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叠云锦张
第27章 地陷之城(5) “乌鸦……夫人?”
危越惊讶地发现, 宁柯柯的肉☆体力量出乎意料的不错,在灵力被压制的情况下,她仅凭一把腰刀和纯粹的体术就牵制住了闪电般冲她俯冲下来的五级诡怪。
废土般的街道上, 身着黑色行动服的女孩右手持刀,左手握住刀鞘,一双秋水剪瞳冷冽如冰。她出手如电,招招致命, 眨眼间就已经和生出一对金属蝠翼的诡怪交手十数次,刺耳的金属撞击声连绵不绝, 寒锋阵阵嗡鸣。
凡是刀锋波及之处,枯木横断, 地面开裂,就连车身都被斩断。
也不知女孩身上的行动服是什么材质, 那诡怪镰刀似的爪子凌空劈下, 腾不出手的她竟然侧身用肩膀去挡,只听当的一声, 再看她的肩膀……那只利爪居然没能破开一层层薄薄的行动服。
诡怪一击不中,又想故技重施, 宁柯柯飞快横档, 并借力后退,以刀尖点地,瞬间旋身便是一记狠狠的飞踢,正中诡怪相对柔软的腹部。
砰!
体型有一头水牛那么大的诡怪倒飞出去,重重地砸进了街边一家五金店里。
宁柯柯在原地急促地喘了几口气,额头提腿就跑。
太勉强了,还是太勉强了。
她的手都在抖!
太硬了!
五级诡怪的皮就是比三级诡异硬太多太多,要不是她的刀重铸过……
“昂!——”
诡怪愤怒的吼声在身后响起。
该死!她还没跑多远呢!
宁柯柯愤愤地骂了一句, 跑得更快了。
她尽可能广地扩大着灵觉感知的范围,之前跑路的期间她就试过了,特制的通讯设备根本打不开,这里的干扰太强,磁场完全是混乱的,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附近能有她的队友……在被压制的情况下对上五级诡怪,她只能保证自己不死!
前方又是一条三岔路,宁柯柯果断往右边跑,脚下一个滑铲,从堆积起来堵住路口的车辆下方滑了过去。她起身时回头看了这些车一眼,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她边跑,边从紧贴在后腰上的腰包里摸出两张灵符,夹在指尖以灵力灌注,用力向后一扔,贴在那堆用车辆搭建的掩体上。
“流风助我,疾!”
宁柯柯双手掐诀,脚下闪现一道流光溢彩的法阵,这是迅疾咒,青色的流风卷上她的小腿,女孩本来就快的速度这下更快了五分。
她化作一道风,从街道穿过,卷起一地灰尘落叶,径直掠进了建筑更多、地形相对复杂的小区里。
没有。
没有……
这附近没有她的队友。
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宁柯柯面色沉重,心中并没有感到失落,她早有猜测。恐怕不止是她,她的所有队友都可能被分散了,这里已经成为了未知诡异的猎场,而他们……都是猎物。
她必须独自作战了。
一分钟后,巨大的轰鸣响起,大地被震得颤抖不已,楼身外的瓷砖大片大片地落下,砸得粉碎。
往身上贴了好几张蔽息符的宁柯柯藏在暗处,腰刀横在腹部,呈下压之势,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唯一的狭缝,耐心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时机。
等级压制就是这样现实而残酷,如果是平常,她或许有越级反杀的机会,但是现在……
宁柯柯缓缓吐出一口气,呼吸逐渐变浅,慢慢的,几近于无。
……
继被踹进五金店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这只被活死人摇来的诡怪刚飞到掩体上空,下方就是轰的一声震天响,它又被炸飞了。
这一次,它没能再飞起来。
一只巨大的乌鸦骤然从空中俯冲下来,就像它袭击那个人类一样,尖利的鸟喙轻易穿透了它的核心,整个头颅在仿佛金属打造的鸟爪下碎成几瓣。
咕噜。
它被吃掉了。
这是危越第一次吃没有经过白镜处理过的诡异,除了腥味有点重以外,没有别的异味,可以接受。
这只诡怪体内没有“铁线虫”。
上一次的九级诡怪体内足足有十七条,他裂开嘴吐出来的黑球比拳头还要大,十七条“铁线虫”挤在一起,每一条都比那只七级诡怪体内的要粗几倍。
但是,被白水晶公主抓到的那只诡怪体内没有。
四级以下没有也就算了,毕竟它们连灵网的检测标准都进不去,可那只已经是四级了,为什么会没有?云四子庙的异物也是四级,它体内就有。
危越曾猜测,越强大的诡异,体内的“铁线虫”就越多、越粗,这大概是等级和力量的象征?
……这只五级诡怪体内也没有。
危越连它的骨头都嚼碎了一并咽下去,它体内很干净,空空如也,连内脏都没有,只有诡异的核心和一颗大脑。
难道他的猜测是错的?这些“铁线虫”并不是等级和力量的象征,而是另一种更特殊的意义?
可惜萧漠升的记忆上了锁,他暂时打不开,还得研究一段时间。
危越本想从这只五级诡怪的记忆里找到一点线索,结果它的记忆和它的内里一样空。
这是一只崭新的诡怪,像是刚从巢穴里出生,就被摇过来抓人的那种崭新,它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巢穴在哪里都不知道。
它的记忆始于聆听到活死人们的呼唤,赶来抓捕宁柯柯的那一刻。
空投?
原地召唤?
难道要抓一个活死人搜魂吗?
就他们如今这个将死未死的状态,别他刚探进去就受不住彻底死掉了,他可不想背这个因果。
巨大的乌鸦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抖擞着宽大的羽翼,扬起头颅长长嘶鸣一声。
“呜——”
追到路口的成百上千个活死人齐齐调转方向,摇摇晃晃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漆黑的鸦羽漫天飞起,如雨落下,一个曼妙的身影从鸦羽中款款走出。
她怀抱白镜,头纱曳地,华美的宫廷裙宛如一朵尽情绽放的黑巴克玫瑰。
乌鸦的羽毛本就是五彩斑斓,只要她想,她可以是任何色彩。
天地灰蒙,唯她一抹浓色。
……
宁柯柯等啊等,一直等到她的灵觉都感知到那一大群活死人正朝着反方向离开了,那只五级诡怪还是没有来。
这是放弃了?
不能。上课的时候教官讲过了,灵者的血肉对诡异有着强烈的吸引力,他们的血肉更富有能量,吃一千个普通人都没有吃一个灵者来得大补。
难道那只五级诡怪也学她一样,在哪个暗处蹲点她?
……灵觉没有感知到,至少这片小区里没有。
真的走了?
宁柯柯狐疑地皱起了眉,握住刀柄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一样纠结。
她要不要这个时候跑?
话说以五级诡怪的智慧能搞出声东击西、守株待兔这样的计谋吗?
就在她纠结着要不要露头看一眼时,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嗒,嗒,嗒。
是细高跟踩在地上的声音。
窣窣,窣窣。
像是长长的衣摆拂过地面。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她听到了轻快的哼唱声。
宁柯柯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好像、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脑袋好晕……怎么回事?怎么会……好晕……
持刀的女孩重重甩了两下头,依旧没能如愿驱赶走这仿佛从大脑深处蔓延出来的晕眩感,她看着前方的狭缝,感觉那一线的光在旋转……脑子里,似乎有什么画面正在挣扎着要冒出来……
是什么?
是谁?
谁在哼歌?
她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
……在哪里听到过?为什么想不起来?
嗒,嗒,嗒。
那轻巧的,像是猫咪在踮脚走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从狭缝里透进的光变得淡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款款走来。
鼻间飘来一阵冷香,如同冻在雪里的花,又像凝霜的海。
宁柯柯咬破了舌尖,涣散的眼瞳重新聚焦,她看清了朝自己走来的人。
这是极美的女人。
是一朵开到极致、永不腐败的花,是一束破开重重乌云直照大地的彩光,是一柄掩于鞘中也藏不尽锋芒的宝剑。
雪肤,红唇,黑纱曳地,长裙华美,怀中抱着一面白色的圆镜。
镜中什么都没有,白茫茫一片,抱住它的那双手被遮在黑色蕾丝手套里,手指纤长,隐隐可见白皙的肌肤。
这位美到不该出现在这片灰蒙空间里的美人停在了女孩面前,只有两步的距离,扑面而来的冷香熏得女孩头晕目眩,再多吸几口,她怕是要醉了。
宁柯柯喘息着抬起头,望进了一双平静的漆黑眼眸中,一股莫名的、不知由来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她想,这样一双眼睛,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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