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土八月
“老香如酒,陈女士请。”
除了这三天基本啥也没吃过的陈女士听不懂,陈女士跟着那个香水瓶抬腿就朝里走。
走进店,走进店最里头那扇小门,手里叫塞进一杯水安置在了沙发里。
香水瓶和另一瓶颜色有些相近的液体就放在面前的小茶几上。
陈运看着对方向她点头示意:
“试试,同样是91年沙丘,三倍价格回收,这瓶五倍。”
“你两天前来店里待了十分钟,店门口逗留了四十分钟,试的是沙丘,新版沙丘。期间你进来问过三次,这款香有没有其他年份的产品。”
今天,这瓶最初版沙丘就放在陈运面前——
颜色很深,跟两天前那瓶小样区别很大。
气味区别也很大。
初闻是酸涩的,柠檬橘子味儿突出,但巴西红木为君,直接主导了整个香调。
沉稳大气,妩媚张扬。
白花香被依兰桂竹很好融合,轻飘飘上天,踏踏实实落地。
接住这股花香的是广藿檀香琥珀,药感十足。
三调转变明显,但丝毫不突兀,君是君,臣是臣。
所谓水生香调海洋味儿没有,沙漠没有,海滩没有。
只有大地,干燥庄重,实实在在。
“能闻出差别吗?”
“这个压根不是沙丘,是另一种。”陈运放下另一瓶,抬眼看向她,“你们店门口用的也不是这个,但我进去买东西……”
“你进去买东西后我加喷的是这个。”
陈运看见她笑了:“这个跟沙丘很像,是不是?”
陈运沉默了一下,推回那瓶液体: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你加喷的也不只是这个。”
又是三小瓶墩在小茶几上——
“西普科蒂,97新版沙丘,沙漠之心,91沙丘,雷霆”
五瓶依次摆开,陈运把它们一一望过去,末了,目光转向对面沙发上叼着烟的那张脸:
“我一瓶都买不起。”
而且你这么混合着叠用根本就是在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的人显然体会不到她眼神中的控诉,烟也没点,就这么跟她静静对视着。
半分钟后,陈运看见她拿下烟,叹了口气:
“我本来以为你是对面准备新开的那家不知道什么店来打探生意的……”
陈运眼睛都瞪圆了。
“结果对面要开的是个咖啡店……”
陈运挑了挑眉,没开口。
“不过你来得实在频繁。”
“还很有规律,每次差不多都是这个时间,每次只试十来种香,挑的不是最经典就是最小众的,试完还要考察……”
陈运不得不开口替自己狡辩:
“不是的,我是真的不知道,而且我也从来不用香水……”
“是,这我相信。你身上气味非常干净。”
但干净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而你却能从四种混合香中分辨出绝版沙丘。你说你从来不用香水,却知道每款香的香调。对每个品牌的生平如数家珍,比我的员工还熟练。甚至了解每瓶香水的调香师是谁都有些什么作品。”
陈运觉得那束目光正扫过自己的衣裳,和自己的手。
这种带点审视的眼神让陈运觉得很不自在,可同时又没感觉到什么恶意。
她只好忍耐住,尽量客气地回答:
“那都是看书看的,我很穷,没什么钱,又好奇,所以来占便宜。”
谁占便宜不占身上去不要小样,就光拿鼻子闻?
雷平不置可否,只点头:
“那看来不是同行了?”
“不是。”陈运硬邦邦地道,“屁都不是。给你们的工作带来影响了我道歉。而且我发誓我拿了工资一定来买。现在我能走了吗?”
“请便。”
陈运起身就走。
才走出两步,身后“嗤嗤”两声轻响,香味弥漫开来。
握着门把手,陈运驻足,深吸气。
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那股香:
“不过你可以再来,随时都可以,我随时欢迎。”
陈运低着头,看着香水瓶被递到眼前。
“这不是店里的东西,是我个人作……私藏。缘分难得,留着玩玩儿。”
陈运能收就怪了。
“那算借你的,不过得还。”
“至于怎么还……”
她把烟重新叼回在嘴上,甩开打火机:
“这就要看你了,陈……”
香气中,陈运听见自己说:
“陈运。”
“好的,陈运。”
烟雾吐出。
手环提示音响起,显示出时间——
两点整。
又是该吃药的时间了。
迟柏意忙完这一阵之后才想起自己中午似乎有事儿没跟她说,看看时间两点半,估摸着她现在也该到点儿回去吃药,干脆打了通电话。
结果没人接。
正要再打,钱琼的微信蹦出来:
下周你生日什么安排?
迟柏意按惯例不回。
“给你搞个场子玩一玩?”
“那上山潇洒一下?”
“或者叫上陈运出来一起吃个饭?”
第59章 永不停歇的大雨
陈运花了两天时间翻遍书都没找到什么西普香是叫雷霆的。
倒是有个LV18年出的雷暴,也是木质香调,但这款香按照前后调和市场营销方向来猜测配比,它的广藿香和香根草味应该更突出才对。
而非她手里这个听都没听说过的雷霆。
在挣扎半天依旧从外包装和生闻得不到任何有效信息之后,她决定就按那个人说的,玩玩——
很朴实无华的平喷头,出香也没有多细腻。
按压两下,还是老朋友柠檬香打头阵,清爽自然又单调。
陈运静静等待着这个略显低级的柠檬味儿之后即将苏醒过来的气味。
有可能是广藿加鸢尾,这个组合最不容易出错。
或者粉红胡椒加香根草天竺葵?
但下一秒附子胡椒广藿麝猫香喷薄而出,基本没给人任何心理准备的机会。
陈运登时觉得后脑勺一闷,眼前一黑,控制不住地扭头就是个大喷嚏。
这喷嚏打得魂儿都荡悠走到半截,又叫她自个儿抽抽鼻子给吸回来。
再低头看瓶子,还是那个灰扑扑的无害样子。
她恍惚地靠在迟柏意那把很贵很无意义的椅子上,开始觉得自己大约可能上了一个什么古怪的当——
对方也许已经痛恨她来店里只闻不买的行为,所以要来迫害毁掉她的鼻子?
但迟柏意和周大夫说这是被害妄想症,有这个症状就真的往精神分裂的方向去考虑了……
陈运思索两秒,觉得自己还是挺有救,只好重新调整状态再次闭眼皱眉,细细追着这一点点柠檬香接着往下走——
附子,嗯,香附子……
胡椒,依旧不算出彩。
手机嗡嗡震了两下,她没有理会。
这两者还在催着她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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