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土八月
迟柏意笑得不行:“你这嘴……人家这是设计,明不明白?”
“不明白!”陈运理直气壮地说,“个丑凳子,又不是金的,还要三百八。你那时候怎么不考虑一下它值不值呢。败家!你走得时候自己带走,我不要它。”
迟柏意被她说的只好点头承认自己真是败家,真是败家得不得了,那什么鞋子凳子都是垃圾(确实也是,穿着跑两步跟都断了,不是垃圾是什么?)
“还有这个碗……”陈运往那边桌子上一指,“不就拿个盒子装吗,那么贵,一点儿也不好看!你拿走!”
“不好看不好看。我一定拿走。”
迟柏意心想,不好看你拿到的时候好歹也开心了好半天,值了。
“这个地垫也一般,太一般了,你搬走的时候也拿走,看着就讨厌。”
“好的,我拿走,都拿走。好不好?”
“还有这个……那个……”
陈运最后给她找了一圈茬儿,末了“哼”地一甩头,洗澡去了。
迟柏意默默地给她收拾饭桌,收拾完等她出来乖乖自个儿进去洗澡,洗完安安静静钻进陈运给她铺好的被窝……
第一次没在睡前跟她聊天,因为她很怕自己一张口,陈运就说“还有这个被子这个床单这个枕头这张床,你都拿走”,那不完蛋了吗?
还是闭嘴睡觉吧。
一宿无话,陈运第二天起床出门时才发现,她好像终于没有再跟自己说起书和调香什么的事儿了……
她的确没有再说起了。
就算是陈运自己不小心提到相关的东西,她也把话题轻轻带过去,好像压根不在意。
这样的不在意让陈运很舒服。
另外,她好像忽然变得也忙起来。
下午下班,陈运找了个奶茶店,正打算把昨天的笔记再完善一下,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今天下午我跟朋友出去吃饭,你要是回来的话记得自己在路上买点东西吃。”
哈,谁在意她跟朋友吃不吃饭的。
陈运说好好行没问题你自个儿吃去吧我早吃过了不用你操心。
说完舒舒服服回家,给自己下碗面条吃,吃完舒舒服服冲个凉,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看书。
看到火候了手边就有笔记,柜子里有材料,再也犯不着抓耳挠腮的往死里琢磨了。
第二天,她还说她跟朋友吃饭。
陈运问她吃的什么,她说火锅。
朋友是谁?
哦就你见过的那个,之前在那个路口,你中暑晕倒那回……
还有前几天我叫专车,不是头一个电话没谈妥吗,也是她,她那天说她没空,所以才请的刘师傅,想起来了吗?
陈运很难不想起来。
第三天不跟朋友吃饭了,跟同事吃饭,还是火锅。
陈运第一次在她打完电话后直接打车回来,给她堵在了家门口,问她:
“你是怎么做到一连吃三天火锅,身上连点火锅味儿都没有的?”
迟柏意面色自然地回:
“菌汤火锅,味儿轻。”
陈运没办法了。
主要是她回来的时间也掐得很准,大抵就是陈运平时看完书之后大约十分钟,她准进门。
身上的那股味儿,也明明白白就是楼下隔壁公园里的桂花香。
此人睁着眼睛说瞎话,背上牛头不认脏,陈运打算做个坏人了。
第30章 我数花儿呢
桂花品种就那些,常见的金桂银桂丹桂,香气各有千秋。
金桂甜润,银桂柔和,配老山檀香、奇楠都合适。
迟柏意前脚出门,陈运后脚进行了一番天人交战,最后本着去闻闻花香学习学习的企图出门右转进了公园。
这个公园算是小区附近最宽敞的一个地方了,健身器材不算太多,不过来运动的人不管老人还是小孩一般都自带道具——
什么太极扇,羽毛球拍,大音箱……
每天一早一晚准时准点音乐响起,该跳舞的跳舞,该打拳的打拳。
陈运绕过一大伙儿已经操练起来的人,在人工湖旁边逗了逗几条胖金鱼,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往小树林那边走。
还没走到,就听见了鸽子的咕咕声。
就只有咕咕声。
原先这里还是个小小的游乐场,有点充气城堡之类的东西,后来也慢慢没有了,只剩下喂鸽子这一个项目还顽强存在着。
再后来……据姜姨说鸽子的主人因为卖什么保育动物被抓了,这些鸽子跟鸽笼就留在了这里。
没人管也没人抓,被人各种投喂胖成了一只只球。
就迟柏意那个放个小长假窝在她屋子里非必要绝不出门的状态,来这个公园肯定不会去围观广场舞和太极拳,能坐着估计就一定坐着。
然后还会找个清静的地方一直坐着……
最好是能躺着……
但小树林边上的那排石台没有人。
一簇一簇的花儿在枝头毛茸茸地香,枝叶摇晃擦过她衣领,陈运有点不适应地挠了挠脖子,加快脚步进了林子。
树林不算大,但树很大,里头除了厚厚一层叶子连条路都见不着。
陈运一边注意着自己别压到地上的几簇野草杂花,一边又有点担心迟柏意会不会压根就没上这儿来。
可能她真的就是最近要上班了,所以抓紧时间出去跟朋友吃个饭呢?
然后吃饭回来顺路就上这儿来溜达溜达消消食……
至于身上的花香……
溜达累了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怎么了?
问题是,她溜达干嘛不去人工湖那儿溜达(那儿也挺清静),干嘛不在小区里溜达,干嘛不……反正她为什么就非得钻过这个一看就没人来的树林,去溜达?
陈运停下来,在叶子上蹭了一下鞋底,狠狠地想:
没准还有狗屎——
迟柏意今天要是真不在这个地方,要是真不在……那她这辈子绝对不再管她的任何一丁点儿事儿!
这人爱上哪儿上哪儿,爱住哪儿住哪儿,爱……
陈运止住步子,动作太仓促还差点滑一跤,望着那边坐在长椅上的人,愣住了——
她居然真的就在这儿。
她在这儿……不会被蚊子咬么?
应该是会的。
就陈运站这儿的一会儿功夫,已经看到她手起手落拍自己胳膊不知道多少次了。
最后大约是拍得累了,她干脆也不拍了,就那么开始摆烂——
交叉着腿,一只手搭在长椅边的扶手上,米白色的长裙在半暗的天光下显得格外温馨,长发散漫,于是她整个人也都看上去很轻松、很慵懒。
是陈运从一开始见到这个人时就注意到的轻松和慵懒。
现在,这样的慵懒在黄昏半掩半开之时,夜色即将到来之前,在萦绕周身积聚爆发开来的桂花香中被放大了无数倍——
一只鸽子跳上她坐着的椅子,又扑棱棱地飞落在她脚下,更多鸽子在她腿边“哒哒”地走来走去,啄着地上的玉米粒。
她半仰着头,似乎很专注地看着什么,看了一会儿,抓起手边的一只袋子啃了一口。
啃完嚼嚼嚼,继续半仰起头去看。
她看了多久,陈运就看了她多久。
看到暮色四合,太阳从林间坠落,她再次抓起那只袋子……
陈运本来还没看清她在吃什么,等看清时一股火气腾腾地冒了上来。
“你上这儿吃饭来了?”
迟柏意猛然扭头,掰玉米的动作肉眼可见地缓慢下来,“啊,我这不是……”
陈运坐在她旁边,腿一架,往后一靠,等着她继续编。
她还真编出来了:
“我这不是被放鸽子了吗,朋友有事,所以就……”
所以?
“所以你说吃饭就是来跟鸽子吃饭?”陈运没看她,“今天跟鸽子吃玉米,那昨天跟鸽子吃什么?”
“昨天吃桂花芋头和桂花糯米藕。”迟柏意老实巴交地说,“这儿太香了,香得受不了。”
说完瞥瞥她:
“你跟着我?”
陈运就道歉:“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第一个字重,第二字轻,第三字还拐着弯,莫名有点儿京腔,反正迟柏意是听不出什么抱歉的意思。
不过她还是接受了,并且也道歉:
“没关系,不过我得先说对不起……我、前几天也跟着你了。”
陈运脸色变都没变,看上去丝毫不在乎:
“跟就跟了吧,扯平了。所以你这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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