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路归途
“我明日跟大家伙说说,这周肉松面包卖完了,之后等秋冬再卖。”汤显灵有了决定,一下子轻松不少。
晌午一家人吃过饭,擦洗过,汤显灵打了哈欠跟娘说午睡会,往屋里走,解开衣衫脱了丢架子上,里头穿了个肚兜底下是大短裤,后头跟进来的皇甫铁牛看的脑子都懵住了。
显灵很白的,他还没仔细从后面看显灵,只穿了一件肚兜,翠绿色的,一根细细的带子系在脖子处,腰间两根带子系着,整个背脊很漂亮细腻,腰窄窄的纤细。
汤显灵脱了一路到床上直接扑到竹席上,凉快了,他睡得四仰八叉的,还跟铁牛说:“快睡会。”
睡觉补精气。
“你盖上,小心着凉。”皇甫铁牛目光只剩下操心了。
汤显灵闭着眼睛含糊咕哝:“穿肚兜了,护着肚脐眼,不会闹肚子的。”他刚来时,觉得穿肚兜好奇怪,以前影视剧里都是女孩子穿肚兜,后来才知道,肚兜这东西按需穿,不分男女老少。
体弱胃不好的,穿个肚兜护肚子。
而且天热,短袖坎肩难做,一件肚兜挂身上,自家院子,除了娘就是铁牛,他是不怕被笑话的——凉快就好。
说着说着,床上的人没了音,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皇甫铁牛过去,拿了扇子,轻轻给显灵打扇子,风徐徐的吹着,床上的人翻了翻,睡得更香了。皇甫铁牛后来也睡了会,与显灵隔了一条道,他怕自己火大,贴太紧了,显灵睡不好。
……
丁权拎着一盒卫家的食盒,找上了卫家的门,他自然是走的侧门,“我来给卫少爷送东西来的,劳烦通报一声。”
已经有三日不见卫少爷出门玩了,天热,丁权怕面包放坏了,虽说明日还能买,但是汤老板时隔一个多月重新开张,他买来亲自送上卫府,这等心意显得比较重。
门房认出人,也没为难丁权。
也是丁权运气好,卫风才从祖母院子往自己那儿走,刚到院子门口撞见了小厮说丁权在门外候着。
像外头这些帮闲,等闲是不会上府里的,没眼力见。卫风皱了下眉,小厮一看问:“那小的赶他走。”
“算了喊他进来,他也不是那等没脸没皮的人。”卫风还是让进,不是他瞧不起人,有些帮闲油滑,玩的时日久了,你把他当个人看,他把你当傻子哄。
卫风不怕花钱,反正他有钱,不过是些吃喝玩乐而已,小钱。
丁权先前还是很懂眼色分寸的——若是这次厚着脸皮上门卖惨借钱,那就没下次了。卫风心里想。
没一会丁权到了。
卫风换了身袍子,在自己院子松快松快,厅里摆着冰山,一看丁权来,摆了摆手,“大热天怎么跑这么远一趟,拿的什么?”
“好几日没见卫少,我之前听卫少提了肉松面包,今个汤老板重开业,我买来,送卫少尝尝。”丁权语气三分亲近两分讨好五分‘不卑不亢’。
他做帮闲,就是舔着这些少爷,即便是有骨气,为生活奔波磋磨,哪里还敢在少爷们跟前装气节。只因卫少爷不喜欢帮闲太谄媚了,丁权是投其所好。
“我想起来了,难为你有心。”卫风一听,脸上添了几分笑,招呼丁权坐。
丁权先把食盒送过去,打开了盖子,装丑笑呵呵说:“上次卫少说糙,我自己琢磨估计是外形糙了些?卫少别笑话我,我又让厨娘收整收整,您给指点指点?”
卫风闻言来了点兴致,其实天热,他什么都吃不下去没啥胃口,什么肉松不肉松的,早抛之脑后,此时一听,探着头瞥了眼,顿时乐的哈哈大笑。
“好啊丁权,你这是喂鸟呢?”
食盒里,素净白盘子中间搁了一小卷肉松面包,像是拼成花心似得,旁边还有萝卜雕刻的花,这等不伦不类造型,逗得卫风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没这般收拾的,还雅,你瞅瞅这雅吗?”
丁权‘恍然大悟’赔笑,“诶呀卫少您别笑话我了,我见识少,就这还拎着食盒花了钱,请厨娘收拾。”放屁了,他自己洗干净手收拾的,还花那等钱作甚,雕萝卜花而已。
“罢了罢了,我是吃不下,你吃吧,心意我领了。”卫风摆摆手,刚大笑过脸上还带着笑意,坐在椅子上说:“你这么一来,我倒是觉得糙点好了。”
……后来丁权拎着空食盒走的,喂鸟的面包进了他的肚子,丁权有眼色没多留,临走前,卫风笑哈哈给丁权塞银角子。
“天热,难为你记得我。”
丁权掂了掂手里五钱银子,出了卫府,感叹:“卫少还是厚道,这么一趟,值了。”
一个肉松面包才五文,这会换来了五百文钱。
丁权前脚刚走,后脚卫风穿了件外衫去祖母院子用饭,卫家老夫人说:“我听下人说,你刚有客人来访?”
“是孙儿在外头认识的一些朋友。”卫风倒是不怕祖母念叨,反正父亲兄长都没在家,祖母最疼他了。
卫老夫人瞥了眼孙儿,提点说:“坊间的一些人就不要上门了,被你爹听去,要说你。”
“那人也不是地痞——”卫风本想替丁权辩驳一二,主要是给自己澄清,他也没那么混子,想了下,却改口说:“祖母可还记得,先前市井闹得沸沸扬扬的一个寡夫郎状告举人的折子戏吗?”
卫老夫人记得,孙儿在外头听了什么热闹都要跟她讲一讲,她年纪大了,不想当个什么都不知晓的眼花耳聋老太太,睨了孙儿一眼,“折子戏还请了回来。”
“对,孙儿不如您记性好。”轮到卫风做小卖丑哄老太太高兴了。
卫老夫人等着听呢,还问了句:“上门来的是寡夫郎?汤五哥?”
“不是,他家铺子重新开张了,我那朋友给我送了汤五哥家朝食,一个肉松面包……”卫风拿丁权找人雕花逗乐子哄祖母高兴。
卫老夫人倒没说汤五哥爹才去世一个月就开张做买卖这等话,这就是不知民间疾苦了,民间百姓哪能守孝三年不事生产劳作,那得饿死人咯。
祖孙二人热热闹闹用了午饭。
卫风听丁权说的在汤五哥家买朝食起的如何早云云,这会也给祖母学了一通,意思汤五哥生意好,祖母别担忧,先前看戏时,祖母就泪水涟涟,说这个小哥儿命苦,他爹心思不纯,说了一半又不说了,现在汤五哥生意好,请祖母安心。
又说等明日一大早他也去。
这是给祖母表孝心。
卫老夫人笑的一个后仰,伸着指头隔空轻轻点了点孙儿,语气亲昵:“你个懒猴子般的人物,能起这般早?”
“知道你最孝顺了。”
面包卫风还没买呢,先收到了祖母给他的体己钱。
“这面包还真得我跑一趟了。”卫风是家里最不争气最没前途的,整日吃喝玩乐,但心也赤诚,告诉小厮,明日早早套马,他去买面包。
不管祖母吃不吃,心意得到。
第52章
崔大宝临回去前,抓了一把棋子豆放食篮里。
“章明那小子腿脚真快,哄着我跟我打招呼,脚下疾步快跑了起来,我今个落在第二。”崔大宝到家门口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院门敞开,崔父收拾好了就等儿子拿回来的早饭。
“第二就第二,我瞧着没比以往晚。”崔父说。
崔大宝不是个事事掐尖的性子,他要真是如此性子现在也不会是街坊邻里口中的‘崔大爷’了,手里将篮子放在院中桌子上,夏日天热,早晚那会最凉快的,因此一家人习惯在外头吃早饭。
“爹,你的灌饼。”
崔父已经去拿了,咦了声,还未张口说话,崔大宝就知道爹要说什么,张口说:“汤老板做的,今个回馈食客免费吃,我刚排队时吃好多。”
孙豆子先把牛乳罐放好,一会要烧热,一边给男人递茶杯,吃棋子豆嘴里得干,估摸大宝渴了。
崔大宝接了茶一饮而尽,舒坦多了,又跟豆子说:“还怪好吃的,尤其那个绿色的,汤老板人大方敞亮,说他不卖棋子豆,要是想学都能跟他学。”
“还能这样?”孙豆子惊讶,又说:“汤老板确实好。”
崔父已经捏着棋子豆,一吃吃了好几颗,灌饼倒是放了放,吃了黄的吃绿色,停不下手,又说:“过了二月二,吃起来也是这个味。”
“这是掺了鸡蛋的。”崔父拿着黄色的放嘴里。
崔大宝:“绿的是掺了绿豆粉,还有花椒叶子粉。”
反正就是香,这玩意小小的,吃着停不下手,可惜就拿了一勺子,崔大宝见吃空了,拍了拍手吃起锅盔,崔父吃鸡蛋灌饼,还想着棋子豆。
“我也不好意思多拿,免费的。”崔大宝一瞅爹的模样就知道馋棋子豆了。
崔父:“老了,吃起来想着我奶在的那会,我还是小毛孩,那会咱家就一间小小院子,年才过完没多久,家里不会给置办什么油水,就盼着二月二,我奶做棋子豆,见我巴巴看着,多磕了俩鸡蛋,就是汤老板做的这个味,他下手放鸡蛋放的多。”
这小夫郎做买卖倒是实心肠,就是送的棋子豆也没省着鸡蛋不给放。
“汤老板给里头还放了香料。”崔大宝说。这东西比鸡蛋还要贵。
“难怪我尝着比我奶那会做的多一些味。”崔父说。
至于那个更香更好吃,崔父便不说了。
孙豆子在旁听着,吃了一张红豆锅盔半张梅干菜肉的,想着爹和大宝说了好一会棋子豆,定是吃了还想吃,要不他问问汤老板怎么做的?
于是等爹去上工,大宝要去拿肉松面包,孙豆子就跟着一道去了。
孙豆子还有点不好意思打听棋子豆做法,是大宝开口帮他问的。他们一开口,周围其他人也好奇望过去,这会晚了,有人没吃到棋子豆,就问什么棋子豆。
来早的那批,现在排肉松面包,就跟旁边来晚的说了下。
来晚的:……捶胸顿足后悔啊。
今早竟然有不要钱的棋子豆吃!
汤显灵好笑,然后给打听做法的人说了比例,尤其是绿豆那款,面粉和绿豆粉怎么掺,花椒叶子粉别磨太细了,有点点颗粒感最好,讲的很细。
鸡蛋那款就是奉元城老式做法,他加了点五香粉,这个没什么难度。
炒棋子豆,奉元城家家户户妇人夫郎都会做,但吃过汤老板做的,那真是跟自家做的不一样,好比自家做的家常菜与外头烧的菜不同那般。
汤老板的棋子豆是能拿出去卖的好吃程度。
可惜汤老板不卖,但汤老板大方,竟然教。
“……你回去先揉一小团面试试,要是不会了,或是哪个步骤记混味道不对,午睡过后来找我,我抽空跟你说说。”汤显灵跟孙豆子讲。
崔大爷家的夫郎真是软乎性子。
于是孙豆子当日回去就开始做炒棋子豆,崔大宝难得没外出,在家推小磨头,磨绿豆粉呢。
别说还怪有意思的。主要是崔大宝偶尔干干力气活,觉得是个消遣,他家豆子热的脑袋一圈汗,崔大宝就哄豆子你把衣衫脱了,家里就你我怕什么。
他都脱了外衫,只有个里衣了。
……
汤显灵午睡醒,人精神多了不说,胳膊也没那么酸,后来才知道铁牛给他热敷了一会,还捏了捏,他就说嘛。
“你也忙了一早上,你胳膊不酸吗?”
皇甫铁牛摇头,“不酸。真的。”他怕显灵不信,解释说:“我天生力气就大些,十四岁那年,义父其实不想教我打猎,还想替我寻家里人,他说我穿戴的好,想必家中情况不错,学甚打猎,整日奔波山里,又危险。”
“我那会明明没有记忆,却不想‘家’,只埋头一言不发跟着义父进山,翻了两座山,义父歇息,看了我一眼,我问不累吗?”
“其实有点但也还好。”
“后来爬树、挖坑做陷阱,扛着猎物行走在山里,同年冬日,义父教我射箭,他的弓箭我也能拉开,义父说我力气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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