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僻 第79章

作者:渔俏 标签: 天之骄子 HE 近代现代

  “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庄严扭头,一脸恨恨地指指他,“老子要亲你!”

  楚沉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禁不住从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笑意,“哦,白日宣淫啊?”

  “哼。”庄严耸耸肩,不过到底脸皮薄,没走两步就后知后觉红了耳朵,心想这楚沉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走这么快,不是说腿还软着么?”楚沉在后头悠悠道。

  庄严红着脸低吼:“你管我?老子身残志坚!”

  楚沉跟着庄严穿过好几条绿幽幽的林间小径,左拐右拐来到一幢大楼门口,这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砖色墙面颇为扎眼,他昂首往上看去,落日余晖映照着明德楼三个烫金字,明晃晃又金灿灿的,他不自觉闭了闭眼。

  “忍不了了,就在这儿吧。”庄严拍了怕他,急吼吼地,“走走走,别愣着,赶紧上楼!”说完转身开始爬楼。

  楚沉视线追随而去,被庄严那副着急忙慌的样子逗笑。啧,忽然也有点迫不及待了。

  结果他俩刚转到二楼,就在厕所门口撞见了一个满嘴胡茬的高壮男人。

  那男人见到他俩也是一愣,“庄严?你到这儿来干嘛?又惹什么祸了?”

  话落瞧见庄严身后缓缓跟上来另一个高个男生,看着眼生,还没穿校服,“这是谁?外校的学生?”

  楚沉冲他礼貌性点了下头,没吭声。

  庄严心中气闷,面上讪讪一笑,“老师好,这我朋友,不是马上放假了吗,专程跑来接我的。”

  “哦。”那老师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摸出手机看了眼,“现在是上课时间吧,你不待教室里,跑这边晃悠什么?”

  庄严嘴角僵硬:我来……借个厕所。”

  “格物楼厕所坏了?大老远跑这儿来上厕所?”那老师惊讶道。

  庄严抓了把后脑勺,“不是,那边人多,味儿大,我洁癖。”

  “这么娇气?”那老师皱皱眉,一眼瞟见他额上的小包,“你这脑袋怎么弄的?嚯,好大一个包,又跟人打架了?”

  什么叫又?庄严嘴角抽搐,没解释。

  “行了,赶紧上完厕所回教室去。”他这话刚说完,下课铃就响了,他于是转了话音,“也不用回教室了,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啊,别惹祸。”

  庄严重重点头,目送这位老师远去。

  楚沉这时才终于开口,“老师?”

  “我班主任。”庄严捂着脸,暗叹真他妈倒霉。

  经过这段插曲,两个人终于冷静下来,刚才那份迫切的心情也缓了下去——才怪。

  庄严二话不说拽着楚沉的手腕扭身下楼。

  “又去哪儿?”楚沉好笑道。

  庄严气冲冲地:“开房!”

第110章

  从明德楼出来,往前走没多远便是高二教学楼,这会儿已经下课,无数学生鱼贯而出。

  沪海一中比十九中占地大了好几倍,楼房建筑和校内环境更是不可同一而语,当然,两所学校最大的区别还得是这些学生们。

  十九中各级的学霸都聚在A、B两班,但那其实也只是矮个里拔高个,在本校还能混个学霸名头,出校压根拿不出手。但这里的人不一样,他们各个信心满满神采飞扬,是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以及从小生活在大城市中的富足矜贵。

  楚沉走在其间,和他们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这种不同,并不是说他不够自信,或是外貌身材之类的差距,而是他自身携带的那种气场。

  这些人大多家境良好,物质条件丰富,所以身上既有十七八岁的人该有的稳重,也同时保留着不少少儿期的热情生动。

  楚沉则没有,他绝对是好看的,甚至在这样的一群人中,他也足够惹眼吸睛,但他就是给人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成熟、淡然、不够活泼。

  但楚沉本人并未对此有任何不满,他仔细观察着这所学校来来往往的学生、古朴却不落俗的教学楼、青葱的花草树木,这是庄严这一年所待的地方,承载着庄严高三一整年所有的欣喜悲伤。

  这座城市是国内极为有名的大城市,楚沉第一次来,他对这里的一切明明都很陌生,一颗沉寂许久的心却在踏下火车的那一刻复又恢复律动,噗通噗通,一秒一跳。

  找来这所学校的路程,便是他认识这座城市的开始。

  首先是刚出车站就碰见的三四个金发老外、其次是开了N个口,稍有不慎便会晕头转向的,用手机扫码就能通过的地铁站、再有街边高耸入云的大厦和琳琅的商店,还有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行路匆匆的人潮。

  以及与此同时,那个走在他前面两步的,已经是高三学生的庄严。

  这里的一切都生机勃勃,白昼之下万物灵动。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养出庄严这样的人。

  “过几天我生日,你记得吧?”庄严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一句。

  楚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后脑勺。

  “我十九了。”庄严说,“楚沉,我十九了。”

  楚沉心里莫名咯噔一下,他重重地眨了两下眼,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

  不知是冥冥注定还是什么,庄严给楚沉过的第一个生日,楚沉十九岁。而楚沉也阴差阳错错过了庄严的十八岁,如今他从万里之外奔赴至此的时候,庄严也十九岁了。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话。

  一中斜对面是另一所普高,两所学校活久见的对着开,日夜比骚。也因为学生多的缘故,附近大多是小吃商铺,夜市排成排,他俩绕着小街逛了一圈,连个民宿都没找到,更别提酒店了。

  俩人傻子似的没头没尾窜了几大圈,庄严猛地如梦初醒,他靠近楚沉问:“你大老远从筑城跑到沪海来,应该提早订了房间吧?要不然咱俩去你那儿?”

  谁知一贯考虑周到,处事不惊的楚沉竟怔住了,好片刻才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没订。”

  学校这几天在搞因故推迟的春季运动会,高三全程负责观摩,不参与比赛,高一高二比完就直接放五一。他也是昨天早上临起意,买好火车票说走就走,晃了近三十个小时人都晃颓了,哪儿还有精力订住处。

  “没订?”庄严敞着嗓子嘹亮地嚎了一声,转瞬又低下来,“哦,也对,你跟我住就行,是没必要订酒店。啧,但是吧,咱俩今天办的事儿不太正经,我现在住的那房子到处都是监控,我爸现在还没松口同意咱俩呢,我怕再把他气出点什么毛病。”

  他在那边纠结,楚沉却听得眉毛一挑,“我俩要办什么不正经的事?”

  庄严的话头一下哽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说呢?还是说你其实不行?”

  楚沉心觉好笑,面上却不露声色,转头钻进了路边的一家便利超市。

  庄严赶紧跟进去,目睹他拿了一瓶红花油,到前台结账的时候,又顺手在收银台边的货架上拿了什么,然后一起结了账。

  “你买什么了?”庄严斜着眼看了看,黑色塑料袋装着,啥也没看清。

  楚沉也没瞒他,直接道:“套子。”

  “啊?”这下轮到庄严傻眼了。

  “现在知道怕了?”楚沉上手捏了捏他的后颈。

  庄严眉毛一竖,“怕屁!”

  这事迟早要发生,再说他都肖想楚沉这么久了,对方这么主动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楚沉微微一笑,胡撸了把他乱翘的头毛,走到街边招了辆出租。

  “艹……真他妈不要脸!”见他半点不知耻的坦荡模样,庄严面红耳赤,不自然地搓了把滚烫的脸,游鱼一样滑入了后座。

  他们最后找了一家装修奢华,价格更奢华的星级酒店。庄严靠在前台的大理石台上,要了间顶层套房。

  拿了房卡后进电梯,两人一人站一角,互不斜视,默契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紧接着一前一后出电梯,刷卡进屋一气呵成。

  顶层套房的装修十分夸张,富丽而奢侈,不过现下显然没人观赏。

  楚沉跟在后面,房门刚一关上,憋红了脸的庄严便气喘吁吁地扑了上来。楚沉毫无防备,被撞得后退两步抵着门。

  “楚沉,我好想你。”庄严扯走他垮了半截的口罩,倾身贴在他耳边,炙热连绵地说。

  楚沉张了张嘴,想说我也是,但他后背顶到了锁盘,硌了一下,有点疼,还未开口就被庄严堵住了唇。

  终于又把这个人抱在怀里,带着失而复得的珍惜与喜悦,庄严吻着吻着就红了眼睛。

  楚沉尝到一点湿咸,微蹙了眉心,制住他的双肩偏开头询问,“你哭什么?”

  “想你,我很想你……”庄严迷糊着轻叹,随即又贴过去吻他,撬开他紧闭的双唇,迅速扫过齿列,缠着舌尖满足地嘬吸。

  楚沉便也放任自己沉沦,轻柔地揽住庄严的腰身,将人抱入怀中,没有挣扎和不悦,温和地接受他给予的所有。

  接吻不仅只是抒发欲望的某个渠道,在相爱的两个人之间,这个暧昧缱绻的行为,能载着一切无法宣之于口的浓重情意传递给对方。

  庄严的吻时常带着急切与焦躁,就像是害怕失去什么一样,横冲直撞稀里糊涂,急于表达和压制。此时也是一样,他紧闭着眼,呼吸急促动作粗鲁,像只抢食的小猴子,一旦确定目标,便会千方百计的守护,笨拙又强势。

  一年过去,他没有任何改变,如同他对楚沉从未退缩的爱。

  楚沉胸口忽然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冰凉的手指抹掉庄严颊边的眼泪,倾身吻了吻他发红的眼睛,“哭什么,我这不是来了?”

  说完伸出双手抱着庄严的脑袋,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子,“乖,别哭,我们去浴室。”

  庄严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但还是嘟囔着,“别忘了带东西。”

  楚沉勾唇一笑,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庄严追着他又吻了吻,惴惴地问,“我在你心里重要吗?”

  楚沉心中震荡,有些无语又觉得不可理喻,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珍而重之地将庄严拥进怀里,嘴唇覆在庄严耳边,似叹息、似承诺地说,“我爱你。”

  虽然一年前楚沉就已经在卡片上告白过一次,可一年后的今天,真正亲耳听到他说出这句话,庄严还是不可抑制地发起了抖,一种不可置信到头皮发麻的感觉瞬间窜至四肢百骸。

  这三个字饱含的意义太多,也太重。这意味着楚沉彻底原谅了他当初的所作所为,用爱的名义包容了曾经所有的卑鄙和不堪,真正承认了两人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

  庄严用力地眨了眨眼,早已涌至眼眶的眼泪顺着脸颊淌下,一直落到楚沉的肩上,再倏然消失在黑色的布料中。

  他等这句话等得太久了。从十七岁那年认识这个人以后,就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了,他的青春和爱情,都是这个人。

  庄严忍不住地哭,积压了一年的委屈和愤恨都在这一刻控制不住地发泄出来,他哭得很狼狈,面部表情甚至有些狰狞,同时又很安静,实在想发出声音的时候,就张口咬住楚沉的肩,又因为心疼,连咬都只敢用牙齿轻轻地磨。

  楚沉并未出声安慰,只静静地轻抚他颤抖的后背,微黯的瞳中时而闪过些许无法言状的波动。

  过了大概五分钟,脸颊两侧的泪痕也风干得差不多了,庄严后知后觉感到难堪,刚要开口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就听楚沉继续道:“对于我来说,你是最重要的。”

  庄严的手指颤了颤,大脑一片空白,虽然不想哭了,但仍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浑浑噩噩的任由楚沉牵着他一起走到淋浴下。

  拍打在皮肤表面的水珠微烫,不消片刻便在白皙的身体上留下泛红的痕迹。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急躁地触碰对方的同时,又带点少年人特有的野蛮和青涩,偌大的空间水汽蒸腾,置身其间的两人不知不觉已经气息浑浊。

  “你……”庄严见楚沉一副轻车熟路的姿态,不由得疑惑,“你知道怎么弄?”

  楚沉看他一眼,“以前看过。”

  “啊?”庄严被他抓了一下,痒得后背弓成半弧。

  楚沉便抿唇不作声了。

  事实上之前庄严强迫他做个听话小宠物时,他就特意找影片看过了,他当时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强压着恶心了解了许多相关知识。本以为会很快派上用场,谁知竟迟了这么久。

  被楚沉翻过身紧贴着冰冷墙面时,庄严傻了,“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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