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之罪 第6章

作者:姬末 标签: 强强 正剧 年下 HE 推理悬疑

饶是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林霜柏长了一张他想要的,十分英气的脸,无论是皮相还是深刻的五官轮廓都足以让人一目难忘。

作为男人,在漂亮跟英朗之间,沈藏泽绝对会选择后者,可惜的是,这么多年来无论他如何折腾,都没能把自己那张过分俊美的脸成功糟蹋成糙汉脸。在别人眼里,他就是那种老天爷追着喂饭吃还要摆出一副大爷我不想吃的凡尔赛大王。

事实他也真的不想吃。

“有人跟林教授说过么,你看起来不太好接近。”

不知道是觉得无聊了还是有其他原因,沈藏泽像突然有了跟林霜柏闲聊的心情。

注意力基本放在路况上,林霜柏早就已经感觉到沈藏泽未加掩饰的视线却没有理会,直到此刻沈藏泽打破了沉默,他也没有转过头,只平淡地回道:“我的社交原则是跟人保持适当的距离,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手肘搭在车窗框上,沈藏泽用手支着脑袋继续盯着林霜柏,道:“除了安法医,林教授是不是没有什么朋友。”

车子往前开了一点点便又不得不刹车停下,已经反复多次的刚踩油门就要踩刹车的操作也没让林霜柏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看着前面那辆车车尾灯亮起的红色,道:“不是所有人都需要被人包围才能获取安全感。”

这世上有那么一些人,只有当独自一人时,才能感觉到安全。

“安法医说,你并不难相处,只是不喜欢跟人打交道。”沈藏泽说道,开车当然要时刻看路,所以他并不在意林霜柏说话时正眼都不看他一下,“我可以理解为,林教授的安全感是通过独处来获得的吗?”

伸手将车载音响关掉,林霜柏在沈藏泽的注视下缓声说道:“沈队,我跟你是同事关系,应该不需要接受问询。”

“新同事,我想增进一下对彼此的了解,也不行吗?”沈藏泽向来只要自己不尴尬就不怕别人尴尬,自然无所谓林霜柏会不会觉得他脸皮厚,眨眼就把自己之前算不上友善的态度抛诸脑后。

“没这个必要。”林霜柏又一次踩刹车,终于偏过头瞥了沈藏泽一眼,“同事,能合作就行,不需要太了解,更不需要成为朋友。”

他回国,不是为了交朋友,于他而言,跟沈藏泽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林霜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同样直白,沈藏泽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手机在大腿上点了几下,沈藏泽说道:“虽然我擅长的是查案抓犯人而不是分析别人的心理,但林教授这么抗拒跟人往来,该不会是过去在人际交往上受过什么伤,导致心里留下了创伤阴影吧?”

“试图分析一个犯罪心理学教授的心理,沈队,我可以将这视为挑衅吗?”林霜柏并未表现出半分被冒犯的气愤,堪称情绪稳定的最佳模板,平静地说道:“坐我的车回局里,如果只为了试探或是寻衅,也太过于浪费时间,会让我忍不住怀疑沈队的双商和能力。”

耸耸肩,沈藏泽不甚在意地说道:“怀疑就怀疑,反正我跟你不对头,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是一路人。”

嘴角微微勾起,林霜柏踩下油门打方向盘调头,“确实不是一路人。”

扭头看向车窗外,沈藏泽听着车外隐约传来的喇叭声,要是放平常他早就已经对几乎看不到尽头的车龙感到无比烦躁,甚至可能早就下车,随便地铁或是共享单车挑一个赶回局里,可现在他竟还耐着性子坐在副驾驶座上。

“目前根据消防那边的判断,房子起火原因是线路漏电,暂时不排除是装修工人在装修时疏忽大意或者操作不规范导致。我让人去查了卢志洲请的这家装修公司,记录良好,有一定规模,各种证书备案也都相当齐全,在网上的评价也很高。”

沈藏泽的话题转得突然,林霜柏却能立刻接上:“你认为不是这家装修公司的工人问题。房子原屋主的背景资料确认得如何?DNA的分析比对结果已经出来,是否有死者相关的失踪人口报案?”

“原屋主的记录很清白,但有意思的点在于,她在将房子卖出后,就立刻出国了。至于死者,跟卢志洲和原屋主没有任何亲缘关系,也没有她的失踪人口报案记录。”沈藏泽答道,倒不意外林霜柏能直接问到重点上。

“一个人失踪了三年却没有任何人找她,有一定概率已经没有亲人在世,交友方面恐怕也没有关系特别亲近的密友,要想从人物关系入手调查,恐怕有难度。”林霜柏很客观地说道。

“的确。”沈藏泽赞同道,“目前还在调取其他资料,既然尸检显示遭受长期虐待,就一定会有到医院的就诊记录。而且人只要在社会里生活过,就一定会跟其他人产生交集,必然能找到对她有印象的人。”

现代人,无论如何避免,都一定会留下生活痕迹,医院就诊记录,银行流水账等,都能证明一个人曾经存在过,并能反映出这个人最基础的生活状态。

车子在半个小时后终于再次开进市公安局。

当沈藏泽跟林霜柏再次前后脚出现时,等着沈藏泽回来开会的刑警们都吃了一惊。

还以为短时间内都不会再见到林霜柏,现在怎么跟他们沈队一起回来了,难不成要跟他们一起开会吗?

跟对他行注目礼的刑警们相比,林霜柏仅仅是镇静自若地走到角落,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然后抬眼看沈藏泽走到所有人前面。

接过王小岩递来的平板,沈藏泽一边看一边问道:“卢志洲的背景资料确认完了?”

王小岩立马大声语速飞快地汇报道:“报告沈队!已经都确认过了,正如他本人所说,的确有过两段婚史!瘫痪前有正常工作收入,更早之前有炒股赔钱但是并没有到负债的地步,个人记录上没有其他问题。另外,卢志洲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郊区那套房里待着,如非必要都不出门,也不跟邻里往来。虽然他本人现在有通过之前同事的关系在做理财投资,但是赚得并不多也不是很稳定,只能够勉强维持日常生活开销和请护工所需要的费用。

“疫情时他是重症病患,医疗费用相当于全报,但他之前车祸瘫痪的治疗和住进康复治疗中心已经几乎耗光他之前的财产积累,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会决定要将新房装修出租好给自己多增加一笔收入。我个人认为,我们可以排除卢志洲的嫌疑!”

沈藏泽听完王小岩最后一句话,手指在平板上顿住,几秒后才抬眼看向坐在前排的黄正启:“老黄,你怎么看?”

“唔……”黄正启摸摸下巴,道:“我已经确认过,根据目前的资料,死者章玥跟卢志洲没有任何交集点,并且我跟卢志洲之前往来的朋友和同事确认过,他们对章玥的照片没有任何印象,也从未听卢志洲提起过章玥这个人,初步能确定他们两人并不认识。所以我也认同小岩的看法,可以暂时排除卢志洲的嫌疑。”

“卢志洲的嫌疑排除,原屋主方惠君也记录清白,资料上看就是个白富美,三年前二十一岁,房子一卖掉就立即出国念书。”沈藏泽若有所思地转身看身后投屏出来的涉案人士,又问:“方惠君的父母呢?联系过了吗?”

之前去医院跟装修工人录口供的傅姗珊,回局里后又跟另一名刑警一起去找了方惠君的父母,于是举手说道:“已经联系过了,也做了背调,没有太大问题。而且方惠君的父母告知方惠君会在下个月因工作调动回国,还给了方惠君的联系方式,我们已经跟方惠君取得联系,请她在最短时间内回国协助调查,她已经答应了。”

看着被放在正中央的死者照片,沈藏泽在沉吟小半分钟后交待道:“老黄,你现在去发一份通报,请对死者章玥有印象的人到局里来协助调查。我要你们在最短时间内梳理出章玥的人际关系网,并查出是什么人对章玥进行长期的身体虐待。”

第十一章

坐在角落里的林霜柏,小半边身体都隐在了阴影中。

虽然双腿交叠翘起了二郎腿,但林霜柏的坐姿看起来还是很优雅甚至端正,他上半身靠在椅背上,没有脖子前倾或是肩膀内扣驼背,而是肩膀打平维持着一种良好的体态,然后将双手交叠于放在大腿上的资料和平板上。

简单来说就是,在一群坐姿各异的新老刑警中,林霜柏展现出了一种格格不入的微妙装逼感。

他一直都在看着沈藏泽,像是在观察沈藏泽这个人,通过沈藏泽听完底下的人汇报后问出的每一句话下达的每一个指令去分析了解这个人;可每当其他刑警说话时,他又会有短暂的视线偏移,让他看起来像是很认真在听沈藏泽跟其他刑警的这场会议,只不过选择了暂时保持沉默进行思考。

黄正启根据沈藏泽的指示去发通报,起身没走两步就留意到林霜柏专注在沈藏泽身上的目光,在镜片之后的那双眼眸,因光线不足的关系并不能看清楚眼神,然而不知为何,黄正启在那一瞬间感觉林霜柏是潜伏在暗处把沈藏泽当成猎物的野兽,让人不寒而栗。

即使注意力集中在沈藏泽身上,林霜柏也很敏锐地觉察到黄正启停下脚步正在看他并微微转头抬眼与其对视。

原本隐藏在暗处的大半张脸随着转头的动作又被顶上的灯光照得清楚,比他们这些经常在外跑动的刑警要白皙的肤色以及金丝框眼镜让林霜柏看起来相当斯文儒雅,再加上一身西装气质斐然,虽说表情有些淡漠,但也已经很难让人将他跟野兽联系在一起。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让黄正启下意识地就朝林霜柏笑了一下,然后带着几分尴尬扭头匆忙跑去发通报,同时在心里暗骂自己有病,怕不是刑警当久了,看谁都觉得有问题。

在最前面的沈藏泽留意到两人之间这个不到两分钟的小插曲,于是扬声道:“林教授,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确实有个小问题,想请傅警官回答。”林霜柏并没有否认,他转眸看向因为突然被叫到而有些讶异的傅姗珊,在满屋子刑警不约而同的又一次注目礼中,向傅姗珊询问道:“不知道傅警官是否有跟方惠君的父母确认,方惠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出国留学的计划?”

傅姗珊单从年资而言跟黄正启相当,能力也不相上下,当初刑侦副队这个位置就是要在她与黄正启之间选定,而最后由黄正启升任副队,是因为傅姗珊在当时的一次抓捕犯人的行动中为了保护市民受了重伤,在医院里治疗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之后又在家休养了两个月,等她完全康复正式归队时,黄正启已经升任副队,而她则获得表彰并晋升了警衔。

对于这件事,黄正启一直都有点耿耿于怀,因为在他看来,那次行动要不是傅姗珊当机立断,不仅市民会受伤还不一定能顺利抓到犯人,按理应该要由傅姗珊升任副队才是,可最后却因为傅姗珊需要长期治疗难以在第一时间返回一线而让他当了副队,尽管傅姗珊一直说是她自己不走运跟他没关系,他心里始终还是对傅姗珊感到抱歉。

傅姗珊做事也一向细致谨慎,就连沈藏泽都很少会在她汇报完情况后提出更多的追问,因此在面对林霜柏这个初来乍到的刑侦顾问所提出的问题时,傅姗珊的反应是稍稍皱了皱眉,见沈藏泽没说话,便语气算不上太好地说道:“这种必要的问题,我当然有跟方惠君的父母确认!方惠君原本是高中毕业就要出国留学,只不过因为家中老人当时情况不好,而她跟老人关系亲近,为了能多陪陪老人,这才推迟了出国的计划。三年前,老人因病离世,之后方惠君就跟父母提出转学到国外大学。”

“由于我拿到的资料比较有限,所以才向傅警官提问,并没有质疑傅警官的意思,希望傅警官不要介意。”林霜柏说道,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是平常开会,傅姗珊大概会一开始就把这件事一并跟沈藏泽汇报,刚刚之所以没提,显然是因为有他这个“外人”在。

不止傅姗珊,在座的这些刑警,多半都因为他也参与开会而在汇报或是提出看法时有所顾虑保留,谈不上防备,但现阶段不能接纳他这个刑侦顾问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林霜柏对此并不在意。

“根据目前的调查资料,死者章玥曾遭受长期虐待,结合她死亡时间超过三年也没有人报案这点来看,章玥本身在性格上应该相当敏感,不愿意跟人有过多接触,日常也沉默寡言较为孤僻。因此我推测,凶手必然是已经获得章玥信任,与章玥有紧密关系的人。另外,从凶手通过将死者尸体蜡封做成艺术品来达到藏尸目的的这个手法,我个人认为,章玥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凶手应该是一个已经有过杀人藏尸经验,才能想到这种藏尸方式并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将之实现。”

从加入这个案子至今,林霜柏首次在众人面前对案子的受害人以及尚未能找出的凶手进行了初步的侧写。

沈藏泽一手叉在腰上另一手还拿着平板,他盯着林霜柏看了几秒,然后问道:“所以你认为,凶手极有可能是一个连环杀人犯?”

林霜柏答道:“这是我根据现有调查资料所提出的可能性,无论是受害人的选择还是藏尸手段,都能体现出这个凶手在多个方面有一定熟练度,可以被归入已经具备成熟度有一套特定行为逻辑的范围。”

沈藏泽打从开始开会那一刻起,就一直表情严肃,在林霜柏给出侧写后,他更是脸色紧绷,令在座几个年轻的刑警都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案子已经被定性为恶性,如果真如林霜柏所说,章玥已经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凶手是个连环杀人犯,那么这个案子的性质会更加恶劣,即使现在已经针对网上的消息做出舆论监控,但他们也必须在最短时间内破案,否则哪怕是破案发出通报,只要新闻媒体报导时多写几句,都会在网上引起市民的不安,对刑侦支队造成负面影响。

“林教授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沈藏泽的目光在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带着十足的压迫感,“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必须要用最快速度将凶手逮捕归案!”

“是!”

整齐一划的应声,刑警们纷纷从座位上跳起,去打电话调档案资料的,去法检部拿报告的,带上东西去跑外勤的,从昨晚起就没休息过的刑警们再次风风火火地投入到新一轮调查工作中。

看着所有人来来去去的忙碌身影,林霜柏只在座位上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到沈藏泽再想起他往角落看过去时,才发现林霜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沈藏泽原本打算再把林霜柏叫去自己的办公室谈一下,然人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他才又忽然想到,自己甚至还没加上林霜柏的联系方式。

局长办公室里,林霜柏正在茶桌旁的沙发上坐着。

蔡伟齐批完急件之后,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半凉的茶,“怎么样,能习惯我们这边的办案方式和节奏吗?”

林霜柏转头看已经比十几年前明显苍老不少的蔡伟齐,道:“蔡局,您知道我不需要这种客套。”

面对话说得直接的林霜柏,蔡伟齐倒是不太在意地笑了笑:“一来就碰到大案,藏泽那孩子脾气虽然冲但胜在能力强,手底下带的人都服他,你初来乍到,磨合起来难免有些困难。”

“我不觉得有什么困难,只不过您也知道。”林霜柏垂下眼帘,面上跟之前的云淡风轻比起来多了几分克制,“我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不太喜欢姓沈的,也不太合得来。”

蔡伟齐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声音也更沉了些:“小安啊,当年那个案子……”

“林霜柏。”打断蔡伟齐刚起头的话,林霜柏轻声说道:“蔡局,我现在叫林霜柏。您知道我是为什么回来,我很感谢您想办法疏通关系让我进刑侦支队当顾问,至于其他,我希望您能掠过不提。”

蔡伟齐被打断了话头也并不生气,态度平和地改了称呼劝道:“好,霜柏,你应该也清楚,档案已经关闭,你再想追查也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你身份特殊,即使现在我把你安排进刑侦支队,也不代表你有接触到卷宗的权限。”

“蔡局,几个月前主动联系我的人是您。”林霜柏提醒道,他低头看自己交握在一起的双手,肩颈弯出的明明是正常低头应有的弧度,却莫名让人感受到一种带着窒息感的沉重,“一个案子是否结束并不是由档案的状态来决定,如果罪恶有颜色,那么在我眼中就是红色,我是早就被淹没的人,这十几年一直被折磨的不止我一个,无论是还活着的人还是已经死去的人,都需要找到那个真相。”

我所要的,只有真相,无论那个真相是比我所怀疑的更残酷还是会夺走我的生命,我都不会再逃避。

听完林霜柏的话,蔡伟齐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然而最终他也只是叹息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轻轻摇了摇头。

第十二章

安善站在走廊上,等着教室内的那场试讲结束。

大学教师,只要是负责理论授课,正式上课前不管年资以及学历高低,都必须先进行试讲;试讲是由教研室主任负责主持,并由教学管理科、教学督导组还有所在科室主任及教学秘书作出评定,只有通过了试讲,教师才能正式开始上课。

林霜柏负责的是犯罪心理学专业研究生的理论课,跟本科的其中一大差别就是全英授课,针对他国外回来的正教授身份背景,初次在国内进行授课,必须要进行试讲。

试讲在三十分钟后结束,教室门从里打开,几位主任负责人还有秘书从里面出来,相互之间低声交谈,面上神情看起来都十分满意。

林霜柏是最后一个出来的,而且是等所有人都出教室好几分钟后,他才出来。

收拾东西并不需要那么长时间,可见他只是并不想跟人寒暄社交。

带上教室的门,林霜柏抬眼看到靠在走廊墙上的安善,下巴轻点:“等很久?”

安善迎上前去,道:“没有,我算好了时间,写完一份报告才过来,也就等了不到五分钟。”

“嗯。”林霜柏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转身往前走,“走吧,去吃午饭。”

“你不问问我案子的情况吗?”安善跟上和林霜柏并肩而行,“我听说沈队加你微信,你没给人家通过?”

林霜柏目不斜视,淡道:“他看过我的档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有事直接电话联系,没必要特意加微信。”

他们并不是会没事闲聊天的关系,文件发送有邮箱,加微信这件事在他看来并不是必要的。

对于林霜柏的态度,安善多少也能猜到他的想法或者说是顾虑,于是说道:“霜柏,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对沈队这么警惕。他知道我的过去,但也从来没有追问过我相关的事情,是真的一次都没打听过,所以我觉得……”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情况并不一样。”林霜柏没让安善把话说完,两人已经走到了电梯前,他伸手去按下电梯按键,看着电梯的显示屏上开始快速改变的数字,在电梯到之前微微沉下声线说道:“我们家当年都经历过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安善微微一滞,眼神黯了下来。

他的确清楚,毕竟,他几乎可以说是在旁见证了一切的发生与戛然而止。

“叮——!”

电梯来到他们所在层数打开门,里面没有别人,林霜柏走进去,等安善也跟进来他才按键关门。

沉默充斥整个电梯内部,短短几十秒仿佛被拉得无限长,安善进电梯后就站到了林霜柏侧后方,等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他跟在林霜柏后面走出电梯,轻声叹息:“霜柏,不管怎么说,现在伯母也不在了,你之前一直自己一个人在国外,身边也没什么亲近的朋友,我其实每次跟你联系时都有些担心你,怕你有什么事都不跟我说,像当初伯母过世那样,一直到伯母的葬礼都结束了你才给我发那么一条微信告诉我。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不要什么都憋在自己心里,就算不能像从前那样跟我无话不说,至少在你需要的时候你能告诉我,这样我才可以陪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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