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瑄鹤
甚至可能俯下身体去亲吻,去舔舐,去做一些会令小虫母变得糟糕的事情。
“哈……”尤利西斯烦躁地勾唇,在小虫母迷茫的神情里,慢条斯理将机械臂收了回去,并没有任何被发现后的羞愤。
羞耻心这东西,对于尤利西斯来说真没有,他倒是喜欢看小虫母被他烧红脸的乖样,看着就让人想啃一口。
尤利西斯:“啧,有你这样的封建大爹盯着,我们的小妈咪会失去很多快乐的。”
阿斯兰:“不劳费心。”
菌丝后撤,一部分凝成丝缕,立起半截轻飘飘地扫了一下珀珥的膝盖,被珀珥放在膝上的手指圈着绕了一下,引得小虫母轻笑出声,这些会讨人喜欢的菌丝才又慢吞吞褪去。
盯着这一幕看了全程的尤利西斯无声嗤笑,暂时收敛了一身邪气,只伸出大掌,近乎完全掌控地握住了珀珥的脚踝。
他笑了笑,沙哑的声线显现出一种轻微的黏糊,“妈妈,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从那种古怪氛围里逃离的小虫母抿唇,小小声说:“我、我才不是妈妈……”
尤利西斯眉头微挑,看戏的眼神扫过其余欲言又止的那尔迦人,颇有些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那么看来,那尔迦人也未曾得到您的认同?”
珀珥垂下睫毛,红着耳垂没说话。
倒是一侧的赫伊眼瞳中流露出几分薄薄的忧郁,连声线都低落了好几分,“虽然不是妈妈,但珍珠还是想要来那尔迦做客的吧?”
他们想要用一些比较温和的手段留下小虫母。
珀珥晃了晃悬空在椅子上的小腿,他忽然问了一个和此刻情景不大相关的问题——
“那些安抚,你、你们真的会舒服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珀珥早就知道的,可大抵是出于对安全感的缺失,他总很难相信自己可以为那尔迦人和堕落种们带来有用的效果。
珀珥总是很迫切地想要为自己停留在属于那尔迦的土地上,找出更有力的证明,比如他们需要他、比如他是有什么用处的。
就像是一个不自信的小孩,在长久的、从未被肯定过的经历后,即便有人对他说“你可以做到的”,但他依旧不敢相信,甚至会以为这是为了让他好受的安慰。
“当然会快乐。”
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的林一步一步走来,他的面色还有些苍白,但有赖于堕落种强大的恢复里,即便不久前他曾被尤利西斯的机械臂贯穿了肩膀,此刻也足以下床行动,仅仅声线中带了几分不易被察觉的气弱。
珀珥睁大了眼睛,“看”向林的方向。
“林……你、你好点了吗?”
“感觉很好,从未这么好过。”
林笑了,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很自然地半跪在椅子前,那双覆盖着冷硬金属的机械手上贴心地套上了一层手套,这才小心翼翼握上了珀珥的手。
站在珀珥身侧的阿斯兰垂眸,视线落在了那双看起来莫名有些占地方的手。
是有些绵、有些温的。
珀珥讶然,“林的手……”
“我戴了手套,害怕会冰到您。”
很多年以前边境哨卫军的副首席林一贯以温柔出名,如果说赫伊是理智下流露出几分的温柔,奥洛维金是贵族礼仪造就的温柔,那么林一定是纯天然的,区别于那尔迦人骨血中好战因子的强大温柔。
如春风,如流水,也如暖暖的日光。
林:“珍珠,您知道吗?您救了我。”
他唇边带着很温和的笑意,戴了手套的金属手掌把控着力道,生怕自己会弄疼珀珥。
“甚至不止一次。”
珀珥的耳朵有一点点发红,他很小声道:“我、我不知道,但是,我只是不、不想你死。”
他补充说:“你说过,会陪着我的。”
因为是一个承诺,所以被珀珥记在了心里,也是因为这一份承诺,他会近乎大胆又偏执地要求回来见到林。
林勾唇,侧脸上的金属覆盖层似乎也被晕染出了几分柔光。
他道:“或许这么说会让您有点难为情,但是我确实要很认真也很直白地告诉您,珍珠——我们需要您,非常非常需要您。”
在短暂的接触中,天性温柔的林窥见了小虫母那敏感的性格和心灵深处的不安。
当赫伊、奥洛维金他们不愿意用这份“被需要”感强迫留下珀珥的时候,却忽略了这样的肯定正是珀珥所需要的。
林很清楚,只有这份“被需要”感真实、有力地存在着,才能让小虫母安心,让对方心安理得地留下来。
等彻彻底底地留下珀珥后,他、甚至是他们,从那尔迦人到堕落种,有的是时间用长久的爱意来消弭小虫母心中的不安。
赫伊有些欲言又止。
最初他,以及其他人都是避免将这种“被需要”感带到小虫母面前的。
他们提早窥见了珀珥有些病态的性格,便也小心翼翼地顾虑着,生怕这份“被需要”会让珀珥以为他们仅是因为“需要”才留下他,并进一步加深小虫母心底的病态。
那尔迦人试图让这份感情的筹码变得更加纯粹。
但当局者迷也不过如此。
当那尔迦人一个个小心翼翼规避“需要”问题时,处于这种状态下、人格尚还不够健全的珀珥便时常在流动着不安的感觉中摇摆,而旁观到一切的林干脆开口,彻彻底底将这份需要落到了实处。
——它们沉甸甸地砸在了珀珥的手掌里,让他抓得住、握得到。
于是,几乎是林话落的同时,珀珥的眼睛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明明还是雾蒙蒙、看不见光源的浅蓝色眼瞳,但这一刻瞧着他的人,却觉得好像自己看到了辽阔深空内璀璨的星辰。
珀珥有些不好意思道:“那、那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现在还可、可以留下来吗?”
如果是被需要的话,那他应该不会被随便丢开的吧?
站在后方的阿斯兰窥见小虫母那份因恐惧被抛下而流露出的敏感。
但长久的爱意足以消弭这一切。
阿斯兰道:“珀珥,决定权在你。”
听到这话,珀珥想了想,又问:“那你们,会需要我多久呢?”
“很久很久。”
奥洛维金轻声道:“是您想象不到的久。”
久到他们的生命尽头。
很久很久吗?
那或许会是三年?五年?或者七八年?
能有这么长的时间,珀珥觉得已经很满足了,用这么久的时间被大家需要,也用这么久的时间去爱他们,是珀珥从未深想过的幸福。
坐在主座上的小虫母眨了眨眼睛,漂亮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他轻轻柔柔地说——
“那、那你们,可以叫我妈妈啦!”
叫妈妈,就意味着珀珥暂时认同了来自于那尔迦的身份。
这是一个充满了特殊含义的称呼。
那一瞬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那尔迦人、堕落种谁都屏着呼息,他们的眼睛紧紧盯着珀珥,藏匿在胸腔内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从神经末梢到皮肉下的血管似乎都在此刻膨胀了起来,一簇一簇鼓动跳跃着。
夏盖张了张嘴,蜜色的面庞上神情有些奇怪,最后只是咽下了话语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眼睛撇开,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珀珥。
无所谓,反正他又没打算叫这声“妈妈”,和他没关系……
谁爱叫谁叫,笑死说得好像他很想叫一样,他根本没想叫来着,有什么好叫的……
几乎同一时间,沉默了许久的精神力量喃语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妈、妈妈?】
最初只是试探着呼唤,但当精神力内的发声者看到了珀珥面颊上羞涩却同样暖融融的浅笑时,这份鼓励似乎给予了这群子嗣们无限的支持和勇气。
【妈妈。】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或是轻柔,或是缱绻,或是渴望,或是激动。
子嗣们的精神力在此刻开始躁动,像是一群长不大的孩子,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呼唤着这份过于亲昵的称呼,试图从珀珥那里得到更多的关注。
被这种亲昵称呼叫到面颊发红的珀珥晃了晃脚,有些慌乱道:“叫、叫别的也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听到精神力喃语中那充满了黏稠渴望感的“妈妈”时,珀珥不觉得害怕,只觉得有一点点难言的羞耻,隐隐掺杂了几分古怪的涩情感。
这个时候,尤利西斯适时开口,“那么——您还要养我们这群流浪狗吗?”
他冲着林使了个眼色,后者温柔地笑了笑,为自己的首席让开了位置。
珀珥“看”了过去,在面对尤利西斯时,他总有几分轻微的小叛逆,大抵是最初那一巴掌催生出来的变化。
他慢吞吞道:“我没钱,养、养不起的。”
连他自己都是靠那尔迦人养的,不过好在他们需要他,所以他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养那尔迦人!
尤利西斯轻笑,他知道,眼前这位小虫母心软得厉害。
“我们有钱。”
他问:“那么换一种说法,愿意让流浪狗们养你吗?”
星弧立马咧嘴露出尖尖的鲨鱼牙,“珍珠、我的好珍珠,你就答应吧!答应了我就能天天带你去玩了!”
他像是小狗似的往前蹭了蹭,甚至用手指轻轻勾了勾小虫母的指尖,在那片皮肤一碰就变粉后,星弧笑着问:“乖宝,不喜欢我学小狗叫陪你玩吗?”
这话一出,珀珥的脸蛋、耳廓更红了,简直就像是从红色染料里刚刚捞出来似的。
他真的很难忘记星弧此前那声干净利索的“汪”!怎么有人会这么样子嘛?!
为了避免星弧再说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羞人的话,珀珥觉得自己应该快点答应。
当然,这份想要答应的心思不仅因为羞耻,更是因为他喜欢那尔迦人,也喜欢这群堕落种。
他喜欢每一个对他好的人。
于是在片刻的沉默后,耳朵红通通的小虫母轻声道了一句“好哦”。
这对于珀珥来说只是很平凡的一天,至少在他未来所经历过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里,这一天都很平凡。
但也是这一天,无形中被小虫母驯服的堕落种放下了叛逆与桀骜,乖巧地像是大型犬一般,主动给自己戴上了项圈、递上了狗链,并将脑袋搭在了珀珥的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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