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叠云锦张
鬼使神差一般,她脱口而出:“……乌鸦夫人!”
那双漆黑的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些,似乎是在惊讶,惊讶于她是如何认出了她的。
明明……
因果线已断,她应该忘记了才对。
不过她瞧着不太像是都记得的样子。
难不成,大脑忘记了,她的灵觉却记住了她吗?
如果是……
危越想,他大概明白为什么在宁柯柯的档案里,关于她的天赋那一栏会被盖上“重点培养”的印章了。
这意味着,宁柯柯永远不会被篡改记忆、扭曲认知,亦永远不会被幻觉迷惑,她那特殊的灵觉自会帮她记住一切,为她点亮指引前路的灯塔,她只需要始终相信自己就好。
啊,越来越像女主角了呢,宁同学。
……
娄君怀只睡了三个小时,身边没有手机,也没有闹钟,之前还熬了那么几天的夜,他硬是临时给自己设置了一个生物钟。
三个小时,不多不少,正正好。
这难道也是霸总的特有技能吗?
醒来的娄君怀没有见到那只好心的乌鸦,却看见了被他握在手心里的两根羽毛,他起身,置于枕上的安神珠咕噜噜滚了下来。
他伸手把它捡起,连同两根漆黑的羽毛一起,珍之慎之地收进了衣兜里。
客厅里似乎有说话的声音。
……有点耳熟?
娄君怀穿好鞋下地,走路几乎没有声音。
咔哒。
卧室的门打开了,两双眼睛隔空对视,然后齐齐睁大,两人异口同声地问:“柯柯/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柯柯的眼睛睁得比她表哥大,她的表情也更夸张些,很想某副世界名画:“该这么问的人是我才对吧!你一个普通村民为什么会出现在副本里啊?!”
这个形容也是很贴切了,和她相比,娄君怀这个霸总确实很像走错了片场的普通村民。
娄君怀一时无语,都说三岁一个代沟,他和宁柯柯之间的代沟有好几个。
他刚想说点什么,余光里却出现了第三个人。
娄君怀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词汇去形容这个人,她很美,那是一种不属于人类的美,美到……你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人类。
她静静地坐在靠窗的单人沙发上,嘴角噙着笑,幽夜般深邃的黑眸里有清晰的笑意。
她看着他们说话,饶有兴致。
宁柯柯见自家表哥突然不说话了,而是转过头去看乌鸦夫人,眼神有些许复杂。
乌鸦夫人一只手轻轻支着下颌,一只手放在腿上,眸光微动,同这个大胆的人类对视。
这是什么情况?
她小心翼翼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里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太敢说。
表哥和她不都是被乌鸦夫人救回来的没用人类吗?怎么这个对视看起来这么有故事感呢?
难道……
狩猎广泛的女孩脑中迅速掠过了一系列古今中外经典情节。
她想的属实太多。
对视未能坚持到两年,娄君怀率先移开了目光,转而落在了乖巧靠在乌鸦夫人小腿边的白镜,以及……那双手上戴着的黑色蕾丝手套上。
他见过它们,他的记忆力一直很好,绝不可能记错。
这些……分明一模一样。
……可那个一身纯白的人是男人啊。
而且,这两人给他的感觉如出一辙,纯粹的善意,还有……莫名的熟悉感。
宁柯柯是个憋不住话的,客厅里的沉默氛围也实在太过诡异,她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了。
于是开始她没话找话:“哈哈哈,表哥,你也是被乌鸦夫人救回来的啊?好巧啊,我也是呢。”
疑似在自己没出现的时间和乌鸦夫人发生了点什么故事的表哥果然朝她看了过来:“乌鸦……夫人?”
宁柯柯看了看依旧微笑的乌鸦夫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呀对呀,就是好心的乌鸦夫人救了我,不然我现在还在外面上演夺路奔逃。”
说罢,她心有余悸地抿了抿嘴唇。
那种只能跑,不能反击,还时刻被威胁着性命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先不论她的表哥究竟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她尚有一战之力,可她的表哥只是一个普通人,接下来定然会越发凶险,他们想要离开,就一定会对上那个未知的强大的诡异,到时候……
想到这里,宁柯柯偷感十足地去觑了松弛感拉满的乌鸦夫人一眼,眼含羡慕。
实力强大就是好啊,到了哪里都像度假一样轻松,她要是也能有这么强大就好了。
羡慕不已的女孩完全没有发现她的表哥听完她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就连眼神也逐渐变得古怪了起来。
乌鸦夫人?
那……男人模样的她,是该叫乌鸦先生吗?
危越望着将困惑、茫然、震惊和纠结都写在了脸上的娄君怀,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
一般人都该觉得他们是两个人吧,兄妹,或者姐弟。偏偏娄君怀不这么觉得。
他瞬间就笃定了自己的判断。
似乎在看到他的瞬间,潜意识就已经告诉了他知道了答案,敏锐得有点过头了呢,娄先生。
危越暗自叹谓一声。
有秘密的男人,越发有魅力了。
唉,他还是好喜欢他啊。
第28章 地陷之城(6) 追击的新芽
一对表兄妹成功会面, 客厅里还坐着一位救了他们,还把他们捡回安全屋的恩人,宁柯柯有一肚子的话想说, 娄君怀也有问题想要问她,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选择先坐下。
一个坐在沙发的最左边,一个坐在沙发的最右边, 中间空出来的位置还能坐两个人进去。
看得出来两个人都有点拘束了。
不过有一说一,危越也觉得有点不自在, 分明之前假装自己只是一只乌鸦的时候还没有过这种感觉的。
大概是因为有他这个外人在吧,有些话不方便说。
啧, 有点烦躁。
危越动了动舌头,嘴里还有一点未散尽的腥味, 这让他嫌弃地蹙了蹙眉, 将心头淡淡的烦躁感理所应当地归结于自己吃到了不好吃的食物。
下次还是用道具处理过再吃吧,直接吃味道不好, 并不是所有诡异都适合生吃的。
……他记得自己有一个鼎来着,放哪儿去了呢?
端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殊丽之人伸出一只手, 倚靠在她小腿边的白镜立刻殷勤地飞了起来, 一只灰白的手臂从镜中探出,恭敬又狂热地期待着女主人能扶着它起身。
危越:……
这不是他的本意,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好像一些游戏人物的待机动作啊,他想,不过有东西做扶手,不用白不用。
他自然地将手搭在这只灰白的手臂上,优雅起身,对朝他看来的两人说:“二十分钟后, 随我离开。”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梵声大酒店距离宁柯柯藏身的小区不过隔了两个街区而已,他吃了那只五级诡怪,一无所获反而搭进来一个打手,藏在暗处的诡异不可能注意不到。
况且,娄君怀跟着他不安全,他也不好行动。
必须尽快找到其他灵者。
他们会确保每一个公民的安全。
宁柯柯挺直了背,像是被教导主任问话了似的,点个头都很是郑重:“好的,没有问题!”
娄君怀没有说话,只是看过来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
危越停在茶几边,笑着问:“怎了?有疑问?”
娄君怀抿了抿嘴唇,最终问道:“不等您的乌鸦回来吗?……夫人。”
他有些心不在焉,那只好心的乌鸦还没有回来。
宁柯柯像一只看到瓜田的猹一样眯起了眼睛,什么乌鸦?果然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停在眼前的殊丽之人蓦地笑了,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我不就在这里吗。”
……什么?
娄君怀愣住了。
俄顷,宁柯柯惊讶地发现她这位据说打小就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表哥居然脸红了!
虽然那抹红很淡,但他是冷白皮,超级显眼的!
而乌鸦夫人只是又笑了一声,随即怀抱着飞来的白镜向前踏出一步,消失在了原地。
徒留半天回不过神来的娄君怀和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的宁柯柯。
……
隔壁套房。
变大的白镜凹陷着,像一个切开的空心球体,悬在半空,很是激动地托着坐下的女主人。
危越翻找起了那个鼎。
那是他很久以前得到的,同别人换来的……是谁呢?不记得了。后来出了点事,就一直没有再用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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