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路归途
但是孙豆子一般只略略尝一口,其他不动,给大宝留着——最早是一口都不碰,因为太贵了,孙豆子觉得自己不用吃这么好,还是崔大宝强硬塞了过去,还有点生气。
两口子最初因为这些事,还拌过嘴,主要是崔大宝生气声音大了些,说你是不是嫌我?我喂你,你吃都不吃。
孙豆子一听害怕,偷偷哭,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了丈夫生气。他只是想那么贵,丈夫爱吃,都给丈夫。
总之是彼此都想着对方,但是就是闹矛盾,鸡同鸭讲说不来。
还是崔父在一旁说了大宝又说豆子,让大宝好好跟夫郎说话,又跟豆子说:你嫁给大宝,他让你干啥你听听,又不是让你干坏事,怎么拗起来了。
自然了,崔父还是多偏心亲儿子。
一晃三年,小摩擦过来了,现在孙豆子吃崔大宝带回来的外食,不过从没像现在这般,一小口又是一小口吃着面包,跟大宝说:“真是好吃,大宝你明日还买面包吗?我还想吃。”
“买!”
崔大宝可高兴了,这是豆子第一次主动提出来还要吃。
“不过——”
孙豆子有点紧张了,“是不是太贵了?贵了我也不是特别爱——”
“不是这话。”崔大宝声高了几分,见豆子害怕,声又回到寻常音量,说:“明个卖的还便宜呢。”
孙豆子本来提心吊胆,他又惹大宝生气了?结果一听这话,愣是好奇起来,“竟然还便宜?做买卖,我见过新铺子开张第一日便宜,这面包这般好吃,不会卖不出去的,怎么第二日还便宜了?”
“自然不会,可抢手了,也算是我去的早。”崔大宝得意,仔细解释:“汤老板说,今个面包掺了什么黄油,就是一桶牛乳只取了不到一斤的牛乳精华。”
孙豆子:!
“这般稀罕?难怪好吃。”他都舍不得吃了,可是太香太好吃了,引得人不由自主一口连着一口。
崔大宝:“所以卖的贵,其他人嫌贵,问能不能便宜,我看汤老板是顺坡下驴,说明个做个不加牛乳精华的——”
“今个加了的面包,定是最好吃的不说,做起来也最麻烦,汤老板一想到不用黄油,整个人都高兴了,巴不得呢。”
崔大宝说的很笃定,想到这儿,不由嘟囔:“那今个还是买少了,明个滋味肯定不如今个。”
“我听你说,这位汤老板还怪有意思的。”孙豆子笑了起来,他一笑,寡瘦无味的脸多了一丝丝的灵动风采。
崔大宝看的有点呆住了,他第一眼喜欢豆子就是喜欢豆子笑,那会想,这个小哥儿太瘦了,要是养的白胖一些,再笑起来更好看。
现在三年过去,豆子还瘦瘦的,这可不行。
“我明日再去看看。”
除了崔大宝这边明日要再次堵汤五哥朝食铺子,今日坊里买面包的食客基本是吃完意犹未尽都这么想,尤其是那跟同伴拼了一个面包的,本来不吃光闻香味勾的人腹中馋虫起来,结果吃了半个——
那真是馋虫把胃打开了,吃了还想吃。
等他们要买,诶,没了,卖完了。
于是便劝自己:不急不急,明日五文钱一个,到时候买两个解解馋。
还有最初吃不惯肉松的,觉得味道古怪,结果不知不觉吃完了,还有点恋恋不舍意犹未尽,真是奇了怪了。明个再买一个试试。
……
这一夜晚上,汤五哥朝食铺的食客,都是早早睡,章明甚至想:得起个大早,崔大宝那厮指定要来。
他得抢在前头了。
宁德坊。
宋杰是师爷,在府尊黎大人底下的主簿手里做事,他是三个师爷其中之一,也没什么品级,平时管的是奉元城的户籍,今日办事,意外得了两个新鲜吃食,拿了一路回去,忍了又忍,竟是没忍住香气路上吃了半个,给夫郎留了一个半。
到了傍晚,外出的袁何晴回来了。
宋杰说:“你别笑话我,我今个没了定力,背着你偷偷吃了一个新鲜吃食,不过我给你留了一个半,只是看了又看,你放心我忍住了没吃。”
宋杰在外儒雅随和,也有些师爷的体面架子,但在自家夫郎跟前,很是会说玩笑话,还会耍个机灵。
袁何晴便逗乐了,说:“你知我不贪嘴的,我的那份你吃便吃了。”
“不可不可,夫君我这就给你取来。”宋杰去端面包了,又说:“人家本是不卖,留给自己吃,我看出来了,按道理该走,没那么失颜面,结果被香味引得愣是厚脸皮留下来买了此物。”
袁何晴一听,噗嗤笑出了声,“那我要看看了。”
一看,还真是没见过。
最后一个半面包,夫夫二人分食,多是进了袁何晴口中,宋杰感叹说:“这面包真不错。”
不贪嘴的夫郎都能吃下许多,可见是好物。
第21章
汤显灵回到家,蒋芸已经收拾好铺子烤炉,还做好了暮食。
“我看你还没回来,就自己做了些,滋味可能没你做得好。”蒋芸说,她还没吃,等五哥儿回来一并用,又说:“对了,我又买了二十斤猪里脊。”
汤显灵:“可太好了,我差点忘了这茬。”
蒋芸便笑了起来,二人在铺子前头吃了饭。傍晚时风有些大,但是下午晴朗了,蒋芸端饭时还说:“明个应该能晴了。”
“那明日早上做完买卖,再把菜搬到院子里晒。”汤显灵说。
这次晒要晒干。
暮食滋味寻常,杂粮饭还有茄子炒肉丁,吃起来口感软踏踏又很油腻,并不是很下饭,不过汤显灵饿了,想着要是用鸡丁来炒,配点花生米,做成宫保鸡丁,再凉拌个茄子。
想吃鸡肉了。
明日暮食他来做。
汤显灵说:“娘,牛乳我定了。这十日先是酉时末送。”
大概下午七点多送。
奉元城没有宵禁——也不能这么说,准确说坊间内是没宵禁的,十二条正街晚上十点以后就不许百姓逗留、鬼祟扎堆,正街都有巡逻,要是过了时间,可以在东西市客栈居住。
坊间正街那是没宵禁。
城门有八个,寅时末大概早上三四点开城门,所以城内收夜香的营生,以一个坊间为单位,多是夜里两点多收,收完了赶在最早开城门运出去到村间做肥料,听说肥料也能售卖。
这夜香生意是两头赚,就是臭烘烘的辛苦。
城门在戌时关闭,傍晚七点左右关门。
奉元城是座大城,城内百姓居多,吃喝拉撒各个府县商队送货交易,整个管理上来说还是比较严一些,但只要老老实实按照规定过日子,也很轻松、便捷。
下午的牛乳就是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城外养殖村送的最后一波。
“等天热了,发面能早点发,就让早上送牛乳。”早上那就四五点多送,到时候他先把面发上,先做锅盔买卖,面包可以往后些卖。
现在天还算凉快,城里白日看着暖,到了夜间睡觉还要盖被子。
蒋芸:“都听你的。”五哥儿安排的很好。
“对了,明日送匾额的来,等送来了,后日歇两日。”不待蒋芸多说,汤显灵道:“说休息也不是什么都不干,货得补齐,炭火、面粉,香料,糖油等等,还有我在买些菜、鸡蛋,再去一趟居德坊。”
蒋芸还不知道有个居德坊,问:“你去哪儿作甚?可是有什么朋友——”
“不是,我想先去打听打听讼师,多了解些,看看多少钱,我心里有个准备。”汤显灵道。
蒋芸便不说话了。
吃过饭,蒋芸收拾锅碗,说:“今日卖面包的进账你还没盘,你先盘了,我去收拾,肉放在案板上,我用盆子扣着。”
汤显灵便不争,在铺子里点了根蜡烛,开始数钱。
面包卖七文肯定不会亏,他心里估算了下也能赚一半,就是打黄油太累人——他又想到铁牛那副失落模样,想,就算铁牛住在城中,一日两日还好,天天打黄油,再大的力气,胳膊也得吃不消。
算了。
没了黄油,省事又降成本,跟锅盔差不多一个本。赚的其实挺好的,之前锅盔走量少,一早上一个多小时能赚三百文,等之后梅干菜做好了加上面包,保守估计一早上能赚六百文,一个月就是十八两银子。
这是他预估的纯利润。
除去他和蒋芸生活开销,奉元城有人头税,不过老汤头在年初交铺子税时一并交了,士农工籍男子一年一百文,女郎哥儿五十文,七岁以下儿童不要钱。
要是做买卖商籍,翻倍。
这都是一年一交。
如此算,他还算的保守,落下十两银子是没问题。
汤显灵想到此,讼师费若是不超过十两银子,月底或者五月中,都得先把胡家这桩事解决了先,再节衣缩食几顿,花二两银子请吹拉弹唱班子——
说到做到。
汤显灵想到此,眯了眯眼开心了,叮叮当当的铜板分别放进不同的存钱罐,成本钱罐子不能动,休息两日进货用。
夜香桶提到门口放着,关了铺子门,端着蜡烛台回后院。
蒋芸烧好了热水,端着水盆回到东屋擦洗,汤显灵先是用胰子打了一遍手,擦洗擦洗脸上,略干净清爽些,开始做肉松,今个下午忙别的,那就只能晚上加加班。
之后可以放在下午做。
汤显灵前半夜就是做肉松,揉面最后揉,面不能发的太过,容易发酸。他心里能估摸时间,恰到好处。
等一切做完,用炉灶煨着的热水又仔细擦洗了一遍,回到床上,真是倒头就睡——
确实急需休息两日了。
翌日,照旧,虽然很疲倦,但身体到点醒来。汤显灵:呜一个。
床上没磨蹭几分钟,汤显灵便穿衣,东屋已经响动了,想必是蒋芸,他听了下,蒋芸往前头去了,估摸是拿夜香桶到厕所,顺便刷刷擦洗干净铺子门前。
汤显灵不再磨叽,一个挺身起来,想着:解决完胡家的事,汤家向李家租的院子哪怕赔违约金都得收回来。
李家人当初租,付了三年房费,还给院子中间砌上墙,一通操作下来就是等老汤头死了,蒋芸五哥儿生活不便,处处受钳制,那时好向蒋芸买或是租铺子。
老汤头又不给蒋芸传授独门秘方,人一死,蒋芸和五哥儿不会熬汤做买卖,守着个空铺子每年还要交商税钱,不如卖了,在城外置田过日子。
或是住在城外村里,铺子租出去,靠着租金过日子。
这两种办法都行。
汤显灵一边穿衣裳,一边想,其实对蒋芸五哥儿来说这样日子也不差,只是李家人不是坦荡光明说来意,想必是对铺子势在必得,到时候威逼利诱各种手段。
真是事不断,归根结底都是老汤头惹出来的。
他穿好衣裳,点了蜡烛往灶屋去,火石引火先烧热水,而后拎着扁担去打水,铺子门一开,好家伙——
“早啊,汤老板。”崔大宝乐呵呵点头。
上一篇:穿成哥儿后我凭实力成为团宠
下一篇:绝美反派他重度社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