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瑄鹤
是一种存在感十足,情绪沉甸甸的目光。
珀珥颤了一下,终究还是被这条险些堕落的疯狗勾着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像是一条踢也踢不开的癞皮狗。
甚至已经经历过大场面的珀珥有些怀疑,如果他真的踢一脚暗棘的皮肤,这头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坏狗,是不是会直接弄脏他的脚啊……
等等,不对呀。
洛瑟兰和阿克戎不是说暗棘想杀掉他吗?
怎么感觉眼神不太对呢?
珀珥立马警惕起来,下意识偏头让自己与阿斯兰靠得更紧,温热柔软的唇几乎要贴在阿斯兰的脸侧了。
小虫母偷偷问道:“他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劲?”
阿斯兰感受着脸侧的柔软,喉结缓缓滑动,解释着此刻暗棘的情况:“还没从狂化的状态彻底脱离,得疯一阵。”
随即,他用很简洁的三言两语概括了一下雪崩后,与小虫母失散的经历,并抚着珀珥的后颈,沉声问:
“……那群疯狗们有没有欺负你?”
欺负吗?
珀珥想到了流着眼泪蜷缩在地上,不知道有没有弄脏他斗篷的洛瑟兰;想到了给他铺床、吃他的剩饭,还被他在胸膛上抽出一个“x”的阿克戎……
这么一算,好像,怎么都不像是他被欺负了诶。
珀珥忽然有些心虚地晃动了一下目光,然后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
阿斯兰银白色的眼瞳骤冷,其中蕴含的风暴被暗棘看了个清楚,可当他转头和小虫母说话时,却只流露出了最为温和包容的那一面。
“我会教育他们的。”
就像是威严的父亲在向他的小妻子承诺,他一定会教育那群桀骜不驯、胆敢觊觎小妈咪的逆子们。
“也、也不用。”
珀珥赶紧伸手轻轻捂住了阿斯兰的唇,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依旧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暗棘,生怕对方听到似的,专门压低了声音,靠着阿斯兰小声开口——
“其实,是我欺负他们啦。”
还把人给欺负哭了,也不知道作为老师的阿斯兰会不会教育他呀,毕竟是他欺负的人,不是白银种们……
洛瑟兰:黑历史求忘记.jpg
白银种的五感向来敏锐。
这话一出,暗棘眸色发沉,掺杂着扭曲又嫉妒的情绪。
阿斯兰则顿了片刻,在看到小虫母眼底的不好意思后,随即很沉稳道:“没事,这群狗崽子身体结实,随你欺负。”
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好像是大方的农场主在说这满地的白菜都随小虫母采摘似的,就算是不小心把白菜叶子踩坏了都没事。
不过当然,对于任何一个体质体能超强的白银种来说,就珀珥踩在他们身上的力道……
恐怕不能说是折磨,只能称之为是奖励。
珀珥为这样明晃晃的偏心而瞪圆了眼睛,他赶紧将话题拉了回来,指了指还趴在地上,喘息压抑、呲出獠牙,正紧紧盯着他的暗棘。
小虫母道:“那他的狂化症怎么办?总不能这样放着吧?”
如果此刻的决策者是阿斯兰,他对待进入狂化症的白银种只会使用暴力让他们消停——
倒不是阿斯兰有什么喜欢揍人、宣泄暴力的爱好,而是因为这是在千年前漫长时光中他摸索出来的,最为直观、有效的办法。
正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白银种皮糙肉厚、恢复力极强、耐痛性很高,轻易弄不坏。
因此对于这群几乎没有什么疲惫点的疯狗来说,如果不是打断四肢、让他们动都动不了的程度,便是身上被剜出血洞,他们依旧会带着狂化侵蚀的症状在外面发疯撒野。
这是阿斯兰以往的处理方式。
但此刻,决策者不是他,而是那尔迦柔软又善良的小国王。
阿斯兰看了一眼侧脸被诡异虫纹盘绕的暗棘,松开踩住对方后脊处的脚。
在暗棘想要暴起靠近的瞬间,银白菌丝从四周袭来,紧到勒入暗棘的皮肉,将人死死束缚着,如大型犬一般蹲坐在地。
整个过程不过发生在几秒钟内,暗棘暴起时的每一个动作在面向阿斯兰时都暗藏攻击欲,却又被作为老师的白银种战神逐一化解,在小虫母尚不曾注意到的空隙里,将人按了回去。
待菌丝束好暗棘的四肢后,阿斯兰才偏头,对着坐在他手臂间的小虫母道:“珀珥,怎么处理决定权在你。”
白银种也是虫巢之母、是小国王的臣民,安抚与拯救,放弃与处决,均在珀珥的一念之间。
阿斯兰不会加以干涉,他只会永远站在珀珥的身后,成为小虫母回头时一直能看到的支持者。
“我决定么……”
珀珥抬手勾着银白菌丝编织的薄毯往自己肩头上拢了拢,他有些犹豫地望着蹲坐在山洞里的暗棘,视线一寸一寸扫过对方的身体。
即便是蹲在地上、可以被俯视的暗棘,也依旧显得很大只——
宽肩窄腰,喉结凸起,肩膀两侧是密实遒劲的深麦色肌肉,丰厚的胸膛大片大片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伴随着他被虫巢之母视线扫视过后加剧的喘息而颤抖着,于是便也显得那交错的虫纹生命力旺盛,盘踞其上,几乎有种呼之欲出的偾张感。
但这具人形态的肉体上,却错落分布着密匝匝的银白色鳞甲,很细也很坚硬,浮动在皮肉上轻微炸开,如同炸毛的大型猫科动物,却又因为暗红紧缩如针尖的眼瞳,而给一人阴冷的爬行动物的感觉。
那种混沌森寒的情绪正在一寸一寸吞噬暗棘原有的意识。
甚至在这半分钟的迟疑里,珀珥能很清晰地看到变化。
原先聚拢于暗棘眼底的狂热欲色正在被另一种凶恶的食欲代替,就好似求偶的雄兽在一点一点被深渊吞噬,蜕变为林间蛰伏的捕食者。
狂化因子时时刻刻都在起伏影响着暗棘的状态。
或者说是每一个白银种的状态。
此刻,他已然成了狂化症下的傀儡,拖着半异化的古怪躯干,亮出獠牙,涎水滴落着打湿地面,不停发出“嗬嗬”的喘息,正盯着那被白银种战神抱在怀里的“猎物”。
香……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好喜欢,好棒的食物。
想要吃掉,全部吞下去吃掉。
皮肉,血液,甚至是……那湿哒哒的甘霖。
都是他的。
全部都是他的。
盯着暗棘那双浑浊的深红色眼瞳,珀珥不可抑制地听到了来源于这只复生白银种的精神力喃语——
暗棘说,他想要吃掉珀珥浑身上下的水液,要舔得一滴不剩,要舔干他的小妈咪。
珀珥抿唇,眼尾发红。
他抬起潮湿的眼瞳,向后偏头,再一次看向已然从狂化症中脱离的阿斯兰。
满布旖旎与愉悦感的记忆中,珀珥依稀记得阿斯兰是在他们彻彻底底进行身体结合之前清醒的。
那头含了满嘴蜜的苍白色怪物,得到了来自于蜕变期后完全成熟的虫巢之母的甘霖馈赠。
从胸膛开始到尾勾、腹腔内的每一个蜜腺都不曾放过,并在那贪婪的汲取与舔舐中,一点一点驱散体内的狂化因子。
于是,疯狂的野兽又变成了禁欲克制的绅士。
珀珥舔了舔轻微发干的下唇。
……他好像知道要怎么安抚白银种了。
先前那针对于阿克戎狂化症的安抚,几乎要把珀珥的精神力彻底抽空。
超大量的消耗,就是珀珥自己都撑不住,这才有了他对来源于阿斯兰精神力饲喂的渴求。
但接下来的一切——那些被阿斯兰吞入腹中的蜜,让珀珥看到了安抚狂化症的另一个方式——一个之前因为他才结束蜕变、进入彻底成熟后便匆匆赶到艾瑟瑞恩星,而未曾进行实践的方式。
珀珥顿了顿,他转头轻声对抱着他的白银种战神道:“阿斯兰,放我下来吧。”
即便未曾明面上说别的什么,可阿斯兰知道,这是小虫母选择拯救、安抚白银种的意思。
阿斯兰俯身、将怀中的小虫母放下的同时,他身后的柔软菌丝于暗棘粗重的喘息声中汹涌着聚拢,短暂的窸窣声后,在珀珥落脚的瞬间交错铺成了一片巨大的菌毯,隔绝了地上的凉意与碎石。
珀珥拢着肩头的银白薄毯,彻底踩在柔软的菌毯之上。
当他抬脚准备更加靠近暗棘的前一秒,珀珥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选择先转身看向阿斯兰——
看向刚刚与自己进行了深度身体结合的白银种战神。
暗棘喉道紧缩,暗沉的眼底闪烁急不可耐的暴虐与狂躁。
银月收走了落于他身上的柔光。
此刻,小虫母眼底的情绪是有些异样的,阿斯兰看得很清楚。
他半蹲下身体,在那过于强烈的体型差下,便是这般姿态,阿斯兰依旧有种属于大型猛兽的压迫感,伟岸而挺拔。
但偏生他又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气势,只显露出一种温柔的特质,中和了那份可能会令小虫母后退的侵略性。
阿斯兰微微抬头,仰视着安静站在山洞中的小虫母。
他问:“珀珥,怎么了?”
后方被菌丝压制在地,意识已经彻底混沌的暗棘被珀珥忽略了个彻底。
眼下,他只是有些好奇地望着仰头注视自己的阿斯兰,轻声重复了自己的决定——
“阿斯兰,我要准备安抚他了哦。”
尾音翘翘的,带着一点点试探性的观察感,就好像在好奇回答者的态度。
这句话似乎只是在说“我准备去做什么”,可潜藏在字字句句中的小情绪,还是被成熟的年长者捕捉了个彻底。
阿斯兰轻笑一声。
前不久曾彻底拥有过小虫母的他嗓音还有些餍足之后的沙哑,很性感,也很好听,甚至伴随着他低沉的笑,珀珥还看到了那散落有他齿痕的深麦色胸膛在轻微颤动着。
他道:“珀珥,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做什么就好。”
“可是……”
珀珥在菌毯上蹭了蹭自己光裸的足,然后有些坏心眼地抬起来,借由自己身形影子的遮挡,背对着暗棘,轻轻踩了一下阿斯兰半跪着的膝盖。
这一刻,尝过身体情欲,却未曾于感情上完全开窍的小虫母有些好奇地问道:
“阿斯兰喜欢我,难道不会吃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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