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神棍 第289章

作者:放鸽子 标签: 近代现代

袁绍忿忿不平时,已浑然忘了,自己当初刻意守孝多年不出,又屡拒官府征辟,只在家中会见名士,才是真正刻意在博名声的那些行径了。

“公孙伯圭已应邀,”一次议事中,他强按下迫不及待,略去公孙瓒狮子开大口,要求他提供大量粮草之事,兴致勃勃道:“待他引得燕贼领兵去救之时,便是我袁本初举兵北上之日!”

不乏人陪着喜气洋洋,唯荀谌闭目沉吟,面色不虞,许攸则仗着是袁绍昔日同窗的身份,说话更无顾忌,当下就无情地泼了一盆冷水:“此事需先探明情况,方能徐徐图之。燕清年少而多谋,人狡而计奸,常是算无遗策。他明知自己已同主公结仇,岂会蠢至留偌大一个破绽,由主公去取?”

袁绍被说得脸皮一红,虽知许攸说得有道理,可被这么明朝暗讽一般的语气揭开,终归是不舒服的。

面上只做恍然大悟状,虚心求教道:“那要如何方可探明,前方究竟是否有诈?”

许攸拢了拢袖,蹙眉道:“此是难事,计不易定。轻了是做无用功,重了是打草惊蛇,还得从长计议。”

意思是只知道可能有诈,具体怎么做,却也暂时没有头绪。

辛评眼珠子一转,看出主公的真实想法,便迈了一步,出众道:“子远此言差矣。”

许攸不屑地冷哼一声,瞧不上这个一昧逢迎拍马之辈,面上勉强克制住不屑道:“哦?”

辛评大义凛然地开始滔滔不绝,一顿口若悬河:“主公以弱冠登朝,播名海内,论忠义奋发,世间何人可比肩?值董贼横暴,则威武不屈;单骑出奔,则故人相济;至扬而定,则得扫榻相迎。主公当日凭一己之力,尚可平定一州之地,现举一州之卒,撮万民之众,广聚英雄之才,何愁不能名重天下,去明珠之尘,威震一区区燕村夫?那燕村夫虽钓名沽誉,常被传得神乎其神,仍不过是一擅装神弄鬼的肉骨凡胎罢了,麾下有多少兵卒,征讨董卓时倾巢而出,已叫世人一清二楚,就算留有陷阱埋伏,难道能撒豆成兵,凭空变出些穿兵甲的大活人来?若他没那神乎其神的本事,那我等简单算算,难道还算不出来?子远何苦听信一些无知村妇村夫所传的市井流言,灭了自己志气,涨了他人威风!”

许攸听得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指着耀武扬威的辛评的鼻子道:“好你个——”

“够了!”袁绍被方才辛评那一席话说得热血沸腾,心情畅快,恨不能拍掌道一句‘此吾心也’时,就被许攸这讨嫌鬼的咆哮给打断了。

但作为主公,广纳谏言是基本,礼贤下士是升华,何况许攸走的就是忠言逆耳的路子,他只要还想要名声,就不能随随便便给这一早就投奔自己来的故交脸色看,便和颜悦色道:“二位所言皆有道理,容我细思。”

袁绍和完稀泥,许攸便没再开口,只脸色异常难看,屡屡朝得意的辛评冷哼。

待会不欢散了,许攸率先拂袖而去,辛评同要好的几个同僚窃窃私语,渐行渐远。

很快,厅中就只剩始终一言不发的荀谌与袁绍了。

就在二人推心置腹地谈话时,同是出自颍川荀氏、刚痊愈不久,恢复神采奕奕的荀攸,也正与燕清进行着促膝长谈。

“待主公攻破扬州,”荀攸开门见山,直接轻描淡写地以袁绍败亡为前提:“这扬州牧的人选,朝廷势必插上一手。”

燕清颔首:“无妨。待他们吵吵完了决出人选,再容那人千里迢迢来赴任,等走到州治,尘埃都已落定了。”

无论幽州还是扬州,都称不上富裕,燕清自知没那么大胃口,将二州一起吞下,触碰尽敏感神经,可扬州是他非常想要,又是袁绍主动挑衅的,那断无拱手让人的道理。

临江的三州,他只要取得其中之一,就能更便利地训练水军了。

不然的话,给别人做嫁衣还是其次,谁知道朝廷会派个什么样的人来?要是刘繇那种没甚么本事的还好,要架空对方不过轻而易举,如果换作是随地扎根的刘备,那可就是赤裸裸的养虎在侧了。

偏偏从卢植当权、刘备作为其弟子、既十分活跃,又有宗亲身份,深具人格魅力这几点看……这概率还真不算小。

荀攸摇了摇头:“那是卢植不在时的光景。现他既在,又忌惮主公已久,岂会不未雨绸缪?”

燕清微讶:“你的意思是,他们会在不反对我出兵的时刻,就先私下定好州牧人选?”

荀攸点头:“主公兴兵犯地,百姓可不关心孰是孰非,定对主公惊惧相加,则心难顺。当地世家更是会将主公视作眼中钉,要想接手,阻力定然极大,再来朝廷所派之人横插一脚,渔翁得利,并非不能。”

燕清心念微动,看向荀攸,莞尔一笑:“公达分明已有定策,再卖关子,我可就要让你喝多几日滋补的苦药了。”

荀攸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来只闻以德服人的君子,却不知还有以药迫人的。”

燕清挑了挑眉,旋即邪邪地眯了眯眼:“还不快说?”

自那日狠狠地掉了眼泪后,燕清再看荀攸,还稍不自在了一会儿,倒是荀攸本人心理素质过硬,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只在对待燕清的态度上,微妙地有了些变化。

不只是表情丰富了一些,态度……也亲昵随意了一些。

具体如何,燕清也说不上来,但总归是往好的方向在改变。

荀攸收了玩笑的表情,认真道:“攸有三策,各有利弊,皆非万全之策,就不知主公愿用哪策了。”

燕清肃肃神色:“愿闻其详。”

荀攸淡然道:“其一,将人软禁,安排人伪造书信,同朝廷联系、照常进贡;其二,同时攻破冀、扬两州,出让其一;其三,静观其变,以退为进,再思先礼后兵之途。”

前两条一目了然,倒是第三条,颇让人玩味。

燕清若有所思。

他们不急着下决定,公孙瓒则头一个憋不住了——在得到袁绍经徐州送来的第一批粮草到后,通过刘虞的遗留心血来凑够开拔费的公孙瓒,叮嘱完部下继续屯田养民,筹备军资后,就火急火燎地亲引三万白马义从,六万步卒,气势汹汹地朝西边进军。

公孙瓒一向以自己予人神出鬼没之感的行军速度为豪,浑然不知早在他跟袁绍眉来眼去时,就有好一群聪明人看穿他的心思动态了。

扎营在两州接壤的边境处的高顺,正跟将士们亲亲热热地挤在温暖的大军帐中,分成一队队地围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一边听着每半个时辰就来汇报在冰天雪地里哆哆嗦嗦地行进着的公孙瓒的军队的动态,一边其乐融融地刷着火锅。

跟着副将赵云出去的第二小队的人运气好,去巡逻时打了一家子冬眠醒了、倒霉出来乱窜的熊瞎子,这下剥了皮,割小了,去了腥后丢到陶罐里连汤一起滚,刚巧给大伙儿加了一餐。

第162章 万事俱备

在公孙瓒的军队近到距他们不足百里时,高顺才不紧不慢地吩咐吃饱喝足了的将士们,将还剩了些美味的陶罐妥善保存;不足五十里时,方命令各军将领带着人在附近稍微拉练一番,权作消食;不足二十里时,便下令让所有人擦亮兵器,就地休息,以作备战。

待来犯的一行人霜尘满面、风尘仆仆、疲惫不堪地赶至此关时,就诧异地看着陡峭的关隘上守着一个个神容冷峻的兵士,正冷漠地往下俯视着他们。

对他们的到来,仿佛尽是了然,而无一丝一毫的意外。

这怎么可能?

饶是身经百战如公孙瓒,见着对面这赫然早有准备的姿态,也有一瞬间的慌乱。

难不成是袁绍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龟儿子,给走漏了消息?

公孙瓒满腹惊惧狐疑,可作为主帅,总不能表露出心里的不安来,便强行按捺住了,无动于衷地冷着面孔,着人寻一高地安营扎寨,组建攻城用的器械。

他处之泰然,定住了刚有混乱苗头的军心,可这偌大的问题却横亘在眼前——他之所以一路踏着风雪急行军而来,可不是为了折腾自家兵士的,而是抱着打燕清个措手不及的念头。这下彻底落空,他哪儿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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