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游戏 第62章

作者:桃白百 标签: 近代现代

  郑寻千摇头叹气:“都是活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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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回到寝室楼下的时候,已经过了门禁时间。

  舍管阿姨对他们进行了严厉的批评,记下了他俩的名字,并且禁止不属于这栋楼的郑寻千上去。见景添实在无法独立行走,她又有些担忧,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杨悦不好意思告诉她景添是喝多了,只能打哈哈,表示明天再说。

  “他是不是发烧了呀?”舍管阿姨忧心忡忡,“脑门摸着滚烫滚烫啊。”

  还没离开的郑寻千闻言立刻把手贴在了景添的额头上,很快皱起了眉头。

  他问杨悦:“你们宿舍有温度计吗?”

  杨悦摇头。

  方才还很严厉的舍管阿姨此刻变得极为热心:“我帮你们去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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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添的胃一直隐隐作痛,脑袋也昏昏沉沉。

  他以为,这只是因为自己醉了。

  等量过了体温,大半夜的被又一次架到校门口塞进出租车,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问题可能比想象中更严重一些。

  杨悦没有跟来,现在,车里除了司机,就只剩他和郑寻千两个人了。

  郑寻千怕他晕车又会想吐,出发前特地问舍管阿姨要了个袋子,让他拿在手上。

  司机怪紧张的:“我的车刚做过清洁!”

  景添闭着眼摇头:“我不想吐了,我肚子疼。”

  “你真不该喝那么多。”郑寻千说。

  景添委屈:“都怪你。”

  郑寻千恐怕并不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却也不反驳,浅浅地叹了口气后搂着他在他背后轻轻地拍了拍,又把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别说话了,睡一会。”

第49章

  酒醉和高烧的感觉有点像。

  晕晕乎乎,仿佛坐在船上,脑门发热,思考不顺畅。

  大半夜的医院只有急诊,没法立刻做诊断,只能先做些应急处置。

  一番折腾过后,等终于挂上水,已是凌晨三点半了。

  景添靠在输液室的躺椅上,很快昏沉沉睡了过去。可睡得也不踏实,他不停地做梦,时不时转醒。

  他梦见自己在高中的学校医务室醒来,老师告诉他,他在楼梯上跌了一跤,睡了半个小时。若是没别的不适,就可以回去教室上课了。

  走进教室,所有人都埋着头,面容模糊,桌上是垒得高高的书本,耳边只能听到沙沙的书写声。

  没有郑寻千,没有杨悦,他也不在A大。有的只是即将来临的高考,和他那厚厚的眼镜片。

  他站在教室讲台前恍惚地想,难道一切都是做梦,都是自己的臆想?

  可他为什么会想出那些东西呢?他的世界如此狭窄,两点一线,课堂和书本占据了他的绝大部分时间。这样的他,居然也会在梦里文身,在梦里和一个陌生却又充满魅力的男生接吻、做爱。

  因为抗拒和强烈的悲伤,他很快醒了过来。然后他发现,有一个人,正牵着他的手。

  那只手握得并不紧,却很暖,带给他很多安心和舒适,令他不自觉便放下心来。

  在确认那究竟是谁以前,他的意识便再度陷入了混沌。

  荒乱的梦境中,他用力地拉着一个人的手,而那人有些不耐烦地把他甩开了。

  “你适可而止。”对方告诉他。

  他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反问:“你为什么看我不爽?”

  “你想多了,”对方的语气极为冷静,乃至冷淡,“我们根本不熟。”

  他抬起头看向对方。

  看清对方的容貌后,他一阵恍惚。

  不熟吗?郑寻千,我们怎么会不熟呢。

  郑寻千的表情并不如他的语调那般冷漠无情,却也足够令景添伤心难过。

  “你真的很烦。”郑寻千毫不掩饰地,直白地对他说道。

  景添想说对不起,还想说,请你不要讨厌我。可最后说出口的,却全是言不由衷的话。

  “烦就对了,”他为了虚张声势,刻意放大了音量,“就是不想让你舒坦。”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才走了两步,背后传来了郑寻千呼唤他的声音:“景添,景添!”

  他赶忙回头,目之所及,空无一物。郑寻千不见了。

  在他茫然之际,呼唤声再度响起。

  “景添?你还好吧?”

  又一次睁开眼,他的手依旧被人牵着,这一次,却是握得紧紧的。

  郑寻千蹙着眉,一脸关切地看着他:“做噩梦了?”

  景添摇头,想开口,却因为嗓子太干而发不出声音。

  郑寻千抬起手来,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说道:“烧退了,还不舒服吗?”

  景添看着他的面孔,缓缓地舒了口气,再次摇头。

  郑寻千对他笑。那是与方才梦中截然不同的,令景添感到无比安心的表情。

  “再睡会吧。”郑寻千说。

  景添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当他又睁开眼,已经身在图书馆的小自习室。

  这是一个令他感到熟悉和舒适的地方,可面前的书桌上,摆放的却不是他习以为常的平板电脑和书本练习册。

  他很快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运动会在即,他答应赵芹晴来帮忙一起制作应援用的横幅和道具,却不想同杨悦一起打游戏忘记了时间,之后又因为手上捧着奶茶被拦在了图书馆外面。

  等他终于进来,制作已经临近尾声。为了表达歉意,他主动揽下收尾工作,独自在小自习室忙碌。

  景添看着面前折叠整齐的横幅和纸箱,又看向了稍远处,正坐在桌前,闭着眼打瞌睡的人。

  郑寻千睡着了。

  他一手支着下巴,面前摆着书本,头一点一点的。

  景添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跟前,绕着他转了小半圈,又弯下腰去细细看他的脸。

  即使是在梦境中,他也能察觉到自己胸膛中那不安分的跳动。

  整个世界无比安静,他抬起手来,捂住左侧的胸口,试图抑制这唯一的吵闹。

  那之后,他屏住呼吸,一点一点接近,小心翼翼地、虔诚地把嘴唇印在了郑寻千的皮肤上。他在靠近的时候闭上了眼,因为过于紧张,一时间也无法确定自己所碰触到的究竟是郑寻千的面颊还是下巴。

  短暂的停留后,他怀着慌张与窃喜快速地后退,睁开眼,看到的是郑寻千惊讶的眼神。

  梦里的他惊慌失措大喊了一声,接着,他猛地再一次睁开了眼。

  “怎么了?”那只紧握着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又做噩梦了?”

  景添转过头去。郑寻千正坐在他身侧的座位上,眯着眼,一脸困倦。

  见景添愣愣地不出声,郑寻千打了个哈欠,稍稍调整了坐姿,伸出另一只手,碰了碰他的面颊。

  “睡不踏实就坐一会儿吧,水快挂完了。”他告诉景添。

  景添抬起头,高高挂起的输液袋里果然已是所剩无几。

  “再过一个小时不到,门诊就可以挂号了,”郑寻千告诉他,“我们等一等,正式看过以后再回去,好吗?”

  景添依旧不吭声,只是看着他的面孔发呆。

  郑寻千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傻了?”

  景添赶忙摇头。

  “还不舒服?”郑寻千又问。

  景添终于开口,声音哑哑的:“没有。”

  高烧应该已经退了,胃部也没有明显的不适,酒精所带来的影响在这几个小时里逐渐褪去。他只是困、没精神。

  郑寻千又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你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景添短暂地犹豫了一下。

  就和上次一样,他的记忆不算太清晰,却大致完整,可其中有些部分,实在不想回忆。

  他希望郑寻千也能赶紧忘记。

  “真的忘了?”郑寻千问。

  景添咬了一下嘴唇,摇了摇头,之后,他浅浅地吸了口气,说道:“大概记得,还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郑寻千想要询问,正欲开口,抬头看了眼输液袋,说道:“待会儿再说吧。”

  说完,他起身跑去了护士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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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拔了针,输过液的手臂依旧是凉凉的。

  郑寻千用手捂着他的小臂,缓慢轻柔地搓,想让他赶紧暖和起来。

  “想起了什么?”他旧事重提。

  景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