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路归途
天黑入夜,汤显灵洗漱过睡不着,翻来覆去的,铁牛见了好笑,就问夫郎怎么了。
“我脑子里跟过动画片似得,在过明日干架场景。”
铁牛听不懂‘动画片’,但是能听懂意思,就拉着夫郎手,说:“你说说,我跟你一起想。”
“行!”汤显灵穿着他的大裤衩肚兜盘腿坐在床上。
铁牛手里拿着蒲扇,给夫郎打扇子扇风,神色认真听显灵说话。
“他要是拿孝道压你,咱们怎么回击?”
“这一家好颜面,你只管嚷嚷。”铁牛说到这儿,“当初祖母回乡养老,是被齐氏逼的,那会齐氏娘家还是皇商,皇甫家靠齐氏娘家钱活着,齐氏在家中独大,我祖母有一年冬日染了风寒,齐氏侍疾疏忽打翻了药碗,祖母责骂了句,齐氏哭诉到了皇甫雄那儿,皇甫雄偏帮齐氏……”
也是那一年,祖母冷了心,看透了这个儿子,不顾劝阻带着仆从回了老家养老,后来就死在了老家祖宅中。
汤显灵听还有这一段,当即是左拳头砸向右手掌。
“好好好,他们要是拿孝道压你,我就替祖母陈情,骂他们不孝。”
“我来说。”铁牛道。
皇甫家狗屁事情很多,年幼的皇甫臣吃尽了苦头,以前得祖母庇佑,后来祖母返乡要带着他,但又考虑到渌京繁华学堂比乡下好,跟着她回乡,离皇甫家远了,亲父子情分淡了,到时候皇甫家全都落在齐氏生的孩子身上。
因此祖母没带着皇甫臣回去。
没几年,祖母死了,皇甫臣回乡奔丧,返乡途中也‘死了’。
过去一桩桩件件的事,这一次该骂骂,若是要对薄公堂——铁牛不想了,不是他胆小,而是现在他不想夫郎牵挂他。
子告父,大不孝。
重则五十大板,轻则关押三年。
铁牛以前和义父在山里时,心里有恨,时常想着要回渌京告父,舍得一身性命,恨极。而如今,他不想和皇甫家斗下去。
“咱们就吓唬吓唬他们,他们不是爱颜面吗?咱们威胁威胁他们就是了,不行再扯着赵家出来,反正他们知道赵家要还外祖恩情的。”汤显灵觉得闹到公堂上不划算,吃大亏。
没必要。
他们小日子和和美美就好了。
夫夫二人排练了半晚上大战皇甫雄齐氏戏码,只睡了个后半夜,第二天汤显灵是虎虎生风醒来,精神抖擞,战斗力拉满。
人一旦要干架,那是不管睡眠的。
“出发!”
铁牛在旁见了,觉得好笑同时也是斗志昂扬,曾经何时,他想着回皇甫家,每每想起来心里都是愤恨怨念,从没有像今日这般,只有战斗的勇猛。
二人乘车到了皇甫家。
权叔开的门,一看二人前来,是一脸担忧以及劝说:“老爷昨日生了一日的气,大少爷不如再等几日回来……”
“不用,权叔,我来拿我娘遗物的,拿完了我和显灵要走,你走不走?”
权叔一愣,没想到大少爷问他离不离开,他想也没想摇头,“老太爷救了我,我这命就是皇甫家的,死也死在这座宅子门口,你不用牵挂我,我都一把老骨头了。”
铁牛拍了拍权叔肩头,没说什么,拉着夫郎进了大门。
“权叔,关门。”汤显灵说。
权叔:???
这,大夫郎语气像是回到了自家一般,好像还有点‘凶狠’。
家丑不可外扬嘛。
皇甫家前院一个小厮一个杂役一个看门的权叔,后院婆子丫鬟倒是多——齐氏生了两个姑娘,皇甫雄还有两个妾室,一个妾室生了庶子,另一个妾室被齐氏寻了个差错赶了出去。
全府加起来,都不是汤显灵和铁牛对手。汤显灵心里评估了下武力值,心里有底的点了点头。
因此当皇甫雄说孽子你还记得回来时,还不跪下。
汤显灵:跪谁?
皇甫铁牛站的笔直,目光灼灼看向他这位父亲。
“当年我怎么落水,我记得,齐氏手下的婆子推了我,你就站在船上看着我,我被水冲走,你无动于衷,没有喊人救我。”
皇甫雄气得怒不可遏,梆梆拍着桌子,“胡言乱语,我看你在外头几年,疯了。”
“我看的一清二楚。”
皇甫雄喘着粗气,看着这个孽障,真是跟他娘一个脾气,惹人生厌,那女人也是,他父亲手下的女儿,没容貌没才学没家世,什么都没有,嫁给了他,应该烧高香去了,反倒处处搬出父亲来教训他,劝他上进,劝他别好女色。
他看一眼对方,就想吐啊。
粗手粗脚,规规整整,天天父亲说、母亲说——
这不是他皇甫雄的妻子,是他父亲给他娶得。
想到此,皇甫雄对这个大儿子更是厌恶。
“孽障,你反了天了。”
“谁是天?你吗?”铁牛问。
当年小小的皇甫臣害怕敬畏这位父亲,父亲高大,声量足,高声一声孽障,他便吓得瑟缩,让跪便跪,挨着板子,家常便饭。
而现在,站在皇甫雄跟前的是铁牛,不在是心里对父亲还有些期待,想要父亲高看一眼的皇甫臣了。
继室齐氏从后院匆匆赶到,看着厅里剑拔弩张氛围,一如从前那般,嘴上给皇甫雄消消火别生气,实则撩拨,恨不得是火上浇油,让皇甫臣手心里多挨几板子。
汤显灵:“叽里咕噜绕来绕去说什么话呢,我们俩这次来不是认祖归宗的,我们俩有家有室也有父亲母亲,不相干的人少来插嘴说话。”
父亲是铁牛义父,母亲是蒋芸。
继室齐氏被打断话,顿时气得胸口起起伏伏,盯着眼前陌生夫郎半晌,提了个假笑来,“你是臣儿的夫郎吧,怕是你不认识,我是——”
“你是心肠歹毒,赶了病重婆母回乡的不孝儿媳继室,我知道。”汤显灵打断,不顾齐氏和皇甫雄两张铁青的脸,笑嘻嘻说:“要是说这个家谁不孝,那真是上梁不正,下梁嘛,就是你们肚子里出来的,跟我们可没干系。”
“放肆!”皇甫雄砸了茶杯。
汤显灵半点不怕,铁牛护着他。
铁牛蹙眉说:“他说的没错,当年祖母风寒还未好,你偏帮齐氏,寒了祖母的心,赶了祖母回乡,因为病情还未好,后来加重反反复复,没几年,祖母就病逝。”
“对上你们夫妻不孝,对下,你和继室杀害推我下水,眼睁睁看着我被河水冲走,你害死亲生儿子,皇甫雄,你不是我亲父了。”
皇甫雄砸了杯子也没能喝止住这个孽障,此时气的不知说什么,反了反了。旁边继室齐氏也害怕,口中道:“疯了不成,都疯了。”
“谁疯了?”汤显灵懒得扯了,说来意:“赵家我们二人去了,该说的说了,这次回来是来拿我们阿娘遗物的。”
铁牛:“我阿娘遗物拿来,我们夫夫二人立即就走,从此和皇甫家没有干系。”
继室齐氏该高兴的,若是没有赵家这一环节,前头生的孩子皇甫臣是死是活她不关心,可现在他们想要的是赵家的助力,而赵家只在意前头女人生的孩子,并不是帮扶皇甫家的。
皇甫臣说这番话,真是拿刀剜她的肉。
那么大的利益,到嘴边的肉啊。
“你先别说气话。”齐氏脑子冷静了下,出来打圆场,不管皇甫臣以后死活,现在先把赵家拿下,皇甫家好了起来,等铭儿再大些,到时候就好了。
她能仪仗铭儿了。
“我娘遗物。”铁牛还是这句话。
汤显灵也蹙眉,“你不给,我就自己搜了?”
“你哪里来的野种,在我皇甫家撒野。”皇甫雄劈头盖脸骂道,他现在威吓不住这个孽障,还动不了一个乡下夫郎?
汤显灵还未说什么,站在他面前的铁牛冲了过去,而后就是齐氏尖叫声,皇甫雄的你敢、你竟然敢——
厅里乱成了一锅粥。
汤显灵‘意思意思’去拉架,顺带踩了一脚皇甫雄,嘴上说:“皇甫老爷也是奇怪,见谁都骂,我跟你也没干系。”
皇甫雄脸上没挂彩,身上挨了几下,痛的说不出话,这不是最关键的,而是皇甫雄没想到亲生儿子真的会动手揍他这个老子,这才是巨大冲击。
等拉开后,皇甫雄喘着粗气,不知道说什么,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孽障畜生——
“你大可告官,让衙门来捉拿我,让渌京百姓听听皇甫家的污糟事情。”铁牛铁青着脸站在堂前说。
汤显灵:不要真告官。
于是狠狠补充了句:“对,让渌京官老爷们也听听,当年祖母是怎么死的,怎么因为一场风寒,反反复复没好利索,死在了异地,你这个儿子和这位孝顺儿媳又是干了什么。”
“让大家都听听!”
“我们二人没官位没家底,就是乡下来的,你们做过官,当过官家夫人,比我们懂得多吧,怎么个告官,怎么个拿人流程,咱们一起去。”
齐氏:!
皇甫雄咬牙切齿,这还嫌不丢人吗。
孽障畜生。
“把他娘遗物给他,让他赶紧滚,我皇甫雄没这个儿子。”
齐氏这下没心思钻营赵家利益了,这个大儿子真是疯了疯了,竟然敢对老子动手,他都不怕的……
继室去后头喊丫鬟找前头姬氏的遗物。
姬家没钱没家底,这桩婚姻原先是两家长辈结亲,可到了孩子头上结的不是亲,是仇,皇甫雄不在意这位妻子,甚至相处中还生出了厌恶、生出了恨。
姬氏一死,留下的遗物继室齐氏看不上——都是些破烂货。送底下人的,或是底下婆子丫鬟搬回自家的,卖了的,齐氏都不管。
如今翻找府里剩下的,一通的寻找。
汤显灵和铁牛就在皇甫家院子里站着,等了好一会,汤显灵等的不耐烦撸着袖子,喊:“不行我来找,磨磨唧唧的。”
后院小丫鬟谁敢拦?
齐氏心里骂这个粗鄙乡下野人,却不敢骂出声,刚才老爷就是骂了一句野种,就被皇甫臣压着揍——这乡下两口子真是回来讨债的。
没有规矩、粗鄙无能、野蛮不知礼数。
齐氏骂了一通,心想:打发了也好,皇甫臣现在这副模样留下来借了赵家风,行事如此粗鄙没规矩,到时候惹了贵人,遭殃的到时候是自家。
就这样吧。
汤显灵撸完袖子,那边加快了寻找,还真找到了四件老物件:一口沉甸甸的老木头箱子,不知道什么木做的,挺沉,箱子漆掉了颜色很是斑驳,但是能看到雕花很漂亮。
这口衣服箱子像是被人拿去随便践踏使用,外观污糟陈旧。
还有一套妆奁盒子,里头一件发钗,一把生锈的铜镜。
再无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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