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眼,打钱 第15章

作者:柚九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朝堂 轻松 穿越重生

送到宫门后,更是迫不及待地把他塞进了裴家的马车里。

“陛下的旨意不日就会送到大人家中,奴才先在此恭喜大人了。”

贺的是裴瓒奉旨彻查科考赌局一事,事成之后,他作为受到重用的臣子,必然少不了一路高升,只不过裴瓒还没有想得那么长远,他现在想这事该怎么开始。

天高云淡,鸿雁南飞。

打道回府的路上看到这样的好兆头。

裴瓒没来得及舒一口气,前脚进入裴宅,被父亲母亲忧虑的眼神凝着,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后脚圣旨就送上了门。

都不知道是传旨太监的脚程快,还是皇帝实在注重仪式感,故意让圣旨从宫中到裴宅逛了一路,让来来往往的人都看见。

“都察院御史,裴瓒接旨——”

细长的腔调下,院里的人齐刷刷地跪下。

裴瓒在最中心,也在最前方,左侧是家中父母,右后方是小厮韩苏和一众仆从。

恭恭敬敬地跪下后,宣旨的太监就拖着长腔,按照圣旨上的内容一字一句地读:“……京郊赌场构涉考场,有操纵舞弊之嫌,科举之事关系社稷,乃大周要事,责令正七品督察院御史裴瓒兼领正四品大理寺少卿,严查此案!”

多少?

正四品!

大理寺少卿!

裴瓒霍然打起十二分精神,满眼的不可置信,他起初还以为皇帝最多会给他些私权,没想到直接越级晋升。

若不是此刻晋升的正是他本人,身为言官的裴瓒都要即刻上书,言辞凿凿地说:这不合规矩!

一时间,裴瓒又惊又喜,差点都忘了谢恩。

在宣旨太监的提醒下,他郑重其事地叩谢隆恩,心里的那点不平衡更是被这一道圣旨抹得比镜面还平,脸上的笑意简直藏都藏不住。

只是,宣旨太监把圣旨捧到他手里时,另外贴心地俯身叮嘱了句:“陛下说了,等大人办完了差事,大理寺少卿的身份还是要还回去的,您必得是言官,的是陛下最器重最放心的言官!”

“呵呵……”

裴瓒的兴奋僵在脸上,皮笑肉不笑地抽了两下嘴角后,才将圣旨生硬地攥在手里。

不料太监又拿出几支瞧着十分眼熟的毛笔,定睛一看,居然是皇帝甩下桌面的那几支。

宣旨太监捧着御笔,笑容满面地说道:“陛下另外赏赐御笔三支,勉励小裴大人书尽正义之言,颂扬公正之事,另外……好好习字,莫让陛下的眼睛再受磋磨。”

淦!

不给他升官还嫌他字丑!

第15章 幽明

京都城里隐隐传起了谣言,但皇帝的一封圣旨将这桩见不得光的糟心事彻底拽出了水面,平静无波的京都城顿时掀起万丈波涛。

稳坐高堂的大人们不淡定了。

急忙开始打听裴瓒到底是什么来头,想方设法地打探消息,试图得知更多皇帝召见裴瓒时的细节。

消息灵通的得知了来龙去脉,心思活泛的却早已带着礼物登门了。

处在话题中心的人,却认为——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睡觉第二大。

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天塌了,也不能阻止他在睡觉。更何况,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可不得好好吃点,再美美睡会儿嘛。

晌午过后,一波接一波的人提着各种礼物上门,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刺探裴瓒的意思。

等了大半个时辰,迟迟不见裴瓒的影子,心急之余,还觉得裴瓒在故意拿乔,各自心里泛起嘀咕,却又不明说,看得裴父心里发紧,只能再打发人去叫。

比起前厅的热火朝天,后院的清芷园则是安安静静,除了鸟雀啼鸣外,简直一派岁月静好。

衬着满院清雅,韩苏敲了敲房门:“少爷,该醒了,前院来了好多人。”

“谁?”裴瓒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迷糊,像是刚被吵醒。

韩苏推门进去,屋里昏暗,围帐从内部紧紧封死,他费劲地扯开,对着床上昏昏沉沉的裴瓒说道:“少爷,工部侍郎孙大人,太常寺卿郑大人,还有前些年刚致仕李大人,都派了人前来拜访。”

裴瓒听到那些人家,刹那间清醒,匆匆地坐起开始穿外衣,但他坐在床头一合计,韩苏口中所说的这家那家,基本都是在京都城里有名有姓的大户,比不得谢家尊贵,却也差不了多少。

他才刚得了旨意,都没来得及去京郊实地考察一番,这些人就急不可耐地凑上来。

意欲何为?

给他送投名状来了。

裴瓒脱掉外衣躺回去:“不见”

“少爷见一见吧,都在前厅,老爷陪着呢。”韩苏知道他家少爷脾气倔,但是这种事情不能不劝。

“父亲,跟他们怎么说的?”

“方才说您午睡未醒。”

“你说我梦中……昏厥了,请大夫,直接请太医吧。”裴瓒把脑袋一歪,倚着靠枕装死。

“啊?少爷!您别胡闹了。”

韩苏急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让他顾不得主仆间的礼数,扑到床边开始一个劲地摇晃裴瓒。

“不去不去,我病了!我要休息!”

裴瓒心里自有他的算计。

如今他还没真正地开始动手查案,就有这么多人上赶着来拜访,想在科考赌局一事上试探他的态度。

等他正式开始入手调查,或者接见了这些人,更会有数不清地人要来登门。

他不是不能见那些人。

只是听凭皇帝的命令做事,他必须表现出忠君不二的态度,而不是火急火燎地对同为官员的大人们释放善意,表示“一切皆有转圜的余地”。

裴瓒很清楚,赌局一事不仅仅是谢家在背后操纵,说不定今日登门的什么赵钱孙李也有参与,而他想要到京郊彻查此事,一旦有什么意外,这些大人都保不住他,只有皇帝才行。

现在就迫不及待登门的,只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罢了。

“言诚病得这么凑巧吗?”

主仆二人僵持不下,屋外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随着两道脚步越来越近,房门被再度推开,来人正是谢成玉,和一位三十岁左右太医打扮的陌生人。

“来的路上偶遇太医,说是陛下特意吩咐为言诚把脉的。”谢成玉轻摇手中折扇,介绍着身边的太医,心情很是不错,“大人快请瞧瞧言诚病得重不重,可别耽误了正事。”

“……”裴瓒半躺在床上,全然没想到谢成玉能堂而皇之地进到后院,他愣愣地问,“你怎么进来了?”

“言诚的语气可真是不客气。”

谢成玉满脸受伤,他兀自到桌旁坐下,也不用旁人招呼,自己倒了杯茶,“看来言诚也未曾厌我,还是跟以前一样,管家直接引着我进了后院呢。”

听谢成玉这么说,裴瓒心里真是不平衡。

他前去谢家就要一道道地打招呼,还得到偏院等着,受了赵闻拓好一阵奚落才能见到对方,谢成玉倒好,什么都没说就旁若无人地入内。

简直不把自己当外人。

估摸着是原主跟谢成玉关系好,来往裴宅次数也多,就干脆免了一系列的繁琐礼节,直接吩咐下去谢成玉可以直接到清芷园找他。

不过裴瓒很好奇,谢成玉在谢家的话语权究竟是有多小。

居然连亲近好友来访,都没什么自由,还要受到约束,完全不像个主子。

谢成玉探着身子往半遮半掩的床幔里瞄了几眼,用手中折扇点了点正在把脉的太医,再次提醒裴瓒这人并不是他带来的:“好端端的,言诚怎么说病就病了,连陛下都惊动了?”

“大概是陛下与我心有灵犀吧。”

裴瓒随口扯皮,他刚才梦中昏厥的借口只在屋里跟韩苏说的,皇帝又没有顺风耳,不可能听到,只能是皇帝早就预料到如今发生的事情,派人给他解围。

不过他这话一出口,在场几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特别是谢成玉,一口凉茶直接喷出来。

“咳咳咳……”谢成玉捂着嘴,咳得满脸通红,“言诚,这话不能乱说。”

“为什么说不得?陛下体恤臣子,知道微臣被困于此,不是心有灵犀是什么?”当着太医的面,裴瓒还特意拱着手拜向皇宫的方向,装得忠心耿耿。

谢成玉诧异地看了他两眼,拂了拂手:“算了,你就这么觉得吧。”

这句话实在是耐人寻味。

裴瓒满脸狐疑地打量着喜欢把话说一半的谢成玉,对方神情坦荡,并不在意语意含糊会带来什么结果。

裴瓒又看向太医,问道:“大人,果真是陛下派您来的?”

太医立刻放下手里的药箱,对着裴瓒说道:“不敢,在下太医院唐远,奉陛下之命为大人解燃眉之急。”

“燃眉之急?”裴瓒打起精神,颇为不解地问下去,“陛下是觉得外面那些人能困住我?”

“自然不能。”

唐远身在太医院,侍奉的都是宫里宫外的金贵人物,这些人的通病就是高傲,哪怕少有谦卑的存在,也多半是装出来的。他更是习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替皇帝做事不止一次了,他的分寸也拿捏得很好。

“那就是……京郊?”

“正是,京郊三十里外的观云山中有一处天然裂谷,积年累月不见天日,裂谷内瘴气横生,遍布毒虫,也正因如此,无数穷凶极恶之人在裂谷中藏身。”

裴瓒还从没听过有这么一处地方,他难免有些惊讶:“你该不会是想说,赌场就设在那里面吧?”

唐远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想。

有太医院的名手在侧,必然不用担心瘴气毒虫。

裴瓒扭头看向谢成玉:“把赌场开在那种鬼地方,你们打算……”

再多说一个字就要把谢成玉出卖了,裴瓒连忙闭嘴,只瞪着谢成玉让他给个说法。

“别着急,言诚。”谢成玉不慌不忙地喝着凉茶,用扇柄敲了敲桌面。

原本空无一物的木桌上,赫然放着本册子,裴瓒顾不得旁的,赤着脚跳下床直接打开了那本小册。

幽明府舆图。

这么中二的鬼名字。

裴瓒展开小册,标注在最右侧的几行小字写明了如何进入那瘴气横生的裂谷,而整张图则是以俯视的视角把整个谷中所有的建筑场所描绘出来,并做出了详细的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