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土八月
这次是肯定了,陈运盯着她的眼睛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迟柏意在心里叹了一声,往后挪了两步,把身体放松下来靠在了洗手台边上:
“还好——你最近还有没有头晕?工作还顺利吗?辛不辛苦?”
顺利吗?辛苦?
陈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
她有点想笑,可身体里那种蠢蠢欲动的东西又让她忍不住想回两句难听的,于是她干脆选择了沉默。
沉默中,她却又憋不住频频望过去——
对方个子高,还穿着高跟鞋,倚在……
那洗手台子很脏……
陈运张了张嘴,说:
“你别靠那上面。”
“什么?”
“你别靠在那上面。”陈运很想把这人拽起来让她看看自己的衣服,“你没闻见那上头有股臭抹布味儿吗?”
“有吗?”
此人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反正陈运觉得她看着有点醉。
也可能不止是酒的缘故,她大概是真的很不舒服。
她晃了晃,站稳了:
“我不知道……谢谢你啊,小陈运。”
她又笑:
“祝你中秋快乐。”
她就这么笑着,望着她,目光温和如水,声音低得像声叹息:
“快回去吧,夜班……路上小心。”
陈运闷头便向外走,走了两步开始跑,跑了一段钥匙捅进锁眼儿里一拧车把手开始往前冲——
雨狠狠往脸上眼睛里拍,冰凉刺骨……
迟柏意听到一连串不成节奏的脚步声睁眼,看到一个头发滴水的人站在面前——
“陈运?”
她推了推眼镜:
“怎么回来了?是不是什么东西落下了?”
陈运攥紧背在身后的雨衣问她:
“你怎么回去。”
“什么?”
“你怎么回家?”陈运大声说,“下雨了,你开车了吗?”
迟柏意愣了愣,搓开手机屏幕看了眼——刚厕所里叫的车,到现在也没人接。
“我打车回去。”
“我送你吧。”面前的人从背后拎出一只同样湿淋淋的袋子,“穿上,我送你。”
第9章 柏树的柏,意境的意
迟柏意坐在小电驴后座,全身上下被雨衣裹得很严实,望着前座正在雨中噼里啪啦洗澡的大侠……
的后背。
这位大侠固执得很。
她说咱俩一起披,你至少要遮住头和背。
人说用不着。
她说那我来举着,你骑你的车。
人说你坐好。
她说,算了我叫人来接我们吧,这雨实在太大。
人说要不你下去。
她……
她闭嘴了。
她不敢再多话,生怕这位面冷心软的大侠直接给她扛着车跑起来。
于是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风雨交加,她坐在后头一点儿没湿,陈运在前头一点儿没干。
俩人在这个凌晨三点的大马路上风雨同车,轰轰烈烈飞驰着。
迟柏意边看手机导航边说路,时不时吃一嘴的雨。
陈运在前头完全不敢张嘴,雨大得眯眼。
四十分钟后,她们总算从大马路拐上小路,路过了医院,雨也渐渐下得没那么疯狂。
陈运勉强回了回头,问她:
“还有多远?”
“三分钟。”迟柏意把脸几乎要贴到她后背上,大声地回,“就在医院后面。”
路过医院隔壁那条美食街时,许多摊位已经撤了,路灯下却还是有举着伞吸溜食物的人。
亮红天蓝鹅黄伞下,食物的雾气一股股冒上来。
迟柏意咽了咽口水,陈运不知道怎么就听到了,速度慢下来问:
“你要吃饭吗?”
“你也饿了?”
“饿了。”
小电瓶嘎吱一声停下,俩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灌汤包烤串,肉夹馍酸辣粉,牛丸铁板烧……
最后啥也没吃。
因为陈运说灌汤包像是在冰箱冻了百八十年,肉夹馍一股木头味儿,酸辣粉好像被枕头闷过,而牛丸……
据说牛丸有股鸡鸭猪肉味儿。
迟柏意努力地不去想这些,问她:
“那你想吃什么?”
你就说说这还有什么能吃的吧。
她往那把红色大伞边走了两步,道:
“吃这个。”
米酒蛋花煮酒酿小圆子。
热腾腾,淡淡的甜香,桂花红枣枸杞……
非常养生。
也非常适合迟柏意这个喝了酒又在生理期不舒服的人。
迟柏意付了钱,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看着她护住两杯米酒走过来,把其中一杯递了过来——
她的下巴并不圆润,一滴水顺着鬓角滴下来,又是一滴……
而更多的水从额头流下,有那么一颗就挂在睫毛上,颤颤巍巍的,如同一滴眼泪。
“迟大夫?”
迟柏意猛然回神,伸手去接。
于是那滴水珠从睫毛坠落,掉在了她虎口上,在往下,流入掌心……
她把纸杯握紧,连同那滴如泪的雨珠:
“雨还在下啊。”
“嗯。”
这场雨下了很久,也许还会下更久。
迟柏意转过头去看她垂着睫毛喝东西:
“车子不还没事吗?”
“是店里的车。”
“那雨衣呢?之前你来怎么不穿雨衣?”还淋成这样。
“同事给的。”
陈运觉得她真的很能操心,“之前回头接你前打电话问了,车可以明天还,雨衣同事给的,穿了没事,到时候弄干净重新放回去就行。”
但她并不打算这么干,所以之前没穿。
“明天我会买了的。”
迟柏意想说自己并不是要说这个。
但好像遇到陈运以来,她俩说话永远不在同频上。
然而……
“我也没因为你去买一件雨衣。”陈运看着她,静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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