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之上 第65章

作者:林光曦 标签: 破镜重圆 HE 近代现代

  陈飞麟拿出钱包,把一百八递给钟航。

  看着这几张颜色不同的钞票,钟航有点反应不过来:“几个意思?你帮他给我钱?”

  陈飞麟随便找了个理由:“我欠他钱,刚好还了。”

  钟航还是觉得奇怪,不过陈飞麟坚持要给,也只好先收下。

  陈飞麟又道:“很晚了,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看着就好。”

  钟航看看腕表,已经快十一点了,明天周一科室有早会不能迟到,便叮嘱陈飞麟有什么给自己打电话。

  转身走了两步,钟航又停下来,把一个蓝色的车钥匙递给陈飞麟:“这是他的车钥匙,车子停在急诊大楼后面的停车场,他醒了你记得把钥匙还给他。”

  看着那把车钥匙,陈飞麟疑道:“他有车?”

  “有啊,他的生日礼物,今年他妈送的。”

  钟航没把邓弓说出来,毕竟他和陈飞麟交集有限,不知道陈洛愉都跟陈飞麟提过多少家里的事。

  接过车钥匙,陈飞麟不再说什么。

  钟航走后,陈飞麟在陈洛愉身边坐下,脱掉外套盖在他身上,低头打量起这把车钥匙。

  钥匙上的LOGO是一个不常见的品牌,陈飞麟用手机搜了下,看到最低售价的基本款车型都在30万以上,便明白了陈洛愉瞒着他的理由。

  锁上手机屏幕,他用左手搓了搓脸,重重呼出一口气。

  第三袋挂到一半时陈洛愉醒了,他想上厕所,迷糊间被人扶起来,还以为是钟航,走了两步感觉到不对,转头才看清是陈飞麟。

  他想问“你怎么来了”,张口发现声音完全哑了,又忍不住咳嗽。陈飞麟让他靠着墙壁,跑去开水间倒水,等他喝完才扶着他继续去洗手间。

  这个时间的急诊输液室没几个病人,洗手间里更是空荡荡。陈洛愉抬高右手想自己来,陈飞麟也不说话,扶着他进隔间,门一关就动手帮他解决。

  出来洗手时,陈洛愉的脸比刚才更烫了,陈飞麟又扶着他回到座位,把外套继续盖在他身上:“想不想吃点什么?”

  “不吃了,你先回去吧,明早你还要上班。”

  “没事,要是来不及明早我就请半天假。”陈飞麟握住他的左手,愧疚道,“钟航说你是白天着凉了,怪我,给你买了那么多麦旋风。”

  陈洛愉笑了笑,没什么力气地捏紧陈飞麟的手指:“是我自己想吃,也是我自己想吹的风,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飞麟说:“闭上眼再睡一下,输完液我带你回去。”

  陈洛愉点点头,又挂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结束了。陈飞麟扶着他走出急诊大楼,却不往门口去,而是拐到后面的停车场入口。

  他觉得奇怪,问道:“来这里干嘛?”

  陈飞麟从口袋里拿出他的车钥匙:“你那辆车的车牌是多少,我帮你开上来。”

第80章 一样的礼物

  愣了好几秒,陈洛愉才反应过来陈飞麟指的是什么,也终于记起来医院之前钟航是要还他车的。

  他急得想跟陈飞麟解释,陈飞麟却对他笑了笑:“先把车牌告诉我,外面风大,别再受凉了。”

  两侧的路灯光线明亮,陈飞麟的神色看不出异样,陈洛愉只好把车牌报给他,等他下去了就打给钟航问是怎么回事。

  “我把车停在医院,肯定要留钥匙,不然你回去多不方便。”

  “那你怎么跟他说的?”

  钟航以为陈洛愉是担心自己把不该说的也说了,便道:“放心吧,我没提邓弓,只说车是你妈送的生日礼物。”

  “对了,他还把你今天看病的钱也给我了。”

  “看病的钱?”

  “是啊,就那一百七十八,他说欠你钱,硬塞给我。”

  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叠单据,看着最后的结款凭证,陈洛愉心里堵得难受。

  他开始后悔今天为什么要任性,如果不是因为吹了江风又吃多了麦旋风就不会发烧,不会来医院就不必让陈飞麟帮他付看病的钱,还能继续瞒着车子的事。

  靠着路灯的灯柱,他正想着该怎么跟陈飞麟解释,那人就把车开上来了。在旁边停下后,陈飞麟把他扶进副驾驶座里,帮他系好安全带。

  回去的路上,他俩都没说过话。陈洛愉偶尔瞥一眼陈飞麟,陈飞麟始终目视着前方,直到他忍不住开口:“哥。”

  陈飞麟问:“想说什么?”

  陈洛愉还没组织好语言,便摇摇头:“有点饿了。”

  “那想吃什么?”

  “你煮的面。”

  “家里没五花肉了,现在这个时间买不到新鲜的。”

  “没有五花肉也行,就想吃你煮的。”

  陈洛愉这么坚持,陈飞麟就说好。不过在车子快开到天鸿新村时,陈飞麟又问:“车停在哪?”

  天鸿新村是个老旧的开放式小区,没有正规停车场,能停车的位置也早已被各种私家车占满了。陈洛愉想了想,说:“你在周围转一圈吧,找个停车场。”

  陈飞麟按他说的,在距离天鸿新村不远处找到一座地面停车场。停好车后,陈飞麟扶着他往回走,到家楼下时他已经开始喘气了。陈飞麟让他背着包,在他面前蹲下。

  抱紧陈飞麟的脖子,陈洛愉靠在陈飞麟肩头,感受着这人一步步把自己背上去。

  进家门后,陈飞麟把他扶到床边坐下,到卫生间拧了把热毛巾给他擦脸和手。他看着陈飞麟低垂着眉眼的样子,在这人起身时把人拉住了。

  陈飞麟和他对视一眼,道:“先躺着,马上给你煮面。”

  他把陈飞麟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抱紧陈飞麟的腰:“哥,对不起。”

  陈飞麟还拿着湿毛巾,就用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背:“好好的干什么道歉。”

  陈洛愉的声音有些哽咽了:“车的事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陈飞麟示意他放开自己:“我知道,你不用解释那么多。”

  把毛巾放在床头柜上,陈飞麟动手脱陈洛愉的牛仔裤和外套:“你在想什么我都了解,不会误会你。”

  “真的?”陈洛愉不放心地盯着他。

  “真的,”陈飞麟拉过被子盖在他腿上,又坐下来和他平视,“现在和我在一起是比较吃力,以后会好起来的,你给我点时间。”

  “我没觉得吃力,你能跟我在一起我就很满足了。”陈洛愉赶紧解释。

  陈飞麟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起身扶他躺下:“不讨论这个,你先休息一下。”

  看着陈飞麟走进厨房,陈洛愉抱紧怀中的被子,心里还是难受。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继续想这些也没有意义,只能以后尽量避免类似的问题。

  吃完面,陈洛愉很快睡着了,陈飞麟收拾一番也上床睡觉。夜里醒了两次检查他的体温,到早上他差不多退烧了,但是还会咳嗽。

  钟航在九点多打电话过来,陈洛愉正好在吃早饭,得知他没什么问题便挂了,没多久手机屏幕又亮起来,这次是刘丽亚的来电。

  “宝贝,你声音怎么这样?感冒了?”

  陈洛愉喝了一口蛋酒,清了清嗓子道:“嗯。”

  “是不是又穿太少了?还是医院太忙?”刘丽亚自说自话地叹气,“妈妈早就跟你说了,别那么较真,以后毕业了去私立医院多舒服。”

  陈洛愉不想跟她纠缠这些没意义的话题,便问她找自己什么事。

  刘丽亚说没什么,今天刚好有空就打给他聊聊,还跟他提起上次说的在华西实验室上班的同事女儿。

  陈飞麟就在身边坐着,陈洛愉哪能回答这种问题,赶紧找理由把电话挂掉。

  又休息了一晚,陈洛愉继续回到急诊岗位。第三天下午,他定做衣服的那家服饰店打来电话,说衣服做好了,随时可以过去试穿。

  后天就是陈飞麟的生日,他特地和同事换了班,跟陈飞麟约晚上在西餐厅吃饭。不过律所傍晚有个临时会议,陈飞麟耽误了快三小时才能走,到的时候已经错过了用餐时间。

  陈洛愉独自坐在酒店大堂等,他赶到的时候,陈洛愉已经睡过一觉了。看着他歉疚的样子,陈洛愉笑着说没事,拉他去吃海底捞,饭后又点了蜡烛唱生日歌,看他在烛光下许愿,再给他递上生日礼物。

  看着丝绒盒子里躺着的圆形银币项链,陈飞麟用指腹轻抚着那个还是有点歪的‘麟’字,笑道:“刻坏了几个?”

  陈洛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不肯说。陈飞麟把项链戴在脖子上,问他:“好不好看?”

  他怔怔地看着陈飞麟,随后把自己领口里的项链也拿出来,反问道:“一样的,你说好不好看?”

  从桌子下面牵住他的手,陈飞麟笑了。

  饭后两人坐车回去,陈洛愉把那两套西装拿出来给陈飞麟试。

  得知这是他特地为自己定做的,陈飞麟要他帮自己试,结果试着试着就滚到床上去了,激动地做到了后半夜,还解锁新姿势,导致他第二天腰酸得起不来,只能躺着休息。

  接下来两周,陈洛愉去看了陈方文三次。

  起初他很矛盾,但是随着接触的增加,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反感陈方文。

  他和陈飞麟谈过这个问题,陈飞麟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分析,认为他这么做并没有问题,人都会渴望亲情,渴望父爱。

  他明白陈飞麟是想安慰自己,而且想到陈方文时日无多了,他又觉得继续瞒下去也许是不对的。纠结再三,他给孙红打了电话。

  孙红正跟黄晓偌的奶奶坐在院里晒太阳,接到他的电话很开心,聊了一会儿后,他开始支支吾吾,旁敲侧击地问起孙红对生死的看法。

  孙红的语气依旧带着笑:“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也不算突然,”陈洛愉解释道,“之前在急诊轮岗了一段时间,感触比较多。”

  孙红是华科大的退休老师,一辈子都在学术岗位上教书育人,对于生死的看法会比寻常老人豁达许多。

  她起身走到院子外面,说:“上次晓偌她奶奶从北京回来时,我们也聊过这个话题。”

  “你知道晓偌家的情况。她父母都不在了,只有奶奶一个亲人,她奶奶这两年身体也越来越不好,晓偌的本意是留在毕业北京工作,这样她奶奶可以接受最好的医疗。”

  陈洛愉惊讶地问:“所以她不是待不下去才回来的?”

  “傻孩子,她可是优秀毕业生,实习成绩也很凸出,怎么会进不了北京的医院。”

  “那她回来是为了什么?”

  仰头看着对面起伏的青山,孙红叹道:“她奶奶已经把她带到这么大了,想一个人回乡下过两年自在的日子。晓偌放心不下,也没有留在北京的执念,就陪着她奶奶一起回来了。”

  陈洛愉说:“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

  孙红笑道:“你和晓偌自小的想法就很像,都是善良的孩子。”

  抿着嘴唇,陈洛愉沉默了片刻,说:“外婆,其实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说吧。”孙红的语气听着随意,随后却僵住了,“你说谁?”

  “我见过他了。”陈洛愉硬着头皮说道,“他得了恶性淋巴瘤,已经是末期,只剩一个多月的命。”

  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来,陈洛愉紧张得呼吸都不自觉压住了,直到孙红淡淡地开口:“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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