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九
【年龄:27岁】
【身份:正五品户部越州清吏司郎中】
【武力:17智力:80气质:82】
【体力:25心计:53声望:70】
【评价:暂无】
无论是亲近的家人,还是仅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只要是跟裴瓒有过接触的人,金扳指内就会自动记录下对方的基础信息。
前三栏数值固定不变,后三栏的体力心机和声望则是会随着现实的走向发生实时变化,至于最后一栏的评价,则是裴瓒本人对所视对象的看法小注。
就跟便携式的备忘录一样。
裴瓒率先查看谢成玉的面板也是有原因的。
这个被推进争吵中的可怜虫是原主的同窗,在原主苦读的几年中,年长的谢成玉对他很是照顾。
后来两人同朝登科,占据一甲前两名的位置,一时间风头无二,并称双骄。
但在原书之中,谢成玉是个只出现在关键场合的教书先生。
总是在危机时刻现身,看似什么都没做,却总是有人给他几分薄面,只可惜没有交代出他的家世背景,原书的主线就歪得找不着北了。
裴瓒很想知道,谢成玉是怎么从风头正盛的状元郎变成教书先生的。
只可惜他并没有原主的记忆。
穿过来的这一个月里,他只是从仆从的口中打探到与谢成玉的过往,为了不露馅,甚至都不敢在谢成玉面前乱晃悠,。
但有了面板和读心术,至少能大概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裴瓒根据面板提供的数据揣摩着谢成玉这个人。
智力不低,心计却算不上高,也许是个智谋超群但心思纯良的人。
再加上之前的多方打听,裴瓒得知谢成玉出身名门望族,家中长辈对他严苛要求,他在外的形象向来是品行端方的谦谦君子。
依系统的说法,谢成玉就是值得挖掘背景的配角。
只不过谢成玉这身体素质也太差劲了吧!
裴瓒迅速地给他标注。
【有点用,但不多】
盯着他看了半分钟,谢成玉的体力从25迅速下降到10。
裴瓒急忙瞟了眼谢成玉红得越来越不正常的脸色,心里一慌,眼里的人也晃悠几下,在众目睽睽之下,谢成玉“噗通”一声倒下。
“太医!传太医——”
不知道是谁拔高声调扯了一嗓子,闷热的朝堂一瞬间如同烧开的沸水,又热又闹腾。
裴瓒还没来得及挤到前面,就看见督粮将直接把病弱无力的谢成玉打横抱起,火急火燎地往殿外跑去。
谢成玉那只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手臂虚虚地挂在人家脖子上,似乎是颠簸中找回了些力气,他挣扎着想要离开将军的怀抱,却被死死地揽着肩膀,只能面色潮红地被抱走。
慌乱之中,裴瓒捏住了金扳指,脑海中冒出一段雄浑有力的声音。
【该死,都怪我昨夜太放纵了。】
啊???
这是督粮将的声音?!
不是,你们玩这么大吗?
第2章 世家
督粮将赵闻拓,和户部郎中谢成玉,两人疑似那种关系,而且他们昨晚还进行过亲密互动。
三更半夜,裴瓒辗转反侧,两颗眼珠子瞪得跟铃铛一般,若不是明天休沐不上朝,否则所有人都能看见他眼底刚熬出来的乌青。
也不怪他八卦,无论是谁知道了这么劲爆的消息都得夜不能寐。
裴瓒的反应只是夸张了些。
他一闭上眼,耳边就会回想起赵闻拓的声音,特别是他的记忆对那本就阴沉的音线进行了深加工,每次回想起来,都感觉是闻拓板着脸在他面前亲口承认:是的,我们两个有私情。
救命啊——
背靠豪门望族,前途一片大好的新科状元跟前线负责押送粮草的督粮将有一腿?!
而且这位新科状元看起来身娇体弱,在暑气难耐的正午一吵架就会晕过去,绝对是下面那个!
裴瓒趴伏在床榻边上,一顿捶胸顿足,眼见着一颗助力他回家的好苗子被拱了,他是哭也没用,只能痛苦地无声嚎叫着。
他为什么无声哀嚎。
因为他每次想把谢成玉作为背景挖掘的对象时,就会想起那点不可告人的绯色秘事。
裴瓒痛心疾首,把自己关在围帐里,想歪的时候便咬着被子发泄,愣是没发出一点儿动静。
“统统你在吗?”想不明白谢成玉这人到底能不能作为他的臂膀时,裴瓒有泪哭不出,只能在心中默默地询问着系统。
【宿主请留言。】
回应裴瓒的是毫无感情的机械音。
那个有灵魂的系统又自动断电了,等它回来估计是十天半个月之后,如果有什么急事,黄花菜都凉了。
既然如此,裴瓒索性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开始复盘谢成玉的所有信息……
谢成玉与他不同。
裴家勉强算是在京都城中有些根基。
裴家祖上以直言死谏受到赏识,不管皇帝是天威不可冒犯,还是臣子权势滔天,裴家子弟向来是直言不讳,冒死进谏。
为此,裴家没少得罪人,以至于在京都混了几代,被赶出去的时候仍是无人相送。
可谢家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番光景。
谢家那是鼎盛,庞大,又腐朽守旧的世家。
裴瓒回想起早朝的情景——
高高在上的龙椅空无一人,皇帝跟往常一样缺席早朝,只遣了年幼的皇子顶着监国的名以在旁听政。
屁大点的小孩不懂朝政。
两波人为了粮饷吵得不可开交,场面失控,幼小的皇子都快被吓哭了。
自诩“礼仪人”的忠君老臣眼睁睁地看着皇子被吓得失态,也没有一人站出来制止这场闹剧,甚至还将谢成玉推出来作证,为本就混乱的局势添了把火。
冷眼旁观,便是摆明了各有各的算计。
如今北境敌国来势汹汹,大有出兵南下之势,倘若大周动用举国之力誓死抵抗,说不定还有一战之力,可是南方水患频发,百姓民不聊生,无论是兵力还是财力,都难以支撑之后的战事。
书中,这场仗打赢了,可是也打空了大周的国库,敌国假意派龙傲天男主前来当质子,实则是让未来的太子深入虎穴,进一步捣毁了这个只有空壳的王朝。
或许是早有人猜到了大周日益颓靡的趋势,很多人并不赞同贸然开战。
在他们心里,这场仗打输了,就是百万骑兵南下,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大周从此覆灭。打赢了却也不得安生,仍需提防敌军卷土重来,指不定要浪费多少时间人力与他们周旋。
不打,早早投降,大周皇帝屈辱称臣,却能够保全那些权臣贵胄的基业。反正大周的皇帝又不是他们,给谁当大臣不是当呢。
裴瓒琢磨半宿,脑海中浮现无数个投敌叛国的先例,结合着谢成玉早朝时的举棋不定,他也没想明白是不是因此才落得教书先生的下场。
谢成玉是忠贞高洁之士不假,但他作为谢家这一代的佼佼者,不仅要做到在朝堂上如鱼得水,还要无时无刻都为谢家家族利益谋划,成为谢家的遮天树,将谢家滔天权势与无上繁荣延续下去。
他会不会跟那些老臣有一样的想法呢?
为求自身荣耀,而不顾大国尊严。
以至于,触怒了天威?
裴瓒一时得不出结论。
“少爷,该起了。”
不知不觉,裴瓒又消磨了大半个时辰,他听见声音猛得拉开围帐,晨光透过纸糊的窗户照进屋内,明晃晃的,竟还有几分刺眼。
他打着哈欠,身边最为亲近的仆从韩苏捧着铜盆进门。
韩苏一见他就惊了:“少爷!您昨夜做什么去了?”
裴瓒接过铜镜一瞧,白皙的脸上横着两片难以忽视的乌青,活像被人打了两拳,让原本还算清俊的面容看起来分外憔悴。
“昨日谢兄身体抱恙,我心里挂念得很,于是夜里辗转难眠。”裴瓒本没必要跟下人说这些,但是不编造个理由搪塞过去,又显得他很心虚,于是裴瓒侧过身,手中捻了一缕发丝把玩,抬眼看向眼前木讷腼腆的少年,“你说,我该带些什么东西去看望他呢?”
韩苏微微睁大眼,像是不敢相信这般体贴的话能从裴瓒嘴里说出来一样。
他掂量着开口:“谢家尊贵,寻常礼物谢大人未必得意,不过少爷与谢大人交好,只要有心,想来谢大人都会欢喜,先前少爷不是得了本诗集,还说要手抄一份送给谢大人呢。只是……少爷当真要亲自手抄?”
韩苏语气里的犹豫难以忽视,裴瓒为此忧心忡忡地走到书桌旁,抓起桌上的手稿。
是原主亲笔抄录的诗集。
看着纸上被鸡爪刨过似的狂草,他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本着文人相轻的原则,裴瓒毫不留情地在心里评价:古时的考试不仅讲究文理,字也是要一等一的漂亮,眼前这样的书法也能成为榜眼,看来大周是真没什么能人了。
随后,他抽出宣纸展平,提起毛笔潇洒点墨,写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裴瓒:“……”
两张成品丑得不相上下。
仔细对比着原主留下的手稿,他们俩的字迹同样狂乱无序,也同样自带风骨,如同风中劲草,颇有任他雨疏风狂,我自巍峨不动之意。
韩苏见他眉头不展,凑上前提建议:“不如帮少爷找个代书?听说东城咏章楼的几位师傅写得一手好字,上午派人送去,下午便能收到了……”
话音未落,裴瓒拎着墨迹未干的纸张凑到韩苏眼皮子底下:“我的字很丑?”
韩苏沉默不语。
裴瓒不甘心:“我现在的字和以前一样丑?”
韩苏拱手作揖,脑袋深深地垂下去,还是把话说得很委婉:“少爷的字世间罕见。”
他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攥着纸张的手微微发抖,不因为他的字迹跟原主过于相似才心神激动,而是单纯被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