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心 第22章

作者:池总渣 标签: 年下 近代现代

  郁松年爬上床时,木床压着老旧的地板,发出清晰的吱呀声。

  不是首次同床共枕,却莫名让人觉得羞臊。

  大概是前有老管家的保重身体,后则是他这间卧室的下方,就是爷爷的房间。

  沈恕提醒道:“你轻点,别吵醒楼下的爷爷。”

  郁松年撑床的动作一僵,半晌苦笑道:“要不我还是别上来了,我怕你爷爷打我。”

  闻言,沈恕下意识想要起来,又扯到伤口,闷哼一声:“昨晚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郁松年幽幽地看了他的背一眼:“他是没对我做什么,但是他打你了。”

  沈恕这才松了口气,重新侧躺在床:“没事。”

  “怎么没事,你都发烧了。”郁松年不赞同道。

  那语气和表情,仿佛沈恕是惨遭虐待的儿童,他想救人于水火,又怕言语上伤及爷孙感情。

  沈恕镇定道:“爷爷只是气头上,又是信奉棍棒教育的老一辈。我昨晚发烧,他肯定比谁都急。”

  郁松年不置可否,掀开被子躺下,自然地把手搭在沈恕腰上。

  感觉到掌下的身体一僵,郁松年解释道:“你睡着以后,会有意识翻身压到伤口。”

  “后来我发现,拉着你的手你就会乖些。”郁松年看似给予选择权地说:“你想继续和我牵手,还是我这样按着你,让你别动。”

  沈恕没得选,只好闭上眼,不知是鼻间围绕着郁松年的味道令他安心,睡意渐浓,直到再次睡去前,那个被他压在心里的问题,始终没向郁松年开口。

  那就是,郁松年为什么会来呢?

  是担心他,在乎他,还是……郁松年对他也有好感?

  一觉醒来,沈恕睁开眼,险些叫出声。

  因为床前站着的沈老爷子,面色铁青,眼带杀气地望着躺在他孙子被窝里的郁松年。

  沈恕恳求地望着爷爷,以目光求他别惊醒郁松年。

  可能是因为沈恕才发过烧,沈道昌用鼻子哼了声,没为难他,转身出去了。

  沈恕这次从床上下来,没有惊醒郁松年。

  郁松年再年轻,也毕竟熬了夜,此时睡得正沉。

  沈恕轻手轻脚出了卧室,扶着候在门外的爷爷:“他昨晚守夜了,看着很累,我就叫他来我床上睡一会。”

  沈道昌挑刺道:“第一次来拜访长辈就敢跟你睡同张床,我看他是不知礼数。”

  “爷爷。”沈恕头疼道:“一会他醒了,你可别这么说他。”

  “都还没进门呢,你就护上了?”沈道昌不高兴道。

  沈恕只好说:“好歹我昨天生病,他连夜过来,又守了我一整晚。难道我们沈家的礼数,就是折磨客人不让人睡觉吗?”

  沈道昌虽知他强词夺理,但心里对郁松年因沈恕生病而连夜赶来一事很满意。

  看重他孙子这一点,颇合他意。

  “行了,知道是你心上人。”沈道昌说。

  这时周叔拿着一盒酒过来,对沈道昌说:“老爷,这酒应该放哪?”

  沈道昌面色一僵,沈恕一把抓住爷爷的胳膊:“哪来的酒?”

  “是郁松年自己要送,可不是我管他要的。”沈道昌说。

  沈恕问周叔:“是这样吗?”

  周叔点头:“是这样没错,不过郁先生也带了上好的茶叶和砚台。老爷都没要,就收了酒。”

  昨天还是食物链顶端的沈老爷子,在孙子安静又具有压力的目光下,不情不愿道:“把酒退回去,我不要了还不成。”

  沈恕叹了口气:“酒收着吧,留在我婚礼上开。”

  “茶叶和砚台也一并收下。”说罢,沈恕看向听到婚礼二字而睁大眼的沈道昌:“爷爷,人家第一次登门拜访,你是不是该包个红包。”

  听着沈恕的安排,沈道昌嘴唇颤抖着:“什么婚礼,怎么就婚礼了,我还没同意呢?”

  沈恕恍若未闻道:“给个八万八吧。”

  “吉利又好听。”

第26章

  被窝里呼呼大睡的郁松年,还不知自己无形中发了一笔财。

  屋外的沈恕,看着酒多少有点心痛,年份久远,还是限量版。

  不巧前阵子林志钧刚给他发来这款酒的售卖页面,三十九万八,近四十万的酒。

  一个敢送,一个真敢收。只是让爷爷回礼八万八,沈恕都嫌太少。

  但要更多,他怕爷爷不高兴,也怕郁松年不敢收。

  郁松年确实不敢收,他睡到中午醒,顶着蓬乱头发,抱着沈恕睡过的枕头在床上发呆。

  沈恕推门而入,看着他的还没睡醒的模样就觉得有趣。

  他让郁松年看微信,通过一下好友。

  郁松年还未完全醒过来,只是本能地听沈恕话,加上微信不一会,对方发来的转账让他顿时清醒。

  郁松年握着手机:“沈恕,你爷爷为什么给我转钱?”

  沈恕刚想解释,就听郁松年迷茫道:“他是想让我收了这八万八,然后离开他孙子吗?”

  若是沈道昌听了郁松年这话,指不定要赞叹他的识相,且不满他的想法。

  难道在郁松年心里,他的孙子就只值八万八?

  而沈恕只是在想,熬夜果然会让人变呆。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在伸手揉郁松年的脑袋。

  郁松年的发质柔软,睡一觉起来总是容易变乱。沈恕意识到自己这是第一次摸郁松年的脑袋,不自觉地多揉了几下:“少看没营养的电视剧。”

  哪怕他不怎么知道潮流,办公室里也有秘书看过这种八点档。

  五百万离开我儿子有听过,但八万八离开我孙子这种台词,是编剧自己也会嫌念出来寒酸的程度。

  郁松年手指一点,把八万八退还回去。

  沈恕甚至没能来得及阻止,他看着郁松年不知该说什么,郁松年反而道:“没必要给我这些钱,酒是早就买好的,茶叶砚台那些也不贵。”

  怎么可能会不贵,知道酒的价格,沈恕又去看了眼送来的茶叶和砚台。

  不愧是最能抬高价格的两样东西,加上今日送来的酒,简单的三样礼物价格直逼百万。

  沈恕抱着胳膊,冷静地打量郁松年。

  郁松年摸了摸鼻子,好似有点心虚了,小声道:“怎么了?”

  沈恕说:“你刚才退的钱,是爷爷给你的见面礼。”

  郁松年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儿媳上门,必备的见面礼红包。

  “所以爷爷对我很满意?”郁松年莞尔道。

  沈恕想到郁松年自己都还住在学校附近的小房子里,这几件礼物都不知花了他多少钱。

  还未继承遗产,想来就算有一定存款,应该也不多。

  许柄章怎么看都不像是大方的人,何况在他的调查里,郁松年曾在国外接活挣钱。

  见沈恕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郁松年安慰道:“爷爷对我不满意也很正常,不要紧。”

  “不是。”沈恕答道,迟疑了一瞬,他还是道:“你没必要太过为难自己。”

  “就算不送贵的礼物,我们本来也会结婚。”沈恕认真道。

  沈恕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手上一热。他被拖着往床边走了几步,紧接着便被搂住腰身。

  撒娇般地,郁松年将脑袋靠在他的肚子上,轻轻蹭了蹭:“其实我也给你带了礼物,做了好几天呢。”

  沈恕身体在郁松年靠过来的时候,就变得十分僵硬,甚至连对方的话,都是迟半拍才听见。

  “是什么?”沈恕说完,便感觉手里被塞了一个东西。

  仅凭手感,沈恕就察觉出来,这应该是郁松年的作品。

  可真拿到眼前一看,他还是怔住了。

  因为手里的是一个小雕像,细致的连头发轮廓,包括脸上的神情,肌肉走向,唇角纹路,都一清二楚。

  是半个巴掌大的他,是带着浅浅笑意的他,怀里还抱着一束玫瑰花。

  郁松年自他的腹部抬起脸,仰头望他:“上次在咖啡厅,我说过会送你更好的,只要你多看看我。”

  沈恕捏着那雕像,只觉唇干舌燥,心脏剧烈搏动,他有点想要亲吻郁松年。

  其实他们已经吻过了,就在昨天,以差不多的姿势,如今就像角色转换。

  所以现在的他,就算冲动一点也可以吧。

  理智线摇摇欲坠,再看郁松年,竟已闭上了眼,一副待人来吻的模样,谁能忍受得住这样的诱惑。

  鬼迷心窍般,他缓缓低下头,就听门被敲响。

  “小少爷,老爷喊你们下去吃午饭。”

  蓦然推开了郁松年,攥紧手里的雕像,沈恕转身来到书桌前,装作要把东西收进抽屉里。

  合上抽屉的同时,也收回了脱缰的理性。原来面对喜欢的人,除了无尽地克制,也会有想要触碰的欲望,且这样的贪欲,只多不少,随着苦苦压抑,成倍增长。

  沈恕听到郁松年在身后重重地吐了口气,转过身刚想问对方怎么了,就看见郁松年第一次露出这么勉强的笑容,对他说:“走吧,下去用餐。”

  说罢他主动站起身,好像饿极了般往外走。

  沈恕有些摸不着头脑,猜想郁松年可能是真饿了,因为早上也没吃东西。

  他重新拉开抽屉,把小雕像拿出来,怎么看怎么喜欢。

  心上人给他亲手做的东西,如何能够不喜欢。

  光是这份心意,都叫人觉得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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