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之路 第6章

作者:花渡渡 标签: ABO 破镜重圆 星际 复仇 虐恋 玄幻灵异

帝星上下传得沸沸扬扬,总统阁下欲提拔陆庭深上将为元帅,顶替他的昔年上司段声寒。

毕竟段声寒元帅在高等生命维系病房中一躺就是七年,还是丝毫没有醒转过来的迹象。

醒不过来了,和死人有什么区别?无法再为国家效力的段声寒,空挂着军衔在身没有意义。

更有传言道,总统阁下怜惜段声寒元帅的伴侣赫德,空守着一个活死人过着寡妇的日子,一个柔弱的Omega得不到Alpha丈夫的保护,生活该有多么寂寥凄苦?

故而打算撮合赫德中校与陆庭深上将,在陆庭深的授勋仪式之后,为赫德中校洗去段声寒留下的标记,择日与陆庭深完婚。

此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早在一月以前,洛迦落网之时,切尔·希特总统就曾旁敲侧击地试探过他们两人,觉得这一个丧夫一个与丧妻无二差别的两个小年轻,着实很般配。

他们一同毕业于霍利普顿军校,又是同届,赫德更是在陆庭深身边效力了这么多年,既然两个人现在都是单身的状况,又都是4s级别,如此匹配的两个人都单着身,太可惜了。不如就在一起,组建新的家庭。

对此,陆庭深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他的爱人已经没有了。作为一个Alpha,在大仇得报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不可能永远一个人生活。

释放Alpha的天性也好,单纯的陪伴也罢,总是需要有Omega在身边的。毕竟Omega有紊乱期,Alpha也有。

洛迦背叛他之后,他的真心也毁在了那场爆炸里,洛迦没有了,那么这个Omega是谁,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赫德却显而易见地一僵,脸色奇差无比。

对于洛迦的审判结束之后,众人都陆续离开,陆庭深也不例外,却在即将离开之前,被一眼熟的Beta拦下,那是切尔·希特的随行秘书。

他礼貌地笑:“上将阁下,且慢。总统召见您。”

陆庭深当然没有拒绝的余地,随Beta秘书的指引,上了停侯在不远处的那辆漆黑公务车。

宽大的后排,赫德中校在角落不安地坐着。

陆庭深神色一凝,面色如常地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

总统同时召见他们两个,所为何事,两人都心知肚明。

赫德的脸色很白,刻意回避着陆庭深,不安的目光落在窗外喷泉池中那尊静静伫立的忒弥斯雕塑上。

象征正义与秩序的忒弥斯女神,左手提着天秤,右手举着宝剑,虽然双眼被蒙着,但投落下的巨大阴影还是威严无匹,让赫德的内心忍不住颤栗。

公务车平稳驶离,在前往总统府的一路上,两人一句交流都没有。与紧张不安的赫德相比,陆庭深就显得云淡风轻许多。

总统府邸富丽堂皇,这是总统私人的居住地,没有行政办公区的严肃沉闷,处处生机,绿植环绕。

两人一前一后在这栋巨大的古堡中穿梭,约十五分钟之后,才终于见到了在窗边悠闲品咖啡晒太阳的尊贵的总统阁下。

“庭深!赫德,来。”切尔·希特如今已经快60岁了,但科技飞速发展至今,人类的平均寿命已经提高到150岁左右,所以他看起来一点也不老,就像个三十七八左右的中年人而已。

他一直保持着很无可挑剔的健美身材,宽肩窄腰,鬓角斑白了一些,往那一坐,任谁都不由自主臣服。

尤其他惊为天人的英俊容貌,任谁一看都挪不开眼。

总统府仆人很快端上来两杯咖啡。

问了问此次庭审的情况,终于,正事来了。

第一件事,是正式确认提拔陆庭深上将为元帅,择日授勋。

第二件事,果然。

切尔·希特言笑晏晏地看向陆庭深,道:“如今罪犯首领洛迦已伏诛,庭深,你大仇得报,终于可以放下执念了。”

“……是。”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总要向前看。”陆庭深与赫德一左一右坐在切尔·希特身边,这么看起来,他们三人亲密得就像在某一个平凡的下午,共享天伦之乐的普通父子。希特看了看左边的陆庭深,又看了看右边的赫德,慈祥地笑,“你们觉得呢?”

“……您说得对,总统阁下。”陆庭深道。

“……”赫德一言不发,看向窗外开得正盛的美人树。

忽然间,赫德的手被牵起,突如其来的触碰让赫德微不可查地一僵,回过神时,他的手已被总统阁下牵起,与陆庭深的手一同叠着放在了他的膝头。

总统慈爱的语调之中,却透露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威严。两个年轻后辈的手被他拉到膝头交叠着,慈爱地拍了拍,道:“一个一片真心所托非人,一个真心相爱却与爱人阴阳相隔,都是可怜的孩子。”

“总是这样孤单,真叫人心疼啊。”

窗外的美人树开得繁盛,有花无叶,一片绚烂粉白,投落下斑驳的碎影,落在这位帝星最尊贵的首脑身上,让人琢磨不透他的神情。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你们也该操心操心自己接下去的人生了。”

“一个是优秀的4s级Alpha,一个是优秀的4s级Omega,多么般配?不如由我做媒,选一个好日子,你们两个……”

话音未落,赫德的手惊慌失措地收了回来。

忧郁的Omega美人惊惶站起,一片冰蓝色的美眸中已显愠色:“总统阁下——我的丈夫还没有死!他只是受了伤,还昏迷不醒而已,请您慎言——”

切尔·希特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慈爱地抬眼看他,却有一丝意味深长的犀利目光被机警的陆庭深捕捉。

“赫德,傻孩子。”切尔·希特无奈地笑着摇头,“声寒在病床上躺了七年,要醒早就醒了。他,已经死了。”

赫德气滞,他厌恶这个虚伪的Alpha老东西,可他连握紧拳头表示愤怒的勇气都没有。

切尔·希特依旧温和地抬眼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等他回应,神情自若。

他是绝对的上位者,掌控着帝星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所以才可以如此平和的,带着笑容,包容这个不懂分寸的小辈。

赫德苍白的唇惊惶不安地颤抖,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陆庭深微微一笑,他的左手还搁在总统膝上,被他怜爱而不容拒绝的粗糙宽掌覆着,此时陆庭深从容地伸了另一只手过去,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总统阁下,赫德中校未必是不肯接受伴侣故去的现实,只是他对待感情向来始终如一,迈不过心中那个坎罢了。”

陆庭深又道:“如此长情专一的Omega,才更优秀,更值得被Alpha怜惜和疼爱啊。您觉得呢?总统阁下。”

陆庭深收回手,云淡风轻地倚进靠背里,Alpha族群天生就拥有更加健硕颀长的身形,何况是陆庭深这样罕见尊贵的4s级别,他随意一坐,叠起修长的腿,浑身就散发着凛然不可犯的威严。

他朝赫德勾了勾手,挑唇一笑,对希特说:“总统阁下仁心慈爱,视我两人为己出,操心我二人的终身大事,我与赫德高感激还来不及,怎会不识好歹,辜负您的一片心意呢?”

“我说得对吗?”陆庭深偏头看向赫德,目光灼灼,“中校阁下,我的妻子。”

赫德死死忍住呼之欲出的泪水,面对这两个Alpha,他还能有什么余地呢?

窗外的美人树摇枝颤叶,风拂过,带来阵阵馨香。

赫德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胆敢违逆这两个权势滔天的Alpha,他的下场,就在窗外。

这一株被风吹得婆娑的美人树,是总统那早已死去的Omega伴侣,卡尔·加文。

被切尔·希特亲手枪杀。118枪,打成了筛子,埋入地底,在他的尸骨上栽种美人树。

因为卡尔·加文如他一样,如洛迦一样,渴望自由,渴望平权。

不愿臣服在Alpha脚边,做卑微的宠物。

可惜,切尔·希特不是深情的段声寒,更不是当年温柔的陆庭深。

他是真真正正的暴君,专横独断的Alpha,不允许Omega与他平起平坐。

他不可能包容不听话的Omega。

更不用说曾投身于荆棘之路平权起义的赫德。

赫德心知肚明。

他没有以死明志的勇气,那么任人拿捏就是他的宿命。

“我……”赫德声音颤抖,喉头哽咽再说不出一个字。

“过来,”陆庭深搭在座椅扶手上手指轻轻扣了扣,朝他道,“赫德。”

赫德只能认命,迈着犹如千斤的沉重步伐来到陆庭深身边。

“跪下。”陆庭深施施然吩咐。

语调平和,温柔,却不容置疑。

赫德屈服了,顺从地跪在陆庭深脚边,连呼吸都痛不欲生。

陆庭深摸了摸他的头,展露一丝舒畅的笑容,仿佛得到了一只漂亮温驯的小狗一般,爱怜地赞许道:“很乖。”

切尔·希特终于由衷地露出笑容:“看见你们两个这般恩爱,我就放心了!庭深啊,尽快为你的新妻子安排标记清除手术,我来为你们挑日子,把婚礼办了。”

陆庭深笑意浅浅:“是,总统阁下。”

“尽快安排,”切尔·希特赞许地拍拍陆庭深的肩,“别让你这么优秀的Omega妻子再受紊乱期到来却无人抚慰的苦楚啊。”

陆庭深再度点头,轻拍了拍脚边Omega的后脑勺,道:“难为总统阁下这么记挂你,赫德,还不快谢过总统阁下?”

赫德紧抠着的十指,快要把实木扶手给硬生生抠破了。

他嗫嚅许久,终是被逼无奈说出了一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的话:“谢谢……总统阁下……”

自此之后,他再也无颜面对段声寒。

切尔·希特笑得开怀,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终于慢悠悠起身,对二人道:“时间不早,回去吧!我让司机送你们。”

第8章

专属于切尔·希特的Beta司机,正透过驾驶室正中的后视镜,不动声色地监视后排这一对“恩爱眷侣”。

总统鹰眼之下,没有权贵。

赫德只能任由陆庭深亲昵地握着他的手,一丁点厌恶的神情都不敢表现出来。

一直忍着,直到公务车抵达段声寒元帅府邸,亲眼看着车辆消失在远处的拐角,赫德才重重甩开陆庭深的手,避他如蛇蝎,逃也似的穿过一片雪白的蔷薇花墙,钻进那栋白色的巨大主楼。

偌大一个元帅府邸,此时不见一位仆人,只有满目洁白的蔷薇花在孤零零地开放,十分冷清。

白岩石铺就的小径倒是干净,花墙下摆着一套藤编桌椅,陆庭深坐下点了支烟,洁白如雪的蔷薇花杂糅在绿叶间,淡淡馨香被烟草苦涩的气味覆盖,倒有些煞风景了。

曾几何时,他和洛迦也是这样坐在古堡前一片白曼陀罗花海里,即便那时的洛迦满怀着虚情假意,但他伪装得太好,那些年,确实是陆庭深这一生最幸福的日子。

他时常帮洛迦打理着那一片曼陀罗花海,殊不知那纯洁如新雪的曼陀罗下埋藏着足以要他一家性命的炸弹。想到这里,陆庭深重重吐出一口烟雾,烦躁地将燃着的烟头攥进手心里。

感觉不到疼。

毕竟只是一条冰冷的机械手臂。

陆庭深长身而起,迈进了主楼。

找到赫德的时候,他正在段声寒的病床边坐着,捧着爱人的手在脸颊边,大颗大颗地落泪。

病床边围满了维持段声寒生命体征的机器,可除了那条心电图在平稳跳动,其他一切都是静止的。

床头柜上那朵蔷薇应是摘下来许久了也没有换新的,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花瓣卷了边,泛起了黑色。

陆庭深心绪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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