞,现在人家要自己开公司,自己创业。现在小年轻可真是了不得,比我们那会子强了不知多少,我闺女要是赶他一半我都算积大福。小靳我聊过了,盘靓条顺,人家可不像坏人哦!”

  苏蘅忘了一件重要的事——热心大妈王阿姨是个超级颜控。看到长得帅的年轻小伙子就两眼冒光,苏蘅刚搬来这儿时凭借良好的条件被视为女婿最佳人选,被王阿姨缠着撮合了好几个闺女,尽管一个也没成,仍然锐气不减、热情依旧。

  “是嘛,这小伙子还真是年轻有为。就是吧,年纪实在太小了,人家不一定满意我,我都三十好几了,还是和同龄人相处比较舒服。我再多找几个看看,现在还不着急,麻烦阿姨了,明天我给您做几道菜送过去。”

  苏蘅三言两语又哄得王阿姨心花怒放,挂掉电话默默祈祷,希望王阿姨不要再给这孩子做媒了。

  虽然苏蘅不把幼稚的孩子心气当回事,犯不着因为态度冷没礼貌就小题大做记恨人家,但好歹是要合住一段时间的人,找个脾气温和的室友还顺心些,人干嘛非要给自己找罪受呢?

  苏蘅又联系了几个租房有兴趣的同龄人,私下接触之后价钱和生活习惯原因都谈不拢,三十多岁工作压力大,房客都想让自己划算,因为讨价还价、相互竞争还激发各式矛盾。

  苏蘅现在新工作又刚起步,连带这些糟心事搞得他脑袋一团乱。只能把这件事暂时搁置,等稍微空闲的时候再找租客。

  靳卓斯13岁考进京大少年班,之后去麻省理工攻读计算机编程硕博学位,并获得了全额奖学金。

  他和好兄弟霍晓大学时一个构想整理设计了一款游戏获得国际上一个很有名的奖项,国内外很多工作室抛出橄榄枝,想高薪聘请或花高价买下游戏,都被他们拒绝了。

  两人准备合伙创业,靳卓斯负责核心程序开发,霍晓负责美术设计和公关工作。说是副总裁但靳卓斯并没有摆脱程序师的身份。

  对靳卓斯来说,程序师是个脑力重要程度高于交流的工作,即使交流也是偏向技术性,八面玲珑、能言善辩相比没有那么重要。

  这事说来也怪,靳卓斯人缘差到离谱,再加上年纪太小,在学校连个能与之交谈的人都没有,不过靳卓斯也不在乎,谁和他说话他都嫌烦。

  霍晓是唯一和他关系不错的,大概是他脸皮太厚,跟雪窖冰天里的煤炉似的,不管挨了多少冷屁股,人家还能自己发热。

  而霍晓和靳卓斯较好的原因很简单,一是他觉得其他人智商太低没法交流,没什么情操的霍大少爷认为,人和人能踏上真正的友谊之路就靠那么一点灵魂上的碰撞。还有就是,他认为只有靳卓斯的颜值能与其相匹,和其他人在一块他害怕伤害人家自尊心,耽误人家找不着对象。

  霍晓是个富二代,他家豪门大户,一家人不吃不喝造到共产主义实现都不成问题,启动资金不用愁。但是前几天霍晓突然脸色犯难,很是愧疚地同他商量。

  “老靳,靳哥!我有个坏消息不得不告诉你。”

  “就是咱这个资金问题,我、我……”霍晓手捂住脸,俊俏的五官皱成一团,关键时刻出了幺蛾子头都抬不起来。

  “我爸把我信用卡停了。”霍晓细如蚊讷的声音飞速说完,自己都觉得丢人。

  “为什么?你爸不是不管你吗?”

  “我……我……”霍晓没脸没皮惯了,这时耳朵懊悔得发烫,关键是原因实在难以启齿啊!还是对自己冷酷无情没人性的兄弟说。

  “我真说不出口,先别问了。”靳卓斯向来不会看人脸色行事,情商堪比马里亚纳海沟,经常和别人闹出矛盾,霍晓和他交流都直来直去,不然靳卓斯根本理解不了。

  “这事是兄弟不对,关键时候掉链子了,我手里还有两套房子和几辆车,我先出手卖了,剩下的我再和我那些圈里的朋友借,不能耽误咱公司的事。”

  靳卓斯点点头:“我现在住的那套公寓我也去卖了。”

  “兄弟,这事赖我,你用不着……”

  “就这样,”靳卓斯语气断然,“两个人一起开公司,自然两个人一起出钱。”

  霍晓咧开嘴笑了,点点头也不和他客气了:“行,谢谢兄弟。”

  靳卓斯坐在银行接待室回想,点开王阿姨上传的租房事宜,几经比对仍是觉得苏蘅那儿位置最合适。

  而靳卓斯向来喜欢做最优解。

  招房客谈了几天都没有谈拢,苏蘅只能先把精力投入工作。

  这几天京市的夜空星星很少,黑闷闷的,像是一大块干涸的墨渍横在天上。一个两个总有心烦事。

  苏蘅结束中午的心理咨询工作之后,师妹孟琬茹约他在一家餐厅谈到很久。找他谈没有别的事,就是表个态,在自己的院长父亲和苏蘅之间,毫无疑问站队选择前者。

  就这样,苏蘅又失去了一个十多年的老朋友。

  这几天密集的培训班和困难的个例让他忙得头疼,走在回家路上,沿路两侧的路灯射出尖针状的光芒,路灯有几盏坏了,短促眨了几下便罢工,在坑坑洼洼的石板路上砸出残破的光片。

  苏蘅的神经纤维像传输不当出现卡顿,身体和灵魂难以同步。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寂寥无人的夜晚传递出危险的讯号。苏蘅艰难地转了个身,携带强悍力道的风刚好在他耳边呼啸而过,只差一点,他没躲开的话,头部就会受到重击。

  苏蘅冷汗瞬时下来了,他紧张地看向来人,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手里攥着根铁棍,凶神恶煞地瞪着他。

  一看就是来寻仇的,可是苏蘅从没招惹过仇家,眼前这个人更是一面都没有见过。

  他抡着棍子追过来吼道:“我他妈今天就好好教训你!”

  苏蘅当机立断撒腿就跑,论武力他不是这人的对手,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半明半昧的路灯或许还能甩掉他。

  一路拼命跑,突然,“砰”的一声,苏蘅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他的腿被棍子砸中了,在昏暗环境下还能砸中,这人准头好得可怕。

  苏蘅咬住牙,奋力撑着地面爬起来,那个人飞快跑来要抓住他。这时,从黑暗的角落蹿出一个人影,人高马大,一脚飞过来把这个人踹倒了。

  苏蘅能听见肉体砸到地上的沉重响声,力道大得吓人。

  他歪头往后瞥,救他的那个人西装革履,还戴一双黑手套,定睛一看,苏蘅努力回想这个看似陌生的脸,好半天才对上号——竟然是前几天找他租房的臭脾气小孩靳卓斯!

  苏蘅蹲着缓了一会儿,浑身血液被肾上腺素蒸得沸腾,心脏跳得快蹦出嗓子眼,他怔愣地仰脸望着靳卓斯,因为突然得救心有余悸。

第3章 闭嘴

  那人被靳卓斯猛步上去一个飞踢踹倒在地,喝骂了两声,接着迅速爬起来。

  他眼神凶狠,挥起拳头向靳卓斯抡了过去。

  苏蘅心头一跳,竭力忽视左腿的抽痛,捡起地上的铁棍想上前支援。

  靳卓斯端端正正站着,像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不慌不忙地用手接下这一拳,抓住手腕反手一拧,就听见那人发出痛苦的吼叫。他挣不脱靳卓斯的手,伸出另一条胳膊捶打在靳卓斯腰上。

  靳卓斯抗下两拳,接着抡起拳头以更大的力道朝这人腹部砸去,力道又猛速度又快,做工精良的黑色西装下摆随着强悍的身躯上下摆动,摆动的幅度都带着愤恨的味道。

  苏蘅站在他身后看傻了眼,害怕靳卓斯把人打出毛病,连忙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制止。

  靳卓斯一被苏蘅碰到,就猛的把胳膊抽了回去,苏蘅踉跄一下,差点又摔倒。

  不过暴打总算停止,那人捂着肚子痛苦地趴在地上。

  靳卓斯衬衫前襟凌乱,发油抓起的刘海有几根发丝耷拉在前额,厚实的胸口随着喘息不断起伏,手背青筋跳动,正努力压制他暴戾的气息。

  不知是否是夜晚带给人的错觉,他的瞳孔此刻就像是从被艺术家精心雕琢的人偶上扣下的,精美瑰丽却了无生气,失焦一般停止转动。

  “报警。”片刻后靳卓斯用命令的口气对苏蘅说。

  苏蘅也没计较,一边拨打电话和警察说明,一边紧张地关注着靳卓斯。

  “腿,还能走吗?”

  “我没事。谢谢你来救我,你怎么样,有受伤吗?”

  靳卓斯眼皮恹恹地刮了他一眼,语气烦闷地说:“他还伤不了我。就是和一群装模作样的老总们应付了一天,好不容易伺候完,晚上还得在公司加班,结果半路碰见俩白痴在狂奔,其中一个白痴还是我的准房东。”

  “挺让人心累的。”

  靳卓斯和霍晓租的写字楼离着苏蘅家很近,靳卓斯为了晚上加班习惯去附近的超市买东西,结果今晚凑巧目睹行凶现场。

  苏蘅歉疚地看着他。

  “我一般不管闲事,但你要是死了,我租谁的房子。所以你用不着觉得亏欠我。”

  尽管如此,苏蘅真诚地看着他,又说了一遍谢谢。

  靳卓斯冷哼一声,没再搭理他。

  “这位先生,你认识我?”

  他们三个人坐着警车去派出所做笔录,这个男人刚才眼露凶光、面目狰狞,现在冷静之后再看,相貌英正,称得上一个帅哥,令人无法和刚刚袭击人的恐怖分子画上等号。

  他目光怨恨地瞪着苏蘅,但眼神变化只有一秒,他就扭头以正经的姿态看着警官。

  “警官,我没想真伤他,就是吓唬吓唬,再说了他们揍我揍得更狠。”

  “你为什么吓唬人家?有私仇吗?”警察坐在办公桌后面问。

  他沉默两秒,然后说出令人震惊的话。

  “这人是我老婆的心理医生,我怀疑他和我老婆搞外遇!”

  苏蘅眉头狠跳,他今天刚和一位靓丽少妇结束完一次心理访谈,他口中的老婆应该指的就是她。

  “我没有,我和他的妻子是单纯合法的咨询师与来访者之间的关系。”

  苏蘅和他们解释来龙去脉之后,警察点点头表示了解,这种事见惯了因此也没当回事。

  那人眼神平静地盯着前方暗灰色的地板,方才的凶狠残暴消弭了,看上去很像隐藏在草丛树梢间的黑曼巴蛇,在你放松警惕时就会张开血盆大口。

  苏蘅并不认为他相信了自己的说辞。

  他三两句把恶意伤人转化为民事案件,苏蘅腿上的伤只是轻伤,他最多被拘留几天,没有大事。警察调解之后他便信誓旦旦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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