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渴 第117章

作者:天土八月 标签: 天作之合 成长 御姐 忠犬 救赎 GL百合

她的小对象理直气壮的,眉头还皱着:

“还有我小时候看电视,那上头俩人亲完了都嗓子哑的,还哭呢。”

“然后还有深情对视跟说好多话。”

迟柏意沉默片刻,问:

“那都是你什么时候看的?”

“小学还是初中吧,书是别人给的,电视是学校里放的电影。”陈运瞅瞅她,“怎么了?”

“那这个理论知识是不是有点过时和匮乏。”迟柏意斟酌道,“比如说……”

“没病的时候就看了这个,有病之后我一般只看三级片,那上头的人也不亲嘴儿。”陈运一脸“这是个谜,这很复杂”的表情从地上起来,“没关系,我可以不理论。”

“不理论,只实战?”迟柏意拉开椅子让她坐下,自己去厨房热这堆难吃的饭:

“那可能比较容易吃亏哦。”

“吃亏吃呗。”陈运满不在乎,凑到厨房试图打下手,“反正你又不会让我吃大的,小亏不碍事。”

迟柏意被这话说得难受,自己定了定神,才转身一挑她下巴:

“这么信我?”

陈运“啧”地拍掉那只手:“你手上有油!”

而且都要谈恋爱了,我不信你信谁?

这句倒是没说出口,但迟柏意迅速领会到了:

“快端出去吃吧,今天忙那么久,吃完舒舒服服冲个澡回去睡。”

陈运答应一声往出去走,走半截又觉得哪儿不对,前后想想愣想不出,干脆放弃:

“好,那我要吃这个面。”

得到了一大碗。

用的还是汤盆。

番茄肉酱超级浓厚,吃到最后迟柏意干脆给她拿了个勺让她舀着吃,下那个干巴巴放了点儿菜的小面包,披萨纸盒子味儿太重了,不过陈运也吃了半个。

鱼半面是发灰的黑,她还要夸:

“焦香焦香的,好。”

迟柏意全当这话是安慰自己头回下厨,笑眯眯道:

“撇开了吃,吃好的部分。”

陈运不听,一口气全造光。

剩下的各种炸物迟柏意又该复炸的复炸,该送烤箱送烤箱,因为陈运拒绝浪费,最后只能打包。

打包好了,药吃了,浴室热水也调好,陈运被她带进去,得到浴衣浴巾毛巾浴花牙刷拖鞋,完了她关门出去。

花洒还带音乐,放的是一首不知名的钢琴曲,特别催眠。

热水绵绵地从头顶浇落,水汽氤氲中,陈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身体一直没造反。

从表白到那个拥抱后让她头晕目眩的吻。

再到迟柏意为她套上戒指。

和现在。

一直没有。

焦躁没有,干渴没有,压抑到底的悸动没有。

神魂荡漾腿脚发软面如桃花,也许有。

但其实都不如现在热水淋落的时候。

清爽而舒展,轻松又慵懒。

踏踏实实的,像一层被揉好缝补起来的棉花被,包裹住了她整个人、整颗心。

陈运闭上眼睛,控制不住地从花洒下慢慢蹲在了地上,双手搂住了自己的肩……

出来的时候,她看见迟柏意仰躺在沙发上,腿很长,半搭在一边扶手,素白耀眼。

“我好了。”

没动静。

“就穿个大短裤,这么躺着不冷吗?”

这都十一月中旬了呢。

陈运走过去低头看她,才发现她眼睛已经合上了。

手上倒是握着一个盒子,陈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那到底是个什么:

“迟柏意,迟大夫?”

陈运轻轻喊了两句,见她连睫毛都没动一下,只好住嘴,四下里找了找,从沙发背上扯了张小毯子去给她盖。

结果这一盖她倒是醒了:

“嗯,你好了?”

“好了。”陈运看着她眼睛里的红血丝,“你睡着吧,我……我换衣服。”

迟柏意没什么动作。

陈运直起腰,转身走出两步,她才在身后说:

“你衣服我扔洗衣机里了。”

浴衣又白又透,客厅暖光一打,布料下的那点儿腰身曲线美好得叫人眼眶发酸。

迟柏意支起身子,低低地道:

“过来。”

陈运的背影僵着顿住几秒,回身低头走近。

被攥住了手腕:

“蹲下。”

她一声不吭地蹲下。

就蹲在沙发边,迟柏意的身前。

浴衣领口被翻开,手指温凉抚过肩头,陈运听见有包装袋窸窸窣窣的响动,于是闻声去看——

看见一只修长的手,和一片……大膏药!

“我不要这个!”

迟柏意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脖子,调整坐姿双腿往前一夹——

“现在要不要?”

陈运下巴下头就是她大腿根,嘴很不利索地说:

“不、不……不。”

“再不脑袋给你绞掉。”夹着她脖子的凶手恶声恶气地说:

“听话,今天又干重活,最近又下雨,你这个肩膀的老伤再不注意又该疼。”

“我没老伤,我就是风湿,我讨厌膏药!”

“我找康复科拿的草本膏药,绝对跟外头卖的不一样。乖,就用这一晚,喷剂我也给你准备了。”说话中间迟柏意已经贴好,于是一拍她背,“行了。”

陈运摸着自己肩膀品味半天,还是不开心:

“所以你根本就是故意叫我来帮你搬家的,实际上就是为了给我贴烂药片儿!你还专门叫我洗个澡来贴,你个心思深重的黑心大夫!”

亏我还想着……以为……

黑心大夫大功告成,收拾收拾叫她换衣服:

“喏,穿我的这套吧,干净的。换完我送你回家。”

陈运脸很诡异地又有点红。

迟柏意发现了,凑上来从后面抱抱她:

“怎么,不想走啊。”

“其实我也特别不想你走。”

陈运被手动转身正对着她。

“不过还是走吧,免得……”

免得什么她没有说。

车从车库开出,俩人一左一右又回到那个狭小的空间中。

一模一样的柏子沉香无花果从陈运身上散发出来,带着点儿硫磺独有的底味儿,逐渐填满四周空气。

路一寸一寸在车轱辘下缩短。

陈运一直沉默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和腿。

就这么望了很久,直到车停下,迟柏意开口: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陈运耳朵动了动,蓦地转眼去看她。

看到了一双疲惫而温柔的眼睛:

“不用想,都谈上了,我就在这儿呢。”

陈运轻轻一笑,突然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知道。”

“就一个知道?”迟柏意也笑笑,空出一只手摸摸她脸,“没别的了?”

陈运抓住那只手,吻上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