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骸骸
“说不定是约了朋友要去过节呢，今天可是平安，年轻人在这天一般都有很多节目的。”
“真是辛苦神濑警视长还得跟着我们这些老头子来做公益，肯定很无聊吧。”
周围大家一人一句，都好像在尝试把神濑苍太加入到话题中来。
神濑苍太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至少开始开口了，虽然有些不情愿：“只是有点累了。”
“原来如此，理解理解，没事，这个很快就会结束的。”
众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往孤儿院室内走去。
神濑苍太跟在最后面，见似乎众人没有再将视线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稍微松了一口气。
真的是麻烦啊.........
***
松田阵平在耳麦中跟大家说明神濑苍太到场之后就一直都保持在极度紧张的情绪中。
信息已经发给神濑苍太了，具体的原因他没有说明，但确实重复了好几次，让神濑苍太不要从建筑物里出来。
他相信按照神濑苍太的聪明才智，肯定会知道是一些危险的事情发生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松田阵平心里也是没有底的。
警视厅这些人毕竟只是来这里给孤儿们庆祝圣诞节而已，总会有结束的那么一刻，等真的到了那个时候，组织的又没有撤退那又要怎么办？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只能孤注一掷了——
“苏格兰。”
松田阵平猛地转过头，发现茴香酒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的身后。
“怎么了？看你一脸紧张的样子。”神濑苍太问。
松田阵平自然是不能说他在担心他的警校同期，于是只能胡编乱造过去。
“属下在担心接下来任务的走向，希望可以按照茴香酒大人计划的那样一切顺利。”
神濑苍太听了也知道这不是松田阵平的真心话，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二人之间顿时又没有人说话了。
松田阵平心中暗叫不好。
如果是其他的时候，凭借着他跟降谷零有两个人占据人数上的优势，怎么样都还能糊弄过去，可偏偏这次任务茴香酒也在场，想要把这个人糊弄过去可就难办了。
松田阵平正在想茴香酒什么时候会走，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这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茴香酒大人，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属下特别注意的吗？”松田阵平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神濑苍太含糊了过去，他心里非常清楚松田阵平肯定是不欢迎茴香酒在这里，可他必须得留在这里，“距离任务正式开始执行还有这么长时间，现在休息一下也没什么。”
“茴香酒大人辛苦了，请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松田阵平马上顺着对方的话说。
这是好事，茴香酒在自己这里就说明降谷零那边是一个人，明确知道神濑苍太在什么地方，总比神出鬼没的要好。
话音落下，二人又没有了声音。
神濑苍太一直在思考，直到现在他也还在思考。
他在想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这么做会得到怎样的结果，这样的结果到底是不是自己真的想要的。
好像在一切的最开始，他只是希望降谷零和松田阵平可以退出这个卧底的行动，一直到现在他的想法都是以这个为最优先。因为只要他们跟组织远离了，那么他们大家就还可以是相亲相爱的警校同期，这层正义警察的面具他会带上一辈子。
可随着时间和事件的推移，这个结果已经不可能出现了，神濑苍太在组织这么长时间就还没有听说过有已经拿到酒名代号成员可以全身而退的情况，再加上降谷零和松田阵平的态度也十分坚决。
“干等着也是无聊，不如我们说说话吧。”神濑苍太向松田阵平发出聊天邀请。
松田阵平当下就关掉了自己连接着其他人的耳麦，让他们之间的对话不会被其他人听见：“当然没有问题，属下很愿意跟茴香酒大人说话。”
当然他总不能说不愿意是吧？
神濑苍太想了又想，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我想做一件事情，可事情的结果未必就是好的，就算是这样我也应该坚持下去吗？”
“这——”这个问题疑问出来后松田阵平确实是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茴香酒找他聊天竟然是想讨论这种人生哲学的话题。
思考再三，松田阵平还是选择了一个非常中立又模糊的答复：“属下并不清楚茴香酒大人指的事情是什么，但茴香酒大人或许可以权衡利弊一下，到底是做了失败会失去的东西更多，还是不做失去的东西要更多。”
“你的意思就是选择得利最多的一方？”
“算是这个意思吧，人们害怕失败无非是因为害怕承受不了失败带来的后果，所以属下认为这里需要对比的是两者之间的后果。”松田阵平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太多嘴了，只好往回拉一拉，“当然，这些只是使用属下的一点薄论，茴香酒大人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最重要。”
反正一个坏人正在打算做的东西应该也是一件坏事，松田阵平不想说太多，就好像他变成了那个引导坏人去做坏事的人一样。
神濑苍太陷入思考中。
权衡利弊，这个他当然也是想过的，而且结果也非常明显。
可是——
“那如果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会让喜欢的人伤心要怎么办？”
松田阵平：？？？
你在说什么东西呢？？？
他们这是一个恋爱节目吗？！
松田阵平足足花了三秒钟才从自己震惊的心情里走出来。
所以.....所以这个问题他是回答还是不回答？
思考再三，松田阵平觉得这是个可以得到茴香酒情报的好机会，而且还是十分千载难逢的那种。
同时心里竟然还有一些小感慨。
原来强如茴香酒竟然也会遇到情感上的问题啊！
“冒昧问一下，茴香酒大人的情侣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属下认为，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属下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给出的答案未必会对茴香酒大人有任何的帮助。”松田阵平想要尝试看看能不能从茴香酒的嘴巴里听见一些其他消息，这样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摸到茴香的真实面貌。
“他——”神濑苍太看着眼前人，似乎真的发现这不是什么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事情，“我也说不好，可能我似乎并不了解真正的他吧。”
他带着面具示人，从没有展露过真实的自己，他们之间永远都隔着一层，尽管身体紧贴在一起，也不能做到真正亲密。
说到这个关于喜欢的人这个话题，松田阵平还真的就找到了那么一点参与感。
“如果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那就争取在未来做出正确的选择就好了，一次可能还会得到原谅，可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明知故犯，那或许在心里也没有真的那么喜欢另一半吧。”
松田阵平知道神濑苍太不喜他现在的这个任务很久了，而且三番五次的都在劝说，他自己也已经想开了，等这次的任务结束之后，就不再参与卧底任务，继续在公安换一个可以朝九晚五的位置，这样他和神濑苍太两个人就可以生活在一起了。
而这个想法，在此时此刻跟神濑苍太本人的想法形成了重叠。
如果一次真的可以被原谅的话.........
松田阵平也不忘了继续大厅：“茴香酒大人难道是犯了什么错，让你的.....伴侣生气了？”
思考再三，松田阵平最终还是决定使用伴侣这个词，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茴香酒是男是女。
“确实是犯错吧，或许更正确的说法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神濑苍太时不时都会去回想曾经。
如果没有接下这个任务，如果没有跟他们分在同一个班，如果没有产生牵绊........
一切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松田阵平盯着茴香酒的面孔，今天的茴香酒易容成了一名男高中生，稚嫩的面孔和那双与年龄完全不符合的幽深瞳孔加在一起真的特别明显。
所以现在在说这些的时候，面具下的真实面孔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同时松田阵平也觉得很唏嘘，这样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竟然也会担心别人想法，真的不知道被茴香酒这样的人喜欢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但是电影里的情节不都是这样的吗？心狠手辣的恶魔会被爱而感化，放下手中的屠刀，从此改邪归正，非常戏剧化的走向。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知道错了那么及时修改，一切都还来得及。”
松田阵平不抱希望地这么说，他觉得让茴香酒这样程度的罪犯改邪归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尝试一下也无伤大雅，说不定这句话在未来就会救下某些人的性命呢？
神濑苍太视线向下看去，他的脚有些脏了。
这里周围都是尘土，皮鞋上也沾上了一些，他用手轻轻地擦去表面的尘土，皮鞋看上去仍然跟新的一样，可袜子就没有这么幸运，不管怎么擦拭，土黄色的颜色都依旧印在上面，反而越去揉搓，越跟纤维融为一体。
但是这些都不要紧——
无法用手除去的污渍那就用水来清洗，揉搓拍打搅拌，加入不同清洗产品，总会将污渍洗去。
若再不行，那就干脆剪掉脏了的部分。
他可能不是剪刀，却可以成为手持剪刀的人。
“一切都还来得及。”
第107章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神濑苍太起身：“好了，我得去其他地方看看了。”
松田阵平：“是，茴香酒大人。”
神濑苍太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
虽然经过了这么一场短暂的对话，却并没有让松田阵平对茴香酒有任何的改观，对他来说这只是一场条比较特殊的情报而已，真正需要在意的还是等一会儿的任务。
这里远离东京的市区，甚至也只有马路上才有路灯，森林里一片漆黑，只有孤儿院的几个窗户露出一点灯光。
一阵风吹过，松田阵平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森林里的夜晚还挺冷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已经快要七点半了。
按照警视厅那边的计划来看，这个时候应该是要到外面装饰圣诞树和圣诞灯时间，但既然没有人出来，应该就是神濑苍太在里面阻止了他们。
想到这里松田阵平还是稍微松了一口气的，只要神濑苍太不出来，那么任务进行不下去，总会被取消。
时间过了七点半，还是没有人出来。
松田阵平打开耳麦：“这是苏格兰，目标没有现身。”
他尽着自己的职责，汇报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当然能够让茴香酒宣布撤退是最好的结果。
不一会儿，茴香酒的声音就从耳麦中响起：“继续在原地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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