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土八月
“别客气。”
她笑得温和坦荡,挠得迟柏意心里一阵一阵发着痒。
风一阵一阵从左窗穿右窗,吹动头发。
迟柏意伸手拂过那些碎发,忽然说:
“谢谢。”
陈运挑挑眉毛,依旧道:
“别客气。”
“谢谢你能这么认真。”迟柏意轻轻抚上她脸颊,声音低下去,“你认真的样子很可爱。”
“谢谢……你能陪我这么认真。”
在这个时代,在这件所有人都已经等闲视之的事情上。
“还要谢谢你的包容。”迟柏意最后道,“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今天会遇到这么个人。要是让你心里有不舒服或者有什么压力……”
“我没有。”
“那不是亲戚,最多是个世交的长辈。”迟柏意一字一句道,“什么都不算。我们用不着在乎她的态度。”
“我们需要在乎的是迟老师的态度,对吧。”陈运握住她的手,在指节处轻轻一吻,“我都知道,你放心。”
“也没有提前跟你打招呼。”迟柏意睫毛垂下去,很快又抬起来,“不过,可能是我自私,也可能是占有欲控制欲什么的作祟。总之,我不想对任何人否定我们的关系。”
“不问就算了,但凡问,哪怕就是有那么点儿意思,我都不想撒谎。”
陈运望着她的眼睛:“就算你知道我可能会心里不安,会觉得被冒犯,会有压力?”
她说一句,迟柏意头就垂一点。
说到最后,迟柏意肩膀都垮了,只有手还被她攥着,眼神却也没躲:
“是,就算我知道你可能会心里不安,会觉得被冒犯,会有压力。”
“那你猜猜,我有没有?”
迟柏意沉默着摇头,摇一半又停住,犹豫着要往下点。
没点下去,被陈运捧了起来:
“所以我说我都知道,你尽管放心。”
“其他我现在还不敢保证,但我能保证的就这样——但凡你认我这个人,我就不会不安。只要你说谁谁谁屁都不算,那她就屁都不算。至于压力……”
迟柏意看见她笑了:
“我这辈子可能最不怕的就是压力。”
“而你嘛,就是那个香水的后调,船上的那个锚跟桨。”陈运放开手,胳膊垫在后脑勺朝后一躺:
“你在一天,我踏实一天。什么都能成。”
“至于迟老师什么态度,以后接不接受我,喜不喜欢我。跟你没关系,跟谁都没关系,你没必要为这个负责。”
迟柏意张嘴要反驳,被她看一眼,竟然没再能说出话。
陈运收回眼神,继续说:
“所以你现在明白我当时为什么叫你进奶奶家了吧。”
彼时彼地,此时此地。
“你不想在任何时候对任何人否认我们的关系。我也是。”
“哪怕对一个什么都不算的人,都不想。”
爱一个人,才会想要把她置于特殊的位置上,让所有人看见。
“行了,开车,饿。”
迟柏意叹气:“遵命,大侠往哪儿走?”
“家。”大侠言简意赅。
大侠看她眉头还皱巴着,很贴心地又补了一句:
“迟老师那儿你顺其自然,真的,我相信你。”
迟柏意没吱声开着车,半天才说了一句:
“我命真好。”
“运气也好。”
“是,运气也好。”迟柏意笑,“能叫你这么个人捡回家,简直三生有幸。”
陈运就瞪她。
迟柏意笑得停不下来:
“吓死我了小陈姐,气场全开呢,给我唬得都不敢吱声。”
“你能别用这个破称呼吗?”
“小陈姐别害臊。”迟柏意一本正经,“小陈姐应该的。今儿我让你八岁,你上天入地宇宙无敌无产阶级战斗之王在上。”
陈运思考片刻,也一本正经:
“床上也让吗?”
“休想!”
“独断专行自以为是。”陈运评价,“一点儿没有女同德。”
迟柏意被最后三字震撼到:
“你这网上的真差劲,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好话。”陈运瞥她,“网上说了,大家快乐才是真的快乐。”
那未必。
“我刚数日子了,下月十五号毛毛走,我的香估计也差不多了。到时候我打算带着去奶奶那儿叫她看看,你能跟我一块儿吗?”
迟柏意开心点头:
“好哦,要见家长了哎。”
陈运不理她。
“那我能不能也邀请一下你,过年跟我回去北城玩玩?”
陈运望着她扣在方向盘上用力到发白的指节,点头:
“好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西陵呢。”
“北城是什么样子?听人说冬天特别冷,雪超级大,有多大?”
“一片雪花有一个巴掌那么大。”
“真的?”
“真的。”
“我小时候在家里天台上看见有一棵树就是被雪压倒的,漫天的雪,跟被子一样,一层层盖上去……”
吻也是一层一层盖上去,温暖又轻柔。
晚饭后喝过的杨梅汁好像淌在了身上,洇开点点绯色红痕。
被子翻滚如浪似潮,灯打茶梅香,不知道谁碰到了谁的痒痒肉,口边欲笑,齿上吞声。
一夜尽,小雪至,虹藏不见,天地入冬。
被窝香且暖和,俩人难得醒来洗漱完喝点儿汤,又一起窝到了床上。
天色到了中午还是阴阴沉沉,是个睡回笼觉的好时候。
可生物钟无比固执,叫她俩困得泪水横流大脑依旧清醒着。
迟柏意打了三个哈欠,坚持闭眼:
“不行,我要把我那个梦做完。”
陈运也不拦着她,不过手很不老实地就到处摸——
摸上嘴唇拨弄两下,摸上眉毛蹭一蹭。
摸着摸着嘴巴贴过来亲一口,赞道:
“好脸。”
听着跟骂人似的。
迟柏意纹丝不动,闭目塞耳,两手交叉放在自个儿肚子上。
陈运只好自行玩耍,抓来只手摸摸自己的脸,摸摸自己的脑袋,摸摸自己的胸,再摸摸……
摸不下去了,那只手黏在胸口不愿意动。
迟柏意睁眼:
“我要睡觉。”
“那你把手拿走。”
迟柏意说:“我的手也要睡觉。”
?
“我的手说你这儿不错,躺着舒服。”
说着,手指尖一捻。
陈运控制不住,低低喘了一声:
“我错了。”
迟柏意拒绝收受,并且起身:
“你昨天看日子看得怎么样,今天如何?”
陈运握着她手腕张嘴,话还没出口,手机铃声叮呤咣啷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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