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冰走火 第7章

作者:二环北路 标签: 近代现代

“这么大座城市你上哪儿找!?”对方厉声质问。

这下杜清劭彻底没话说了,垂下头错愕地眨眼。

第6章 他在笑他在笑

余下的时间将夜晚变得无比漫长,连游戏也变得索然无味。

杜清劭仰面躺在床里,似乎天花板都在放起小电影,怎么也甩不出脑子。

“可恶!”他气得扑进床里,泄愤地捶枕头。

屋里安静得可怕,只剩挂钟的嘀嗒声。和他的最后一段对话也脑中循环播放,

“明天这时候我就要登机去香港了。”突然,一个声音划过脑海。

他突然从床里翻了起来,像是想起什么,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港澳台航班不比国内直飞多,晚上七八点,范围应该很小。想到这儿他打开软件搜了下航班,果然符合条件的只有国际机场一趟航班。

他顿时满血复活,给叶飞鸿打了个电话。

可即便知道哪趟航班,偌大的机场人山人海,找人谈何容易。一旦错过,他大概这辈子都见不到洛铭了。

第二天,他提早好几个小时就过去了。机场有专门的港澳台通道,想过安检只有唯一的入口。他站在那儿等,活像只被驯乖巧的看家狗。

形形色色的、说着各种国家语言的人从他身边走过,每次看到类似身高的男性,杜清劭都会伸长脖子张望一番。

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随着时间逼近,心情也愈发焦躁。

“就送你到这儿了,下次再会。”“谢谢款待。”……

不知过了多久,耳朵捕捉到一声轻柔的英文,杜清劭条件反射地抬头,一眼就在茫茫人海中看见他特别的金橘色头发。洛铭已经排进安检的队里,和身旁一位东方女性挥手告别。

“瓦瑞斯先生!”他拨开排队的人流冲过去。

洛铭闻声顿住脚步,转身四目相对,微微皱眉。

“我……”杜清劭犹豫了一下,说出了卡在喉咙许久的那句话,“我是来请你回去的。你到香港后还会回来的,对吧?”

“那边也有国际机场。”洛铭不置可否。

“不行,你得回来!”杜清劭踮起脚尖,凑到他眼前,“我的自由滑要改难度构成,听说音乐是你剪的,我总不能再找别人帮忙吧。”

此话说完,洛铭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见他不表态,杜清劭开始了无理取闹:“我是很认真地来找你的,你要是不回来,就代表还没原谅我。”

但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就这样把这个小金毛放回去,他肯定会到处说自己的坏话,必须把人骗回来统一战线。

对方始终不说话,半张脸埋在羊绒围巾里,也看不清神情。而十来分钟时间,队伍已经过半,安检区一共五个窗口,几百号人分流,很快就能轮到他。

杜清劭目测了一下队伍长度,彻底烦躁起来,扯了扯他的围巾:“喂,你听我说……”

“抱歉,我不叫wei.”洛铭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杜清劭差点被他的冷笑话气得笑出声,重重地念出他的名字:“好吧,瓦瑞斯先生,你听我说:我的教练还有那个女生,他们都非常喜欢你,如果你不肯回去,他们会把我烦死的。”

围巾一松,凉风灌进衣领。洛铭漠然地垂下眼眸,勾起嘴角轻声嗤笑:“终于说心里话了?”

杜清劭闻言愣住,看到他冷漠的神色,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覆水难收啊。

过安检了,所剩无几的时间不容浪费,他憋了几秒,使劲圆场:“我杜清劭从来就没怕过谁,要不是真心想请你回去,谁说都不管用。”说完还拍胸脯保证,以后绝对乖乖听话。

洛铭轻轻抿了下唇。

“哦对了,你的电话都不在服务区,还有什么其他稳定的联系方式吗?比如微信QQ之类的。”他掏出手机,着急地催促了几声。

已经排到黄线区准备安检,后面一对年轻小夫妻见他们在前面拉扯个不停,不满地嘀咕起来;保安也走上来疏导队伍,让送客止步。

洛铭被他硬生生拦在黄线外,落在周围人目光的焦点处,不自在地吸了几口气。“好吧,但我一般不看微信。”他无奈取出手机。

“没事,加我之后经常看就行。”杜清劭喜出望外,立刻翻出自己的主页面。费尽千辛万苦,在一群人不耐烦的等待中,终于在最后一刻要到了联系方式,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洛铭拉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定要回来啊。”杜清劭还不忘朝着他的背影喊了声。

洛铭没有回头,直到走得很远很远,一直紧绷的嘴角突然划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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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骗来了联系方式,杜清劭还是不放心,总觉得临分别前自己没把事情解释清楚,点开还热乎的对话框,隔着屏幕写起了声情并茂的小作文。每天结束训练,还不忘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在香港都干了些什么。

洛铭大概真的不用微信,接二连三的消息发过去都没有回应。杜清劭又试着拨他留的电话号码,结果依旧不在服务区内。

几天过去,始终联系不上他,他又开始慌了,生怕这个家伙出尔反尔。但他又不敢和别人说,只能自己憋着,偶尔还会因为不在训练状态挨顿批。

等到第五天,一直玩失踪的洛铭总算给了回应,说今晚回来,之前没看消息,表示抱歉。

憋了几天的杜清劭立刻打起精神,问他什么机场几点,对方却故作高深,只是说会来的。

这样他总算放心了,开始全身心投入训练。

升组后对体力要求是质的飞跃,青年组时期他就能输出后外点冰和后内点冰两种四周跳,但伴随总体难度增加,体力跟不上,存周跳空摔倒都是经常发生的事。教练就先揪着他练体能,早晨沿着体育馆跑十公里,晚上训练完再绕着冰场快速压步,顺便提高压步效率。

期初他还很自信,觉得自己绕个十几圈应该不成问题。但其实一天训练结束体力就已经透支得差不多了,加上有速度要求,滑了两圈就开始降了。

到后来,每迈一步都成了和身体极限的抗争。耳边是高速滑行带来的飒飒风声,体育馆内熟悉的布置都化成线条在飞快闪过。他半闭上眼,感受着心跳的搏动,终于体会到师兄马嘉博所说的飘然欲仙之感。

“可以了,停。”叶飞鸿在场边喝住了他。杜清劭借着惯性,晕乎乎地滑到他那边,单手撑着挡板,喝了点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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